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春辰

作品:《画仙她撩人不自知

    翌日,晨光透过茜纱帐的缝隙,在床榻上织就细碎的金网。


    商绾一睫毛轻颤着睁开眼,锦被半掩的肩头滑落几点红痕,叫她又想起昨夜的缱绻,不禁羞怯地勾了勾唇。


    她支起身子,望着枕边人英挺的眉骨在光影里起伏,鸦青鬓发散落枕畔,长睫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张着,呼吸间还带着昨夜缠绵的温热。


    商绾一耳根愈发发烫,鬼使神差地凑近裴昀之,想要数清他睫毛的根数。


    突然,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猛地睁开,骨节分明的手已扣住她手腕。裴昀之翻身将人压回软枕,带着晨起沙哑的嗓音擦过她耳畔:"绾一卿卿这是要验看战利品?"


    他低头轻啄她泛红的耳垂,"还是昨夜没能尽兴,想继续……"


    "你还提昨夜。"商绾一恼羞成怒,想起昨夜他分明说只一回,结果烛火燃尽又添了三根,"你言而无信,毫无节制。”


    美人嗔怒,三分愤慨,却是七分的妩媚,裴昀之勾唇欣赏了一会儿,方才悠悠开口:“这算什么?按照我原本的计划,从你我大婚之日起,便该夜夜如此的。”


    商绾一偏过头,不愿搭理他,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轻笑道:“提到大婚,你知道晗月大婚前一夜,问了我什么吗?”


    “什么?”裴昀之好奇道。


    商绾一狡黠一笑,在他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句。


    “她竟问你这个,”裴昀之有些诧异,“你怎么答的?”


    “还能怎么答?自然是宽慰她,告诉她一回生二回熟了。”商绾一理所应当地说道。


    闻言,裴昀之却是面色一凝,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


    当年看着她另嫁他人,如今时过境迁,明明他早已放下,可此刻不知为何,占有欲与嫉妒心却突然开始作祟,让他心底生出一份介意与失落。


    目光在女子欺霜赛雪的面庞与清亮动人的双眸停留半刻后,他方才把这份难以启齿的情绪重新藏了回去。


    起码,此刻,他拥有着她。


    “你再好好歇息一会儿,我先去上早朝了。”他边温声说着,边起身。


    “裴昀之。”倏然,女子拉住他的手,叫他一怔,回过头来。


    “前世今生,其实我一直都,只属于你。”


    话音落下的刹那,商绾一听见自己胸腔内强烈的心跳声,她从刚刚裴昀之的神色中隐约猜出了什么,也知道他心里在耿耿于怀些什么。


    她只想告诉他,她是他的。


    听到这话,裴昀之眸光微转,心神俱动,他俯下身来,将女子搂入怀中,偏头吻了下去。


    商绾一的手指揪着他肩头的锦被,双腿发软地被他圈在怀中,滚烫的吻如潮水般压下来,裴昀之用舌尖灵巧地撬开她微张的唇瓣,辗转纠缠间,带着晨露气息的深吻让她几乎溺毙在这份炽热里。


    "你......你不是要上早朝......"她好不容易在两人气息交缠的间隙挤出半句,指尖颤抖着抵在他胸膛。


    “不去了。”裴昀之咬开她寝衣的系带,素白绸缎滑落时带起细微的静电,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压进锦被深处,发出低哑的声音:


    “就说辰璟王,身体不适,下不来床。”


    ————


    澄观画院不小,前院画师往来如织、喧嚣之声此起彼伏,丝毫未扰厢房内的春光旖旎;而澄观画院也不大,自从那夜后院叫了好几次水后,商画师便称病告假了两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画院上下,人尽皆知。


    就在第三日,大家都在纷纷猜测商绾一是否依旧在府休养时,商绾一终于现身画院。


    女子信步踏至画院的刹那,连商绾馨都不禁愣了神:这还是那个芙蓉出水,淡雅如仙的大姐姐吗?


    她往日总束得一丝不苟的云鬓,今日只松松绾着,几缕残留的碎发自然垂落,映衬着雪腮之上自然的粉晕。往日清冷如霜的眉眼此刻似含着一汪春水,上扬的眼尾微微泛着桃花色,唇色嫣红如染了凤仙花汁。


    若说以前的商绾一如同山间清泉般纯净,那么今日的她,则是俨然一幅浓墨重彩、风情潋滟的美人图,令人心神俱醉。


    似是察觉到周围目光的不同寻常,商绾一面色更加红润。她款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支起画具,语气略带不自然道:“都这样瞧着我做什么?难道画院最近很是清闲么?”


    “就是就是,大家都快去忙活吧!”回过神来后,商绾馨连忙在那些看得入神的画师眼前挥了挥手,驱散众人。


    人群被驱散开来后,她唇边带着狡黠的笑意,凑到商绾一身边:“看来姐夫把大姐姐服侍得很是不错嘛。”


    话音未落,一只狼毫笔倏然在她脸颊轻轻一点,小姑娘白净的脸上顿时留下一团黑黝黝的墨迹。


    “哎呀大姐姐!”商绾馨娇嗔一声,连忙跑去水池清洗。


    商绾一佯怒瞪她,见她狼狈不堪的滑稽模样,不禁眉眼间溢出三分羞涩,七分甜意。


    “几日不见,我们绾一妹妹是愈发光彩照人了,也难怪商司务爱开玩笑。”熟悉的清越嗓音自廊下传来。


    商绾一顿了顿,勾唇道:“刘璃姐姐也是来取笑我的?”


    刘璃眼底笑意更深,柔声道:”哪里是取笑?看见你与辰璟王两情人终成眷属,我替你高兴,正想来问问你,明日有没有时间,约你于百年茶楼一聚,也好庆祝一番。”


    商绾一对其话中深意了然于心,想来那一直藏在暗处的人,也该亮相了。


    她垂了垂眸,道:“不知此番邀约,是刘璃姐姐的意思,还是令兄想见我?”


    闻言,刘璃先是一怔,而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绾一妹妹果真是聪慧过人,既然妹妹已经猜出来了,那不知妹妹愿不愿意赏这个脸?”


    “自然乐意,”商绾一福了福身,笑意温婉,“明日定当赴约,不见不散。”


    ————


    百年茶楼最上等的雅间内,沉水香在鎏金狻猊炉中袅袅升起。商绾一指尖轻叩黄花梨案几,窗外渐沉的日色投在她面庞上,映出眼底几分倦色——刘仁已迟了整整半个时辰。


    不过,刘仁这种怪人,无论做出什么事,都在她意料之中。想着,她轻轻抿了口青瓷茶盏中的龙井,让自己快要不耐烦的心缓和一二。


    "吱呀——"


    雕花木门被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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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推开,只见男人乌发半披,执一柄洒金折扇,月白直裰上沾着几片柳絮,倒像是刚游玩归来。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刘仁。


    商绾一不禁凝眸细细打量,面前的男人年约三旬,体形修长,身板单薄而孱弱,瘦削的脸庞上,一双灰色的眼眸里透着冷然,而这层冷然之色并非冷漠无情,却像是深藏如海的智慧与深沉。


    这与她想象中的纵情山水、倨才自傲的民间画师形象,倒是十分相近。


    他施施然落座,轻声道:“初春的烟柳河风景最是迷人,刘某一不小心便忘了时辰,让商画师等急了。”


    说着,他露出比茶香更清雅的微笑:“商画师不会埋怨刘某吧?”


    商绾一淡淡一笑,挽袖为刘仁斟上一盏茶:“怎会?今日能有幸与刘画师相约,是在下的荣幸。”


    "那就好。"说着,刘仁袖中滑出个珐琅小盒,"路上见着这螺子黛极好,特意绕去城南买的,想来送予商画师描眉,正合适。"


    商绾一瞥见盒上"玉颜斋"的印记——那是京城最有名的胭脂铺。


    她不动声色地将盒子推过去,淡淡笑着:"刘画师有心了,只是初次见面,无功不受禄,在下受不起这份贵重的礼。"


    刘仁却是不依不饶,骨节分明的枯瘦指尖愣是又将盒子推了回来:“商画师这便是客气了。澄观画院事务繁忙,商画师还愿意百忙中抽空赴约,刘某怎能让商画师空手而归?”


    “那既然如此,在下便谢过刘画师好意了。”话已至此,商绾一也不好再推脱,她将盒子收下,抬头望向刘仁,一副好奇不得解的求知模样:“在下闺阁时便久仰刘画师大名,听闻刘画师不染世尘,连澄观画院曾经的沈待诏都一见难求,不知刘画师请再下前来,所为何事?”


    闻言,刘仁却是忽地打开折扇掩于面前,垂眸一笑:“商画师抬举,刘某无地自容。刘某虽虚的几个浪名,却也不过是个普通人。邀约商画师来此,不过是常听舍妹提起商画师的事迹,心生钦佩,想结识一二罢了。”


    商绾一轻抿温下来的茶,心中不免盘算,刘仁拐弯抹角,迟迟不提收徒之事,莫不是还对她有所顾虑,想再做试探?


    心下想时,又听见刘仁继续道:“今夜烟柳河上有鲥鱼宴,恰逢焰火班子在画舫献艺,刘某特意留了最好的位置,不知商画师是否得空,也好与刘某同享诗情画意?”


    “刘画师,"商绾一突然搁下茶盏,盏底与案几相触的脆响截住话头,"现下早过了戌时,天色已晚,你我二人孤男寡女一同游玩,怕是不大得体吧?可何况,我早已答应辰璟王殿下,亥时前回府。”


    话罢,雅间霎时一静。


    刘仁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又很快化作笑意:"刘某早就听闻商画师与辰璟王殿下夫妻和睦,感情深厚,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商绾一轻轻勾唇,眼底却荡然无波,泠泠道:“既然刘画师知道,又何必提出刚刚那般不妥之请?”


    刘仁听出女子声音里带着的不悦,却依旧是勾着唇悠然道:“刘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着这夫妻之间恩爱缠绵是好,只不过若被管束得太紧,岂不会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