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决斗

作品:《徒儿是满级绿茶怎么打?

    脚步声在高塔一层响起。


    秋露白看了眼窗前的祭司,却见她仍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脚步声到了四层,秋露白手掌挪至腰侧剑柄上,目光移向后方楼梯口,江乘雪还在一层,情况未知,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正当她准备动手迎战卫兵时,许久不语的巫从忽地开口:


    “是时候了。”


    秋露白不解地看向面前的老妪,见她从房间一角摸出了一根松木权杖,握于手中,用杖尾向地面轻敲两下。


    霎时,塔内的脚步声全都消失了,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巫从一步一顿地走到楼梯口,回头望了秋露白一眼:“随我出塔。”


    秋露白满腹疑惑,但仍点了点头,跟在巫从身后下楼。


    顺着旋转的石梯向下望去,第四层外侧站着十几名卫兵,见她们下楼却毫无反应。秋露白定睛细瞧,只见他们眸中满是惊惧,并非不想动,而是被刻意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秋露白目光转向兀自下楼的巫从,心里暗暗估量起她的实力,能轻易就定身如此多数量的卫兵,她的实力必在化神之上。


    不多时,一人一妖下到了一层。


    一层空间内,同样有两名妖族卫兵被定身原地,在场唯一能能够自由活动的只有江乘雪。


    “师尊?”江乘雪试探地唤了她一声,看向巫从的目光却隐隐透着警惕。


    秋露白递了个眼色,示意徒儿不必担忧,又道:“先出去再说。”


    巫从穿过重重木架,拿上了当初秋露白差点碰到的那个镂空雕花银盒,随后又顿了下权杖,被卫兵带上的塔门应声而开。


    二人跟着巫从出了高塔。出塔后,巫从却不见有任何解释的意思,而是脚步不停地向王宫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秋露白忍不住道:“前辈,这是要直接去见妖王吗?”


    “嗯。”巫从没有回头,只沉声应道。


    她接着试探:“前辈实力超群,为何先前会被困于塔内?”


    巫从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那双泛着白翳的眼瞳停在她身上。她身形佝偻,但即使是仰视的角度,秋露白仍产生了一种被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注视的感觉。


    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


    不可擅自窥探、不可妄加揣测。


    ——天道。


    秋露白寒毛直竖,她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祂”的存在。


    她一直生活在“祂”的注视下。


    她的命运,是否从开始就已经写好?


    巫从缓缓张开黑洞洞的嘴,嘴角咧开的弧度似笑非笑:“困?我始终只是遵从神的旨意罢了。”


    秋露白没有再问,待这名妖族祭司转身后,她静静跟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


    议事厅正门大开,妖王师擎苍白袍齐整,手持权杖,静静站在厅内正中,目光对上从正门走入的一妖二人,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巫从,你终于肯从塔里出来了。”他半眯着眼睛,眼下泛着不详的青黑之色。


    巫从不语,停在他身前不远处,抬眸盯着他。


    这名妖族祭司看向妖族名义上的王的眼神不带任何敬仰,有的只是平静,死水般的平静。


    长久的寂静后,巫从终于开了口,话音简短至极:“师擎苍,神已降旨。”


    妖王却立刻明白了她言下之意,嘴角扬起一个堪称可怖的弧度,视线越过她,死死盯在秋露白身上:“呵,就凭……你身后那个元婴小儿?”


    秋露白迎上他的目光,几日不见,妖王眉心处那道青黑之色已经扩散至眼下,仍有不断向下蔓延的趋势。


    巫从没理濒临爆发边缘的狮妖,只冷淡道:“我已给过机会,你既不愿,照规矩办便是。”


    说罢,她口中念诵起一段晦涩难懂咒语,旋即她手中那根与妖王如出一辙的权杖尾部璨耀辉光,絮絮银芒向着王宫后方那棵参天巨树飞去,就连秋露白丹田内那簇灵萃精华也开始发烫。


    妖王立刻跨步上前,抬手便向巫从攻去。但他那化神期的磅礴灵力在靠近巫从周身的那瞬便化作白气散入空中,如同打在一道无形屏障上。


    巫从只瞥了他一眼,而后不论他怎么攻击,她都只垂着眼眸,不断念诵着咒文。


    一盏茶的时间后,一道苍老女声同时在妖域内所有妖族耳边响起:


    “妖王决斗已就绪,酉时三刻,试炼石台。”


    无论当下在做什么,所有妖族皆停下了手中之事,目光齐齐看向同一个方向——王城,试炼台。


    “巫从祭司……是巫从祭司啊!”露天集市内,一名白发苍苍的妖族老者率先喊出了声音的名字,随即摇了摇头,“哎,有多久……没再见到决斗开启了。”


    很快,越来越多的妖族意识到这点,妖群如潮水般向试炼石台涌去,更有甚者爬上了路旁的屋檐,只为看清台上景象。


    议事厅内的秋露白二人同样听到了这道声音,下一刻,他们便出现在试炼石台一侧,而石台另一侧,站着气极反笑的妖王师擎苍。


    石台正中,是无悲无喜的妖族祭司巫从。


    “好啊,巫从,你若执意要遵循那可笑的命运,将这人族推为妖王,我自会奉陪到底。”事已至此,妖王双腿跨立,摆开架势,朝秋露白抬了抬下巴。


    “人族,你当真觉得自己能赢过我?”师擎苍重重敲了下手中的宝石权杖,从鼻中哼出一声,“好心告诉你,这妖族决斗一旦开始,除非一方死亡,否则不可能停止。你一介人族,为了一个毫无干系的妖王之位难道要把命赔上吗?”


    他放完狠话,又换了副面孔,施舍般道:“就此放弃,我可放你二人安全离开妖族森林。”


    全场视线聚焦在秋露白身上,场外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人族?怎么会有人族站上擂台?从来没有过这种先例。”


    “她就是前些日子说的那个鹿神使者!这莫不是……鹿神尊上的意思?”


    “元婴期的人族,怎么可能斗得过……”


    秋露白屏蔽了周围一切杂音,耳边只剩江乘雪关切的声音:“师尊,您是怎么想的?”


    她对上自家徒儿担忧的眼神,心中思绪翻涌。


    自从进入妖族森林以来,冥冥中“命运”的投影就一直笼罩在自己身上,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在推着她向着所谓“正确”的方向前进。


    鹿神如此,巫从如此,直到此刻,她站上这方试炼石台,亦是如此。


    但所谓的命运,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秋露白目光滑过石台中央不言不动的巫从,又看向对面气焰正盛的妖王,最终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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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顺应命运,还是遵从本心?这个问题,当初太华木树灵曾问过她。


    她当时的答案是——我心所向,即是天命。


    秋露白攥了攥拳,她先前请月辰为她散布传言,一部分是为洗清名誉,另一部分,也是为对抗妖王积蓄力量。


    妖王不会放过他们,也不可能放过他们,尤其是,在知晓所谓“神意”后。


    他们一人一妖之间,本就没有谈和的可能。


    但论起对抗妖王,这些旁敲侧击的手段又怎么敌得过……正面对决。


    一人一妖单独对决的机会,仅此一次。


    至少这次,她与所谓命运,是一致的。


    秋露白目光锁定妖王面上的淡淡青黑之色,她并非毫无胜算。


    “我应战,但并非为了什么妖王之位,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秋露白拔剑出鞘,眸光映照剑光,冷意更甚。


    “狂妄小儿。”师擎苍不屑地提起权杖,磅礴灵力在权杖首端缓缓聚集。


    四下无言,台中静默而立的巫从抬起混浊的眼眸,望向远方渐渐西坠的红日:


    “酉时三刻已至,决斗,开始。”


    试炼台周围亮起半圆形屏障,将包括巫从与江乘雪在内的所有看客隔绝在外。


    台上一时没有任何动作,一人一妖静默对峙着,无形的灵力流在二者周身不断汇聚。


    山雨欲来。


    一息后,秋露白率先动了,执剑前举,向妖王疾冲而去,剑尖直指他面门。


    论灵力储量,她拼不过妖王,唯有速战速决。


    对方却只轻轻一躲,轻松避过了她的剑锋,而后借势一挥权杖,先前聚集已久的灵力球猛地向她攻来。


    秋露白早有防备,当即脚尖一点,原地跃起,灵力球自她身下穿梭而过,只带起一片袍角。


    “有点本事,不过……”师擎苍阴笑一声,权杖已肉眼难捉的速度上下摇晃,几簇璀璨金芒如离弦之箭射向秋露白周身要害,“境界差距岂是这些雕虫小技能填平的?”


    精纯的金系灵力甚至在半空化为有形,封死了她所有可能的躲避方向,一力降十会不外乎此。


    避无可避,秋露白急收剑身,于身前旋起剑网,将早已化作实体的灵力箭一一弹开。


    “噌、噌、噌。”


    灵力箭撞上潮音剑身,金铁相击声接二连三响起,秋露白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带得连退数丈,直至双足在台上划开两道深痕才堪堪停下后退的趋势。


    “呼——”秋露白半弓着身,深深吐出一口气,面色更沉。


    只有她知道,方才妖王的那招看似轻巧,实则每一道金光都带了他三成功力,即使是被灵力余波撞上身体,都难免落得个肋骨俱断的下场。


    她勉力以剑挡下,五脏六腑亦受了不轻的伤。


    这就是化神境强者的实力么?


    “我倒要看你能撑多久。”妖王瞟她一眼,没有任何停顿,抬手又是唰唰几道金光向她袭来。


    他甚至都不屑于换一招。


    秋露白本就内伤在身,瞬息间,她只来得及榨出全身灵力对轰而去。


    但元婴期灵力终是差了一筹,下一瞬,秋露白只见一道金光穿过她的深蓝灵力屏障,势头分毫不减地朝着她左眼刺来


    ——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