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心意相通
作品:《没有感情的暗卫也要好好学习》 “对了,听闻世安公主今日又向陛下提了和离之事,不知情形如何?”慕容遥问。
“单看连扶南这般甚少涉足朝堂的闲云野鹤,竟也如此快便得了消息,便可知那些平日里一本正经的重臣们,背地里也是好事之徒。”焕游笙感叹,“可见无论何人,都不能免俗。”
慕容遥与世安公主毕竟曾是同窗,又一路见证了她婚事的起落,和外界的猎奇心态又不同,他对公主,更多是源自旧识的关切。
这一点焕游笙清楚,慕容遥也知道焕游笙清楚。
所以他并未辩解,径直追问:“今日阿笙就在御前,可知详情?”
焕游笙也不瞒他:“当时我确在殿中。陛下听公主重提和离,未待她说完,便已断然驳回。”
她语气放缓,带着几分洞察:“这数月来,公主提及此事不下二十次。她虽对许多事显得漫不经心,实则并非迟钝。想来她自己也已察觉,相比初时那份决绝的冷静,近来几次她闹得越是声势浩大,反而越显得不那么真心了。”
马车猛地颠簸,慕容遥扶住厢壁,会意接道:“虚张声势。”
焕游笙颔首:“不错。陛下也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才会愈发不假思索。此番更是直言,公主若嫌驸马不称意,在府中养几个可心的面首便是,何必闹得满城风雨。”
慕容遥闻言失笑:“以公主的性子,听了这话定要恼了。”
“不欢而散。”焕游笙证实了他的猜测。
慕容遥思忖片刻:“不过照此下去,公主再闹腾几回,大约也就该与驸马和好了吧?”
焕游笙却摇头:“不见得。公主素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莫要看她平日里随和,万事不上心,一旦真惹恼了她,那牛脾气发作起来,也是不管不顾。若要她彻底罢休,往后不再提和离之事,不仅需驸马转圜态度,主动求和,更需一个恰到好处的契机。”
话音未落,马车恰在将军府门前停稳,车帘外传来赤佩的通禀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焕游笙与慕容遥下车,为避那日落犹存的灼人暑气,步履匆匆向正厅行去。
……
清晨与皇帝一番争执后,世安公主索性连早朝也未出席,觑着日头尚未毒辣,便出了宫。
先去茶楼品茗听曲,又在洛阳首屈一指的金谷天香阁用了以冰雕为皿的精巧宴席。
午后,马不停蹄应邀赴贵女们为消夏纳凉举办的临水赏花雅集。
一直到日影西斜,心中那点郁闷不舒尽数散去,她才登车返回公主府。
驸马薛乘风因公主一直闹着和离,被皇帝有意滞留洛阳“培养情谊”。
除了偶尔去校场,他终日便在公主府中守着,读书习武,静候公主归来,像个深闺怨妇。
公主其实也不时常像今日这般久不归府的,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薛乘风不免有些担忧,每隔一盏茶的工夫,就遣人往府门张望。
直至夜色如墨,才闻得公主回府,他连忙自书房赶至正厅。
“公主可曾用过晚膳?”薛乘风见世安公主双颊泛红,额头似被汗湿,忙命侍从往冰鉴中再添些冰块。
世安公主摇了摇头,却也没什么胃口,故意道:“今日,我又向母皇提了和离。”
“嗯……”薛乘风应了一声表示听到了,但不接话。
“母皇说,无须这样麻烦,我身为公主,若厌弃了你,自可挑几个喜欢的养在府中,公主府又不是养不起。横竖你也不常在洛阳,眼不见为净。不过……”世安公主故意停顿,端起酥山,用银匙舀起一点,眼角眉梢却上扬着,偷偷关注薛乘风的反应。
眼见薛乘风倒茶的动作微顿,公主的唇角就染了笑意:“不过,我觉得这有点委屈你了。所以,若有朝一日我真瞧上了哪家儿郎,自会告知于你。届时你纳你的美妾,我养我的侍君,倒也公平。”
薛乘风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动,将茶盏递到公主面前:“纳妾便不必了,公主也说了,我不常在府中。”
世安公主忍着笑,故意挑起眉毛:“那不正好?届时你将人带到任上,也免得离家在外,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
薛乘风深深吸了口气,为免当场气绝,终究还是闭口不言。
见他如此,公主忽然就有了食欲,一连把酥山吃了大半方歇,只觉得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这份惬意尚未持续多久,侍女翠晴忽地慌慌张张闯入厅中,脚步有些凌乱。
“怎么了这是?”公主蹙眉问道。
翠晴忙答:“公主,不好了,明堂失火了!”
世安公主神色骤凛,霍然起身:“失火?这等酷暑天气,家家户户多用冷淘解暑,连膳房都少用明火。明堂如何会失火?”
“这……奴婢也不知啊。”翠晴惶恐道。
“备马!”世安公主不容置喙,疾步向外走去。
骑马,当初还是为了薛乘风才学的。
“是。”
待到世安公主与薛乘风策马赶至附近,才听闻缘由——竟是杜若因妒恨皇帝移情御医梅鹤卿,多次纠缠无果,为泄愤报复,故意纵火焚烧这象征帝权威仪的明堂与天堂。
世安公主未料缘由如此,一时语塞,见薛乘风频频侧目,似有话要说,便道:“你想到了什么,但说无妨。”
薛乘风眨了眨眼,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压低了声音挤出几个字:“后院……人多,易起波澜。”
这样说完,不等世安公主反应,他自己倒先闹了个面红耳赤。
世安公主微微一怔,旋即才明白他所指为何,颇感意外。
薛乘风一贯忠君耿直,近乎木讷,未料他竟会如此直白点评皇帝男宠之事,想来方才自己那番养面首的言论,对他刺激着实不小。
但细细想来,薛乘风说得也不错。
杜若因妒恨而疯狂,他身上折射出的,不仅是与所有依附权力者,如妾室、面首,共通的脆弱,更暴露了更深层的忧患——男宠干政加剧朝堂倾轧,而母皇的权柄……似乎正滑向失控的边缘。
……
炽烈的火浪如同无形的凶兽,咆哮着吞噬象征大启至高权柄的明堂。
雕梁画栋在烈焰中扭曲、崩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火星裹挟着浓烟冲天而起,将洛阳城的夜空映染成一片妖异的橘红。
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逼得世安公主与薛乘风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然而,就在这毁灭性的火海之前,杜若却如一座凝固的石像,兀自挺立在滚烫的石阶之上。
他衣衫凌乱,发髻披散,缕缕发丝被热浪燎得蜷曲焦黄,满面烟尘,狼狈不堪。
唯有一双眼睛,却燃烧着比眼前烈焰更为疯狂的执念,仿佛要将整个世界一同拖入深渊。
他全然不顾周遭的灼热与混乱,面向仙居殿方向声嘶力竭:“陛下!陛下!您出来见见臣!您出来啊——!”
这嘶哑绝望的呐喊,在火焰的咆哮与人群的喧哗中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皇帝的仪仗,却始终没有出现。
闻讯赶来的侍卫迅速将他团团围住,刀枪出鞘,寒光凛冽。
然而,碍于他曾是御前得宠之人,身份微妙,无人敢率先上前擒拿,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围观者越聚越多,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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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私语与惊恐的目光交织,现场气氛紧绷如弦,濒临失控。
杜若突然仰天狂笑,笑声凄厉,似哭似笑,令人毛骨悚然。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世安公主看着围拢的人群和愈发疯狂的杜若,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薛乘风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是武将,守护秩序、平息骚乱是他的天职。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猛地按上腰间佩剑的剑柄,“锵啷”一声清鸣,寒光出鞘,便要大步上前。
“慢着!”世安公主心头剧跳,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前去,死死扣住薛乘风执剑的手腕。
她知他忠勇,更清楚母皇近年来愈发深重的疑心。
杜若纵火罪不容诛,可谁知道这个失宠的男宠在母皇心中还剩几分情面?
他一人身死或许无足轻重,可若由薛乘风这个手握兵权的驸马当众格杀——纵是为国除害——也难保不会被有心人曲解为擅杀君侧、藐视皇权的僭越之举。
她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公主奋力去夺那柄长剑,但武将的力量岂是深宫娇养的贵女能抗衡的?
任她如何用尽全身力气,那柄剑在薛乘风手中纹丝不动。
薛乘风感受着手腕上急切的力道,看清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紧张,瞬间明白了,她在为他担忧。
一股暖流夹杂着疼惜涌上心头。
他一向觉得公主天真懵懂,此刻却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她的担当与情意。
他如何忍心让这双从未沾血的手,去握住这柄沉重的杀器?
“殿下,让微臣来!”他声音低沉,带着守护者的坚决,“您无需涉险!”
世安公主见他执意向前,急得眼眶发红。
薛乘风的维护令她感动,却也让她心意愈坚。
她猛地抬头,直视薛乘风的双眼,眉宇间陡然迸射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厉声喝道:“薛乘风!本宫命令你——把剑给我!”
这声命令如同惊雷,让薛乘风浑身一震。
忠君之道早已镌刻入他的骨血,公主的命令对他而言与圣旨无异。
他的手本能地松了一瞬,却又在刹那间握紧。
挣扎在忠诚与守护之间,让他手臂的肌肉绷得咯咯作响。
他看着公主那双映着冲天火光的眼眸,里面没有平日的散漫,只剩下前所未有的决绝与责任。
她越是如此,薛乘风越是心疼,越是无法放手让她走向那肮脏的漩涡中心。
“殿下……”他几乎是哀求,“您可以……躲在我身后……臣会护您周全。”
这是他发自肺腑的誓言。
世安公主心尖猛地一颤,从前所有的别扭与赌气在这一刻冰消瓦解。
她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了他那份压抑却滚烫的心意。
想到这,世安公主的心境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她放缓了语调,字字却重逾千钧,清晰地穿透周遭的嘈杂:“我知道你会护我。但是薛乘风,我是大启的公主。”
她目光扫过燃烧的明堂,扫过癫狂的杜若,扫过惊恐的臣民,最终深深看进丈夫的眼底:“我也要保护我的驸马,守护……我的大启。”
“我的大启”四个字,如同烙铁般嵌入空气。
薛乘风彻底怔住。
他看着公主眼中那份前所未有的、与他守护的信念重合的光芒,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认同攫住了他。
眼中的挣扎缓缓褪去,紧握剑柄的手指,终于一根一根,极其缓慢地松开了力道……
小剧场:
焕游笙:人类的本质是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