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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和暗恋对象先婚后爱了》 第51章
Susan厨艺不错, 简易版北非蛋,烘烤过的面包,以及焦脆肉香的培根火腿, 搭配着精致的摆盘, 格外有食欲,四人都吃的挺饱。
“你们一会准备去哪?”谈哲收拾着碗筷, 问道。
“学校。”桓柏蘅说。
谈哲表示很不错,带新婚丈夫参观校园, 十分浪漫,难得桓柏蘅还有这份心思。
他送两人到门口。
“回国见。”
“嗯。”
谈哲和薄淞说再见,转身回别墅。
他们沿着原先的道回去,步行离学校很近。
“他有回国打算?”
一路走,闲聊。
“嗯, 他家人都在国内。”
桓柏蘅周边朋友留在A国的少, 小部分因为父母移民的缘故,才不回国,独自留在异国他乡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Susan呢?”薄淞犹豫了会, 问。
“在A国,他们谈过这个。”
薄淞明白,“挺可惜的。”
两人看起来很相爱,可还是要分开。
“异国恋很难,谁为谁妥协是个难题,日后后悔有的是埋怨,不过还有两年。”
两年,不短的时间,存在变数,时间久了, 激情褪去,是否相爱尚未可知,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
薄淞理解,可换做他,未必做的到,不如从未开始。
“你觉得两年后,他们还会在一起吗?”
话题伤感,薄淞原想跳过,却没想桓柏蘅会再问,而桓柏蘅并不像是会热衷好友八卦的人。
“不知道。”薄淞诚实道,“你觉得呢?”
桓柏蘅问了,他也能问回去,很正常,可问出口,竟然不可避免有点紧张,薄淞想,或许可以从中窥探细微桓柏蘅对待爱情的态度,因为他和桓柏蘅之间,总有一天,也会有激情褪去的时候,桓柏蘅对他的阶段目前是喜欢,有天或许能变成爱。
可爱之后呢?重新回归平淡。
他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陷入现阶段的甜蜜,这会才隐约有新的危机感。
薄淞接受不了这个落差,宁可桓柏蘅给他不多,可能够始终平衡,不过到底内心深处,又贪婪想要无穷尽。
他知道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偏执,极端,不理智,幼稚的不像个成年人。
“会。”桓柏蘅淡淡的嗓音拉回薄淞思绪,答案却让薄淞意外,“如果足够相爱的话,我愿意相信美好的结局。”
“爱久了,容易腻吧。”薄淞说。
桓柏蘅想了想,看他,“多久?三年,五年?还是七年?”
“”
“你喜欢我几年会腻啊?”
“”-
参观桓柏蘅的学校,是薄淞同样期待的A国旅程之一。
校园内,留学生不少,面孔亲切熟悉。
桓柏蘅毕业实在没多久,回校因此也没多少情绪波动,他先领着薄淞去看关系好的专业课教授,三十多岁的高大A国男人。
他们在办公室畅聊许久,终止于下节课堂即将开始。
薄淞和桓柏蘅同教授告别,起身离开,接着沿校园长道步行。
这所学校是A国顶尖设计师参与建造,不比旅游景点逊色,也足够大,要想短时间内逛完,可能性极低。
薄淞堪堪跟着桓柏蘅走遍商学院,已经是下午三点。
天空灰蒙蒙的,建筑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显出几分压抑来,这让薄淞觉得,A国是个雨天会很糟糕的地方。
“还走吗?”桓柏蘅问一句。
薄淞点头,他有想去的地方,指了指地图靠近右上角的小片区域,美术学院-
桓柏蘅想起,薄淞大学学的建筑设计,对美院感兴趣,再正常不过。
只是他并不是很熟悉,两人进去,就先迷路。
“你很少来这里吗?”薄淞问。
“来过两次。”
那是非常少了,他们随便逛着。
比起其他学院,美院随处可见学生,长椅上就不少,画纸,铅笔,简单的工具,能坐一整天,有在画建筑的,画鸟的,画行人。
薄淞被上前的学生拦住,询问是否愿意当他的画稿模特。
出于桓柏蘅眉头拧起的隐隐不悦,薄淞几乎没有犹豫的拒绝,态度温和,表示只是来学校参观,马上要离开,没有太多时间。
他说的也是实话。
学生只好气馁离开。
薄淞手背和桓柏蘅轻轻碰了下,桓柏蘅说,“你画人吗?”
很突然的问题。
薄淞不画人,摇头。
桓柏蘅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推荐,“我可以给你当模特。”他说,“□□的也可以。
薄淞无奈笑笑。
他们接着往前,是个小型展览馆,门口挂着海报,介绍展厅内容,是美院学生的作品,用做公益性的售卖。
桓柏蘅第一次逛“画展”,全当陪同薄淞一起,馆里三层,一二层是画,三层是雕塑作品,两人慢悠悠的逛过去。
薄淞脚步停在三楼主厅右侧角落的展示台,桓柏蘅顺着他目光一道停留,落在台下显示学生名字信息的标牌上。
【雕塑系,Vincent】
作品是一只鹿,被钢铁锁链禁锢的生灵,神鹿眼神中似有悲伤流露,而奔跑的双腿也略显乏力,名字下方一栏英文介绍着作品背景。
薄淞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幅很优秀的作品,当然,能被展示在这,已经证明这一事实。
“喜欢?”桓柏蘅捕捉到薄淞眼底欣赏,哪怕他看不出来,艺术这种东西,天生他就不太敏锐。
“很美。”薄淞说不出违心的话。
当然,一小部分,不明显的,想挽回在桓柏蘅心中不是那么大方的形象,他昨天只是喝多,其实不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介意。
所以,他不吝啬于夸赞。
“好吧。”桓柏蘅等他说完一长串,表示买了吧,他说,“带回国,我送你。”
薄淞:“”
桓柏蘅抬手想让负责的学生过来,下秒被抓住胳膊,按下。
“怎么?”他挑眉,“你不是喜欢吗?”
“喜欢也不一定要买回去”薄淞当然知道桓柏蘅故意的,可不愿意买回去放家里,日日欣赏,“它适合被更多人看见。”
桓柏蘅戏谑地“哦”了一声,被薄淞尴尬地拉走。
最后从展览馆出来,天快黑了,他们决定找个地方吃饭,回酒店。
薄淞脚步稍稍停顿了下。
“后天我们就离开这了,你有什么想见的朋友吗?”
既然都过来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情绪,让桓柏蘅不能和朋友见面。
“有的。”桓柏蘅说。
薄淞唇角抿着,大方道,“你可以约一下。”
桓柏蘅得寸进尺,“能单独见吗?”
“当然。”
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薄淞低头瞧着地面,脚步踩的重了几分,没注意到身侧桓柏蘅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就这么重重走了一长段路,脚都被震的发麻,才注意到原本干净整洁的地面忽然有许多泥点,望向周围环境。
这条路很脏,学生们手里拎着小桶,从右侧方过来,手上,身上
“雕塑系的传统。”桓柏蘅声音耳侧响起,“低年级的学弟帮学姐学长们挖水泥。”
室外有个水泥坑,桶里确实装的水泥,而前边不远,就是雕塑系的大楼。
“出去就这一条路啊?”薄淞装作不经意问。
“两条。”桓柏蘅随意道,“你低头太专心,我就随便走了条。”
随便走,往这走?
薄淞不成熟的想法从心底升起,胸闷气短,走这里是要见谁,不是说过要单独见,明天见,今天还想见吗?
桓柏蘅是认真的,还是故意气他。
薄淞脚步不自觉加快,下意识想要快速离开这片区域,走过雕塑系大楼时,堪堪松口气,迎面拐角却走来一男生,栗色短发,烫的微卷,鼻梁架着幅工作眼镜,可也能看出底下又圆又大的眼睛,是偏可爱元气的长相。
和David口中描述的模样相符。
薄淞脑中冒出个人名,恰好男生抬头,愣住,随后眼底涌上惊喜,大步过来。
“学长。”
男生喊出声,到跟前,桓柏蘅注意力从薄淞身上挪开,看见来人,也显然几分讶异。
“好巧。”他说。
“是啊,昨天实在忙没来及参加聚会,本来以后这次没机会见到你。”男生圆框眼镜下眼睛很亮,说话时睫毛扑闪扑闪,青春活力十足。
桓柏蘅“嗯”了一声,“后天走”,望向身侧。
男生眸底一瞬黯淡,才同样看向薄淞,扬起笑脸招呼,他自我介绍,认识完,又恭贺他们新婚快乐。
“谢谢。”
薄淞和他简单交谈,印象很好,对方年纪小,却分寸周到,也落落大方,始终带着真诚的笑意,是个很可爱的男生。
“本来想着有机会一块吃饭的,可是我现在太狼狈了,而且作业真的很头疼。”Vincent俏皮眨了眨眼,拎着手里的桶给他们瞧,无奈模样。
“我们要走了,你忙你的。”桓柏蘅不甚在意。
“好,旅程愉快。”Vincent轻声道,"再见,学长。"
他最后一句,是和桓柏蘅告别,而最后一眼,含着些许落寞,留下微笑,离开。
薄淞回头看了他一眼,耳侧传来声音。
“走了。”
桓柏蘅说。
“好。”
薄淞接着往前,心情低落,大概有点为Vincent,因为经历过和对方一样的心情,所以会替人难过。
不过难过,也只这么片刻,在桓柏蘅下秒开口时,散的一干二净。
“我对他有点抱歉。”桓柏蘅说。
“为什么?”薄淞不解。
“他喜欢我两年零七十二天。”桓柏蘅强调。
薄淞胸口堵,“记这么清楚?”
“谈哲说的,我结婚那天他发了条社交动态。”
“”
“或许我刚才应该安慰一下他,你觉得呢?”桓柏蘅像是认真询问。
“”薄淞指尖蜷紧,走两步,停下,第一次怼了回去,“不用吧,你又不是会因为这个而感到抱歉的人。”
“我在你眼里这么冷血啊?”
“没有。”薄淞泄气,“你很好。”
他意识到自己有在吃醋,清醒的吃醋,才知道原来这么酸。
“从来没有一个人喜欢我这么久,虽然我对他没有同样的情感存在,不过我想”桓柏蘅话语顿了下,然后一字一字,放大在薄淞耳边,“我应该会记住他一辈子吧。”
薄淞脚步猛地停住,他眼底是震惊,巨大的不可置信,望向桓柏蘅。
可面前人丝毫不觉。
“你应该不介意吧?”桓柏蘅理所当然的姿态,“毕竟这很珍贵。”
“”
第52章
人一辈子记住的东西很多, 家人,朋友,或是某段珍贵的记忆, 重要时刻的抉择, 都正常,可记住对自己有过爱慕的追求者, 放在心上,反复回味
薄淞颇有种眼前一黑的感受。
他怎么可能不介意。
以及滋生的委屈。
如果桓柏蘅真要记住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那也应该是他,他爱慕桓柏蘅七年多,要比两年多很多很多。
可他看着桓柏蘅眼睛,桓柏蘅在等待他“介意与否”的回答,话语就梗在喉咙里。
说介意, 可桓柏蘅并没说要发生点什么, 甚至于已经直白明确说明并无同等感情,
说不介意,他做不到。
“两年也没有很久。”
薄淞最后的回答艰涩, 得到桓柏蘅淡淡的一笑后,心口堵闷,“回去吧。”
他明显的失落,藏不住。
“你不想说点什么?”桓柏蘅却问他,“你可以想好告诉我,我不介意多等会。”
薄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还能怎么说,他应该蛮横无理地告知桓柏蘅他不接受这种行为,可桓柏蘅真做了,他不能从桓柏蘅心里把对方抠出来, 或是告诉桓柏蘅,他其实喜欢桓柏蘅更久。
他想说,可张唇几次,也开不了口。
怎么说?
说很喜欢你,喜欢你特别特别久,你应该记住我,不要记住别人。
薄淞无法启齿,于是闭口不言。
桓柏蘅轻不可闻地叹出口气,故意刺激对方的话,没有想象中的反响。
其实心里毫无猜测吗?有的。
可让薄淞亲口告诉他,好像很难。
那晚车上的话,再次在桓柏蘅脑中重复,对于薄淞当时笃定的语气,告知他没有喜欢的人这件事,他并不相信。
因为这话是从林序淮口中说出来的。
他曾经一直以为是别人,所以不自知的或许是有那么些醋意的,知晓对薄淞的心意后,愈演愈烈,两个月期限,他让薄淞选择他,他会接受薄淞的过去。
不管是把那个人藏在心里多久,或者可能至今都还没能完全放下,他可以用以后的时间,一点点把那个人挤出薄淞心里的位置。
可他没等到薄淞的摊牌,等来的答案奇怪,薄淞否认那个人的存在。
一连两次,甚至于询问,为何他会作这样的猜测。
薄淞并不知道林序淮酒后的醉语,会被许景渊告诉他,才会觉得,谎言好像无懈可击。
欺骗的意义在哪里?
桓柏蘅想过。
排除了薄淞心里还有那个人,从而对他隐瞒的可能性之一。
另一个可能性,浮出水面。
从相亲第一次见面结束急迫向他要的联系方式,在临时不过的温泉旅行却抽身于繁忙工作一口答应,他以为对方的讨好型人格,无微不至的照顾迁就予取予求,对他独一份的毫无保留
薄淞总是做的很多,却吝啬于告诉他。
桓柏蘅其实大可以质问,可他希望薄淞学会的,是主动的坦诚,可明显,或许还要点时间。
薄淞心情无疑低落,他们打车到酒店附近,随意找了家餐厅解决。
饭后出来,已经入夜。
风里带着凉意。
薄淞只稍稍瑟缩,垂下的手被另一道体温握住,他脚步顿了下,看向身侧,桓柏蘅在路灯下黑沉的眼睛,注视着他。
“冷?”桓柏蘅把他手揣进口袋里,这么包裹着,“买条围巾吧,前面有商店。”
他们不打算现在回去,太早,逛逛街,买点纪念品。
明天的行程c吃饭时商量好,改道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包了车,明早司机来接,得去一天,晚上回来肯定疲惫,而后天一早,他们会离开这片区域。
往A国北边的城市去。
薄淞被牵着,心脏才缓过来不少,意识到完全是在自我折磨,在要不要对桓柏蘅坦诚这一件事上。他原本想,不要给桓柏蘅莫须有的压力,打定主意过去不会再提,前面的七年暗恋都过去,他会爱桓柏蘅下一个七年,下下一个七年,所以不重要。
可桓柏蘅这两天的态度,很多时候的话,薄淞细想,不确定桓柏蘅是不是知道什么,却无从考证,他和林序淮确认过,对方并没有把他的事说出去,所以暗恋对方这样的事,哪里来的证据。
正因为不可能有证据,薄淞勉强安心,直到桓柏蘅刚才那番话在他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他以为的压力负担,对桓柏蘅来说,是珍贵的?
薄淞确定桓柏蘅不该是这样的曾经确认,可被推翻,桓柏蘅没有无缘无故骗他的理由,要他吃醋吗?
可桓柏蘅让他吃醋,也从来都有分寸。
他不觉得自己能掩饰的很好,从离开学校到现在,可没有等来桓柏蘅对于这件事的解释,而桓柏蘅说那番话时,态度也再认真不过。
所以,对于桓柏蘅是珍贵的,被纯粹的喜欢着,不是压力。
记住一辈子。
在心里。
其他人。
薄淞心空落落的,好酸,以至于被面前台阶绊的踉跄,好在被桓柏蘅眼疾手快抓住胳膊。
“想什么呢?看路。”
薄淞心跳还因为忽然的失重急速跳动,缓一阵,站稳,踩上台阶,有些狼狈,“抱歉。”
话出口,意识到桓柏蘅不喜欢。
于是着急的寻桓柏蘅的视线,他想解释,撞进一双无奈却柔和几分的眸中。
桓柏蘅习惯性看人时候,垂着眼皮,只留浅浅的眼睫至下眼睑小片缝隙,因此眸光透出来,总带着不自知的凉意,可薄淞越来越发现,很多时候,看着他时,桓柏蘅会柔和许多,没那么冷。
因为台阶上下缘故,能清楚看到桓柏蘅眼睛里的他自己。
薄淞把解释的话咽回去,轻声应了句。
迈步上去时。
桓柏蘅说了句。
“我说了你可以慢慢想,我不急于一时。”
“,”
店里围巾款式复杂,薄淞只挑了最简单的一款,两个颜色,他拿起另一条,“你要吗?”
“可以。”
桓柏蘅付了钱,围巾系上去,风进不去,暖和许多,薄淞没那么冷,但他们牵着的手没分开,仍旧被桓柏蘅揣在兜里。
A国街头卖工艺品的小店不少,薄淞打起精神,逛了几家,选了一个方便带回国的挂件,作为给林序淮的礼物。
桓柏蘅当然知道他买给谁,家里一间闲置客房里,摆满林序淮这么多年送薄淞的礼物,被他定义为不单纯的友情。
他从来不会送许景渊和郑云松这些没用的礼物,至于生日,两人会直接甩来链接,要什么买什么就行。
可薄淞逛了这么多家店,挑选认真。
第一份异国他乡礼物,买给别人的。
“你有喜欢的吗?我送你。”
薄淞当然听不见桓柏蘅心声,只是给林序淮买了,他就想给桓柏蘅买。
“不用。”
“我送你吧,再逛逛。”
薄淞一方面真心想给桓柏蘅买,一方面也转移注意力。
付款出了店面,沿街继续逛起来。
小店实在太多,逛得眼花缭乱,薄淞选定前,会问一问桓柏蘅,没看见对方多喜欢,从主街绕到侧街,发现一家装修别致的店面,在一众透明玻璃外头可以看见里头布局的店铺中格外醒目。
它占据最左侧位置,店门只右侧可供一人进去的小门,用帘子掩着,占据门口大片面积的,是一只巨大的粉色蝴蝶。
整个店主色系粉嫩,格外吸睛,非常浪漫梦幻的颜色。
薄淞好奇,脚步往那过去。
桓柏蘅跟着他一道。
薄淞率先迈进去。
店里没人,自助选购的。
他视线聚焦定格右侧玻璃柜某一点,然后大脑空白。
不过几秒,他转身就要出去,撞上后头进来的桓柏蘅。
“”
诺大的店里只有他们两人。
薄淞尴尬地头皮发麻,他想说走错了,桓柏蘅已经往右边去,总算来了点精神。
“可以随便选?”
“”
这是一家情趣用品店,光明正大开在最热闹的中心街头,装扮成很吸引人的模样,引着人往里头进。
薄淞没想逛的,更不想给桓柏蘅买。
可桓柏蘅逛得起劲。
玻璃柜里装着的玩具花样很多,一眼就足够羞耻那种。
桓柏蘅第一次进来,着实开了眼界,很快选好了想要的,他停在玻璃柜前,跟薄淞说,“想要这个。”
桓柏蘅指的,像是个套装的用具,粉色的毛绒狐狸耳朵,系在脖子上的蝴蝶结和铃铛,这些都还算正常,最重工且展示细节的,是一条蓬松柔软的狐狸尾巴,连接处是一个银色的金属,中间胖,两头略缩小,细节很充足,确保让人知道,这条尾巴如何使用。
薄淞看到了,几乎像被雷劈了,他无法接受这条尾巴用在他身上,后退一步是无意识的,拒绝的话却是脱口而出。
“不行。”
“不是随我选吗?”桓柏蘅看了眼,“我真的喜欢。”
薄淞再次拒绝,“不行。”
“好吧。”桓柏蘅妥协很快,薄淞愣了下,下秒就见人伸手,利落的按下购买按钮,从兜里掏出手机,“你送我别的,这个我自己买。”
“”
薄淞没想到他能这样,一点道理不讲,震惊愣在原地,机器运转的声音响起,里头东西缓缓下降,掉到最底下,他看桓柏蘅弯腰,手伸进去。
“可爱吗?”
桓柏蘅拿出个粉色狐狸耳朵,只有那一对耳朵,向薄淞走近。
薄淞呆在原地,直至桓柏蘅抬手把毛茸茸的耳朵带在他头上,才回神。
被戏弄了。
他的脸快和耳朵一个色。
毛真的很软,薄淞带上去,抬起的眸底还有因为桓柏蘅刚才霸道的行为而着急气恼的一点湿润。
他以为被不尊重,以为桓柏蘅会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
桓柏蘅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可又很心动,因为薄淞此刻模样,湿漉漉的眸光,羞涩而又纯情。
店里有监控,不是合适的场合。
桓柏蘅只得无奈地埋在薄淞肩头。
“怎么办啊?”他轻声苦恼。
薄淞不解,情绪还没平静,“什么?”
“难受。”
桓柏蘅说。
薄淞这才紧张起来,以为他怎么了,想握住对方的手被桓柏蘅抓住,贴在腰上。
“不是不舒服的难受。”桓柏蘅动了一下,略微头疼,却也如实道,“是我有点起反应。”
这话实在说的太不合时宜,因此薄淞慢半拍理解到意思,感觉再次被雷劈。
“都怪你。”桓柏蘅忽然说,他幽怨的叹出长长一口气,“宝贝,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可爱。”
“”
第53章
两人第二天的行程取消, 理由是,大早上桓柏蘅起不来。
薄淞喊他第三遍,桓柏蘅背过身去, 枕头一半被他折起来埋脸上, 活活把自己闷死的节奏。
闷死也不起。
时间是太早了。
这会不过当地时间六点。
薄淞也困到不行,强打精神罢了, 这个状态去玩怕是也不会开心。
“我打个电话,不去好了。”
他替人把枕头拿下来, 桓柏蘅总算睁开眼睛一点点缝隙,困倦不清道,“真的?如果你想去的话,我起来陪你。”
话说的好听,压根没这个打算, 薄淞哭笑不得。
“不去了。”
他说完桓柏蘅就拉他继续补觉, 薄淞只好说要先打电话。
“快点,我闭眼等你啊。”
桓柏蘅闭上眼,踏踏实实的睡了。
薄淞同司机说了抱歉, 表示今天的费用照常会结算给对方,人不用过来了,司机另一边无端获得假期,当然欣喜。
沟通很顺利,薄淞放下手机,也重新躺了回去。
桓柏蘅睡得很快,压根没等他。
薄淞打了个哈欠,脸颊在枕上蹭了蹭,心里对取消这个行程也是十分满意,他往桓柏蘅身边蹭过去些, 碰到人手臂,就被睡着的人下意识搂过去。
两人蜜月出来几天,确实累,一方面时差没调好,另一方面,每天可以说是早出晚归,旅游都这样,因此今天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可算是睡饱。
就是睡得很没力气。
“醒了?”
桓柏蘅丢下手机,薄淞没反应过来,就被翻了个面,搂着腰拖过去,薄淞腰窝深,桓柏蘅总得用力点,才能握住。
薄淞便也伸手回抱他,黏黏糊糊在一起。
“怎么才醒。”桓柏蘅手从裸露温烫的皮肤挪到薄薄一层的睡衣外头,隔着睡衣摸,“我等你好久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薄淞还迷糊,“现在几点?”
帘子拉得严实,一小条缝隙窥不清外头,薄淞手臂被压着,肩膀上桓柏蘅一直在蹭他,也伸不出手去够手机。
“醒了一个小时了。”桓柏蘅手顺着脊椎骨一路往上摸,又一路往下,回答,“三点了。”
薄淞呼出口气,他们也太能睡了。
“饿不饿?酒店叫个餐吧。”
“你饿了?”
“还好。”
“那先不吃?”桓柏蘅说。
薄淞其实无所谓吃不吃饭,点头答应,他想着要不找部电影看,闲着也是闲着,时间这么多,还很清闲,开口的话被一只沿着脊椎往下作乱的手打断。
“闲着也是闲着。”桓柏蘅重复薄淞前一秒的想法,手指挑开单薄布料,很快找到温软湿润的地方,进去的很轻松。
薄淞几乎立刻身体软了下来。
“我们做点别的。”-
薄淞宠的桓柏蘅没边了,洗完澡出来,腰酸的要命。
手也疼。
他躺在床上,看人出来,眼神对视,轻颤着眼睫,闭上。
身旁陷进去大片,桓柏蘅躺了上来。
“疼不疼?”
薄淞手被握住,手腕处一圈的红痕,微微泛肿,桓柏蘅有点后悔。
“下次不用领带捆你了。”他在薄淞手腕上亲了下。
薄淞才有点点感动,然后听人接着道。
“不然我们晚上去昨晚的店再逛一逛,应该有那种不伤手的防护手铐吧。”
“”
薄淞睁开眼,难以置信。
桓柏蘅就亲他眼睛,动作温柔,可不妨碍想法多,他清了清嗓子,“回国以后,我想去你公司坐坐?”
薄淞大概被桓柏蘅影响不小,瞬间明白此坐非彼坐。
“不行。”他闷闷拒绝。
“为什么?我就在你办公室呆着,又不去哪?”桓柏蘅想入非非,“你那玻璃外面能看见里面吗?不如我给你装个单向的,或者你去我办公室也行。”
“”
薄淞捂住了他的嘴,桓柏蘅才总算不能说话,只是比起薄淞的羞赧,对方眼底都是笑意,笑的薄淞一边觉得桓柏蘅流氓行径,一边止不住心跳剧烈。
他发现自己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完全抵抗不了。
薄淞手被拉下来,意识到这点,可他心甘情愿被桓柏蘅这么欺负,只是
“你太过分了。”他出口,还是沮丧,“都要永远记住别的人,还跟我”
他就不应该昨天晚上答应桓柏蘅,就应该让桓柏蘅难受一整晚才是,刚才还配合的让桓柏蘅绑他想起来,薄淞都觉得自己特别不争气。
欢愉过去,事情重新涌上来,情绪低落。
“你不是不介意?”桓柏蘅却慢吞吞的回答。
薄淞被刺激到,也可能是他们刚做完,心情放松,昨日觉得难以启齿矫情的话,很容易出口,“介意。”他话语低下来,“你这是不对的。”
桓柏蘅笑了笑,手从薄淞面颊划过,鼻梁,唇瓣,喉结,锁骨他一点都不正经,也不像是认真正视这个问题。
薄淞觉得有点委屈,可到底舍不得推开。
那双手最后落在他胸口。
摊开。
心脏在胸腔咚咚咚,剧烈。
“你身上每一处我都摸过,看过。”桓柏蘅缓缓道,按在薄淞心口的手用力了些,他直直望进薄淞眼底,问他,“我们应该是世界上对彼此最坦诚的人,是吗?”
“”
“我忘不掉,会记住,记一辈子,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弄错,其实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我希望记住的那个人,是我想要记住的。”
桓柏蘅话说到这,已经足够直接。
他问薄淞,“所以可以坦诚给我个答案吗?藏在心里很多年的,爱了很久的人,有还是没有?是我吗?”
桓柏蘅等薄淞的答案,哪怕是一个他有大概率把握的答案,竟然也有点紧张,时间变得漫长,像是按下暂停键,在薄淞最后的回答,一个字“是”时,终于往前走。
桓柏蘅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情平复。
“大学吗?什么时候?”他问。
薄淞却又不答了。
“有这么难?”桓柏蘅和他亲密无间的贴着,让薄淞知道,他们是全世界最亲密的人,可以分享所有东西,“其实最后一天的行程还有一项保密的,可以提早告诉你。”
他把话题转开,薄淞有点太紧绷,他的本意并不是审问薄淞。
“什么?”
“结婚。”
薄淞片刻茫然。
“爷爷和爸妈都会来,景渊,云松,你的朋友我请了林序淮,办个简单的婚礼,然后我们再领一次证。”
“A国法律,结婚是不允许离婚的,我欠你一个婚礼。”
上次桓柏蘅没有用心,薄淞的心情则是一番跌宕,领证没有宣誓,朋友圈社交软件留不下一点婚姻痕迹。
婚礼盛大浪漫,却没有爱,所以他想给薄淞补一个,不那么盛大的,可他会承诺给薄淞所有的爱。
“你什么时候计划的?”家人朋友办签证需要时间。
“情人节你来找我的时候。”桓柏蘅如实说了。
薄淞是唯一被隐瞒的人,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没人告诉他,他现在真的有点懵,桓柏蘅让他先别懵。
“你要坦白从宽。”
桓柏蘅捧着他脸,认真注视薄淞眼睛,“难道这次婚礼宣誓,我们还要各自心里藏着秘密吗?而且我这个人很记仇的,你对我有隐瞒,那我也会,累积多了,我们就会走远,走散”
“不要。”
桓柏蘅成功刺激到薄淞最在意的点,他不能接受走散,不能接受桓柏蘅和他有距离。
“那你告诉我。”桓柏蘅要确切的答案。
“第一眼。”薄淞认命一般道,“我对你一见钟情。”
桓柏蘅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是个对于他而言有些可笑的答案,大概薄淞明白,所以迟迟不愿意说,他说出口,从未有过的放松,像是隔空安慰多年前的自己,告诉他,现在的自己,竟然真的吧当初的心意说出口。
好像这么多年的坚持,不是没有意义。
得到了最后完美的结局。
“晚会排练?”桓柏蘅模糊拼凑出记忆。
他和郑云松打完电话,进门没注意,撞到了人,洒了一地的稿纸,他捡起来,起身时,第一眼见到薄淞。
记忆的画面,些许模糊。
他确实没有深刻印象,只记得,当时心里讶异的一句感慨,传闻中的学长,是不负盛名。
但也再无更多。
“你记不清楚是吗?”薄淞不意外,“我们当时也没说话,后来见面机会不多,也很正常的,我知道你没印象。”
他其实已经算幸运,很多人的暗恋留不下一点足迹,起码他在桓柏蘅记忆里影子模糊,可终归留了那么一笔。
迟到的缘分延续到七年后,才会有今天。
“你很出名,也很优秀。”
桓柏蘅说完,又觉得不好,他把人推开了些在怀里,确保薄淞没有异样的情绪,薄淞确实好了许多,因为桓柏蘅给他的反应很正常,让他自在。
“我不是给你发好人卡,陈述事实。”
桓柏蘅能记住薄淞,因为对方确实出众。
“但是对你而言无关紧要。”薄淞苦笑,“是吧?”
他再优秀,再好,不是同一个专业甚至不在一个学院,没有交集,他也不主动,所以从始至终,桓柏蘅不会留意他,再正常不过。
“我没办法否认。”
桓柏蘅至此,才像是露出一点消极的情绪。
“学长。”
他很久没这么喊薄淞,凑近,近到能数清楚薄淞睫毛的根数,才有些无奈开口。
“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你那会不要喜欢我。”
桓柏蘅承认会心疼,在多年后的今天,心里装了薄淞的时候,为过去自己的冷漠。
“喜欢我干嘛啊?”他低声道,“我那会眼里根本没有你,一点都不在意你你干嘛喜欢我,会难过吧,是不是很辛苦?”
桓柏蘅确认,他的目光在大学时期,从未在薄淞身上驻足停留,匆匆一瞥后,留不下任何印记,所以薄淞不应该喜欢他,就不会难过那么多年。
“也会有开心的。”薄淞摇头。
辛苦有,喜悦也有,是任何事都无法给予的那种满足。在他每次去见桓柏蘅的路上,真正见到桓柏蘅的时候,都会油然而生的幸福感。不论再沮丧的心情薄淞记得那是个雨天,漫无目的在学校走,却在隔着很远很远的长街水果店,很突然的瞥见桓柏蘅。
乌云被驱散,阳光落下来,是喜欢桓柏蘅才独有的幸运,而极其稀少的,他们有过两次视线碰撞,他惊慌躲开,心跳却久久震动不止。
都是桓柏蘅带给他的,在青涩的少年时期,无可替代的心动。
“就算重来一次。”薄淞说,“我还是会喜欢你。”
第54章
两人谈开后, 薄淞知晓问题出在林序淮那,偏偏林序淮酒后断片,压根什么都不记得, 显得他的谎言特别拙劣。
后知后觉又意识到, 桓柏蘅从头到尾都知情,虽然挺高兴对方没把他想成表里不一的人, 算是信任他的人品,可他昨天以及之前的表现, 也足够丢人且好笑。
还有酒醉后那番话,薄淞想起来脸热。
他都二十七岁快奔三十的年纪,谈起一段恋爱,怎么跟十七八岁一样,心思多, 别扭, 还有点没必要的矫情,现在薄淞这么觉得,因为发现把该说的话说出口, 根本没有预想的尴尬。
桓柏蘅从始至终让他很自在。
薄淞轻轻呼出一口气,耳边就传来声音。
“不合胃口?”桓柏蘅问。
薄淞一愣,摇头,“没有。”
“那多吃点。”
薄淞把食物喂进嘴里,咀嚼,他垂着眼皮,嚼了一会,才像是不经意抬眼,同桓柏蘅视线撞上。
“”
薄淞挪开视线,叉了块水果, 接着吃,眼睛再一转,果不其然,再次对上桓柏蘅目光。
对方挑了挑眉,“看我干嘛?”
桓柏蘅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叉子,边吃边盯着他,从头至尾,薄淞才察觉,刚验证完就被反过来质问。
台词被抢走,话语哽住一会,只好说“没有”。
“饭后想出去走会吗?”
一整天闷着,他怕薄淞觉得无趣。
薄淞头点到一半,改口,“不了吧。”
他想起刚才桓柏蘅说的,有点担心对方真的跑去买些不该买的,他没办法不答应,如果桓柏蘅很认真的对他说非常想要的话,薄淞会心软,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不过当然,他并不喜欢被捆绑的感觉。
桓柏蘅没意见,低头接着吃饭,薄淞却忍不住问,“你想出去吗?”
“都行。”桓柏蘅说。
薄淞眼神变得迟疑。
“都行就是去或者不去我都无所谓的意思。”桓柏蘅口头解释一遍,“我如果必须要去,会明确表达需求,当然,如果我只是有点想,那你累了我们也可以不去,你不需要过分在意我的想法。当然,我指的不是这一件事。”
桓柏蘅以前其实有意识到,薄淞和他一起,不管大事小事,总会周全体贴,顺着他来,他曾经很享受这份体贴,但是现在,他觉得也不必那么体贴。
他更希望薄淞跟他相处不要老是委屈自己,他并不需要薄淞时时刻刻考虑他的想法,照顾他的情绪,好比出不出门这种小事,当然,某些事情上,他从开始就没有变过的,需要薄淞的顺从。
桓柏蘅承认自己想要掌控对方的欲望,随着喜欢的加深,势必一同增长,但他会尽量保持平衡,不让薄淞感到压力,或者他在意的,薄淞做不到,那他会迂回的从另一方面讨回来。
当然这一点,他不打算和薄淞谈的那么详细。
“好。”薄淞应了声。
他一向很能记住桓柏蘅的话,每一句,没再多说-
两人在酒店休息够,第二天飞往下一个目的地,这次飞行时间短,两个小时到达。
他们往北走。
不是中心城市,人流稀少许多,可也有几个著名景点,各类艺术展会,他们逛展会,品尝当地美食,体验刺激项目。
结束了这座偏北小城的三天,然后坐火车,接着往北。
路上停留在一个乡村,家家户户都是花,环着中心翡翠似的湖泊,能看见牛羊成群,只可惜气候不到,草没绿,他们呆了两天,然后出发去此行蜜月最后一站。
也是A国最北部的小镇。
薄淞一下车,感受到温度的骤变,白日里就需要套上薄羽绒,围好围巾,才出了站点。
桓柏蘅打过去电话,司机已经在出站口。
找到人,是一个当地的年轻男人,递过来车钥匙,桓柏蘅道过谢,示意薄淞上车,他们这次租了车,方便在小镇附近景点游玩。
当然,婚礼也会在这里举行。
薄淞既期待也有些紧张。
车子驶出站点,一路直行,小镇没有高楼大厦,有的只是连绵不止的雪山,这座小镇被山包围,融化的雪水化作泉声叮咚,湖泊边有盛开的浅白色小花。
镇子安静,并不热闹。
他们停在目的地,薄淞把车窗摇上去,解开安全带,侧身时脸颊被捧住。
桓柏蘅探过身,和他贴了贴。
“不冷啊?”
薄淞开了一路的窗,脸颊冰凉,被桓柏蘅的体温弄得温热了些。
“这里空气很好。”他眼尾弯了弯。
桓柏蘅定的是一套别墅,雪山脚下。
这次蜜月,全程的计划机票酒店薄淞没有参与,桓柏蘅安排的,除了昨天临时的那趟行程,当然最后取消了。
薄淞很享受这种被安排的体验,每一天都像惊喜。
他们进到房子里。
别墅足足五层,房间足够,到时候人不少。
薄淞想起问,“爷爷他们什么时候到?”
“大后天。”桓柏蘅说,“本来让他们直接婚礼现场过来,你都知道了,就让他们早一晚来了。”
薄淞点点头,当天太赶,也累。
“你先选房间,剩下的谁到谁先定。”
桓柏蘅虽然这么说,薄淞还是得把最舒服的房间留给长辈,楼层高可国外建筑少有电梯,他们不能让长辈爬楼,决定选高层。
“那就顶楼吧。”桓柏蘅说,“顶层就一个房间。”
顶层原本是个露台,房东修了个房间,视野极好,而且安静。
薄淞觉得可以,两人把东西搬上去。
窗帘拉开,就是雪山,能看见积雪,景色美到失语。
他们简单休息了会,外出找餐厅吃饭。
小镇上都是自家人经营的小店,开车随便找了家,点好餐,店里趴了只伯恩山,晃着尾巴过来要食物。
薄淞给了个面包丁,伯恩山趴在脚边不肯走了。
毛发摸着很舒服。
“可以拜托一件事吗?”
薄淞犹豫一路,还是开口。
桓柏蘅能猜到,薄淞说了,不意外。
无非就是许景渊和林序淮的事。
“房间安排没问题,其他的我没法保证。”
薄淞说想让林序淮单独住一层,这事桓柏蘅可以解决,可归根究底的问题,他解决不了,许景渊腿在他自己身上,桓柏蘅管不住。
再者,实话说,他挺赞成许景渊和林序淮处着,总比让林序淮总缠着薄淞好,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说。
“我知道。”薄淞叹口气。
他打算给面包加点果酱,忽然腿上一沉,低头看去。
伯恩山大脑袋耷上来,眼巴巴地渴望着食物,黄豆颜色的小眉毛皱在一块 ,甚至于肥嘟嘟的爪子一块耷在脑袋边。
馋的不行。
薄淞哭笑不得,放弃往面包丁加果酱,又喂了它一块。
“你喜欢狗?”
桓柏蘅看了眼伯恩山晃动的尾巴,以及薄淞眼底流露的喜爱,对待小动物,薄淞很温柔。
薄淞说是,下秒被这会两只爪子都搭上来撒娇要食物的伯恩山逗笑,于是碗里的面包丁大部分进了伯恩山肚子里。
桓柏蘅见他们互动,思考半晌,最终面无表情挪开目光。
狗不能养,喜欢也没用。
桓柏蘅讨厌有只狗黏着薄淞,坚定了这类宠物情感需求过大,会占据薄淞很大一部分注意力,比后院一窝兔子都烦。
他催促薄淞快点吃,薄淞不明所以,也配合了,以为是要赶时间去哪,吃完饭两人迅速离开店里。
薄淞都没来及跟伯恩山道别。
拐进了另一条小巷。
这条街算是镇上的中心,只是这个季节不是旅游旺季,加上地理位置过偏,游客稀少,都是本地人。
店铺开着门,店主也不热衷挣钱,悠悠闲闲地在店里忙自己的事。
他们进去几家店,随意逛逛,买点东西。
街不长,逛完他们买了些晚上可以吃的食物,打算回去就不出门,天黑镇上闭店,人更少,加上天气预报显示会有场小雪。
雪下的比预想中要早。
他们几乎刚回去,空中飘起雪花,雪下下停停一整夜,第二天薄淞睁眼,看见远山覆上新雪又白了一层的雪山。
桓柏蘅还在睡,手臂搭在他腰上,体温因为一整晚的深眠,散着热意。
薄淞手轻轻抱上桓柏蘅手臂。
翻过身,在人怀里,闭眼继续睡去-
接下来两天,他们开车去了远些的地方。
海边悬崖,葡萄庄园,森林教堂,驱车追了场日落,车子停在无人的乡间小道,晚霞烧红一片,他们坐在车顶,到天色暗下,手仍旧紧牵在一起。
谈天说地,这次,双方的未来里都有彼此。
约定好下一次旅行。
“回国会不会因为工作冷落我?”
桓柏蘅提前问,毕竟薄淞是个工作狂。
薄淞忧虑,“我还怕你太忙呢。”
桓柏蘅势必不会太轻松,薄淞经历过这个阶段,不过他会替桓柏蘅分担,未来的日子,值得期待。
他们往彼此身边靠拢。
现在的氛围很适合接吻。
于是他们越凑越近薄淞打了个喷嚏。
“”
两人相视笑起来。
“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薄淞起来,他可不想在这么浪漫的时候生一场病,而且还要结婚的。
他们坐回车里,往住所开。
路上薄淞收到林序淮的消息,人已经在机场,他和林序淮通了个电话,确认明天到达时间,机场只能降落在临近的城市,镇上还得火车过来。
他们车过去不方便,所以等林序淮到镇子口,他再去接。
薄淞知道大概时间,挂了电话。
桓柏蘅神情复杂,在薄淞看来时,如实开口,“景渊好像也差不多这个点。”
“”
两人默默对了下航班号。
薄淞犹豫不决要不要拨出的电话再次被桓柏蘅抽走,如同之前婚礼那次一样,桓柏蘅的意思是,“你不应该插手太多,景渊和云松一块过来。”
意思是,航班相同,只是巧合。
巧合也可以说是缘分,而薄淞是个相信缘分的人,是不是冥冥中有另一条线,把许景渊和林序淮牵在一块,他不知道。
薄淞只知道,他如果电话打过去,大概率林序淮会改航班。
薄淞困扰,因为他确实不知道林序淮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算了吧。我们两处理感情够糟糕了,就不要再给他们添乱了。”
桓柏蘅吹枕边风,吹到薄淞心里。
这点确实无法否认,两个人的恋爱,愣是谈出四个人的即视感。
还是先不要添乱吧。
薄淞妥协。
他决定等回国,找个机会和林序淮再认真聊一聊,确定林序淮的想法后,再思考以后的事,是要帮着林序淮躲开对方,或者站在许景渊那边。
他实在有些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