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呼延少主

作品:《被迫嫁给草原狼王我搞起了基建

    沈疏禾是被喉咙里火烧般的干渴疼醒的。


    她猛地睁眼,入目是摇晃的马车顶棚,身下垫着的不是实验室的硬板凳,而是……绣着繁复牡丹的锦缎软褥?!


    “我……不是在熬夜写论文吗?”


    她下意识想撑起身子,却发现手腕上缠着一圈渗血的布条,掌心死死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宣纸,上面用暗红字迹写着——


    “宁死不入蛮夷帐。”


    上面的字迹笔锋凌厉,力透纸背,看上去像是用指尖蘸血写的。


    沈疏禾突然觉得头皮一炸,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


    大周朝礼部侍郎的嫡女、和亲草原的“安平公主”、因抗拒远嫁绝食三日……最后在颠簸的马车上咽了气。


    而她,21世纪农科院最年轻的植物病理学博士,竟穿成了这个“殉节”的和亲公主?!


    沈疏禾认命地闭上了眼,她居然真的穿越了。


    “殿下!您终于醒了!”


    沈疏禾正在尝试反应眼前的一切,车帘就被猛地掀开。一个圆脸侍女扑进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语气哀求:“公主,您已经三日没吃东西了,您就吃点吧。”


    沈疏禾看着眼前的侍女有些眼熟,根据原主的记忆,眼前的侍女应该叫做林杏儿,是跟着原主从中原来的。


    杏儿还在继续满脸担忧地说:“您若再不进水米,到了王庭,那些胡人定会以为大周送了个死人羞辱他们,到时候不仅我们没命,可能我们国家都会有危险的啊殿下!”


    沈疏禾想开口让她把吃食端过来,却发现嗓子里像含了块铅,三天没喝水她现在连开口都有些困难。


    “吃的,端过来。”沈疏禾费力地开口比了个口型,杏儿很是聪明,立马拿出了车上仅剩的几个干巴巴的馕饼还有背壶里所剩不多的水。


    沈疏禾还不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处境,但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绝对不能死,于是将水拿起就着馕饼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想接下来的计划。


    她正盘算着,却突然听见从远处传来如雷般的马蹄声,绵延不绝,直奔他们而来。


    “是……是呼延部的狼旗!”杏儿声音发抖,“他们来迎亲了!”


    沈疏禾一把掀开车帘向远方看去——


    辽阔的草原上,百余骑黑甲骑兵如黑云压境声势浩荡,其中当先的一匹雪白战马格外醒目。


    他们奔袭的速度极快,沈疏禾刚勉强把手上的馕饼噎了下去,就见一个领头极为英俊的男人率着后面的呼延部已经抵达了他们的面前。


    马背上的男人未着铠甲,只披一件墨色大氅,腰间悬着的弯刀鞘上缠着九道狼尾,昭示着他与众不同的身份。风掠过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吹开散落的黑发,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野兽般的瞳孔,桀骜又张扬,散发出浓烈的侵略气息。


    呼延律,草原十八部最年轻的狼王少主,二十三岁便是让漠南诸部闻风丧胆的存在。


    杏儿看着眼前的男人已经忍不住瑟瑟发抖,沈疏禾也蹙眉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直觉这个男人一定很危险。


    “你就是中原公主?”呼延律用刀鞘漫不经心地挑起车帘,双眼如狼般锋利,满眼探究地和沈疏禾对上视线,“但我怎么听说周朝皇帝舍不得真公主,就塞个官家女充数?”他的声音低沉又危险,带着极重的压迫感。


    护送使臣冷汗涔涔,声音哆嗦地说:“少主明鉴,安平公主乃陛下亲封......”


    话音未落,众人没反应过来就见呼延律骤然纵马往前疾冲——


    杏儿尖叫着跌坐在地,沈疏禾却在原地纹丝未动,脸上的表情更冷了几分。


    “唰——!”


    弯刀擦着她耳畔钉入车壁,刀柄上缠着的狼尾扫过她苍白的脸颊,带着血腥味的铁锈气从她的鼻尖掠过,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本王听说你绝食了整整三日,眼下看来你这不是好得很?”呼延律单手撑在车辕上俯下身,投下的阴影将沈疏禾几乎完全笼罩。他和她的距离极近,鼻尖几乎快要贴上她的睫毛,“还是说……”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你根本不是原来的公主?”


    沈疏禾下意识反扣住他的手腕,在意识到情况后又立刻收了回去,却已经被发现端倪。


    在二人掌心相触的瞬间,呼延律敏锐地触摸到了眼前人手掌的薄茧,和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完全不同。


    “少主。”就在呼延律愣神的刹那,沈疏禾眼疾手快地从他腰间革囊拈起几粒炒麦,在染血的裙摆上排成直线,“我可都和你做个赌约?”


    沈疏禾心里有些紧张,她刚刚的动作绝对暴露了些什么,她现在必须立马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否则她怕眼前的男人随时会拿着那把弯刀要了她的性命。


    呼延律看着她大胆的动作没有反应,只是在听了她的话后微微眯起眼,薄唇勾起一道锐利的弧度:“赌什么?”


    沈疏禾闻言松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一个月内,我能让这片荒地长出果实。”她语气平静甚至有些虚弱,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


    “你想要什么?”呼延律不置可否,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要一块地。”她将一粒麦种按进他掌心结痂的伤口,“和掌握我自己生死的权利。”


    她的话音刚落,呼延律身后的人瞬间都噤了声,区区被送来和亲的公主,居然敢要自己做主?这在他们以男人为主的草原可都是极为罕见的,更别说眼前的人还是少主。


    一旁的部下都等着看眼前自不量力的女人凄惨的结局,他们少主可从来不会对任何试图挑战他权威的人手下留情,哪怕眼前的人女人看上去确实让人心生怜惜,他们也坚信少主不会被美色所迷惑。


    呼延律闻言饶有兴味地看向眼前的人,她眼眸平静,面色苍白,却掩盖不住她那张明艳妖冶的脸,她的视线和他直直对上,依旧波澜不惊,面色沉静。


    “那你若没完成呢?”他拇指摩挲过刀柄上的一道道划痕,表情玩味地看着她。


    “任凭处置。”沈疏禾平静无怵地回答,似乎并不是在谈论自己的生命。


    呼延律倏地收紧五指碾碎麦粒,忽然从喉间滚出一声低笑,语气漫不经心:“虽然你的命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但看在你勇气可嘉的份上,本王给你一次机会。”


    在旁边听完全程的部下手里的刀都差点没拿稳,各个神色疑惑地看着他们的少主,虽然呼延律并没有给他们一个多余的眼神。


    沈疏禾听着他过山车一般的话刚把快要跳出来的心塞回去,就又突然被他单手掳上马背,青铜护甲硌得她腰间生疼,她正想挣扎时就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喷薄,“那就看看,中原的禾苗能不能在草原扎根。”


    沈疏禾的后背紧贴呼延律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而这心跳声却很快被一阵响彻云霄的声音掩盖——身后王庭方向突然传来带着诡异节奏的鼓声。


    呼延律听到声音后戏谑地看着身前的人,唇角微微上扬:“本王带你去看好戏。”


    “架——!”呼延律一夹□□的马带着沈疏禾朝着王庭的方向奔去。


    远处石台上,大巫正用骨刀划开羔羊喉咙,鲜血泼洒在狼头图腾上。他用枯瘦的手指直指车队,高声喊道:“Chi-natenggeri-ulus-inchisuuge!(狼神要饮异族血!)”


    人群的起哄声和敲击的鼓声震得沈疏禾耳膜生疼。


    呼延律的马匹冲进人群时,大巫的骨刀已经抵上羔羊的喉咙。那老人披着秃鹫羽毛制成的祭袍,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她森然地说道:


    “Zhou-chisu-jasa!”(周人以血偿命!)


    人群爆发出怒吼,几个壮汉冲上来拽她的脚踝。呼延律冷眼旁观,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刀柄,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作何反应。


    呵,沈疏禾冷笑一声,这些人都是极力反抗外朝女子前来和亲的过激人士,把她当作是异族来的祸害,呼延律把她往这里带,摆明了不想给她活路。


    沈疏禾内心暗暗记下这笔账,她用力甩开束缚,主动走向祭台:“大巫既然要验血,不如换个更痛快的方式?”


    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她拔下金簪狠狠刺破自己的掌心,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滴落,染红雪白的羔羊毛皮。


    大巫脸色骤变——按照草原旧俗,自愿流血者若被狼神厌弃,伤口会立刻溃烂流脓。


    呼延律的指节也停在了刀柄上。


    沈疏禾却借着袖摆遮挡,借机将藏在指甲缝里的草药粉末弹进祭台火堆。那是她在马车上从药囊里偷偷刮出的曼陀罗根粉,遇火会散发刺激动物神经的辛辣气味。


    “嗷呜——”


    原本被拴在石柱旁的狼群突然躁动,最健壮的头狼挣断皮绳,龇着獠牙扑向祭台。


    “Uge-innokorchi-ha!”(保护少主!)骑兵们纷纷警惕地拔刀,却见那头狼一个腾跃——


    它居然舔上了沈疏禾流血的手心?!


    狼舌粗糙的触感让沈疏禾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看向了在一旁看戏的呼延律,眼神里带着些许嘲讽。


    “Chi-natenggeri…uluskhojintani?(狼神……选了异族人)?”有牧民看着这个画面颤抖又敬畏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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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巫脸色铁青,突然抓起骨刀刺向沈疏禾后心:“Chi-khojintenggeri-insubuha,Chi-khojintenggeri-insubuha!”(妖女惑众,我代狼神诛之!)


    “铛——!”


    沈疏禾对突如其来的骨刀猝不及防,却见一柄弯刀凌空飞来,将身后的骨刀劈成两截。


    前一瞬还懒散倚在拴马桩上的男人,眨眼间已逼至祭台。骨刀断裂的脆响尚未散去,呼延律的左手已掐住大巫咽喉将人提起,右手随意一甩,弯刀"铮"地回鞘,刀柄狼尾璎珞似是还没反应过来,犹在震颤。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大巫,声音阴冷地说:“Eje-inchi-khojinuge,”(这是我命中注定珍爱的女人,也是我丰饶之果,意思等同于这是我的未婚妻)然后手指倏地收紧,大巫的喉骨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Chi-khojintanisubuha,archa?”(你刚才说她是妖女,嗯?)


    “当啷——”骨杖落地的声音响起,大巫满脸惊恐地看着呼延律,“Euge…e-injasataraha…”(我……我错了……)他的声音颤抖,眼里满是哀求与畏惧。


    呼延律笑着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仿佛刚刚只是在和大巫随意聊了几句,而沈疏禾却在刚刚到他因用力泛白的指尖若有所思。


    “走吧,我带你回去。”呼延律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沈疏禾的沉思,白马一路疾驰,带她回了他们的大本营。


    沈疏禾被安置在一处帐子内,帐内陈设极简,唯有一张铺着狼皮的矮榻,和堆满羊皮卷的木架——竟都是中原文字写的农书?


    沈疏禾有些意外,难不成眼前嚣张又桀骜的狼王,居然会背地里偷偷看农书?


    “《齐民要术》?”她忍不住抽出一卷,在看到封面时讶异地挑了挑眉。


    “抢来的。”呼延律掀帘而入,随手抛来一个陶罐,“敷伤口。”


    罐里是混着草药的动物油脂,散发着刺鼻气味。沈疏禾沾了一点捻开——典型的草原外伤药,含大量动物脂肪,并且容易滋生细菌。


    “多谢。”沈疏禾礼貌地道了谢,将罐子放进了袖中,又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蒲公英和金银花,然后又看着呼延律问道:“你这里……有热水吗?”


    “Ara-ujin.”(阿瓦娜。)呼延律没有作答,叫来了侍侯在外的女奴,很快她就干脆利落地端来了沈疏禾要的热水。


    “谢谢。”沈疏禾接过热水后,将草药泡开敷在伤口上。呼延律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腕间:“你身上有药香……你难道还学医?”


    “不学,只是我从小喝。”沈疏禾的回答听不出真假,呼延律听后轻哂一声,“你倒是聪明。”


    沈疏禾并不清楚他突然说的聪明是指什么,但还是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呼延律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对着身边的阿瓦娜吩咐道:“Khoatarhaeje-inkhojinchisuuge.”(叫几个女仆过来带她吃饭。)


    “Ja.”(是。)阿瓦娜行礼后退了出去。


    “怎么了?”沈疏禾看着呼延律对女仆说了什么后女仆就退了出去。


    “给你吃饭。”呼延律回答得很简短。


    沈疏禾听着他的话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三天没吃东西,刚刚也就喝了点水吃了几口馕饼,此刻被提醒后瞬间觉得饥肠辘辘,胃好似在不停地灼烧。


    没过多久账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两名女奴正端着鎏金托盘走了进来。


    她们将托盘恭敬地放在了帐子里的桌子上,然后站在一旁准备侍奉沈疏禾继续用餐。


    沈疏禾看了一眼托盘上的食物,意外的让她很有食欲。托盘上面是一碗看上去有点像粥的食物还有几块加了蜂蜜的糌粑,沈疏禾忍不住食指大动。


    她拿起餐具准备开始吃起来,却在看见旁边伺候的女仆时想起了那个伺候原主的“杏儿”,于是她转头问一旁的呼延律:“我原来的女仆呢?她现在在哪?”


    “你倒是还能想起她,她还活着,没事。”沈疏禾还想继续问没事是什么意思,却看见呼延律已经对她的多话皱起了眉,于是她只能欲言又止,先开始解决眼前的人美食。


    她强忍着狼吞虎咽的冲动,先舀了一勺粥含在嘴里——温度刚好,不仅如此,里面好像还加了一点别的东西,味道有点像被碾碎之后的……莳萝草?


    沈疏禾蹙眉将疑惑压在了心底,眼前她没空管太多,先吃饱了活命才最重要。


    吃饱喝足后,沈疏禾就有些昏昏沉沉地睡去,将之后的事情都暂时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