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大婚之后
作品:《夫君再饿我一次》 阳光已经渐渐漫过雕花窗棂,顾景旭侧身躺着,望着薛梨的枕头发怔。锦被上残留的梨花香混着晨露的湿气,他伸手抚过薛梨睡过的褶皱,指尖触到根缠着金线的青丝。
门外传来丫鬟香雪踏实的脚步声,他蓦地收回手,将青丝攥进掌心。
香雪捧着叠得齐整的锦袍转进屏风,圆润的脸颊被晨雾浸得有些湿润。她踮脚取下衣架上的玉带时,腕间银镯叮咚作响。
“薛梨去哪里了?”顾景旭起了身。
“二公子如今成了婚,薛娘子就是二奶奶了,公子应该问‘二奶奶去哪里了’才对。”香雪爽朗伶俐的笑着纠正,又补充道,“二奶奶去老夫人院里了。”
香雪才十四岁,微微有些胖,性子随和,十分可爱,她打小就在顾府,原先是伺候老夫人的,如今顾景旭回了瑜州,老夫人才派她来伺候这个金贵的二公子。
她手脚麻利的铺床,瞥见床褥间一抹暗红,圆脸霎时涨成石榴色。
顾景旭对着菱花镜理领口,他从镜中看到香雪窸窸窣窣收起床单。镜缘的缠枝莲纹将他的倒影割裂,一半浸在晨光里,一半隐在阴影中。
“二奶奶长得可真好看呀!”像是为了打破尴尬,香雪感慨道。
顾景旭收回视线,不置可否。
“二奶奶刚刚还对我笑呢,豆汁姐姐也很是和善,昨日我和豆汁姐姐睡一屋……”香雪看起来对自己日后要伺候的这位二奶奶很是满意。
顾景旭微微一笑。收拾妥当,去拜见母亲。
香雪嘀咕道:“这二公子,近来怎的不爱说话了,总感觉和刚回瑜州时有些不一样……”
薛梨已经侍奉完老夫人起身梳洗,这会子众人已经到了正厅。沉香袅袅升起,薛梨正跪在蒲团上奉茶。石榴红的裙裾在青砖地上铺展如霞。
“母亲大人。”薛梨端好茶,甜甜的叫着。
顾老夫人笑逐颜开地接下,示意薛梨起身,又让她给嫂嫂敬茶。
“弟妹倒是殷勤。”大奶奶捏着茶盖轻刮浮沫,杯盏上划出刺耳鸣响——她本就不受婆母喜欢,如今见这薛梨对老夫人极力讨好,瞬间警觉起来,不咸不淡道,“母亲大人常常头痛不能操劳,如今顾府后宅是我代为管家,弟妹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好了!”
薛梨此刻还不知这嫂嫂是个难伺候的,也没有理解嫂嫂告诉自己她管家的用意,因此恍若未闻,纤指轻轻搭上老夫人膝头:“母亲大人头痛吗?梨梨会些推拿手法,母亲可愿试试?”
话音未落,屏风后转出个颀长身影。顾景旭锦袍上金线绣的云纹在晨光中流转,恰与薛梨裙角的莲花暗纹交相辉映。
顾老夫人拉过儿子的手,笑道:“如今景旭娶了妻,我也算是放下心头大石,连日来的身子不爽利都好了不少,头也不痛了!你们能快快给我生几个孙子孙女,要是都能和我这儿媳长得相像,那就更好了!”
“母亲是在说儿子难看么?”顾景旭低声表达不满。
“这孩子,怎么还不高兴了呢,夸你媳妇好看,不就是在夸你嘛!”老夫人笑道。
“母亲,夫君还像个孩子呢,等他日做了父亲就好了。”薛梨边说,边俏皮地瞟向顾景旭那张冷冷清清的脸。
老夫人一听,笑得合不拢嘴!大儿媳进门好几年,还只生了一个女儿,大儿子整日不着家,又不成器。如今这二儿媳,进门前自己就亲眼见过,捐献嫁妆之事办得妥妥当当,可见是个不贪财、心地好的,此刻更是越看越觉得样样都好。
“景旭,这几日就不去书院了,好好陪陪你娘子,等过几日梨梨归宁回来你再去吧。”
“母亲大人说的是。”顾景旭敷衍的点点头,又说,“儿子既然已经娶妻,要香雪服侍多有不便,日后早晨可否让薛梨晚些再来伺候母亲。”
“自然!你呀,不懂规矩,应当叫娘子才对。”顾老夫人提醒道。
“娘子。”顾景旭带着几分讥讽的表情看着薛梨——两人也不知在较什么劲。
“梨梨,我们顾家没这么些规矩,你和景旭新婚燕尔,日后无需早起伺候我。”
薛梨领了命,又问过顾老夫人何时午睡。道:“日后,待母亲大人午睡起身我再来,也好陪母亲说说话。”
老夫人自然是笑逐颜开。大儿媳在一旁越发面色铁青。
陪母亲用完早点,薛梨才和顾景旭一同回到小两口所在的位于南边的院落,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不大,但是花园亭阁,一应俱全,离婆母和兄嫂所在的院落都还有些距离——还好,想必她们不会听到自己昨夜发出的那些声音。
想到这里,薛梨面色微红,认真打量起自己日后要生活的房间,去见老夫人这些时间,香雪已经将这里收拾好,锦被已经换了一套全新的,整齐叠放着。
顾景旭拉了拉她的衣袖,道:“薛梨,你还不多谢我?”
“我为何谢你?”薛梨不解。
顾景旭突然将薛梨抵在窗前,窗边攀附的凌霄花簌簌落下,沾在她未施脂粉的鬓边:“要不是我,你以后还要日日去等母亲起身……”
薛梨偏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挣开桎梏,羞道:“你该去书房温书了。”
“薛梨,以后你是不用去伺候母亲起身了,但要伺候你夫君,我要你……”顾景旭直起身,恢复了薛梨熟悉的清冷,“我要你每日早上送我去学堂,下午再去接我回来。”
“知道了。”薛梨能屈能伸,懒的与他计较,因为筹备婚事、捐献嫁妆等事情,自己忙忙碌碌,多有耽搁,现在,是时候聚焦于下一个任务了。
上一世,旱灾之后又偏赶上瘟疫,药材铺药材不够,致使疫病一发不可收拾,百姓流离失所,路上饿死的、病死的,不计其数。薛梨虽已经备了些粮食药材,但治疗疫症,往往不是一个方子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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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所有问题,况且疫病传播迅速,薛梨觉得须得学些药理,方能灵活应对。
婚后,薛梨的生活再次忙碌起来。她每日天还没亮就起身,送顾景旭去书院,接着,她赶去药婆婆家,换上一套轻便耐穿的衣服,和药婆婆一起去采药。下午去陪顾老夫人,空闲时间,薛梨还要去厨房,跟厨子学习做菜,也讨教食物保存方法。
虽则,在顾家不至于挨饿,但是,上一世挨饿的记忆就像噩梦般跟随。在进顾家之前,薛梨就已经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以豆汁的名义,在离药婆婆家不远的地方买了一个有三间房的民宅。日后万一有什么变故,自己有处可去,还可去药婆婆常去的山上采药。
每日晨雾未散时,薛梨已背着竹篓候在药庐外。有时药婆婆推开门,瞧见她裙角沾着露水仍笑靥如花的模样,恍惚看见十几年前女儿梅儿初学采药时的影子。
慢慢的,药婆婆也接受了有个小跟班跟着自己,况且,薛梨干活认真,对各类药材知识极为感兴趣,药婆婆甚至觉得——要是早点遇上她就好了。
梅儿当日不愿意继承衣钵,药婆婆一直逼着她学,以致母女关系越来越差。采药是个辛苦活,药婆婆没想到薛梨能坚持下来。
“婆婆看这丛忍冬!”行至半山腰,薛梨突然蹲下身,指尖拂过藤蔓上新结的银丝露。药婆婆望着薛梨额上的汗珠,想起当年梅儿哭着将药篓摔进溪水溅起满脸的水花。
药婆婆拿出腰间别着的那把药锄,舒展了脸上密布的皱纹,赞许的点点头,收走了这丛忍冬。
有时药婆婆边走边指着路边的各种草药讲解,她嗓门就像惊涛拍岸,常常惊得山里的动物们奔走相告。幸好她们不是来打猎的。
蝉鸣刺破正午的暑气,薛梨从药婆婆家回来,在巷口顿住脚步——只见顾家兄长顾景琪踉跄着跌出赌坊门槛。
豆汁扯了扯她袖口:“姑娘快看,看来大公子今日赌运不佳……”
两个短打汉子将顾景琪拽进暗巷时,薛梨跟了上去。巷子尽头传来压低嗓音的恳求:“前面说好的还款日可是今日,已经推过几次了,顾公子莫要为难小的……”
“利钱都够买你俩的命了!”顾景琪甩开桎梏,“我顾家米铺田产众多,会少你这区区一百两?”
“顾公子,当家的说再不给就让我们去府上要……”另一男子声音粗粝,似乎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我知道了,就这几日!收完租就给!”顾景琪理了理衣服,“还有,你们不要再在外面找我,没得让人见到了!”
豆汁扯着薛梨衣角往回走:“咱们告诉姑爷。”
“算了,我们不知全貌,还是少生事端。”薛梨忙闪身躲进院墙另一侧,低头数着巷口青石板——她不想因这些事去烦扰顾景旭。顾景旭对自己冷冷淡淡,让她捉摸不透。
薛梨小心翼翼,只想先熬过这两年恼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