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相亲
作品:《夫君再饿我一次》 关于上一世,真相是这样的。
薛梨不得已赴顾景旭之约,特意穿着俗气艳丽的衣裳,绾了个歪斜的堕马髻,发间别着褪色的绢制木槿,连耳垂上挂着的都是粗陶珠子,一副随意懒散的模样,就是想让顾景旭讨厌她。
初初见面之时,顾景旭确实脸色困惑。两人也鸡同鸭讲。正在顾景旭准备让船靠岸时,陈停云却追上来了,最后他更是不顾寒冷,跳入河中……
陈停云和薛梨雨中相拥,薛梨再三表示哪怕一无所有,也愿意和陈停云粗茶淡饭,令人动容。
但薛梨不知道的是——顾景旭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认定了她,眼见她为了追求所爱,既不嫌贫爱富,也不见异思迁,更是怦然心动,深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可眼下……
薛梨眼见陈停云要追上来了,为了避免上次的剧情再度上演,只得吩咐船家快些避开他。
又见顾景旭对自己仍未动心,不由得着急起来,快步走到顾景旭身边,突然倾身贴近,额上发丝擦过他下颌——薛梨妄图施展美人计。
顾景旭连连后退,被她逼至舱壁,后背抵着湿冷的竹篾。雨丝斜飞入舱,沾湿顾景旭云锦袍角,他毫无察觉,只是细细的看着薛梨,好似这个女子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薛姑娘意欲何为?”
“顾公子,我难道不美吗?”薛梨说完就凑上去,两人脸几乎已经要贴上。
顾景旭陡然间心跳加速,避无可避,干脆箍住她的腰,反身将她压在舱壁。
这一来一去间,顾景旭闻到她身上似有梨花的香味。这味道让他想起十年前初见,薛梨踮着脚往他嘴里塞糖时所闻到的香味。
“刚刚薛姑娘说对我一见倾心,可是真的?”顾景旭禁锢住她下意识抵住自己胸膛的那只手,嘴唇缓缓靠近薛梨的脸。
“自然……自然是真的。”薛梨保持镇定。
“这么说,薛姑娘是确实想嫁我顾景旭?”顾景旭作势要吻她——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本来,自己已经做好了重新求娶的准备,谁知,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屏”,薛梨倒是先“开屏”了……
顾景旭困惑不解,上一世薛梨对自己冷若冰霜、不理不睬,可眼下,她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热情似火、迫不及待。难道是老天是见他上一世可怜,在这一世弥补他?
“我……顾公子,你我本有婚约,今日一见,公子气度不凡……”薛梨多少有些心慌,但回想起自己的任务,仍尽力表演起来。只是,这顾景旭,她先前了解不多,今日一见,似乎是个轻薄之徒。
眼下薛梨绒绒的长睫如蹁跹的蝶翼,扑闪之下,眸光里有些惶恐之意,每次颤动,让顾景旭的心也跟随着颤动起来。
薛梨的惧怕,却让他得意起来,有种报复的快感——谁叫她让自己家破人亡、死于非命,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报复么……
河面炸开一朵水花——陈停云纵身跃入春寒料峭的河水,苍白的脸在碧波中忽隐忽现。
薛梨绝望的闭上眼——一切照旧,这个呆子!
“住手!”惊雷炸响,陈停云湿透的身影跃上船板。
顾景旭找准时机,吻上薛梨的眼睛——毛茸茸的,像一只软绵绵的兔子。
顾景旭来不及回味,就被陈停云拉开,带着愤怒的拳头挥向他的脸。
“好个郎情妾意!”顾景旭没有还手,只是冷笑着拭去唇边血渍。
水珠顺着陈停云的下颌滴落,在舱板上汇成蜿蜒的小溪。薛梨盯着那汪水渍,恍惚看见前世陋室漏雨的夜,陈停云用陶碗接住檐角雨滴时那温柔的模样。
“梨梨,你没事吧!”陈停云拉着薛梨的手,重新变得关切、温柔。
薛梨看着陈停云,悲从中来,眼睛也开始水汪汪的了,她忍着没让泪珠滚落下来。自从自己昨天死后,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同床共枕两年的夫君。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实在贫穷,陈停云又要读书,家里的重担都压在薛梨身上,再深的感情,也在这每日填不饱肚子的艰难中消磨了不少。
“这位想必就是陈公子,梨梨,你刚刚说对我一见倾心,你现在再大声说与这位公子听。”顾景旭本就记恨陈停云——自己那两年的痛苦,源于薛梨的悔婚,陈停云不也是始作俑者么。
薛梨冷静下来,拿出丝帕,上前为顾景旭擦去嘴角血迹。顾景旭顺势握住这只手,贴近自己因被打正火辣辣地疼着的脸颊。
“顾公子……”毕竟是在陈停云面前,薛梨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主动轻佻,尽力挣扎出顾景旭的手心。
“梨梨,跟我回去,我立刻再去府上提亲。”陈停云伸手欲触她衣袖,突然的闪避却让他指尖悬在半空凝成颤抖的弧。
薛梨脑海中翻腾着过去两年的种种变故,狠下心来,道:“陈公子与我门不当户不对,何必苦苦纠缠。”
“梨梨……”陈停云颤抖的指节泛着死白,“你说过,与我一起,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
“薛梨何时与陈公子有过这种约定,公子切莫胡言乱语,在我未婚夫婿面前毁我清白……”薛梨一字一顿。
“梨梨,你告诉他,你想嫁的是谁?”顾景旭突然俯身,指尖擦过她冰冷的脸颊。这触碰轻得像柳絮,却惊起满船风雨。
“你们……”薛梨不想再继续这闹剧,眼见顾景旭对陈停云的态度,薛梨猜想他早已知晓自己和陈停云的关系,再去否认也于事无补,她想先稳住局面,便道,“陈公子,等上了岸,我会和你交代清楚。”
“梨梨,你是不是只是因为家中逼迫而在敷衍顾景旭?”陈停云却不肯等下去,急于求得一个答案。
“说啊,说你心悦于我。”顾景旭不甘示弱,指尖摩挲薛梨腕间跳动的血脉。
“我不想再说了……”薛梨也不知怎么情况越来越混乱——昨夜重生以来,她还没时间多想,也未能将一切规划清楚,此刻她只想赶紧靠岸,离开这是非之地。
“为什么不在这里说清楚?”顾景旭不依不饶,“刚刚你明明说与陈公子不熟,现在陈公子却说你们早已私定终身,你如此水性杨花,是不是想脚踩两条船?”
“梨梨,你怎么能说与我不熟,我们相识两年,心意相通,我爱你如同爱惜自己的命,你怎么能……”陈停云想到失去薛梨的可能,几乎要崩溃了。
薛梨只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陈停云就在她眼前,伤心欲绝,她于心不忍。可是,她不能再当着顾景旭的面优柔寡断,如果不能嫁给顾景旭,那老天教给她的正确答案,如何达成呢!
薛梨想到,眼前陈停云虽然痛苦,但是,如若自己真的一时心软,与他也不过再做两年夫妻,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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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科举,他当时又在病中,很可能自己死了以后,他也只能饿死。
何况,还有豆汁、兄长也命悬一线,更别提想救瑜州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心。薛梨狠了狠心,道:“你非要我现在说清楚,那我就现在说,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以前是我年少无知,如今,我知兄长是为我好,也对顾公子一见倾心,两家门当户对,我不想再任性妄为,公子还是忘了我,不可为了小情小爱,荒废前程。”
“梨梨,我自当寒窗苦读,高中之后……”
“寒窗苦读就能高中吗?我从小娇生惯养,如何去与你熬这寒窗苦读的日子?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说了!如今,我和顾公子婚约在先,我要履行婚约,嫁去顾家。”薛梨毫不犹豫的打断他。
陈停云又惊又诧,尴尬夹杂着困惑,一时竟然湿了眼眶。
“你这女子,说得我好像必然娶你一样。你想履行婚约,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顾景旭看了一场好戏,出了一口恶气,此刻心情竟轻松了起来。
“你为何不同意?”薛梨脱口而出。
“依我今日所见,薛姑娘似乎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又嫌贫爱富、贪慕虚荣,这样的女子,我娶来作甚……”顾景旭不知是不是想考验薛梨想嫁入顾家的决心。
薛梨忍住委屈。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和两年前这一天都太不一样了,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再来一次,情况也许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一世有这一世的困难要面对。
“你不要说她,她不是水性杨花之人!”陈停云嗓音里带着愤怒。
“她当着其他男子的面抛弃你,你还为她说话,我看你们俩果然相配。”顾景旭换上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雨声忽然密集如箭,这场闹剧也不知该如何收场,好在此时船终于靠岸了。
“停云哥!”苏曼茵执伞立在渡口。鹅黄衫子在雨幕中看起来像是褪色的旧绢,一如前世薛梨与她在绣坊共织的那匹残缎。
顾景旭第一个下了船——没想到这一世情势逆转,主动权竟然在自己手中,顾景旭乐见其成,决定先静观其变,便跟随前来接自己的仆役上了马车。
陈停云却没有离开,看向薛梨,几乎是在乞求:“梨梨,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薛梨趁机上了岸,她终于可以痛快的哭了,反正也分不清雨水和泪水,眼泪如这大雨一般滂沱而下:“我没有时间了,科举还有两年,现在是我薛家资助寒门学子,因此你才可以当皮儿的老师,一旦我和你一起,兄长会勃然大怒,你也会声名狼藉,和我在一起,也是害了你自己。”
“停云哥对你一心一意,你们明明已经许下承诺,又为何背信弃义!”苏曼茵骂道。
薛梨心碎痛苦,她不愿意再给陈停云希望,咬咬牙,逼自己再狠心一些:“停云哥,我不想伤害你,可是,饥饿会吞掉琴棋书画,吞掉海誓山盟,最后连人模样都吞得干净。我已经看到了我与你在一起的结果,很可能是会饿死的,我不想再挨饿。”
说完,便带着豆汁上了马车。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混着雨声,初春雨中空气之冰冷,甚至比自己前世倒在冰天雪地中那日更甚。
薛梨蜷在软垫里,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在掌心刻出血线——这痛楚,总好过饥肠辘辘的钝痛。
此生,再不叫那风雪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