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白日题诗

    来念回来,就在林氏落脚,有一间独立的高层办公室,除了接手这个项目,还负责了一部分招商和运营类工作。


    林之堂本来说要给她办个接风宴,毕竟也是风云人物,被拒绝了,而且回来这么多天,她还一直住酒店,去哪儿也都是打车,一点儿没有要长久待的迹象。


    实在摸不清这女人的路子。


    林之堂好奇得要死,但又什么都问不出来。


    直到林之业生日那天,他加班,回去的时候都十一二点了,刚准备躺下,收到来念的微信,问他要秦家小少爷的vx号。


    他困得要死,迷迷糊糊找到发过去了,继续躺下睡觉。


    十分钟后突然两眼一睁。


    等等?


    刚是谁给我发vx来着?


    她要谁的vx?!


    匆忙从柜子上把手机摸过来,揉了揉眼确认。


    【林之堂:你要他vx干嘛?】


    【来念:不干嘛。】


    【林之堂:你少装。我听说他也去小业生日会了,你没见着?干嘛不直接问他要,反正要合作的关系……秦公子不会那么小气不给的吧……】


    打字到这里,林之堂脑子一震,电光火石间联想起来念那个提案。


    是啊,明明人都在那边,直接问秦越要vx不是更方便,为什么这么迂回地来找他要?


    据他所知,秦越这个人虽然很直率,但场面功夫也不是不会做。


    如果来念主动问他要,就算礼节性地,他也不会不给。


    除非是,来念知道他不会给,所以来他这里要。


    但是秦越为什么会不给?


    林之堂回想起上次带着提案去秦云新智商谈时,见到的那个人。


    他全程专注,沉稳,问话直接,回答问题也很专业。


    年纪不大,身上还有初入社会的单纯气息,跟他交流也很舒适,用不着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


    他的想法基本都写在脸上,明明白白让对方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不在意。


    赞同时会轻微点下头,不赞同会抿下唇。


    会思考,但不会算计,果断,简单的一个人。


    在这个为利益尔虞我诈,争得头破血流的圈子,乍然看见这样一个人,真是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但也就是因为他简单直率,爱恨也分明,如果是得罪过他的人,半分脸色也不会给。


    所以,来念怎么得罪他了?


    就在林之堂感觉自己要思考到真相时,来念回了消息。


    【来念: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


    林之堂还有点懵,他想的哪样?


    【林之堂:你跟他有过节?】


    【林之堂:什么事啊?我感觉他性格还挺好的,挺好说话的人啊。】


    【林之堂:所以是你?】


    【林之堂:你对他做什么了?】


    【林之堂:你说啊。】


    林之堂彻底睡不着了,偏偏来念又不给他个痛快。


    过了不知多久,来念才大发慈悲地回复了他。


    而她的回复让林之堂一度以为那晚她吃错了什么药。


    【来念:谈过,分了。】


    林之堂感觉两眼一昏。


    这是什么火星文?


    反应了两秒。


    隔着手机爆发出一声靠。


    这都不用问,一定是来念甩了秦越。


    秦家出情种,林之堂也听说过,秦越看着也是个对待感情死心眼的,一般套路打动不了他,可一旦认定了就会一头栽进去,头也不回,热烈又激扬。


    而来念和他是完全相反的。


    来念做什么都有度,说一分就一分,两分就两分,从不肯用尽全力,触及真心就更不可能。


    而且很难琢磨,有时候,你都不知道她哪一面是真实的。


    来念如果脑子正常,不应该招惹秦越。


    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结局可想而知。


    甩了就甩了吧,那来念现在又是要做什么?


    大半夜的,林之堂忽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林之堂:你不会告诉我,你回来就是为了他吧……】


    来念回了个句号。


    林之堂跟她混了这么久,对她的语言风格也很熟悉,看见那个句号就暗道一声完了,回了三根蜡烛,又真心实意地问她怎么想不开去招惹秦越的,知不知道秦家把他宠成啥样,没被秦家追杀你就知足吧!


    来念警告他把嘴闭紧。


    【林之堂:那你们是打算复合?】


    【来念:不知道啊。】


    【林之堂: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你回来干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懂不懂?】


    又是一个句号。


    林之堂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不知何故地叹了口气,又觉得不可思议。


    来念居然和秦越在一起过!


    这俩到底怎么勾搭上的,当年都没半点风声传出来吗?


    ……


    对于今日来念的惨败而归,他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秦小公子一看就不好搞,他完全就是来看笑话的。


    来念一瓶红酒已经喝了大半。


    林之堂很有主人翁意识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悠哉悠哉地饮了一口。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追女人他倒是有一套,但是男人没什么经验,更何况又是秦小公子这种不缺钱不缺爱只单纯难搞的。


    就算没有他俩之前那些事,都不好搞,更别说还是在秦越心里已有芥蒂的情况下。


    但好不容易逮到教育她的机会,林之堂不想错过。


    老气横秋地先甩出一句名言,道:“耶斯托尔夫基说过,破镜难重圆,就算重圆了也会有裂痕,你知道吧。”


    来念蛮不在乎,挑了下眉,没说认不认同。


    林之堂继续道:“首先,毕竟当初是你甩了人家在先,这事儿你理亏,人家怎么对你都得受着。”


    来念眼神中一抹嫌弃闪过,都是废话。


    “其次,你想想看,当初为什么甩了人家,有没有什么苦衷之类的,解释一下啊,卖个惨说不定就原谅你了?”


    苦衷。


    来念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有苦衷。


    因为毕竟,她的确没想过要永远在一起。


    分手也是计划内的。


    而且她给的那一刀,真是朝着心窝子最疼的地方捅去的。


    回想起当时,秦越已经跟她冷战了很多天。


    那段时间正好度过了头昏脑热的激情阶段,激情退却后,掩藏在暗处的问题就浮现出来。


    一开始在一起,来念和他都没有大肆公开,没有发朋友圈,没有告诉朋友,两人都默契地在外人面前装不认识,不知不觉就发展成了地下恋情。


    秦越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觉得来念可能想低调点,恰好他也不知道怎么和家里交代,而且秦家和来家上上一辈出过一点事儿,有点旧仇,几十年没来往了,他俩私底下在一起,父辈那关不好过。


    他心底觉得,只是暂且放置,等有一天时机到了,还是会公开的,毕竟他们要在一起那么久,一辈子,不可能一直偷偷摸摸。


    他以为来念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有天发现,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要公开。


    秦越一愣之下,忽然察觉来念从来不跟他谈未来,从不说工作和生活上的问题,也很少问他,每次见面就是亲,就是做,就是窝在一起看电影,有一种……要把这辈子的生命都在当下短短几天耗尽的疯感。


    秦越虽然也才二十出头,阅历不深,但也知道这种消耗式的相处模式不正常,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不长久。


    他忽然惊悚地发现,来念是不是从没想过要一直跟他在一起。


    来念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他身影,摸索到沙发边,捧着他脸要亲上来,他赌气地偏了偏脸,没让她亲上。


    来念眼神含情,轻声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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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越站起来,看她的目光有些委屈的情绪,伸手覆盖住她捧在自己脸上那只手,试探地商量道:“我们公开吧,我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在一起。”


    来念明显一顿,目光涣散了,从他身上退开,坐到沙发另一边,沉默一会儿,点燃一根烟,打火机扔在茶几上,与玻璃面碰撞出一声响。


    空气中紧张的因子在流动。


    秦越当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好像她马上就要说,这样啊,那分手吧。


    当时心脏一抽一抽的痛感,是从未有过的,他的手都在颤抖,拼命忍住,甚至有些后悔提了这件事。


    但他知道,问题不是他提或不提,而是来念的态度,他怕的只是,来念真的只想跟他玩玩……


    抽了两口,来念捻断了。


    转过头来,笑着亲了他一口,仰头对着他的眉眼:“我们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了?”


    秦越第一次产生了逃避的想法。他不敢再问了。顺着她的撩拨和她滚做一团,以此消解刚刚的隔阂,消解那一瞬间产生的巨大的孤寂、和失去她的恐惧。


    但他心里清楚明白地知道问题出现了,房间里的大象显形了,不是他想忽视就可以忽视的了。


    而来念逃避的态度更是让他一寸一寸陷进深渊。


    他怕自己说出不可挽回的话,连续一整周躲着来念不肯见面,不去他们的小屋。


    他知道来念看出他的问题了,那一周也没有联系他。


    周末那天,心慌感突如其来,他突然觉得,如果再不联系,是不是就永远不用联系了?


    他要跟她分开吗?


    他并不想。


    他想,没想过就没想过啊,玩玩也可以,他们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他会慢慢地对她好,让她舍不得离开自己的。


    心里一震,他想告诉她,给来念发了消息,很快回去了小屋。


    路上时不时拿出手机来看,来念没回他的。


    不知是没看见还是生他气不想回,如果是生气,他会哄好她的,虽然知道来念其实一直不舍得跟自己生气。


    他其实也没怎么哄过她,她一向都是不需要他哄的样子。


    越想越觉得,只要他们继续在一起,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脸上又恢复愉快晴朗的笑意。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开门看见的会是那一幕。


    房间里一片混乱,地上凌乱地扔着外套,衣服,鞋子,餐桌随意横斜,上面放着喝剩的半杯酒,和吃了一半的草莓,桌沿沾着奶油,酒瓶在地上滚着……


    而沙发上坐着个男人,裸着上身抽烟,回头看见他眉头一挑,一点都不诧异,发出一声,“啊。”


    秦越感觉心要被碾碎了,喘不上气来,不愿意去想那个可能,生生克制着颤抖,给自己找理由:“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话音刚落,卧室门打开,来念拢着浴巾出来,头发还湿着,大腿处有几道红痕……


    他们一周没做了,那红痕不可能是他留下的。


    来念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一句解释。


    秦越突然崩溃了,他笑出一声,凄楚得很,不知道怎么办地蹲下身,抓着自己头,再站起来,一双眼红得滴血,闷声质问她,“你就那么着急吗?”


    “你说啊!你为什么跟他在一个房间?”他有如困兽般指着沙发上的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为什么?!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这几天都跟他在一起是吗?!”


    秦越眼角落下一滴清泪,抬手抹干,然后快步走到沙发边,对着沙发上的人后脑勺一拳挥过去。


    那人差点被打懵了,捂着脑袋还手,两个人在地上打作一团,脸上都挂了彩。


    来念没有拉任何人一下。


    最后秦越站起来,额头乌青一块,嘴角边也在流血,外套在打斗中被扯烂。


    他走到来念面前,目光决绝地说:我们结束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