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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和暗恋对象先婚后爱了》 第41章
后院里进了只灰兔。
薄淞让它暂时住在了玻璃房, 因为当晚风雪很大,第二日傍晚雪停,他过去看, 兔子舒舒服服窝在里头, 见到他懒懒伸了伸腿。
兔子是要长住的,薄淞已经让园丁师傅帮忙搭个小木屋。
豪华一些的, 适合兔子一家生活。
因为这只灰兔,竟然有了兔宝宝。
上午阿姨过来扫雪时, 薄淞带她认识家里新入住的客人,顺便让阿姨准备些兔子爱吃的食物,阿姨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兔子怀孕了。
有宝宝,就得更加悉心照料。
薄淞原本想着带回别墅里, 可兔子在暖气房里呆着不好, 再者离了自然环境影响心情,才决定搭个木屋,在兔子原先落脚的树丛里。
·~
薄淞把消息告诉桓柏蘅时, 桓柏蘅同样几分意外。
“你拿近点,我看看。”
灰兔挺亲人,当然也少不了桌上水灵灵的胡萝卜诱惑,被薄淞轻松托在手心里,毛发很软。
薄淞小心避开肚子,握住兔子身体,凑到镜头前给桓柏蘅看。
“阿姨说兔子生的很快,三十天就能生下宝宝。”
灰兔估计刚怀上,不显肚子,也看不出来。
桓柏蘅视线从兔子平整的肚面扫过, 心思不在这,随口道。
“很厉害。”
薄淞赞成,任何生物怀胎生子都很伟大,而且像兔子这种,在外流浪的话,短暂的一生可能要怀很多很多胎。
他开始思考院子里,哪天会不会有一堆兔子,不过近亲能繁殖吗?生物课好像是说
“你怎么怀不上?”
“”
“懂了。” 桓柏蘅自问自答,睨一眼薄淞,正经的提出很不正经的要求,“下次见面,可以不带T吗?”
小灰兔被抓着腿太久不乐意,回头哼哧一口在薄淞手指,啃了口水印子,薄淞吓了一跳,松手。
小灰兔灵活的翻过身子,四脚落地,耳朵一动一动,接着啃胡萝卜。
薄淞才松口气。
目光扫到镜头里的人,眼睫用力颤了几下,心跳呼吸全乱了,他觉得脸颊发热,热气可能得冒到头顶。
“可以。”
予取予求,任何过分的要求。
桓柏蘅于是又提了一句,并说不介意先帮薄淞,薄淞差点把手机打到地上,这次整张脸透着红。
薄淞有了新的发现,自从两人摊牌说清楚后,桓柏蘅开始不局限于之前只在床上身体力行以及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平常两人视频或是聊天,也会有。
说的坦荡,露骨,毫不掩饰欲望。
“不可以吗?”桓柏蘅言语间透着点失望,然后用相亲初次想让薄淞答应求婚时一般的绅士分寸,表示,“没关系,不愿意就算了,我理解。”
以退为进,薄淞哪能不知道。
可x生活和谐也是夫妻生活和谐的重要因素,而桓柏蘅对他,或许也有很大一部分的生理性好感。
再者,他挺愿意的。
“可以吧。”
薄淞给了答案,不然桓柏蘅会一直问。
他点头后,镜头里的人凑近了些,近到薄淞看见桓柏蘅右眼眼皮被睫毛挡住的地方,很浅的一颗痣,黑沉的眸子里映出他影子。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啊?”
半晌,桓柏蘅开口,很轻地声音,在薄淞心尖上狠狠撩了下,他不自觉也离得镜头近了。
要是可以碰到就好。
薄淞不满足地想。
他和桓柏蘅,分开一周了,七天,两个月等于六十天,时间怎么可以这么漫长?
于是贪心的,再贪心的
“桓柏蘅。”薄淞顺从内心的渴望,他说,“可以和你见面吗?”
这个问题,桓柏蘅很长一阵没回答。”
薄淞没有注意到他变化的神色。
长时间的安静,薄淞意识到,他或许是有些过分,不应该一步步紧逼的,起码现在他能感觉到桓柏蘅选项里的天平是往他这边倾倒。
不应该太过粘人,薄淞想,就算桓柏蘅对他有好感,并不想和结婚开始那样,各过各的日子,可桓柏蘅之前有这个需求,就说明桓柏蘅是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他要是过分的粘人,就适得其反。
“我随便说说的,其实也不一定有空,团队又接了新的项目,还”
“答应我这么多要求,还敢现在提跟我见面”
桓柏蘅打断了他,似乎是深深吸了口气,才咬着牙把接下来的话补充。
“你不怕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好半天,薄淞反应过来意思,耳根涨红,可这次没有躲开桓柏蘅目光,声音却不自觉低了许多,带着些许颤抖。
他豁出去,说,“我想哭的。”-
薄淞定好情人节的机票,还有半个月。
他其实也很想现在飞过去,哪怕桓柏蘅说的让他有几分心里害怕,可也抵不过想见面的欲望。
但他也得顾着工作的事。
从开年到现在,忙活着项目上的事,他连公司都没去一回,稍微是有点不像话,需要他签字审批的文件,办公桌堆了不少,助理发来的消息,询问他明天能否准点去公司,完成工作任务。
薄淞不免又一次,讨厌起繁琐的工作来-
荣市一场雪后,气温逐渐回升。
步入二月上旬的尾声,后院里几株早春的林木品种冒出了绿芽,不再是单调的光秃秃的枝干。
小灰兔前腿攀着粗实的茎秆荡着秋千,薄淞见着时,实在为它惊险。
他上前两步,抱下兔子,掂在手里沉了不少,肚子也渐渐鼓起,能看出怀孕的样子。
灰兔很调皮,怀孕了也不安分,昨夜院中淅淅沥沥下了阵子雨,树丛湿漉,它把叶子叼进木屋里,于是打的毛发湿润,鼻头也脏兮兮。
薄淞实在没东西给它收拾,无奈只好抱着先回房子里,随意找了处干燥地面。
薄淞抬手把灰兔鼻头上的黄泥点擦去,才摸了摸兔耳朵,拿纸巾一点点擦去水渍,兔子怕声音太响的东西,薄淞才打消了用吹风机直接烘干的打算。
纸巾用了一张又一张,小灰兔还毛发还是乱糟糟的,摸起来身体冰冰凉,都这么一副模样了,仍旧极其不安分,在薄淞给它擦耳朵时,心生不满,小腿猛地往前一蹿,把薄淞吓了一跳,见状赶紧用手护着。
就被报复的甩了一脸的水,抓住小兔子,搂怀里,兔脑袋蹭的他满脸的灰毛。
薄淞哭笑不得,怎么能这么闹,哪像只兔妈妈啊。
他只好轻揪了下兔耳朵,严厉了些,“ 你安分点。”
他这边警告完小兔子,空旷的客厅里响起动静,桓柏蘅打来的视频,薄淞也顾不得手不那么干净,立刻点了接通。
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会视频。
桓柏蘅今天不太满意,因为开屏就是硕大的兔脑袋,嫌弃的后仰,“拿开。”
嗓音冷淡,“我不看它。”
兔子被移开,露出薄淞的脸,几分狼狈,额前几缕头发湿漉,面颊和鼻尖更是有不明脏物。
桓柏蘅扫了眼。
薄淞盯着屏幕,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模样,全然在桓柏蘅身上,他们今天开视频时间比较晚,桓柏蘅回去洗过澡,穿着浴袍,裸露领口,十分性感。
“今天要看它肚子吗?”
“嗯。”
小灰兔不满的在薄淞手里扑腾,愤恨为什么沦为了人类play的一环。
这两个人类不实诚,想打视频就打啊,拿它一个小动物当借口干嘛?
可惜兔子不能说话,只能被翻过来,薄淞不好意思地安抚摸了摸小兔脑袋。
他刚才觉得,桓柏蘅似乎不太想看兔子了,可看兔子的话,他们就能自然而然的每天拥有打视频的机会。
不看兔子的话,得两天一次。
他希望同兔子可以争点气,卖卖萌可爱一些,而不是搞得现在脏兮兮的。
“今天是跑出去玩了,才会弄脏的。”薄淞解释
桓柏蘅应了句,“是挺脏的。”
他看着薄淞说的。
薄淞听出一丝带着笑意的嫌弃,只以为是错觉,因为桓柏蘅好像没那么喜欢兔子。
唯一一次的评价,是知道兔子很能生之后的,说挺厉害。
他接着给兔子擦毛。
小兔腿踢蹬着。
桓柏蘅看了一阵,开口,“不擦会死吗?”
薄淞愣住一会。
“不是说你。”桓柏蘅纠正话里歧义,“它,这只兔子,不擦会不会死。”
灰兔:“”
“不知道。”薄淞诚实道,他也没想过死不死的问题,“还是擦干净吧,兔子本来就有些怕水,天气又冷,感冒生病就不好了,她还怀着宝宝。”
薄淞照顾兔子周到,每天给木屋铺干燥的草,晚上离开前,会给兔子穿上暖和的衣服,成天围着兔子转,桓柏蘅不爽很久了,可薄淞照顾的挺开心。
桓柏蘅看着灯光下眉眼柔和的人,薄淞耐心地一点点给灰兔擦身体,尾巴上的球擦了四五遍。
“你看,她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薄淞总算擦完,手指拨着毛衣,给桓柏蘅看再次变得蓬松的兔子。
“嗯。”桓柏蘅说,“挺可爱的。”
“是吧。她本来就长得很好,你仔细看她”
“我没说兔子。”话语被打断,桓柏蘅视线穿透屏幕,直直落在薄淞身上,“我说的是你。”
“脸跟花猫一样。”
薄淞才慢慢明白过来,切换了自己的大屏,发现满脸的脏污。
他刚才是这副模样和桓柏蘅说话的?
薄淞整张脸涌上尴尬的红。
他胡乱抬手去擦,视线飘忽,下秒,定格,瞳眸一点点放大,在镜头里桓柏蘅偏了偏脑袋,眼尾微弯,唇角勾起了点浅淡弧度。
是第一次,薄淞看桓柏蘅这样的笑。
没有揶揄也不是嘲讽。
只是在笑。
很温柔。
于是他又一次,心动不已。
第42章
情人节一天天临近。
各大品牌相应上市节日专属礼盒, 巨大广告投屏在商业街随处可见。
薄淞下班路上,看见许多回。
他纠结很多天了,对于给桓柏蘅送礼这件事。
特殊节日总不能两手空空, 可给桓柏蘅买礼物太难, 桓柏蘅什么都不缺,又有极其强烈的自我风格。
为了避免再次送到桓柏蘅不喜欢的, 薄淞选择询问。
桓柏蘅的答案很是敷衍。
“随便。”
薄淞能理解,他希望桓柏蘅能大概说一个, 或是提示和方向,被一句“你是不是记恨我上次丢你礼物”砸的哑口无言,他说“没有”。
桓柏蘅还是生气了一整天。
薄淞就不敢再提。
然后第二天,收到桓柏蘅消息,桓柏蘅被提醒了情人节送礼的事, 转头问他喜欢什么?
薄淞每次想到这, 总哭笑不得于怎么能有人把“区别对待”做的这么明显还脸不红心不跳,甚至于能发点脾气。
最后他还是配合的提起,这段时间希望拥有一个香薰机, 放在公司的休息室。
礼物当天下午就被送到。
桓柏蘅要求他再想一个。
所以薄淞不止需要想桓柏蘅的,还需要想自己的,当然,前者更难。
忽然他觉得,情人节这个节日也挺难过好的,难怪先前有朋友一到情人节就焦虑严重。
薄淞现在也有点倾向。
最后礼物敲定在出发前一天,林序淮陪他在商场挑的,装进薄淞携带的行李箱里。
这次情人节时间在周五,薄淞定的周五下午的飞机,差不多晚上六点落地安江, 能赶上节日,也能周末多留两天-
第二天薄淞打算从公司直接出发,临走前,去后院看了眼灰兔。
小灰兔懒洋洋晒太阳,脑袋被摸了两下,才撩起眼睛瞧了人类一眼,大脑袋接着枕在前腿上。
“我走了。”
薄淞摸摸它,小灰兔不理,薄淞也习惯了,他偶尔感觉这只兔子和桓柏蘅有些像,心情好的时候撒娇粘人,犯懒或是心情不悦就不搭理人。
不过兔子还是好哄很多,薄淞拿了根胡萝卜,小灰兔动动耳朵就有精神。
薄淞不打扰它继续晒太阳,起身离开,这两天阿姨会时不时过来照顾,喂一日三餐。
因为兔子吃起来不知道饱,平常胡萝卜都是要放高处的。
薄淞走到后院口,发现身后有动静,小灰兔蹦蹦跳跳送他,他再次挥了挥手,才关上后院的门。
其实薄淞一直有想养宠物的想法,很早就有,只是工作忙实在没空,结婚后更觉得不合适,桓柏蘅不喜欢猫狗。
所以自己送上门的兔子,很好的弥补他想要只宠物的需求。
下午,薄淞提早一小时去了机场。
起飞时,城市在视野里越来越小,等升到上空,便再也看不清了,只剩云团绵软,静静漂浮着。
薄淞拉上挡板,闭眼。
机舱安静,唯余胸腔传来强烈不止的跃动,期待着目的地,更期待目的地会有的人-
薄淞没想到,会在停车场看到桓柏蘅。
桓柏蘅并没说要来接他。
以至于第一眼,他怔愣许久,人已经到跟前。
熟悉的语调,并不多热情。
“愣着干嘛?”
桓柏蘅弯腰拿过他手里行李箱,滚轮咕噜转了两圈,薄淞脚步才跟上去。
上车时桓柏蘅问了句。
“吃了吗?”
薄淞先摇头,又点了下头,“吃过飞机餐,不饿。”
原本不想吃的,可薄淞想着这个点,桓柏蘅应该吃了饭,他就不想再浪费时间在吃饭这种事情上,飞机上才随便对付了两口。
“直接回酒店?”
“好。”
桓柏蘅定位酒店位置,不过二十分钟车程。
过了机场大道,驶进市中心,热闹的人气扑面而来,情人节,情侣们逛街约会,节日氛围浓重。
桓柏蘅在花店停下,对薄淞说等会。
几分钟后,不出意外,薄淞收到了人生第一束正式的玫瑰花,花太大了,占据了整个副驾驶,薄淞挤在花堆里。
红玫瑰。
衬得薄淞素净的面颊润着莹莹光亮,和眼底喜悦羞赧。
桓柏蘅看了两秒,启动车子往酒店开去,。
“谢谢。”薄淞反应过来后,道谢。
桓柏蘅直视前方,很淡的鼻音“嗯”了一声。
“”
见面前,薄淞设想过会是什么场景,不该是这会这么冷淡,以至于他会觉得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惹桓柏蘅不快。
可想起昨天电话里,桓柏蘅该是高兴他过来的语气,又特地来接他,薄淞说服自己不乱想。
就是太久没见,况且他自己也有几分不自然。
视频里什么都能说,见面他连长久的直视都不大好意思。
薄淞轻轻呼出口气,车子再次停下。
距离酒店还有九分钟车程。
桓柏蘅转过头,神情再看是几分严肃,薄淞捧着花不自觉腰背正了些,听人说。
“你真的不要逛逛街或者吃点东西,直接回酒店?”
桓柏蘅想,情人节约会是必要的,他也不是就图薄淞的也图,可他不想让薄淞觉得,来找他一趟,就是上床。
本来也不是。
都是成年人,桓柏蘅这么问,薄淞不至于不懂,于是摇头表示不饿时,答案就太明显。
桓柏蘅转回去,踩下油门。
四分钟后,他们到达酒店,桓柏蘅没开进停车库,熄火在旁边,解开安全带,“等我一会。”
薄淞这次不知道他要去买什么,只点了点头,抱着玫瑰花,仰着脑袋,模样看起来很乖。
桓柏蘅下车动作顿了下。
薄淞最后跟他一块去的,两人往进口超市过去,桓柏蘅取了个篮子,买了些水,和袋装面包。
“还要什么吗?”桓柏蘅问。
薄淞拿了块情人节限定包装的巧克力,放进框里。
最后两人绕过一排排生活用品,至角落一整排的货架前,情趣用品专区。
薄淞脚步稍顿了下。
桓柏蘅抬手取下货架中间层的byt时,他松了口气,起码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松下来的口气,下秒又提起。
桓柏蘅把一整排型号尺寸的,全扫进了框里。
“”
他动手扫下一排时,似觉得不妥当,扭头,垂眸,“你喜欢哪个味道?”
“这个吧。”
薄淞强装镇定,随手指了个,哪怕他觉得脚底站着的地面都隐隐发烫。
因为周遭目光。
超市在市中心位置加上又是情人节,人流量大,两人养眼,进来就吸引无数目光,最后再是桓柏蘅“横扫”的架势。
怎么可能不被盯上。
薄淞耳尖泛红,看到一旁犹豫上前的小情侣时,才想拦一拦,起码也给别人一点机会,桓柏蘅动作这回却突然中途停住,然后薄淞看着他,把框里一盒盒重新摆放回货架上。
薄淞困惑,见人转过头。
“我们不需要那么多,是吧。”
疑问的句子问出确定的语气,薄淞想起答应对方的事,硬着头皮点了下脑袋。
桓柏蘅改为把底下一排润/滑扫进框里,薄淞已经不敢抬头,以及,他真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了今晚。
好在临走前,思考了会的人,还是把byt装了些。
以备不时之需。
“”
薄淞走出超市时,以为刚才一幕,该是他人生最尴尬时刻。
却没想到,还有更尴尬的。
电梯门开,叶叔跨步进来时,见着他微微一愣。
薄淞也同样怔愣。
过年的时候有拜访过的长辈,而前些年也见过几面。
“来找柏蘅啊。”叶叔笑笑,“今天是什么,情人节对吧。”
“是。”薄淞回答。
“第一次来安江,让柏蘅带你出去转转,新街口那边热闹,餐厅也多,你们年轻人就爱这些,一会可以”
叶叔热情的介绍止在视线无意瞥到桓柏蘅右手透明塑料袋中颜色鲜艳的盒子上,中文广告语格外醒目。
小夫妻关系好,过情人节,这是大好事,他还想一会跟老爷子报喜的,只是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一时间他被冲击厉害。
薄淞则是在叶叔话语顿下时几分疑惑,而顺着人视线望去有几秒的脑袋空白。
袋子是刚才超市的,因为缺了黑色,询问他们是否可以用普通袋子,桓柏蘅无所谓,也就装上了,当然,这会他也无所谓。
尴尬的三人里不包括他,。
电梯里一时间静的吓人,中途偏巧没人上来,直升楼层。
他们下去,脚步成了长廊里唯一动静,叶叔停在房间门前,深吸口气,最后也只提醒两字。
“节制。”
年轻人也要节制点啊。
他寻思着得跟两家长辈好好聊聊,没眼再看,推门进去。
“”
桓柏蘅房间在长廊尽头,和叶叔隔着很远。
薄淞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回魂,直至手心被塞进房卡。
“备用的,下次来可以直接进去。”
耳边桓柏蘅的声音响起,手被握住,房卡“嘀”的一声,门往里开了。
桓柏蘅拉他进去,力道有些大。
门在身后关上,挡住最后一丝光亮,黑暗扑面而来,下秒薄淞被推到门板,黑暗中的人掰过他的下巴。
这一刻,桓柏蘅才显露出从见面到现在都未曾有的急切。
唇齿相触,扫过口腔每一寸位置,掠夺呼吸。
吻开始很凶,可中途温柔下来,舌尖交缠在一起,分开。
桓柏蘅退出了些距离,薄淞才睁眼,眼底茫然,他没意料到这个吻如此短暂,可很不同,此刻说不出具体感受,只是桓柏蘅再次靠近的时候,鼻尖同他轻轻抵住。
“…”
薄淞眼眶很突然地泛红,对桓柏蘅的“戒断”比想象中难上一万倍,多思念只有他心里清楚,却也无法提及,怕显得矫情。
可这一瞬的温存,哪怕桓柏蘅什么都没说,他似乎感知到桓柏蘅一样的心意。
我想你了。
桓柏蘅能懂,和他一样,就不是矫情。
薄淞再压抑不住,眼睫颤动着,抬手环上桓柏蘅脖颈,第一次不是单方面的被侵略。
他吻过去,生涩的探索,连带着把热烈的情感,思念,爱慕,一并传达给对方。
窗外绚烂光影透入,两人身影重叠,难舍难分。
第43章
薄淞裸//露的背脊抵在浴室冰冷瓷砖上, 被冻得一激灵。
下秒腰间覆上滚、烫手心,桓柏蘅把他往怀里搂紧,相贴的身体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
衣物凌乱丢了一地。
薄淞被扣住下巴, 强迫性接受让他几近窒息的吻, 水声淋淋漓漓,他们湿漉不堪。
桓柏蘅的手碰过这, 碰过那,带来燎原般的热意, 薄淞也同样渴望对方,胡乱攀着肩膀,绷紧的腹部肌肉得到耳边一声闷/哼,伴随着喑/哑压抑的嗓音。
“好摸吗?”
耳垂猛地一疼,雾气潮湿的眼睛又蒙了一层湿漉。
桓柏蘅把胡乱撩拨的手攥紧, 又抓过薄淞另外一只, 桎梏在身体上方,警告想要乱动的人安分。
薄淞不习惯这样被全然束缚的姿势,难受只一动, 后臀被轻轻拍了下。
他羞耻闭眼,紧咬的唇被吻上,舌尖分开唇瓣,桓柏蘅探进去,手又揉了揉因为拍打微微泛红的皮肤,疼痛渐消之际,加大力道揉捏。
“舒服吗?”吻落在胸口。
“不。”薄淞的嗓音沙哑。
大概是有些生气的回答,桓柏蘅喜闻乐见,他在人耳边轻语。
“有更舒服的,要不要?”
问的要不要, 却也不打算真让薄淞回答,桓柏蘅退开些距离,在薄淞放大的瞳眸中,在人跟前缓缓蹲下
薄淞身体猛地一颤后,柔软,双腿支撑不住力气,沿着瓷壁滑落,被桓柏蘅揽进怀里,热水冲刷而下。
沐浴露冰冷湿滑,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薄淞攀住桓柏蘅肩头,听人耳边低语。
问他爽吗。
不止是身体的,心理上的冲击让薄淞久久未能回神,因为桓柏蘅愿意低头在他跟前,为他做这种事。
桓柏蘅也不恼他不回应,吻细细密密落着,感受余韵后对方的颤抖,指尖沾了湿凉液体,沿着薄淞脊椎骨一点点往下
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桓柏蘅抱着薄淞,从浴室出来,走出卧室门时,薄淞睁开熏红的眼睛。
“去哪?”身体紧绷,尾音隐隐哭腔未散。
桓柏蘅亲一口在人眼尾,“客厅,帘子拉着。”
薄淞抓紧他的力道松开,被桓柏蘅掂了掂,“也没比我矮多少,怎么抱着这么轻?”
“没有。”
薄淞埋进人怀里,视线黑暗,唯余胸腔传来的震动清晰,桓柏蘅轻笑,符合他,“行吧,你一点都不轻,最沉了。”
…………………………
薄淞沉下来的重量被进入到极致,有一瞬间他没了意识,直到听见走廊细密声响,和交谈的动静。
越来越近。
猛地清醒。
后背贴着门板,全身的重量仅仅依靠桓柏蘅的双臂支撑。
未开口的话被堵住,唇舌压下来,连带着堵回的声音……………………。
薄淞快疯了。
漫长的折磨。
指尖在肩头抓住数道红痕,他被迫仰起脆弱的脖颈,汗湿的双腿几乎攀不住………………面颊一片潮湿水迹。
门外声音仍在。
桓柏蘅才吻去他脸上泪水,声音带着戏谑笑意,“又不是偷/情。”他温柔而缓慢动作,“放轻松点,没人抓你。”-
客厅被折腾的一团糟,沙发嘎吱响了很久。
薄淞才重新被带回卧室里。
已经是夜里两点。
桓柏蘅从衣柜里取出T恤,回到床前,薄淞抬手遮着眼睛,胸口仍在起伏,他把人拉起,湿漉的一双眼睛。
忍了很久,他还是把那句“不是你说想哭的”忍回去。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刺激。
他给人把T恤套好,才说,“我开灯了。”
薄淞鼻子轻轻吸了一下,才能说出话,“内裤。”
“行李在车上,穿我的?"
比起什么也不穿,薄淞点了点头,桓柏蘅给他拿了条,在人跟前蹲下,窗帘仅开了很小的一条缝,光线透进来仍旧很暗,薄淞身体在黑暗中白的发光。
小腿很细,脚踝微微凸起,这处很怕痒,桓柏蘅握住,引导薄淞把腿伸进去,又把人扶着抱起,半强迫给人穿上,才开了灯。
灯光亮起,照清房间布局。
卧室的床因为没被折腾过,还整洁干净,床头放着薄淞的围巾。
“有几次很想你,闻着你的味道弄过。”
桓柏蘅声音很淡响起,算是解释,薄淞眼睫用力颤了下,指尖抓出了被单一片褶皱。
桓柏蘅出了门,又进来,拎回被丢在客厅的袋子。
他翻出几个面包,掰开,喂给薄淞。
“太晚了,点餐很慢。”桓柏蘅等人张口,咽下去,才喂过去第二块,被薄淞舌头轻轻碰到,眼神暗了下。
“自己吃可以吗?”他说。
总得给人吃饭休息时间,可要是薄淞再碰到几次,,,桓柏蘅拧开水,灌了几口,平息燥热,才把剩下的水递过去。
薄淞从下飞机就没喝过一口水,足足喝了半瓶,才缓解过来。
气氛一时间很安静,可也很温馨。
薄淞第一次在床上吃东西,穿着桓柏蘅的T恤,身体是侧坐着,因为不敢坐下去,有些疼胀,露出长而细腻的腿部皮肤。
桓柏蘅也给自己简单套了身,和他腿抵着。
“明天带你吃好吃的。”
薄淞啃着面包,坐在床上安静一口口吃着,桓柏蘅见着,难得愧疚,大老远过来,一顿正经饭没吃,还乖乖地把长长的腿张开。
是第三次在沙发上时,薄淞很努力完成承诺。
“嗯。”薄淞点头,把手里的面包整个吃下去,就不要了。
他起码晚上吃了饭,桓柏蘅没吃。原本订好的餐厅,早就发来过时取消预定的短信,他拆开第二个干涩的面包,不嫌弃难吃的口感,吃相优雅。
薄淞从床上撑起点身体,打开了瓶新的水,递过去。
“不干吗?”
桓柏蘅接过,很干,继续解决面包。
他们聊起来,聊各自生活,聊家里的点点滴滴变化,院子里什么花开了,什么花谢了,玻璃房里堆满了胡萝卜,和小灰兔的生产日期。
琐碎而细微的事情,讲起来却不觉枯燥,听的人也耐心,他们对视一眼。
桓柏蘅说,“想回家了。”
他第一次,有迫切想回去一个地方的念头,家里有人等他。
薄淞心口软的一塌糊涂,“还有一个多月,就可以回去了。”
这时间说出来,他自己都觉漫长。
“会来看我吧,房卡都给你了。”桓柏蘅说完,又补了句,“下次来也可以不做。”
他只是想要薄淞过来而已,不是奔着zuo//爱。
“好。”薄淞怕他反悔,连忙答应。
桓柏蘅加了句,“我这边有假,也可以回去看你。”
怎么会还没分开,就开始思念。
气氛再这么下去有点奇怪,桓柏蘅收拾面包袋子,起身要去丢掉的时候,胳膊被抓了一下。
他偏过头,唇角按上温温热热的指腹,抹去面包屑,他同薄淞眼神对上。
薄淞指尖颤了下,把手收回。
中途被抓住。
桓柏蘅看着他,一点点俯身凑近,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下。
“”
灯光再次暗下-
薄淞没觉得一晚这么漫长,睡过去前,隐约天光亮起。
他被搂进宽厚的胸膛。
再醒来,已经是黄昏了,地板透着一抹金灿,颈处密密麻麻的亲吻泛起异常痒意,他还迷糊着被转过身体,桓柏蘅从身后靠近。
沉沉浮浮,无尽荒唐-
直至周日下午,薄淞才终于踏出房间门。
桓柏蘅带他去说好的餐厅。
电梯下去一路,他紧张的不行,怕再碰到叶叔,好在有惊无险,坐进车子里,才呼出口气。
因为穿的太严实,闷热,把围巾解开。
他看了眼后座的玫瑰,仍旧鲜红,那天没带上去,连带着行李箱,他穿了桓柏蘅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是。
“累的话睡会,到了喊你。”桓柏蘅开出车库,看人眼睛眯了眯。
“嗯。”
薄淞是有些困,轻答一声,打算休息会。
他在酒店床上没能好好睡觉,车子颠簸中来了困意,思考起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次数频繁就容易虚,又畏冷的抓过围巾,蒙在眼睛上挡着-
耳边欢闹明显,薄淞睁眼醒来。
外头的天色隐隐暗下。
“醒了?”桓柏蘅声音传来。
薄淞才意识到车椅是平放的状态,身上盖了件外套,他茫然坐起,“几点”
询问的话语在车载显示屏上的数字跃入眼底时,怔愣。
他睡了整整三小时。
“不早不晚,够我们吃个晚饭。”桓柏蘅收了手机,回答。
薄淞一觉睡太久。
桓柏蘅陪着,三个小时没打扰,这一事实让薄淞反应好长一阵,他觉得抱歉,可开口的抱歉又在先前桓柏蘅明确的表示中咽了回去。
不喜欢他说抱歉。
他跟着桓柏蘅进餐厅。
他们定的包间,环境清雅。
菜色很丰盛,特地嘱咐过的清淡,避开海鲜一类发物。
薄淞动筷子前,桓柏蘅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是这两天里重复的动作。
他们在浴室里那次,没带t,结束后桓柏蘅就有帮薄淞清理,之后几次,有戴也有不戴,没弄进去。
桓柏蘅还是谨慎小心,主要是两人的第一次后,他看了太多事后的参考“文献”留了阴影。
薄淞坐着,不动,配合的让他试温度。
等人收回手时,开口。
“如果难受的话,我会说的。”
薄淞大概还是困意未消,话语声也软绵绵的,可眼睛在灯光下,很亮,少了以往的躲闪,多了很多像是信任和安心的亲近。
桓柏蘅往他碗里夹了块西蓝花。
“好。
第44章
情人节的礼物, 当天两个人都忘了。
回去的时候,薄淞才记得把礼物取出来,包装精致, 送给桓柏蘅。
“这次我会好好收着。”
桓柏蘅作出承诺, 他打开,和上次不同的心情, 里面装着一支钢笔,通体冰凉, 粗细适中,握在手里是舒适的大小,出水也流畅,薄淞当天店里试过。
“签署纸质文件可以用,随身携带也方便。”
这次送的比较日常, 和胸针不一样, 宴会总不能天天办,可签文件每天都要,桓柏蘅每天都可以看见, 看见就会想起他。
薄淞既是送实用的,不可否认也用了点小心思。
只是桓柏蘅看着钢笔,半天没一点回应,让薄淞有那么几秒怀疑,是不是又送错了。
“你,不喜欢吗?”他还是问。
“没有。”桓柏蘅回神,挑眉,“就觉得我们还挺心有灵犀的。”
他从床头抽屉拿出送薄淞的礼物,同一个品牌的钢笔,醒目的logo让薄淞愣了下。
和他送对方的不是一个款式, 可相同的位置,有一串字母印刻。
是他的字母缩写。
“我好像落了两颗心。”
薄淞送的钢笔除了桓柏蘅首字母的缩写外,后面跟了个图案,一颗大的心和小的心,错了些位置,小心在大心的上面,像是趴着的姿势,明明只是图案,却能给人一种憨态可掬感觉。
“我很喜欢的。”
薄淞觉得自己手里的更珍贵一些,同时有点感动于这次桓柏蘅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心是他画的,店里负责印上去。
他希望给桓柏蘅的东西,都能与众不同一点,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他本想买几颗钻镶嵌上去,不过办公用的,太花哨也不好。
“你都送了我三份礼物了。”
薄淞把钢笔小心仔细的收进行李箱里,想起他冲桓柏蘅要了个除湿机,后来又说了个音响,加上钢笔。
“生活用品也能算礼物?你敷衍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
薄淞回头,无辜眨了眨眼睛。
桓柏蘅就笑了。
他又笑了。
薄淞随着对方的笑心跳又一次加速,上次是在镜头里,这次直接的冲击让他蹲在行李旁有些无所适从。
桓柏蘅其实很少笑的,大学的时候,薄淞见他面不多,可大多数时候也只能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食堂前,或是等待朋友购买东西,眼底其实也没什么不耐烦薄淞不确定,他大部分看见的是对方的侧脸。
总之桓柏蘅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总显得几分冷漠,和朋友打球的时候不会,大概是太热他不能总闭着嘴,也会露出赢球或是挑衅动作下的少年意气,鲜活许多,可也不笑。
极其稀少的笑脸通常被运用于冷笑,讥笑,或是敷衍的礼貌微笑,这样的笑不达眼底。
不过桓柏蘅也有好好笑过,见过一次,桓柏蘅拍毕业照那次,笑的很好看。
“发什么呆?”桓柏蘅到他面前蹲下,薄淞才反应过来,头发就被伸过来的手扯了扯,对上桓柏蘅有点点不高兴的表情,“叫你半天了。”
“哦,没听见。”
“跟我讲话你还走神?”
“我还有个东西给你,所以刚才想了想。”
薄淞及时制止桓柏蘅可能会发作的小脾气,以及没完没了的追问,因为没办法说,记忆里那些片段,极其稀少的,却可贵的,反反复复在这么多年里,一遍又一遍加深他对面前这个人的爱慕。
人的感情有很多,有的人靠时间的相处,有的人可能信一见钟情。
他从前什么都不信。
后来相信一见钟情,从见桓柏蘅第一眼开始,也相信日久生情,桓柏蘅在他心里住了很久。
“什么?”桓柏蘅看薄淞翻开携带的衣物,从最底下一层,翻出了个黑色盒子,盒子侧边的简笔绘十分可爱。
“你画的?”他这次掂在手上,注意到了。
“嗯。”薄淞说,“你打开看看。”
桓柏蘅本来只是随便打开,却一眼愣住。
“其实没有丢的。”薄淞解释,“没舍得,我想,你不要的话自己收起来也可以的。”
桓柏蘅把那只胸针握在手上,指尖扫过银白色的浪尾胸针还在,另一层意思,就是薄淞不是把不要的东西给他,是在乎的,对方捧给他,只是他之前不懂珍惜罢了,所以连一模一样的盒子,他都没有认出来。
“这次我会收好的。”
他把胸针放回去。
“你”桓柏蘅看着薄淞,想问的挺多,可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问,薄淞送人礼物用心很正常,以薄淞的为人处世,他当时大概是有些恼羞成怒,才会连这点都没想到。
不过以为薄淞丢了是真的,就像他从不觉得薄淞是个没有脾气的人,他不要的东西,对方不至于再收起来。
起码对他而言,他做不到,有失骄傲。
“什么?”薄淞把箱子合上。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是有什么偷偷藏东西的爱好吗?就跟屯粮食的小仓鼠一样?”
很可爱的比喻,薄淞微微不好意思。
“也没藏,当时不能给你。”
“我没说这个。”桓柏蘅提醒,“山茶相框。”
薄淞愣了会,意识到他说的什么,心紧了一下。
“阿姨收你东西的时候发我的。”
“那段时间闲着无事,想着挺漂亮的,而且你不是说活了一百年的山茶花嘛,很珍贵的,丢了浪费,就想着做的。”薄淞镇定道,“大学的时候其实也做过,我送给过序淮一个。”
“”
薄淞确实之前做过,也确实送给林序淮,桓柏蘅心里滋味就有些复杂,仔细想想也情理之中。
学艺术的不都喜欢弄这些,还送给过别人。
“你改天去要回来。”桓柏蘅起来,把盒子放床头柜上,说。
薄淞轻轻“啊”了一声,“不好吧?”
“他可能丢了。”
“”
说谎话的代价是薄淞站起来,就被扯过去,屁股坐在桓柏蘅大腿上时,他浑身别扭要下去。
薄淞对于自己的年纪有清晰的认知,和某种介于比桓柏蘅长几岁因此很多事情特有的会让觉得抬不起头的臊意。
比如对方训他话的时候,比如喊他乖一点的时候当然,床上羞耻会相应降低一下,平常不大行,还有就是,坐大腿,薄淞觉得小孩才坐大腿。
可他想下去,腰就被拍了下。
“再动就腿分开坐。”
“”
薄淞眼睫颤了下,“干嘛呀?”
他一点像是撒娇的语调,其实没这个意思,不过桓柏蘅单方面认为是,就着仰头的姿势亲过去。
薄淞享受亲吻,也变得主动很多,攀上桓柏蘅脖颈。
这次的吻浅尝辄止。
怕一会又收不了场,他们荒唐太多次了。
桓柏蘅松开他,额头和人抵着,试了试温度,才说,“协议应该加一条。”
“什么?”薄淞还有些没缓过劲。
“婚后禁止和朋友来往。”
“”-
一晚的时间过得太快,第二天,薄淞就要走了。
桓柏蘅送他去的机场。
临别不舍。
为了避免上次的情况发生,这次在车里,他们已经接过吻了。
安检口,薄淞进去前,回头看了两眼。
桓柏蘅目视他离开。
心里其实有微妙的变化,这一次和桓柏蘅见面,好像很多东西不一样,他能注意到桓柏蘅视线总往他身上落,会对他笑,字里行间像是有点小小醋意的意思。
这让薄淞很多时候,会觉得,是不是不存在两个月期限的事,桓柏蘅已经做好了决定,是他。
可犹豫过后,还是没问,既然已经说好,他等得起,而他不可否认的,希望桓柏蘅能把心里彻底收拾干净,他可以完完整整的住进去。
薄淞无奈地笑。
好像越来越贪心。
期限都没到,他就已经想打包入住了-
薄淞回到荣市,给桓柏蘅发了消息。
往公司去。
公司在午休的点,安静,他回了办公室,助理跟进来。
“您后一周的会议要往前提一提,这边周总和您打过招呼,关于下周出差的事,为期六”
薄淞听着助理一长串的话,半天才轻不可闻吐出口气,和人核对起工作日程-
薄淞工作安排紧,出差的缘故,原本计划下周去桓柏蘅那,只好搁浅。
意味着又是大半个月不能见面。
期间,薄淞回了爷爷家,也回了父母家,陪长辈吃饭。
父母说了些话,薄淞觉得不解,心里疑惑,问的和桓柏蘅相处如何。
就算开始他们只是结婚没有感情,可桓柏蘅在他父母这,总是表现得分寸得体,而两人的关系也算是不错。
他爸妈从不会问这样的问题,而这次问完后,又说,新婚夫妻也不要太黏腻,彼此要留点空间,才有新鲜感。
薄淞疑惑着,然后去和爷爷吃饭,爷爷很不对劲。
薄淞和他聊近期项目,老人家品着茶,认真在听,也认真点评指导,等最后讲完,冷不丁来了句.
“情人节你去找柏蘅了?”
薄淞半晌回答,:“是。”
主要话题跳跃幅度之快,已经在他心里隐隐约约不好预感。
老爷子憋了有几天,还是说了。
“咳咳,爷爷也懂你们,刚结婚就分开,确实比较思念,不过年轻啊,还是要把握分寸。”
薄淞脸色变了。
老爷子才赶紧说。
“爷爷知道,肯定不是你的问题,柏蘅没分寸,我已经骂过他了,对身体不好,就也不要太频繁。”老爷子既是欣慰两人的感情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节日都一块过了,可想到薄淞过去,整天整夜都不出门的,又不免担忧,作为长辈该提醒的也得提醒。
“”
薄淞从爷爷家出来,接到桓柏蘅打来的视频。
脸还红着。
“你不舒服?”
镜头里的人隔着好远,薄淞摇头,摸屏幕上人脸。
“没有。”
他只是有点心理冲击太大。
桓柏蘅可以是电话教育,他就变成当面教育了,想到长辈因为他和桓柏蘅那方面的事反正他是觉得挺难为情。
又不好说。
“你怎么现在打给我?”薄淞忽然想起来,这个点桓柏蘅应该还在培训时间点。
“今天提早了。”
桓柏蘅简单带过,问起薄淞出差的事。
“月末回来吧,暂定是六天。”
“周日?”桓柏蘅问。
薄淞估算了下时间,不确定道,“可能吧,也不排除和上次一样,得多留两天,提早也不一定,怎么了?”
“你上次说家里的兔子预产期是28号吧?”
“医生说大概,有可能早两天,也可能晚两天。”
不确定性太高,再说薄淞不能真守着小灰兔生,工作都丢一边,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的。
而且到时候会让医生全天陪着,出不了问题。
“行吧,以为你忘了。”
“没有,如果生了的话,医生会全程视频记录的,也能看录像。”
“知道了。”桓柏蘅看薄淞开车要回去,没多聊,嘱咐人开车小心后,挂断了视频。
第45章
薄淞这次出差很顺利, 原定的计划时间回荣市。
小灰兔还没生,家里的医生发来视频,视频里小灰兔显得几分焦躁, 来回衔草铺窝, 木屋里满是兔毛,它自己薅下来的。
医生表示这是母兔生宝宝前常有的行为, 无须担心。
薄淞当然信任专业的医生,只是回到家, 见着满木屋的毛,小灰兔快把自己薅秃了,还是不由得心疼起小家伙来。
生孩子是挺遭罪。
薄淞询问医生大概多久能生,等到的答案是最晚四个小时,也有可能下秒就生了, 木屋子里小灰兔可怜兮兮地埋着脑迪奥一动不动。
薄淞摸了两下她的耳朵安抚, 见惯了调皮捣蛋的模样,没见过这么虚弱的。
他打算陪伴小灰兔产崽,在旁边等着, 身后脚步靠近,他回头,见到来人,当时表情就空白了。
“还没生?”桓柏蘅往木屋子看了眼,蹙眉,“它不让我靠近,过去就跑。”
兔子怕陌生人的味道,先前从未见过桓柏蘅,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只是薄淞对于桓柏蘅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跟前, 仍觉得不真实,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可桓柏蘅很真实,向他靠近。
“要生了。”
薄淞从惊喜中回神,开口的话在医生拔高的声音里止住,他瞬间紧张回头。
木屋子里,小灰兔最后一次拔了身上的毛,叼进了木屋角落的生产区,里面早已铺着厚厚一堆兔毛,它安静的趴伏在上面,不动了。
“这是在生?”桓柏蘅看了眼监控。
为了不打扰小兔子生产,木屋提早装了摄像头,这会三人离木屋有些距离,监控里小兔子身体时不时在抖动,疼痛难忍的样子。
医生告知了些兔子生产时候的状况。
薄淞盯着监控画面,好几分钟过去没动静,心提起来,垂在身侧的手就被轻轻扯了扯。
他看见桓柏蘅无奈表情。
“你太紧张了。”
“我第一次看兔子生宝宝。”
薄淞些许尴尬,桓柏蘅抓着他的手没松开,竟也渐渐平静下来。
事实证明确实没必要过度紧张,生产很顺利,差不多又过五分钟,监控下就可以看见粉粉嫩嫩的小宝宝,只是刚出生,长得确实奇怪。
小灰兔跑出了产区,监控放大可以看清是三只宝宝。
薄淞看三个小家伙在动,刚松口气,小灰兔又跑了回去,他不明所以,看向医生。
“可能肚子里还有,得再等等。”
医生说至少观察两个小时,兔子生宝宝比较慢,便也只好等着。
薄淞悬着的心松下来,才来及问起刚才被打断的话,桓柏蘅怎么会回来,得知人中午就到了。
“怎么不跟我说?”
如果知道桓柏蘅要回来,他肯定坐最早的一班飞机。
“忘了。”
“”
不是忘了,是不想薄淞急急忙忙的,总归他现在不走,迟早薄淞都要到家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薄淞只好问。
“晚上。”桓柏蘅回答。
安江到荣市距离不近,飞机落地都要凌晨,桓柏蘅来这一趟很辛苦。
薄淞很多话想说,可小灰兔又匆匆回窝生产,医生又在旁边,他只好把话咽回去,脚步却不自觉离桓柏蘅更近了些。
最终小灰兔产下五只兔宝宝。
医生给宝宝们做了保暖工作,清理的事兔妈妈会负责,薄淞把阿姨准备的营养餐放进木屋里,小灰兔信任他,拱起脑袋求安抚。
薄淞瞧着它,心里柔软。
缘分真的很神奇。
无缘无故闯进家里,又带来全新的小生命。
小灰兔被安顿好,医生离开后,家里只剩下薄淞和桓柏蘅两人。
这会的点已经下午三点,桓柏蘅是晚上七点的机票,他们或许还得提早去机场。
“回来一趟很累吧。”薄淞说。
桓柏蘅:“还好。”
“怎么今天回来?”
“你问了很多遍了。”
两人目光对视,客厅里没开灯,关了门掩着帘子缘故,显得比较暗,半晌薄淞“哦”了一声,“我去开灯,你晚上想吃”
他被扯回来,抵住后脑勺深吻。
思念在彼此交换的气息中得以慰藉。
好半天,桓柏蘅亲够了,才松开,拇指抵开薄淞唇瓣,好让薄淞更好呼吸。
“问这么多,真看不出来吗?”
咫尺的距离,桓柏蘅眼神深邃,嗓音温柔,带了些笑意,在人唇角又轻轻吻了下。
“为你回来的。”他说-
桓柏蘅匆匆回来一趟不是为了什么笨兔子,纯粹是为了见薄淞一面。
来回折腾好几小时,好像也值。
亲亲抱抱一阵,两人都不想出门,薄淞提起可以做晚饭给桓柏蘅,这段时间,桓柏蘅不在,他没让阿姨过来做饭。他下班的时间不规律,要么在公司吃,要么就回来自己煮点东西解决,薄淞本来也不习惯家里有人。
桓柏蘅负责洗菜,手指在清水盆里掰过菜叶,一颗颗洗干净,他难得这么多耐心。
薄淞切葱姜蒜备用,忍不住视线频繁往身侧的人落下。
“好看吗?”
桓柏蘅挑眉。
薄淞被逮到现行,转回头去,心里默默回了句,“好看的。”
他没想过,桓柏蘅有天能和他一起做饭,这样两个人在厨房里,很有过日子的感觉。
一顿饭做的时间有些久,主要是肉需要腌制,等了一段时间,天色黑下,两碗热气腾腾的青菜瘦肉鸡蛋面才出锅。
薄淞瞧着实在单调的晚餐,略微不好意思,可他和桓柏蘅说过的,他对下厨一事并不精通。
桓柏蘅尝了口,“还行。”
薄淞才松了口气。
其实他煮速冻的比较多,或者煎面包培根比较擅长,食物本身就有味道,需要自己调味的,很多时候下手容易重。
两人吃着面,薄淞忽然想到,“你以前在国外,都吃什么呢?”
桓柏蘅在国外上学,不会做饭,这是挺奇怪的,尤其A国人的饮食习惯和国内差的多。
“蹭室友的。”
桓柏蘅的回答让薄淞愣了会。
“我付钱,他做饭,很公平。”
“哦。”
薄淞吃了口面,咽下去,抬眼,“你和别人合租啊?”
桓柏蘅会和人合租,薄淞第一反应是讶异,随后才是隐隐约约的,不好启齿的酸涩心理。
他很羡慕能和桓柏蘅住在一起的人。在他连见桓柏蘅一面都奢侈的这么几年里。
“嗯,中国人。”桓柏蘅没注意到薄淞本就不明显的情绪,他说,“三层别墅,一人一层,平常碰不上。”
薄淞点了点头。
听桓柏蘅又说。
“他是BUNNY的第二任主人。”
薄淞反应了会,才记起BUNNY是谁,那只盖勾亚,连宠物都送人了吗?
“你们关系挺好的。”
薄淞自己都没意识到,说出口的话多少带点酸意,能和桓柏蘅住在一起,又拥有桓柏蘅心爱的宠物,而且做饭的话,应该是一起吃的吧?
朝夕相处,会不会
“他女朋友想要,我正好懒得养了。”
“”
薄淞为自己狭隘的心思惭愧。
“等我这边结束了,我们去看BUNNY吧。”
薄淞短暂懵了会,抬眼,然后听桓柏蘅说,“蜜月旅行,我们去A国,带你去我学校转转。”
桓柏蘅不是突发奇想去A国,他记得薄淞原先取消的行程,目的地就是A国。
薄淞签证早早办过,他的还没过期,所以他们去A国很方便。
虽然说,A国对他没什么新鲜感,读书几年都要把A国逛遍,但薄淞感兴趣,他不介意再陪对方走一圈。
他们旅行的时间大概半个月,也并不局限于A国,附近的城市转一转,也可以。
晚饭后薄淞送桓柏蘅去机场,等人离开后独自驾车回家,窗外是热闹的城市街道,人群熙攘。
两个月前刚得知桓柏蘅结婚时的心情变得遥远,遥远到薄淞几乎想不起来,他也没料到,再次启程去A国,竟然是和桓柏蘅的蜜月,一时间感慨万分-
时间步入三月,日子就快了。
薄淞每两周会飞一次安江,周五过去,周六或是在酒店办公或是城市内转转,然后度过愉快美妙的夜晚,周日再和桓柏蘅一道去落日的湖边吹风,公园赏花。
周日晚回会荣市,开启一周的忙碌。
为了给之后的蜜月假期腾出时间,薄淞不得不把许多能提前完成的工作解决,忙碌中时间倒是也不难熬。
三月上旬,他某天途经上班常走的林荫小道时,发现两侧冬季里干枯的枝木抽了新的枝条,多了几片绿叶,然后又在几天后的雨后清晨经过,绿意覆满整条小道。
春天就正式来了。
四月,桓柏蘅结束了学习培训的两个月。
行李陆陆续续被寄回来,薄淞收到行李时,等待人回来的心情便越发急切,可桓柏蘅还需要几天,他跟着叶叔去谈一块事先看好准备投资的地皮。
薄淞只能等着。
出国需要携带的行李收的差不多,半个月时间不短,洗漱用品,衣物,办公笔记本都得带着。
他每天收拾一些,总归时间充足,想起什么就往行李箱放一些。
七天变成三天,两天,倒计时一天的时候,薄淞原本轻松惬意的心情才转变为了一点点的不安。
伴随着桓柏蘅回来期限的临近,同时代表他们所约定期限,到了尾声。
薄淞原本以为,要在这两个月做很多很多事情,才能争取在桓柏蘅选择他的天平上加些筹码,而实际上,从开始到现在,他做的并不多。
不是不愿意做,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薄淞又想起车里桓柏蘅那番话。
当时桓柏蘅提出“两个月”,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纠结,只是时间越过,他越是多了茫然。
两人的相处不像是一方在思考。
像是被迫异地的情侣。
不对,他们是夫妻了。
桓柏蘅传达给他的心情是一样的,薄淞感觉得到,因此不安其实也只占据心里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由不解导致的,可他又想,或许分开的时间里,桓柏蘅想清楚了。
其实决定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选择的是他。
薄淞这么想,又怀疑,他哪有那么大的魅力,轻而易举占据一个桓柏蘅喜欢多年的人在心里的分量。
理不清绕不明白的熟悉感觉又来了。
薄淞可决定不再去想,桓柏蘅已经要回来,而昨天视频里,他们还表达过思念,会是他想要的答案。
厨房里粥的香味飘出来,他起身往厨房去,心思又飘到旅行上,他是不是该准备一张国外的地图,桓柏蘅或许忘记了,以备不时之需-
第46章
薄淞第二天直接去的老宅, 和爷爷聊天下棋,消磨一上午。
临近中午的点,院子里传来动静, 他眼神离开棋局, 往院内落了眼,耳边传来老爷子爽朗的笑。
“该是柏蘅回来了, 小淞,你替爷爷出去接一接。”
薄淞闻言几乎是立刻起身, 对上爷爷笑眯眯的模样,才后知后觉些许窘迫,不过还是说,“爷爷,我去看看。”
他快步出了门, 司机刚把车子开进院内, 停好,车上下来一人。
桓柏蘅长腿跨出来,落在地面, 同薄淞隔着距离视线对上,扬了扬眉,他去后备箱取行李。
薄淞脚步下了台阶,到他身侧。
“自己开车过来的?”桓柏蘅顺势问了句,行李箱立在地面。
薄淞点头,“是。”
桓柏蘅合上后备箱,按住了薄淞准备替他拿行李的手,拇指无意识地在他手背摩挲两下,低声道,“陪我去放个行李?”
薄淞车停在车库里, 十分钟后,他们直接从电梯上去的客厅。
老爷子早已收好棋子,踱步半天,总算见两人上来,视线扫过两人泛红的唇瓣,薄淞眼神躲闪,而自家孙子一副恨不得把人吃了的架势,既是欣慰,也被两个年轻人搞得尴尬。
“行了,先去洗手吃饭吧,等你半天了。”
桌上一桌子桓柏蘅爱吃的,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对桓柏蘅想念得不行,整整两个多月没见到孙子,又想起上回桓柏蘅回来一趟,竟然也不过来看看他,有点郁闷。
可又觉得桓柏蘅瘦了些,没忍住一顿饭给人单是夹菜就夹了七八次,问了两个月培训的收获心得。
桓柏蘅一一答了,老爷子算是满意。
项目上的事老爷子没打算现在谈,欠两个孩子的蜜月没补上,打算等蜜月结束再说,饭桌上热闹。
午餐结束,薄淞接到助理打来的电话,去了院子,老爷子才把桓柏蘅拉过来。
“您干吗?”
“爷爷和你聊会。”
桓柏蘅目光从院外收回,兴致寥寥,“您说呗。”
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小淞很优秀,爷爷跟他相处下来,也是一天比一天喜欢。”
“”
“你呢?跟爷爷说实话,是不是有点喜欢上小淞呢?”
老爷子铺垫的非常生硬,两句就忍不住道出目的,也带着点期盼等待回答。
催桓柏蘅结婚这事,他不后悔,起初也知道两个孩子没感情,可和薄淞相处下来,喜欢是真的,薄淞懂事包容也是真的,婚姻能互相理解包容彼此陪伴就足够,他无数次告诉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决定。
只是内心深处,终归是希望婚姻里还是能有些感情的,有感情过日子和没感情过日子是两回事,无奈努力一两回,也没效果,感情强求不了,他都已经放弃。
老叶突然带回来的消息,第一反应他是惊喜,再就是燃起希望,当然,同时夹杂着点不确定,总归大老远跑过去一块过节,说一点情意没有,过于勉强,可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那方面需求大,荒唐起来也不是没可能。
直到今天,见着两个孩子之间的互动。
去院子里接个人接了十多分钟,司机说两孩子跑车库放行李去了,上来嘴红着呢,老爷子也从年轻走过来的,黏糊的劲哪里像是名义上的夫妻。
虽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孩子们之间碰撞出什么火花,不过他了解自家孙子,桓柏蘅喜欢一样东西,或是人,眼睛里的情绪是不一样的。
果不其然,桓柏蘅唇角勾起弧度,“他挺好的。”
“还有呢?”老爷子紧张追问。
“您管太多了吧?”桓柏蘅不肯答了,笑容收敛,径直绕过,坐进沙发里头瘫着。
“一句话怎么不能说,爷爷是不是从小教你,要坦诚,嗯?”老爷子着急,“有这份心意就要说出来,藏着掖着,谁能知道啊。”
不该矜持的时候矜持什么呢?
桓柏蘅不耐烦听这些,“知道了。”
“你这孩子。”老爷子看出他的敷衍,些许无奈,可总归知道答案,心里又松快下来,他瞧着桓柏蘅再次往院外投去的一眼,欣慰着长叹口气,“爷爷没给你找错人承奕和小蓉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也很高兴的。”
“”-
薄淞打完电话回来,桓柏蘅在门口等他。
“有事?”
“没。”
不是要紧的事,助理只是打电话来跟他汇报一下。
“刚才和爷爷的棋还没下完。”
薄淞往里去,没看见老爷子,疑惑问,“爷爷呢?”
“午休。”
桓柏蘅言简意赅,薄淞才记起老爷子习惯,“你累吗,上楼休息会?”
他看桓柏蘅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不要。”桓柏蘅直接拒绝,“我们回家。”
“…得和爷爷说一声吧。”薄淞想着直接走不太礼貌,犹豫问,“你是不想休息吗?那我陪你…”
“想做/爱。”
空旷的客厅里,四下无人,阿姨在厨房忙碌,爷爷也已经上楼,桓柏蘅的音量不大不小,只堪堪两人能听见。
可薄淞还是肉眼可及的红蹿到了脸上,甚至整个眼皮开始发烫。
太突然,怎么回答?
他眼睫颤了下,被桓柏蘅拉过去,脚步急促。
桓柏蘅完全无所谓时间地点,“那不回去吧,这我挺满意的,东西都有,将就一下。”
“…”
薄淞没脸在长辈的地盘乱来,而且上次还被提醒过“克制”,只得先不顾礼数,紧拽住桓柏蘅衣袖,蚊子一般小的音量,说回家。
车子一路疾驰,到别墅门口,桓柏蘅没开进车库,停在了院内,椅背放平。
薄淞攀住车把的手被扯下来,桓柏蘅欺身压过去,要他补上之前那次。
“在车里的。”
桓柏蘅强调。
别墅雕花的大门紧闭,午后阳光热烈,洒在小花园里,库里南所在角落一片浓荫遮蔽。
薄淞在桓柏蘅摇下很窄的车窗缝隙时,全身绷紧。
“看不见,只是透气。”
桓柏蘅安抚他,吻落在惊慌的人无措颤抖的眼尾,却没从他身体退出去。
薄淞衣衫凌乱不堪,胸,前扣子被解开两颗,留下大片的绯红痕迹,压抑着CHUAN,息,桓柏蘅记起认识薄淞之初,觉得对方矜持禁欲,想看人眼眶盈泪,再无自持模样。
可如今是了,这张脸被欲、望裹挟,却也同浪荡沾不了一丝,还是翩翩君子。
他在薄淞唇角吻了下,又止不住细细舔舐,说“你真好看”,又怜爱的喊“小可怜”
薄淞颤抖的更加厉害。
桓柏蘅早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薄淞把他惯得越来越坏,是咎由自取。所以他只给薄淞片刻的喘息,就着相连的动作,坐起…
窗外鸟雀飞过,风吹树影花影摇曳,风里有了一丝炎夏气息。
薄淞从桓柏蘅腿上下去,车子驶入地下车库。
他下车时,脚步踏在地面虚浮,像是重回新婚那天,这次他被拦腰抱起,上了电梯。
厚重的帘子挡住外头光影,两人汗涔涔,黏腻不堪,桓柏蘅随手开了空调,冷气呼呼自空调口吹出。
浴室水声淅淅沥沥,再有身影相拥从里头出来。
薄淞躺在床上,胳膊捂着眼睛,精力消耗过大,床头身影拉开柜子,他听见塑料袋被撕开的声响,微微颤了下。
下意识他往床里头缩了缩,脚踝被握住,分开桓柏蘅吻他,视线专注。
薄淞在累积重叠的kuai,感逼迫下,溢,出shen,.yin,被咬住颈部,隔着动脉血管,轻微的刺疼。
床榻间急剧升温,动静盖过空调制冷的嗡嗡声。
他又一次被拖回去,气若游丝。
“够了。”
薄淞求饶,得到相反的结果。
床头台灯在剧烈晃动下滚落,声响淹没在未撤去的床边地垫上,桓柏蘅才忽然不动,他安静下来,像是大型的犬科动物,就这么沉沉压着。
薄淞推不动他,也不敢乱动,桓柏蘅还在他体//内。
“你怎么了?”
桓柏蘅安静太久,抱得他的动作越收越紧,薄淞才察觉出异样。
“没有。”得到否认,鼻音很重。
薄淞咬着唇,捧起埋在他耳边的人脸,桓柏蘅眼睛很红,像是哭了。
“”
心空了一拍薄淞没见过桓柏蘅哭,只能笨拙的擦过他的眼睫,摸到了一手湿泪。
他把手挪开,还是能看见桓柏蘅潮湿的眸光。
“你不舒服吗?”泪水烫的他发慌,薄淞恨不得捧出能给的,都给他,“我不躲了,你继续好不好,我肯定不乱动。”
“”
“你不想动吗?我,你别压着我,我自己来好不好?你别哭”
桓柏蘅眼眶的红才似乎淡了点。
“真的?”
“”
两人换了个位置,薄淞坐在桓柏蘅腰腹上,艰难动作。
他太慢了,手臂发颤,发软,明明眼尾比桓柏蘅还红,一边动还一边担心吻他,桓柏蘅再也受不了,把他拉下来。
床晃动的更加剧烈。
好一阵,平息。
薄淞指尖无力地从被单松开,被另一只手,扣住,分开,桓柏蘅和他十指紧扣,薄淞听见耳侧贴近的嗓音,一字一顿,温情而沙哑。
“我喜欢你。”桓柏蘅说,“永远留在我身边-
太阳缓缓西沉,霞光铺满整个天际,卧室里的窗帘拉开。
薄淞穿戴整齐,衬衫扣子至最顶上一颗。
“不热吗?”桓柏蘅从窗边回来,在他跟前蹲下。
“热。”薄淞抿唇,长睫微微垂下,半晌又很轻地补了句,“可得见人啊。”
两人折腾完,只洗了个澡,桓柏蘅就提起约了郑云松和许景渊两人吃饭的事,薄淞当然让他去,可没想,这次他也要一起。
桓柏蘅原话是,想把他正式介绍给朋友。
他们明早的机票去A国,而饭局是早就约好的,下午的“运动”比较即兴,总而言之,薄淞只得这会收拾出门。
桓柏蘅却并不着急,拿过床边袜子,握住薄淞脚腕时,眉头拧了下,“是不是凝血有问题,改天去查一查。”
他确定道,“我没有很用力。”
总是动不动青青紫紫的,很吓人。
“查过,没问题,肤质原因。”
袜子套进去,桓柏蘅拿起另一只,示意薄淞把另一只脚伸过来。
薄淞挣不开,难为情的把小腿搭人身上。
桓柏蘅仔细给他穿好,才起身。
他说,“吃饭之前,带你去个地方吧。”
薄淞脚踩进拖鞋里,仰着头,几分未来及散去的羞窘,问,“去哪?”
“见我爸妈。”
“”
“他们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
第47章
开车到墓园时, 霞光散尽,天呈现一片深蓝,光线微弱。
薄淞跟着桓柏蘅, 穿过林立的墓碑, 至角落一处。
桓柏蘅父母的碑前。
墓碑上照片鲜活,这是薄淞第一次看见桓柏蘅父母模样, 他们对着镜头在笑,亲密的依偎。
“今天来就是让你们见个人, 其他的也没什么。”
桓柏蘅声音淡淡响起,他伸手拂去飘下的树叶,手心抹了两下墓牌,不存在灰尘,墓园每天都有人清洁, 可他还是习惯性的把花束正了正, 东西摆了摆,收拾整洁,才喊薄淞过来。
薄淞在他身旁蹲下, 望着照片上的夫妻,原来桓柏蘅像爸爸多一点,五官轮廓,不过眼睛像妈妈,笑起来也像妈妈。
“不喊人吗?”桓柏蘅偏头提醒。
“爸,妈。”薄淞才开口。
照片上的人不会给予回应,回应薄淞的,只有耳畔的风声。
这种地方,总让人心情沉重,何况长眠在此的, 是桓柏蘅最重要的亲人,薄淞无法轻松下来,哪怕桓柏蘅神色如常。
“你们听到他喊你们什么了吧?”桓柏蘅眼底有了些笑意,握住薄淞的手,在碑前晃了晃,给父母看,“喏,我结婚了,婚礼办过,证也领了,合法夫妻。”
他缓缓道,“其实我们结婚好几个月了,现在才带他来见你们,是有点晚,因为之前没打算让你们知道的嗯,也不是,不过确实没想让你们认识他。”
桓柏蘅纠正了话语存在的问题,也隐去他开始结婚的目的一点也不单纯这件事。
“不过现在就算认识了,我眼光是不是很好?”
桓柏蘅觉得,薄淞该是很能让父母满意的,长辈都喜欢这样的,而且,他喜欢的,父母肯定会喜欢。
“我们现在很幸福,以后也会的,会好好在一起,你们可以放心。”
桓柏蘅看着照片里父母的微笑,像是同样为他感到高兴,他其实一年来这的机会不多,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不存在已成既定现实,他无法从冷冰冰的墓碑得到丝毫慰藉。
不过对于父母的离去他也不存在严重创伤,顶多偶尔特殊时刻的落寞,可也能被爷爷很好填补,而以后,他身边会有薄淞,疗愈他所有难受失落时刻。
“今天来的匆忙,才没给你们买花的,不怪他。”
桓柏蘅在薄淞愧疚当下替他解释,“下次我们一块来,再补给你们。”
他说的本是实话,带薄淞来也只是中午爷爷的话提醒了他。
“今天先不多聊了,就是过路来看看你们,和云松他们约好一块吃饭呢,等下次吧,下次肯定陪你们多聊一阵。”
桓柏蘅本来没想久呆,起身,把薄淞一块拉起来,和父母说再见。
走出这片墓园时,天色暗下来,
夜晚的风吹过来仍有残留的冬日寒气,薄淞心不在焉被桓柏蘅牵着,往出口去,风声响在耳边。
“怕不怕?”桓柏蘅问了句,
薄淞愣了会,明白过来,"不怕。"
墓碑埋着的,都是亲人们朝思暮想的灵魂,怎么会害怕。
“小时候会梦见爸爸妈妈吗?”薄淞没忍住问。
“会。”桓柏蘅如实答,“他们刚去世那阵,天天梦见。”
薄淞脚步停下来,桓柏蘅看过去,他就在人唇上亲了亲,桓柏蘅笑,“刚才在我爸妈面前,怎么不亲我?”
“忘了。”薄淞亲完,握他更紧。
难过从心里隐秘的角落滋生,一发不可收拾,整颗心都酸酸的,可生离死别,是人世间最无奈的事。
桓柏蘅又晃了晃他的手,薄淞强忍难过看过去。
“刚才我在爸妈面前说的,你不会让我食言吧,我说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桓柏蘅提醒他,“当初说好的两个月,到期限了。”
所以薄淞应该给他个答案。
他等了很久。
“嗯。”薄淞沉重的心情因为被提起这件事,多了丝紧张,唇角抿起。
两人于是一路沉默到了停车场。
天边最后一丝蓝调消逝,黑夜拉开幕布,风迎面吹来,刮起桓柏蘅风衣一角在暗色中飞舞。
他停下脚步,侧身。
“我其实不知道正常的婚姻是什么样子,从前也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身边没什么人能给我参考。”
桓柏蘅声音在风中徐徐响起,苦恼和无奈。
“云松父母是商业联姻,景渊爸妈更是开放式的关系,伴侣,爱人对我们来说,其实很缥缈。起初我结婚只是为了爷爷,他年纪大了,我不想他总是操心我,你知道的。”
“可是后来两个月前,和今天,跟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桓柏蘅手心冒出些汗,他很少感到紧张。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做的不好,第一次经营婚姻,也不是合格的丈夫,可我应该有很好的学习天赋爷爷告诉过我,我的父母很相爱。”
“所以,我应该也很会爱人的。”
从好感,喜欢,到爱。
桓柏蘅望进薄淞眼底,轻声的像是怕得到不好的回答,去请求,“你愿意教我吗?”-
两人到餐厅的时候,郑云松无聊地扒拉着桌角。
见他们进来,紧张地站起来。
“那个,学长好。”
许景渊瞥了他一眼,克制的没翻白眼,注意到两人牵着的手。
桓柏蘅没松开。
“,,你好。”薄淞被他这么正式的问好弄得几分尴尬,然后在对面两道直勾勾的目光注视下,手心发烫。
到桌边,桓柏蘅才松开。
“点餐了吗?”
桓柏蘅看桌上只有几杯冰饮。
“没,请客的都没到呢,哪好意思啊?”郑云松立刻抓起菜单,“学长,那我不客气了啊,你尽管让他付钱。”
“”
薄淞不知道桓柏蘅怎么跟两人说的,又是以什么身份介绍他,不过大概也就那个意思,他有点紧张,在他意料之外。
郑云松点完餐,单子到许景渊手里,许景渊兴趣寥寥,“都行。”
桓柏蘅看了眼他。
郑云松才把单子递回去。
薄淞简单加了几个,服务员去备餐。
“你们开车来的是吧?谁开回去啊,庆祝下,喝点。”郑云松点了酒,好日子就得喝酒。
“你开车?”桓柏蘅对薄淞说。
薄淞点了下头。
菜上的挺快,期间郑云松话题没断过,有他在就不会冷场,薄淞也慢慢放松下来。
饭到中旬,许景渊冷不丁出了声。
“既然是庆祝你和柏蘅心意相通,双方朋友都得到场才好吧?”他开门见山,“林序淮怎么不过来?”
“序淮不方便,他的心意我知道,足够了。”
薄淞唇角的笑淡了些下去。
“知道是一回事,避而不见是另一回事,总不能是因为我吧?”许景渊嗤笑道,“你和他说说,没必要,好聚好散,我又不会赖着他。”
话音落下,气氛一时间古怪起来。
薄淞其实对于林序淮和许景渊之间的事也不是很清楚,林序淮不愿意说,只是前两周吃过饭,林序淮是说断了。
今天这顿饭,他自然不会叫对方过来。
“要我说,就柏蘅的问题,谁让他约这么临时,有事很正常。”
郑云松及时打断,别的话题掩过去。
许景渊当然不是想搅局,只不过心里郁闷而已,无缘无故就被甩?不是,本来就只是py,也不存在被甩。
“我说错话了,抱歉。”许景渊自罚一杯,起身,“去个卫生间,失陪。”
“”
桓柏蘅等人出包间,对薄淞说,“我出去一下。”
“好。”
门掩上,餐桌旁只剩下两人。
“学长,抱歉啊,景渊他最近心情不好。”
薄淞当然不需要郑云松说抱歉,而且,要说也不是对他说,“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序淮没告诉我。”
单方面把人甩了呗,腻了倦了,还能什么原因?
郑云松替许景渊委屈,可顾着桓柏蘅,又不能说,选择把话题跳过去。
“柏蘅说你们去A国啊,你之前去过吗?那可好玩了。”
郑云松去过,桓柏蘅读书期间,他跑了几次过去,每次都有不同体验,于是话一出口,收不住嘴了,聊起国外泡吧的事。
他说的一句比一句嗨,怀念当初风流,最后戛然而止在薄淞的沉默中。
“额,柏蘅没有,他是很受欢迎没错,但性冷淡。”
""
薄淞根本没有郑云松理解的“不高兴”意思,只是对于这些他不知道说什么,选择耐心听罢了,一句性冷淡,他才微微有些不认可。
“真的,他男女都不喜欢。”
郑云松急切想澄清,总不能乱说话,搞出误会他罪过就大了,“我可以发誓,真的,遇到你之前他就没喜欢过人,多瞧一眼的都没有,不对,要说有,他也是对你,之前我不是碰上你相亲吗?我就跟柏蘅说了,一说他就想起你来了,他肯定大学时候对你就有好感了”
郑云松后面讲的话,薄淞没有听进去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第二次了。
包括在墓园里桓柏蘅的话。
他好像忽略某个重要的信息点。
“学长,你别不信啊,我跟柏蘅从小玩到大,他但凡心动了一下我都知道,可以说”
“他没有喜欢的人?”薄淞打断他。
“是啊。”郑云松被薄淞这么盯着瞧,些许懵,“他没有啊,你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
薄淞觉得或许哪错了,郑云松这么说,可能只是替桓柏蘅隐瞒,这是有可能的,可是桓柏蘅也说过,他当时太紧张,以至于忽略了。
桓柏蘅不屑于对他说这种谎。
“大学,我认识和你们打球的一个学弟,谢谦。”薄淞报出人名,郑云松有印象,“阿谦啊,他打球可菜了,玩过几次。”
“”
“他怎么了?”
“有次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桓柏蘅有个喜欢的人,喜欢很多年了。”
郑云松的表情堪称茫然,让薄淞心脏瞬间往下沉,知道答案,苦笑问,“假的吗?”
“想起来了。”郑云松解释,“不是追他的人太多了嘛,每天球馆堵死,烦的要命,有次好像是艺术系的吧,一个女生,那女生挺勇的啊,情书就这么递过去了。”
“柏蘅没收,那女孩说要继续追,当时好像谁说了句,柏蘅有对象之类的,记不清了,反正就这么传出去。”
对象不好编,因为不可能凭空真出现这么个人,总而言之,就是桓柏蘅没有否认这个人的存在,到薄淞耳朵里,就是多少个版本之后的事了。
少年情深,倾心多年,其实都是假的。
薄淞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心情,也没意识到自己走神,到郑云松喊了他两声,他才开口表示原来这是个误会。
郑云松怕他不信,再强调一遍,才肯安心。
薄淞往包间外看,桓柏蘅还没回来,然后听见让他心跳都险些停拍的话,郑云松很认真的语气,又带点委婉和迟疑,开口。
“柏蘅是没有,那你那个暗恋对象呢?”
“”
第48章
桓柏蘅和许景渊回来的时候, 包间里气氛怪异。
郑云松满脸不可置信,几乎脱口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觉得世界还挺魔幻, 乌龙还能闹两回。
后半程,气氛显而易见比原先冷了些。
于是一顿饭结束, 几人就各自回去。
薄淞没喝酒,负责开车。
“景渊和你朋友的事, 我不知道。”桓柏蘅开口。
薄淞全程心不在焉,“哦,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
“你靠边停会。”
车子停在道路一侧,薄淞偏过头,注意到桓柏蘅拧起的眉眼, 愣了下, “怎么了?”
“你是因为你的朋友跟我生气吗?”桓柏蘅神情严肃。
“当然不是。”薄淞意外他怎么会这么想,“序淮的事我真不知道,而且你是你, 你朋友是你朋友。”
他不可能会怪在桓柏蘅身上,他也舍不得。
“那为什么?”桓柏蘅不理解,“你很冷淡。”
薄淞很艰难把下意识的“抱歉”咽回去,他解释清楚,“我只是在想事情,所以忽略了你,不是有意的。”
桓柏蘅追问的话,在手机震动中止住,他才想把手机丢一边,连续的抖动让他很不耐, 打开,是郑云松发的消息,一连七八条,表达震惊的心情。
薄淞也看到了,他苦笑道,“我就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我们好像都弄错了。”
“弄错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说的两个月时间,是要思考选不选我的问题,多了个假想敌,是吗?”
薄淞如果要复盘这件事,能找到许多破绽,他只是坚信不疑的认定桓柏蘅有喜欢的人这一事实,所以挣扎反复了这么久,甚至于一开始,还想过退缩。
不要和桓柏蘅结婚,希望桓柏蘅幸福。
如果不是现在的结果如愿以偿,他真的对曾经那么多次险些失去的机会失去桓柏蘅这个人而感到后怕。
他怎么就从没怀疑过,大学的时候不成熟,得知消息喝的大醉,然后埋进心里,这么多年,他都再确认不过这一“事实”,又怎么会怀疑。
然后得知,其实是个轻飘飘的误会。
薄淞不能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反应以及接受这一事实。
他长长地呼出口气,然后听桓柏蘅确认,“没有这个人。”
他的说辞和郑云松一样,借口罢了。
薄淞听他亲口说出来,和从郑云松口中得知,心情截然不同,他这一刻鼻酸眼酸,只得轻轻抽了抽鼻子。
命运很爱捉弄人。
“如果我只指假设。”薄淞稍稍平复好心情,像是不经意地随口一问,“如果大学的时候我追你的话,有机会吗?”
“没有。”桓柏蘅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
“我当时没有恋爱打算。”桓柏蘅话只到这,他大学没有想谈恋爱想法,哪怕到和薄淞结婚之前都没有,如果不是婚姻把他们捆绑在一起,他不会有机会去接近一个人,然后喜欢。
“这样啊。”
薄淞不意外桓柏蘅的回答,桓柏蘅是这样的,所以就算他去追,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而没有好的结果,可能多年后的“备选名单”都不会有他。
他又一次感慨,命运真的自有安排,好像又不是特别糟糕。
“你问我这么多,那你呢?”
“我?”薄淞不确定问,“你朋友没告诉你吗?”
桓柏蘅看着他,“我想听你亲口说。”
“没有。”薄淞便回答,他脸上露出很浅的一点笑,告诉桓柏蘅,“我没有喜欢的人。跟你一样,就是个误会而已。”
“是吗?”
“是。”薄淞轻声重复,“没有的。”
他没必要让桓柏蘅知道,其实喜欢桓柏蘅很多年这件事,单恋与任何人无关,苦甜他都甘之如饴,而喜欢的感情得到回应,已经再幸运不过,又去诉说有多喜欢,喜欢多年,给被喜欢的人增添心理上的压力负担,没有必要。
桓柏蘅好长一阵没说话,后头的车陆陆续续过去,驶向前方的高架。
他才开口,“知道了。”
声音响在车内。
薄淞同桓柏蘅视线对上。
“走吧。”他说,“回家。”-
第二天一早,司机准点到了。
薄淞推行李到电梯口时,桓柏蘅还在卧室里,他绕回去,见人翻倒行李箱,拉开床头柜。
桓柏蘅丢了一半的量在行李箱隔层,思考了会,抬眼问,“够吗?”
薄淞唇角抿了抿,“我们是去度假的。”
“知道。”桓柏蘅说,“晚上时间留给我就行。”
“”
最终桓柏蘅没多带,总归是可以买,两人两个大号行李箱,加上手提的电脑,塞进了后备箱。
离开前,他们去后院看了眼兔宝宝。
兔宝宝长得很大了,两人过去就被围住,小兔子软乎乎的身体往薄淞手心钻,直到小灰兔蛮横的冲过来,撞开宝宝,独占薄淞的抚摸。
对桓柏蘅,小灰兔一直不大喜欢,也不靠近。
桓柏蘅也不在意,他也不喜欢对方,随意抓了只兔子揉两下,他始终觉得,这些软乎乎的团子没有BUNNY可爱。
薄淞跟兔子们道别,和桓柏蘅一道离开。
飞机到机场,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这几个月,他们频繁的机场分别,以至于这次一起办理值机。
薄淞觉得特别不真实。
两人手后来牵在一块,在行李箱被工作人员取走后,跟随工作人员去休息室。
“您和您先生是去A国度假啊。”
工作人员还是上次那位,近距离下看见桓柏蘅,更是觉得两位十分般配,当然,出于职业素养,她不能没礼貌的盯着vip客人一直瞧。
“是。”薄淞轻呼出口气,桓柏蘅在这,称呼听起来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休息室很近,没聊几句就到目的地。
桓柏蘅近些年在国外,荣市机场飞得少,因此也不知道薄淞这么有名,不止待机这会,登机时乘务员纷纷招呼,热情地过了头。
不过“般配”让他听着几分悦耳。
两人没要餐食小点,只要了两杯冷饮,薄毯子盖在腿上,薄淞调整了下姿势。
这趟旅程较长,他们要在飞机上呆十个小时。
眼罩都已经准备好。
当然这么早,他们都没有困意。
“怎么这么看我?”薄淞在把一切都调整成飞行的最佳模式后,才注意到桓柏蘅侧着身,目光紧盯过来,些许疑惑。
“和他们很熟?”桓柏蘅问。
“出差需要,我算是机场常客。”薄淞反应过来,解释。
“其他经常飞的客人,也没你熟且出名吧。”
“”
薄淞隐约领会到桓柏蘅话里另一层意思,既是有点不敢相信,又有隐隐开心。
工作人员的醋,桓柏蘅也会吃吗?
脑子念头不过几秒,桓柏蘅直接肯定他的回答,“我吃醋了,在你心里我不是最重要的吗?你要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薄淞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桓柏蘅抬手,点了点他的唇,指腹摩挲的粗糙感受带来细小的电流,从接触的位置到全身,尤其头等舱还有其他客人,空姐时不时走动询问需求。
而他们的冷饮还未送达。
可桓柏蘅想要的无非就是
脚步声逼近他们的舱位,伴随着冰块在杯子里细微的碰撞声,敏锐的落进薄淞耳边。
他在头顶阴影压下之际,倾身,吻住了桓柏蘅双唇。
完全主动地姿态。
“您二位的饮品到了,有需要可以再喊我们。”
空姐放下饮品的手抖了下,激动地转身大步离开。
薄淞等人走后,退回位置,耳后发热,红了大片,他眼睫用力闭了下,对上桓柏蘅眼睛,无奈且纵容。
“很快我就会更有名的。”
桓柏蘅愉悦地眯起眼,“现在我感觉特别有安全感。”-
十个小时后,飞机落地A国。
A国正值春季,纬度高的缘故,气候较荣市几分湿冷,早晚温差大,薄羽绒是必备的。
两人坐往机场到酒店的车。
桓柏蘅回国没几月,A国没什么变化,他选了家入住酒店附近的餐厅,预定好位置,一会他们回酒店短暂休息后,再去用餐。
酒店定在中心区域。
桓柏蘅轻车熟路领他上去,薄淞还是准备了份A国地图,手机联网搜索桓柏蘅学校位置,离他们所在区域不远。
“你经常来这里吗?”
房卡在桓柏蘅手上,酒店很大,下电梯三个方向,桓柏蘅不需犹豫直接往右侧走,薄淞随口问了句。
“嗯。”桓柏蘅应声后,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道,“我只是单纯睡觉过夜,一个人。”
“”薄淞眼神闪躲,应一声。
脚步声在地毯上显得很轻,直走过几个房间,到他们所在的门牌。
桓柏蘅刷卡进去。
房间很大,中间一张大床,然后薄淞看见,一整面透明玻璃的卫生间。
“”
他脚步顿了下,神色如常进去。
“你是要回来洗澡还是洗完澡去用餐?”桓柏蘅征求他意见。
薄淞想等回来再收拾,他们便在床头充了会电。
桓柏蘅翻出薄淞携带的地图,指出附近几个可逛的街区,两人敲定这几日行程。
“不去看BUNNY吗?”
薄淞对于行程规划没有特别要求,附近几个点都可以,只是桓柏蘅在把近几日安排后,都没有学校一日游以及BUNNY看望日,薄淞稍稍提出疑问。
之前桓柏蘅说过,带他参观学校的。
A国对于薄淞吸引力最大的,不是异国他乡人文或建筑,会被赋予特殊意义,无非是桓柏蘅在这生活过几年。
他更想要去追寻桓柏蘅生活过的痕迹。
桓柏蘅迟疑一瞬,“你不是不喜欢它吗?”
薄淞眨了眨眼。
“好吧。”
桓柏蘅重新规划一条线路,把看BUNNY的日子放到第三天。
薄淞手点了点地图里桓柏蘅所在学校。
“可以参观一下吗?”
“当然。”
于是出行计划围绕桓柏蘅学校变动,附带周围几个著名旅游景点。
他们在A国主城市停留大概五天,然后会去附近城市游玩,欣赏自然风光。
旅程是值得期待的。
第49章
A国出名的是各式风格的大教堂, 两人只选取典型的代表参观,逛下来,也消磨整天时间。
他们预约游船晚餐, 欣赏夜晚城市风姿, 结束后回到酒店休息,桓柏蘅接到电话, A国朋友打来的。
薄淞洗完澡出来,他刚挂断。
“DAVID约我们吃饭。”
薄淞不知道DAVID是谁, 先点头,“可以。”才问,“什么时候?”
“明晚。”桓柏蘅回答。
薄淞没意见,他擦着头发,走至床边, 拿起手机时想起, 问了句,“你朋友们知道你结婚了吗?”
桓柏蘅A国的朋友或许不清楚桓柏蘅结婚的事。
“你觉得我会瞒着?”桓柏蘅拧眉。
“不是。”
薄淞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惹得人些许不快。
他于是过去, 吻了吻对方,桓柏蘅眉眼才松快些下来,扯过他,唇舌占据主动。
两人吻到床上。
薄淞湿漉的发在床单洇出水渍,窗帘未掩,灯光透进来,桓柏蘅浅尝辄止,手从衣衬下摆拿出去。
“不做吗?”薄淞眼睫战栗睁开。
桓柏蘅翻身,起来,“不做。”
薄淞眼底清明, 便也从床上坐起,往前倾了些身子,明目张胆观察桓柏蘅。
桓柏蘅板着张脸。
“”
薄淞不知怎的,或许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心意相通后才敢,他指尖在人脸颊戳了戳,然后被抓住手指,桓柏蘅垂眼,望过去,多了几丝幽怨。
“你干嘛?”语气不是很好,对于薄淞这种调戏的行为。
薄淞感受指尖被攥住时对方的体温,眨了眨眼,柔声问,“为什么不高兴?”
“我有吗。”桓柏蘅不会承认。
“好吧,没有。”薄淞当然不会和他争辩,只是凑过去,再次吻了吻桓柏蘅唇角。
既然是度蜜月,他多黏一点桓柏蘅,也没关系的。
“你在国外,比国内开放?”桓柏蘅等他亲完,才咬着牙说。
薄淞难得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模样,“飞机上面子已经丢光了,无所谓。”
两人下飞机那刻,薄淞倾心新婚丈夫的的事估计早已传遍,倾心到难以自持,短暂的飞行旅途都要大胆索吻。
“而且”薄淞低声道,“很喜欢你。”
“”
他最后一句,把桓柏蘅彻底哄好,薄淞像亲不够,一直亲他,弥补不够勇敢,缺失的这么多年。
他甚至没敢来A国见桓柏蘅一面。
哪怕偷偷地。
所以错失了二十二至二十四岁的桓柏蘅,永远都不可能再重来,他觉得遗憾-
两人最后点的酒店餐食。
预定的餐厅作废。
桓柏蘅抵不住薄淞过分主动,压着人做了一次,没浪费辛苦从国内带过来的计生用品。
他们在床头依偎在一块。
桓柏蘅摩挲运动完后薄淞发热的后颈,似乎闻见淡淡的香味,鼻尖嗅了下,痒的薄淞缩了缩脖子,从他怀里翻了个面。
两人视线对上。
薄淞眼底才有些求饶意思,“我还想吃饭。”
“我有饿着你?”桓柏蘅唇齿间挤出的字,在薄淞无辜眨了眨眼后,自觉这话有点理亏。
好像是挺多次饿着了。
他挺郁闷。
于是伸手捂住薄淞眼睛,在人脸颊咬了口。
好香。
怎么脸也是香的。
薄淞吃痛,小小“嘶”了一声,又被桓柏蘅在咬的地方亲了亲。
心跳失常的吓人,像是心脏下秒跳出来,才被再次搂进怀里。
桓柏蘅手挪到他后腰,抱的更紧了些,耳畔呼吸很烫。
薄淞听到桓柏蘅问他,是有点郁闷的。
“你老在浏览器搜什么呢?”
“”
“不准的,我年纪再大点也不可能一次结束,你应该反省你自己的问题。”
桓柏蘅想到薄淞搜的,就很无语,也觉得像诅咒。
薄淞尴尬了。
“你是不是想我那方面不行?”桓柏蘅越想越愤怒。
“当然不是。”薄淞脸更红了,他怎么会那么想,只是这次安抚的吻没亲到,就被掐着腰推出怀里。面对审问。
薄淞只好说,“你要考虑我年纪大了啊。”
连着来真的很虚,而且刺激过头。
“今天是你勾引我。”
“”
“你没爽吗?”
薄淞高潮时会很紧,刚才环着他脖子,脚背都绷直着打颤,不像是没爽到样子,明明也喜欢的。
桓柏蘅当然会拆穿他。
列举一次次对方主动攀上的手臂,这几次他们做会摸他腹肌等等终于说到薄淞屈服,然后再轻声细语哄上半天,表示喜欢的,才总算哄好桓柏蘅。
餐食也正好到了,薄淞立刻从床上坐起,表示用餐,才总算把这件事过去-
第二天白天,他们参观当地的跳蚤市场。
薄淞喜欢精致的小玩意,迷你的香水瓶子,繁杂花纹做工精细的怀表,和一盏缀着蝴蝶的台灯。
两人享受着还价的乐趣,也像最普通蜜月夫妻,喝同一杯饮品,分享同一个巧克力圣代,在落日黄昏的建筑下拥吻。
享受亲密,享受刺激。
桓柏蘅让国外友人帮忙拍照,在地标建筑前定格美好记忆。
“回国洗出来,摆房子里。”
桓柏蘅挺满意,表示床头一张,卫生间一张,玄关一张,楼梯口一张角角落落,薄淞颇觉吓人,怕有客人来家里,会显得他们很自恋。
不过摆放照片的事可以回国再商量,他们从建筑下来,准备赴DAVID的约。
DAVID是A国人,金发碧眼,不同A国普遍帅气的短发,他留着一头半卷发,一米八多的个子,阳光帅气。
他和桓柏蘅很熟络,中文讲的也相当不错。
当然,薄淞也可以用英语和他交流。
DAVID领他们进去。
A国建筑遍地城堡式,餐厅也不例外,他们没往上层走,走的地下。
是个洞穴酒吧。
DAVID回头,对着薄淞挤了挤眼睛,用的英文,大概意思说你的丈夫是这个地方的国王。
薄淞想起郑云松说的,桓柏蘅国外玩得该是很疯。
他的眼神被桓柏蘅捕捉到,同样桓柏蘅听到David的话,冷漠的眼神扫向前头随着音乐止不住舞动的男人,很想往人脸上泼一杯。
“我没有。”桓柏蘅说。
薄淞点头,“好吧。”
酒吧里人很多,纷纷侧目,不少端着酒杯,已经有上前搭讪意思,只是迈动的脚步在桓柏蘅凑近至薄淞耳侧,旁若无人的亲昵后,才纷纷止住。
桓柏蘅说,“我很乖的。”
“”
穿过这一片区域,声音自前方传来。
“柏蘅。”
中文喊的桓柏蘅名字,很标准,薄淞望过去,也就到了DAVID领着他们的目的地。
角落软沙发上,围坐的十多人,半数的中国人。
“SURPRISE.”
DAVID挤挤眼睛,大笑。
桓柏蘅挺意外,在座都是关系较好的朋友,他回国后,这里部分人同样毕业,有些在A国的城市工作,没想到会在这见面。
两人入座。
桓柏蘅结婚的事早就传遍因此大家都对薄淞很好奇,中英文的恭喜以及八卦混杂着,薄淞都快应付不过来。
气氛欢乐。
“vincent原本想过来,该死的小组作业,明天就要上交报告。”李厦耸了耸肩,解释一番,“他很期待见你。”
提到vincent,话多了许多,显然对方人缘很好。
“中国男生?”薄淞主动开口问的第一句话。
全体才闭麦,气氛诡异下来。
“是的,他很可爱。”DAVID总结,笑笑,然后说,“不过他人不在,我们就不聊了,再次欢迎你来A国。”
戛然止住的话题,显然不太正常。
不过薄淞也没多问,同样笑着应了,和人碰杯。
夜深,酒吧更热闹,卡座上各自散开,和陌生的朋友贴身热舞,薄淞去卫生间,桓柏蘅和他一块。
出来时,碰上穿着热辣短裤的小男生向桓柏蘅要wechat。
薄淞脚步停了会,男生尴尬地离开,显然被拒绝。
桓柏蘅侧过身,薄淞上前。
“每次来都会有很多人加你联系方式吧?”他说,只是话语中已有明显醋意。
桓柏蘅听出来,如实道,“没加过。”
“vincent可爱吗?”话题转变突然。
“你吃醋的样子最可爱。”桓柏蘅不见丝毫慌乱。
两人谁先吻过去的不知道,互换着唇齿间浓香的酒气。
异国开放的气氛,确实很能感染人,这是桓柏蘅并未开发的薄淞很多面,比如现在,像一只热辣的小野猫。
只是小野猫限时。
出了酒吧,薄淞酒醒些,又变得温和有礼,和他的朋友们说再见。
然后抓住桓柏蘅胳膊。
再问“vincent”是谁时,多了点柔软的撒娇。
一路到酒店,桓柏蘅把他扶回床上,薄淞车厢里闷了一阵,大概又有点不清醒。
桓柏蘅打电话让酒店准备醒酒的,把人带到卫生间洗澡。
脱衣服的过程,薄淞很不配合。
一有机会就亲他。
“你如果再这样,可能我又要对你做点什么了?”桓柏蘅自觉没那么好的耐力,抓住薄淞的手,让人规规矩矩抓住他衣服。
薄淞“哦”了一声,不动了。
桓柏蘅快速给他洗完,换好衣服,被湿润温烫的身体抱住,很紧。
“我也想做你学弟。”
薄淞低语着,说的醉话。
“做我学弟干嘛?”
“上课,吃饭,做小组作业。”
桓柏蘅唇角弧度勾起,“想和我一起?”
薄淞闭眼,“想。”又说,“vincent可爱吗?”
这是今晚薄淞第三次提起,桓柏蘅把人推开了些在怀里,看薄淞眼睛,视线些许涣散,却又似某种执拗在其间。
“真的介意?”桓柏蘅思考了会,询问道。
薄淞不该是介意这个的人,因为薄淞能明白,不管是vincent还是ryan,英文叫什么都不好使,在他这里不会有超越朋友以外的感情。
在遇到薄淞以前,他没动过心。
可薄淞在意的不仅仅是桓柏蘅动没动心。
“他喜欢你。”薄淞强调。
桓柏蘅没否认,这不好否认,下秒他被吻住,很凶的,牙齿磕在唇上,血迹的铁锈味道蔓延,听见耳边声音。
轻声的,却又像是几分难过,和豁出去的决绝。
薄淞说,“我比他千百倍爱你。”
第50章
薄淞这次酒醉, 记忆没出任何问题,以至于清清楚楚记得跟桓柏蘅说了什么。
事后难为情。
其实对vincent情绪不至于那么大,酒精起了大半作用, 他会觉得嫉妒, 嫉妒在他连桓柏蘅面都见不到这些年,有人可以在桓柏蘅身边, 如此直白而大胆说出爱意,何尝不是对懦弱的自己的讽刺。
好在事情过去, 桓柏蘅没有提。
他们今天出门较晚,行程安排是看望BUNNY,下午顺道参观学校。
不是假期的缘故,学校附近的商店里没什么学生,桓柏蘅去了附近的异宠店, 推门进去, 店主是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抬眼见着他们,面露喜色。
“Keith”
店主大步前来。
桓柏蘅同他认识, 拥抱后聊起来。
“这离学校最近,BUNNY吃用我都会在这买,他们也提供送货服务。”
薄淞了解,注意力被店内环境吸引。
整体光线较昏暗,适应买卖的各种爬宠,薄淞先扫见右侧玻璃里各色的“同款Bunny”,趴伏在枝木上,肚子一鼓一鼓。
他们一一看过去,脚步停在中间最大的玻璃箱前,桓柏蘅面对眼前通体黄金色的一只盖勾亚, 夸它漂亮。
“You can take it back。”
薄淞:“”
最终桓柏蘅没买,只是告诉店主,我的丈夫或许有些害怕。
店主惊讶过后,恭喜他。
两人最后带着Bunny最爱的果泥离开店里。
桓柏蘅没走通往学校的大道,从商店后一条僻静的路绕进去,人流少了些,他们拐了几个方向,豁然开朗,这一片是不密集的别墅群,基本都是学生入住。
“前面那栋。”
桓柏蘅给他指了指,打电话给室友。
电话接通很快,薄淞听见是很年轻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记起桓柏蘅介绍过他名字,谈哲。
通话时间很短。
薄淞隔着手机听不清,只是桓柏蘅停下脚步,这会他们已经快到别墅前。
“等会吧。”他说。
薄淞不明所以,下意识往别墅看去的眼睛被捂住,听见桓柏蘅耳边说。
“A国人并不保守,他们现在有要紧的事在做。”
又补了句解释,"我走半年前谈哲交往的女朋友,公共区域禁止。"
“”
两人从别墅绕开,桓柏蘅带他去前面一片野生湖,初春季节,湖水冰冷刺骨,连带着周遭温度降下来,水面仍旧有几只野鸭舒展翅膀,优雅来回游动。
薄淞用相机拍了几张。
两人沿着湖边走了三圈,总算谈哲打来电话,表示可以过去,他们绕原路回去。
别墅门口,谈哲已经在了。
“柏蘅!!!”
许久没见到的缘故,谈哲很激动,冲上前来就是一个大拥抱,桓柏蘅嫌弃往旁边让了让,也没躲开,眼里却也有了些笑意。
“想死你了。哎哟,你居然会回来,我太意外了。”
谈哲五官立体英俊,纯中国血统却又像是几分西方人模样,薄淞意外他居然比桓柏蘅小,看着不像。
“那个,柏蘅介绍过我了吧。”谈哲对薄淞不熟悉,克制许多,“你们新婚蜜月是吧?恭喜啊。”
“谢谢。”薄淞微微笑道。
“先进去吧,门口聊怎么回事?”谈哲赶紧领他们进去。
院子里荒芜,一整个冬季没有打理的花园,植物全部颓败,可见生活过得相当随意,角落荒草堆里一顶帐篷立着,门帘半掩。
薄淞收回视线,不多看,过了院子。
“柏蘅结婚太突然了,我压根回不去,学校作业多的要命,气死我了。”谈哲显然同样怨念颇多,薄淞都有点好奇起到底布置什么作业,又听他接着念叨。
“说真的,我之前都以为柏蘅得一直打光棍,竟然闷声不响结婚了,薄淞,你好帅,你们太般配,哦,柏蘅,Susan刚知道这事都快疯了,你知道的,她疯狂的爱慕过你。”
薄淞对于他讲话像是念话本稍稍反应了会,才迟疑道,“Susan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没错,现在是,我人格魅力大,她已经彻底爱上我了。”
“”
“当然外表我也不逊色的,可能西方人喜欢精致点的,我是很认真的帅,所以柏蘅非常受欢迎,追他的男女”
话被冷冷嗓音打断,桓柏蘅实在受不了,“闭嘴。”
“OK。”谈哲识时务。
三人进房子,见到了谈哲女朋友。
“HELLO。”Susan一头长卷金发,碧蓝色的眼睛,朝气十足,她的脸是标准的西方美人脸,身材高挑,穿着也格外性感,简单的吊带背心,短裤,丝毫不畏冷。
薄淞同桓柏蘅一道和susan打过招呼,谈哲搂过女友腰热情拥吻一阵,辛苦对方做早饭。
“你们吃过没?一块吃点。”
两人并未吃早餐,也就答应。
“对了,冬天原来的房间冷,我把Bunny挪到楼上去了,和我还有susan一个房间。”
薄淞听到这,想起桓柏蘅说的,谈哲女朋友很喜欢Bunny这事,该是真的喜欢,都接到卧室去了,他是接受不了,可是桓柏蘅应该也很喜欢。
薄淞犹豫着看过去,恰好桓柏蘅偏头,两人目光对上。
“怎么了?”桓柏蘅看他眼神纠结。
薄淞摇头,低声道,“你喜欢刚才那只的话,我们可以买回去。”
带活体宠物回国手续麻烦,桓柏蘅没那个耐心,只是薄淞为什么愿意带回去,显而易见。
“我喜欢就什么都能养?”他心情愉悦。
“当然。”
“它们其实最爱的不是果泥,是活蟑螂。”桓柏蘅说,“蟑螂得活的,一箱子一箱子买。”
“可以。”薄淞妥协,“兔子们把后院占了。”
灰兔宝宝不安分,四处乱窜,后院原先的小木屋不够它他们蹦跶,围出大片空地,很多时候从缝隙里还会挤出一两只,在院子到处霍霍。
薄淞对此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收留小灰兔,他单方面的决定,而养一堆兔宝宝,好像也没和桓柏蘅说。
所以他都养了,不能阻止桓柏蘅养喜欢的宠物。
“不养。”桓柏蘅说。
“”
两人跟着谈哲上二楼,直走左拐到底是主卧室 ,薄淞脚步停了会,桓柏蘅已经问了,“方便进去?”
“这有什么不方便,哪那么多事。”
谈哲推开门,他并不介意,也表示问过susan的意见,两人才进去。
一眼,薄淞注意到了曾经在桓柏蘅视频里的看见的盖勾亚。
Bunny趴伏着,石眼珠子动来动去。
“它好像还记得你?”谈哲意外。
桓柏蘅确信Bunny记得他,伸手,Bunny像是嗅闻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动作,然后欢快起来如果尾巴晃动是表示高兴的话,是比之前快了点。
薄淞看着它肥胖的爪子搭上桓柏蘅手指,攀爬,一点点到整个手背。
桓柏蘅把手从保温箱拿出来,薄淞往旁边躲了下。
“”
桓柏蘅看过去。
“挺可爱的。”
薄淞尴尬蹭了蹭鼻子,前秒才说让桓柏蘅养,躲得远的又是他,主要真的有点心里压力,他不确定Bunny会不会跳跃,无法想象如果跳到他身上会是怎样的情形。
因此脚步并不想挪回去。
谈哲摸了摸Bunny脑袋,“那可不,Susan每天喂两顿果泥,比你走的时候胖了一斤多呢。”
桓柏蘅能掂出来,他确实挺想念这只小宠物,不过阻止了Bunny最爱的攀登游戏,只重新摸了下爪子后,放回保温箱里,他看向薄淞,意思不言而喻。
薄淞挪回来,隔着玻璃看。
谈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问薄淞,“你怕啊?”
“远看还好。”薄淞确实有点起鸡皮疙瘩,实话实说。
“好吧,它多可爱啊。”谈哲不能理解。
薄淞也没法解释。
桓柏蘅洗了手,才把薄淞拉过来,Bunny在玻璃箱里爬动,薄淞看着它爬了整整二十个来回,才终于在临走前,鼓起勇气,伸手摸了摸。
意料之外的触感。
挺软的。
不过仅此而已,他并没有多喜欢一分,只能说不枉大老远来打个招呼后。
看过Bunny,薄淞才像是随口问了句,“三楼现在有人住吗?”
“没有啊,柏蘅之前住的,还有些东西呢。”
谈哲表示薄淞可以去看看观,薄淞当然不会拒绝,也是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三楼不需要谈哲带他们参观,桓柏蘅更熟悉,谈哲下楼帮女友准备早餐。
薄淞走进桓柏蘅住了将近三年的房子,没人住缘故,地板沾了些灰尘,大件家具桓柏蘅给了谈哲,多余的也让人处理掉,显得空荡。
“三个房间,其他两个不怎么用。”
桓柏蘅领他去卧室,和谈哲相反的反向,也在走道尽头,附带个小露台。
房间里还有桓柏蘅的东西,薄淞先在右侧纸箱看见一叠纸质报告,日期,署名,组员,
是桓柏蘅不同时期的小组作业和研究报告。
角落里还有一套击剑服,落了厚厚的灰。
这些都是桓柏蘅不要的,让谈哲处理掉,对方拖延症晚期,或是嫌寒冷的冬天不利于处理废品,大概得等到夏天,才有空收拾。
于是桓柏蘅看着薄淞对着他的“破烂”翻了好一阵,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走过去,薄淞动作才停下,意识到什么,起身。
桓柏蘅注意到,薄淞唇角抿了下。
他说,“我随便看看。”
桓柏蘅不置可否。
薄淞终于离开生灰的纸箱,开始房间里四处逛起来,总归搬得差不多,留不下多少桓柏蘅生活足迹。
可薄淞不肯放过一丝角落,最后站上阳台,眺望远处,视线里出现刚才那片野生湖,连带着湖边的树木,一并映入眸底。
四季景致不同。
桓柏蘅可能会在清晨,在午后,在某个夜深人静睡不着的夜里,站在这里。
“谈哲做好饭了。”桓柏蘅声音后侧传来,薄淞回神,听人问他,“下楼吗?”
“好。”薄淞想再停一会,可没有不下楼的理由。
从踏进A国,他的心情比想象中复杂许多,而进入这座房子,更让他有种道不明的情愫,他怕在桓柏蘅面前暴露出太多不正常的情绪引起怀疑薄淞不知怎么,心里有种没来由的不好预感。
桓柏蘅若有所思打量着他。
“走吧。”
薄淞躲开他的目光,离开时却被握住胳膊。
“手。”桓柏蘅提醒。
薄淞低头看去,没明白,然后手心被桓柏蘅翻过来,连带着指腹,黑了一大片。
是刚才摸房间里的东西沾上的。
他愣住。
“你是小孩吗?什么都喜欢上手碰?“
桓柏蘅挑眉,带他去角落洗手池,拧开水龙头。
水很凉,薄淞冻的缩了下,被攥紧,因为都是积了段时间的灰,不好清洗。
“想看的话,我让谈哲打包回国给你,你可以回家慢慢看。当然,别的你有想知道的,想了解的,关于我的过去,也都可以问我。”
桓柏蘅嗓音淡淡响起。
“薄淞,你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喜欢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