29.山楂

作品:《画仙她撩人不自知

    话音刚落,商绾一便察觉自己双颊传来隐隐的滚烫。她本以为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抒发出来是极其艰难的事,却未曾料到,这句话竟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自然不能再有强求之意,于是商绾一便被轻轻地放下,又顶着一张满面红晕的脸,攀上了裴昀之肩膀。


    指尖刚触到他衣料下的肌肉线条,整个人就被稳稳托起,起身时,他带起一阵风,一缕沉水香萦绕鼻尖。


    可惜全程她都颔首垂眸,丝毫未能看见裴昀之唇边那怎么压抑都藏不住的弧度,如同一只蝴蝶扑闪着翅膀落在平静的池面,漾出圈圈涟漪。


    “皇婶,糖葫芦送给你,甜了就不痛啦!”裴晗月眨巴着灵动的眼,将手中颗颗红灯笼般的糖葫芦递给商绾一。


    “……谢公主。”


    看中裴昀之背着商绾一渐渐走远,裴玄策敛下眼眸,深沉的眸子里藏着几分失落,幽暗不明。


    “晗月,贺小将军,孤还有政务在身,便先回东宫了。”


    未等他二人回过神,裴玄策便很快转身离去,只余下一道莫名显得有些孤寂落寞的背影,在暮色中影影绰绰。


    良久,裴晗月收回视线,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我怎么觉得,皇兄有一点可怜?”


    “没事,你皇兄快选太子妃了,以后就不可怜了。”贺临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暗暗觉得裴玄策刚刚眼底的情绪实在有些复杂,压根不像对皇婶该有的态度。


    但愿他今日行为只是因为孤独吧。


    边想着,贺临垂眸睨向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姑娘,星眸里闪烁着几分一探究竟:“公主殿下就这样把微臣送的糖葫芦给了别人,微臣才可怜吧?”


    闻言,裴晗月微微一怔,才发觉自己甚至都没来得及尝尝那糖葫芦,一股馋意爬上她的舌尖,她扬起下巴:“谁叫你不拦着的?”


    随后她眼底泛起盈盈春波:“罚你陪本公主再去买一串!”


    ————


    夜色渐沉,银月如钩,清辉的月色落在宫道被磨得光亮的石板上,映出光晕一片。两侧的秋海棠被风垂落,扑簌簌掠过两人交叠的身影,显得原本冷清的月色多了些温婉动人。


    从太医院到宫门的路十分漫长,裴昀之却走得极稳,仿佛背上轻盈如羽。商绾一脚踝处才上过药,疼痛已慢慢消退,她轻咬了口糖葫芦,丝丝冰凉口感与酸酸甜甜的味道涌上舌尖,只觉得心中也舒然安宁。


    “甜吗?”如玉般清透的声音传来。


    商绾一微微一怔,问道:“你是说糖葫芦吗?”


    “不然呢?”


    “……”商绾一红着脸沉默半刻,说道,“不甜,酸得很。”


    话音未落,她握着糖葫芦竹签的手微微一沉,只见身下的人扭过头来,精准叼走了最顶端那颗被她咬了一半的山楂,毫无预兆的动作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确实酸。”裴昀之低声说,喉结滚动时,那颗山楂的轮廓隐约可见。


    商绾一羞恼地低下头:“晗月给我的,你怎么可以偷吃?”


    闻言,裴昀之声音里故意带了些不悦,蹙眉道:“我好歹背了你一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商绾一,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说着,他便偏过头,想再次“偷吃”。


    倏然间,唇上突如其来的温软触感让他猝然一怔:他没有吃到第二颗糖葫芦,而是好巧不巧地吻住了背上女子的唇。


    而与此同时,商绾一也瞳孔微颤,睁大了眼眸,她自以为机智地将手中糖葫芦躲闪开来,却不想恰恰这个角度会让两人亲上。


    糖霜融化的黏腻蔓延在彼此唇间,他舌尖扫过她下唇时,还带着未散的香甜,她不禁双眸惊愕转羞,脸颊晕染上比山楂还红一些的颜色,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他肩头的衣料。


    短暂的失神后,裴昀之稍稍移开半寸,呼吸却仍灼热地纠缠在二人之间,他轻舔唇角沾上的糖渍,低笑道:“现在甜了。”


    浅尝辄止,恰如晚风轻起,温柔吹过,却烫红了脸颊,拂乱了心跳。


    “你,你故意的?”商绾一眼眸染上一层羞赧的水雾,低头道。


    “不是你先挪开的糖葫芦吗?”裴昀之不慌不忙道,“其实你想亲我可以直说,就像刚刚让我背你那样。”


    闻言,商绾一慌忙解释道:“谁要亲你了?还有刚刚我是为了给你面子,毕竟总不能让别人抢了你这个夫君的风头吧?”


    “抢风头?”裴昀之挑眉,“可我本来没打算背你,是想让马车进来把你带回去的。”


    “那你为什么还……”商绾一怔了怔,不解道。


    而裴昀之没有回答,只轻轻勾起唇角,静静地回味舌尖那抹浓稠得化不开的甜意。


    若没背她,又如何能尝到如此的美味?


    ————


    宫里的金创药的确是好用,脚上的红肿当晚便渐渐消了下去,只是一碰还是生疼,走路依旧费劲。


    无奈之下,商绾一只能暂时向画院告假,在府上休沐了两日。


    可第三日,她去画院上班时,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本以为自己的位子上会积攒成摞待临摹的画卷,可眼前事实并非如此——桌案上空空如也,干干净净,连笔墨纸砚都没了踪影,而一旁朱月儿桌案上的画册堆得像个小山丘。


    “月儿,分我一些吧?”商绾一指了指朱月儿面前的画册,问道。


    朱月儿抬起眸,摇头笑道:“没事的绾一姐,你身体才好,我多做些也是应该的。”


    说完,便继续低头作画,认真专注得让人无法打扰。


    商绾一微微一怔,见刚好杨司务走过,便问道:“杨司务,请问今日我负责哪些画作的临摹呢?”


    杨司务轻轻一笑,眉梢眼角处却带着疏离:“王妃乃千金娇贵之躯,前几日又受了伤,不宜过度操劳。画院这些累活儿就交给别人来做吧,王妃该多歇歇才是。”


    不知为什么,商绾一总觉着杨司务话里话外都透着阴阳怪气。


    她解释道:“没关系的,我已经休息好了,完全可以胜任工作。”


    “王妃,您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们整个画院的脑袋都保不住,还请王妃莫要为难微臣。”说完,还没等着商绾一开口,杨司务便拱手告退。


    商绾一站在原地,环视了一圈四周,见大家都在低头忙碌,一时间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蓦地,她目光被画堂角落的一道清丽的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生得一张清秀脱俗的面孔,体态典雅,举止娉婷,正用一双纤纤玉手描摹着放于画板上的图册,整个人散发出人淡如菊的仙气。虽说入职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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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者皆具艺术气质,可唯有她格外出众,引人瞩目。


    这样一位“仙子”,作出的画也必然是画中有诗,活色生香吧?边这么想着,商绾一便悄悄走至她身后,满怀期待地一窥究竟。


    然而,女子面前的画纸呈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商绾一不禁怔愣在原地。


    只见她临摹的这幅所谓“猛虎下山图”,画上的“猛虎”长着一只圆滚滚的脑袋,上面配着呆滞的斗鸡眼,身上的虎纹用粗黑的线条歪歪扭扭地绘制,本该锋利的爪子也画成了粉嫩的肉垫。


    哪是什么猛虎下山?分明是……病猫打盹。


    似乎是察觉到了商绾一的目光,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觉得我画得很烂,是吧?”


    商绾一回过神来,摇摇头,轻笑道:“作画嘛,生动最重要,姐姐临摹得虽与原作不像,但却活泼生动,让人看来我心情愉悦。”


    听商绾一极其不容易地找补,女子不禁嗤笑一声:“这整个画院也就你会这样哄我了。”


    说着,她抬眸打量了一番商绾一,柔声问道:“你就是商绾一吧?当真是个才貌双全的姑娘,我叫刘璃,幸会。”


    商绾一垂眸浅笑回应道:“幸会。说起来,这整个画院这就刘姐姐不管我叫王妃呢。”


    刘璃扬起细长的眉,轻轻歪头道:“比起谁的王妃,你自己的名字更重要,不是吗?”


    闻言,商绾一又想起刚刚杨司务的那些话,不禁心中泛起一股酸涩。


    “你也看见了,我画成这个样子,所以三年了还是新晋画徒呢。”刘璃颇有些无奈地说着,“反正你今天也没事,要不来教教我,我是真的不懂,你那《流民图》还有《巍巍华夏》是怎么画出来的。”


    商绾一微微一笑:“好啊。”


    正好她也想见识见识,《病猫打盹》作者的功底。


    ————


    坤宁宫内,窗扉半掩,光线柔和,香炉中龙脑香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沉醉。


    精雕细琢的象牙床榻上,悬着绣有牡丹图案的罗幔帐被两侧侍女轻轻撩开,皇后一身明黄色寝衣,正边轻揉着太阳穴,边由云舒细心地为她梳理长发。


    云舒动作轻缓,生怕弄疼了皇后似的,她瞥了眼皇后紧锁的眉心,试探道:“娘娘可是昨夜又没睡好?”


    皇后轻叹了口气:“睡睡醒醒,老毛病了。”


    云舒敛下眉眼,她家主子从太子上位起,养成了喜欢殚精竭虑的性子,夜里总睡不安稳,翌日早上也没有精神。皇上特派专用的太医为她把脉用药,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心病难医。


    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说道:“娘娘,如今那南淑妃安分守己,辰璟王妃在画院也有咱们的人盯着,太子妃人选也已定好,娘娘也该松一口气,舒舒心了。”


    “本宫何尝不想舒心?”皇后无奈道,“本宫只要一天在这个位子上,就要操一天的心,一刻都不能松懈。”


    闻言,云舒也不好再辩驳,垂下眸道:“生于忧患的道理奴婢明白,奴婢只是心疼娘娘。”


    皇后温和一笑,眼角虽泛着细纹,却风韵犹存,她扶着云舒的手缓缓起身,走向窗边摆放的一株株兰花草。兰花曼曼而开,花叶肥美,一看便是被养得极好。


    “冯姑娘这个时辰已经快入宫了吧?”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