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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在古代锔瓷暴富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扬扬地飘洒着,如丝如缕,缠绵不断。


    那细密的雨丝宛如天地间最灵巧的织女手中的丝线,于苍穹与大地之间编织出一张朦胧的灰色纱网。


    浓重的雾气笼罩着远处的青山,将原本清晰的黛色轮廓完全吞噬,只余下一片混沌苍茫的迷蒙之景。


    湿润且微凉的空气中,泥土特有的腥气与新抽嫩芽的青草清香相互交融,却又被那若有若无、挥之不去的纸钱焚烧的烟味所浸染。


    这种独特的气息,既带着对逝者的哀思,又蕴含着春日蓬勃的生机,在清明时节的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


    莫家祖坟坐落于浮梁城北边一座山丘的半山腰处。


    据当地风水先生所说,此处地势藏风聚气,是一处难得的风水宝地,因而成为众多浮梁人祖祖辈辈安息的长眠之所。


    苍劲挺拔的松柏犹如沉默而忠诚的卫士,环绕守护着世代长眠的英灵。被雨水浸润过的青石板小径泛着幽暗的光泽,湿滑而光亮,蜿蜒向上延伸,通往那一份沉甸甸的肃穆与庄严。


    普通人家对祖坟的选址并不十分讲究,只需在山间划出一片空地作为安葬之地即可。


    而那些富贵人家,或是曾经显赫一时的家族——比如莫家,则不仅会精心挑选风水宝地,还会在祖坟旁修建专门的祠堂。


    莫家祠堂规模虽不算宏大,但因年久失修,早已无人专门看管。就连祖先的牌位平日里都被带回老宅,供奉在小祠堂内,只有在清明祭祖这样重要的日子,才会被郑重其事地请出来,安放在先祖们当年精心建造的真正祠堂里。


    “我跟你大哥商量过了,等过了南江夏祭,待到秋季窑务司清闲时节,就找工匠把咱家这祠堂好好修缮一番,再雇个专人日日看守。”


    莫老爷子一边用清水洒扫祠堂地面,一边对莫失让等人说道。


    此时莫失让和莫少谦正在清理屋顶积年的蛛网。


    莫少谦站在叠放在桌子上的椅子上,许是位置太高没听清祖父的话,一言不发。莫失让低声应了一句,便继续埋头干活。


    倒是正在扫地的莫恋雪冲着莫惊春撅了撅嘴,小声嘀咕道:“老宅的人都搬到府城去了,这边要是雇个人,最后还不是要我们来照看?这不是存心给我们找麻烦嘛!”


    莫惊春听后忍不住捂嘴轻笑,旁边拿着抹布擦拭供台的刘氏连忙伸手制止两个女儿,还不忘紧张地留意莫老爷子是否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莫家虽然在浮梁是个罕见的姓氏,但并非只有莫家老宅莫老爷子这一枝人。


    早在天青釉水配方失踪的那一代,莫家就经历了分家之变,当时甚至闹得很不愉快。虽然莫老爷子这一支继承了莫家世代相传的制瓷手艺,其他两房分得了更多银钱,但分家后各房的日子都大不如前。


    到了莫老爷子这一代,因莫家获得了“官”字号的殊荣,其他莫氏子孙便纷纷前来攀附,都想分一杯羹。


    莫老爷子怀着壮大莫家、担当大家长的抱负,决定趁今年清明这个特殊的日子,将分散的莫家人心重新聚拢起来——他特意邀请了那些早年分出去、如今尚在浮梁或浮梁周边生活的莫氏族人一同前来祭祖。


    然而在筹备祭祖的实际工作中,莫老爷子既不好意思使唤其他族人,又不舍得花钱雇人帮忙,最后只能让老宅二房和三房的家人亲自动手操办。


    多干些活计总归累不死人,况且这还是为“传说”中的祠堂出力。


    莫失让和刘氏在来之前特意召开了家庭会议,再三强调此次清明祭祖活动的重要性,要求全家人务必确保祭祖仪式圆满完成。


    “树大分枝是常理,每年也就这么一两次祭祖机会。你祖父也承诺过以后会雇人打理,这应该就是我们最后一次亲自动手了。”


    “多干点活没什么,给自家祖宗干活能积福报,左右不过是两三天的事。”


    在莫失让和刘氏的反复叮嘱下,莫惊春三兄妹都认真应承下来。


    祭祖当天,一切进展得颇为顺利,直到前往祖坟祭拜时出现了意外状况。


    按照莫氏祖传的族规,女眷祭祖时需止步于祠堂,不得踏入坟山半步。刘氏已经领着莫惊春和莫恋雪转身准备下山,然而莫失让却一反常态,突然伸开手臂拦住莫惊春,语气坚定不容置疑:“阿春也一起去祭拜。”


    他的目光扫过族中几位面露疑虑、与莫老爷子年纪相仿的族人,最终落在莫老爷子身上,声音温厚却字字清晰:“我家阿春复原了失传百年的天青釉,这可是为莫家光耀门楣的大功!此次祭拜,这等大事理应由她亲自告知先祖。先祖泉下有知,只会欢喜欣慰,怎会怪罪?”


    这番话中,既有打破陈规的决断,更饱含着对女儿成就的无限骄傲,掷地有声,令人动容。


    莫老爷子捻着胡须沉吟片刻,浑浊的目光在莫惊春身上停留良久,最终微微颔首,默许了这一逾矩之举。


    一股暖流悄然涌上莫惊春心头,她敛目垂首,默默跟在父兄与祖父身后。


    油纸伞下,细密的雨丝沙沙敲打着伞面,脚下是湿润松软的泥土和沾满晶莹水珠的青草。她一步一步,走向家族血脉的源头,走向那一份沉甸甸的技艺传承。


    青烟缭绕中,香烛明灭不定。莫老爷子苍劲而略带苍凉的嗓音在空旷的山间回荡,带领着男丁们焚香祷告,诵读祭文,字字句句间都透着穿越生死的肃穆庄严。


    作为唯一的例外,莫惊春也恭敬地上前,献上精心准备的祭品,在冰冷坚硬的石碑前虔诚叩拜。袅袅升腾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视线,那些镌刻着岁月痕迹的石碑仿佛突然有了温度,无声地传递着先祖们的殷切嘱托。


    这一刻,她终于更深刻地体会到莫失让坚持带她上山的深意——精湛的技艺传承与高尚的道德操守,才是告慰先祖、维系家族荣光的根本所在。


    祭礼结束后,一行人沿着蜿蜒湿滑的小径开始下山。不料雨势越来越大,无奈之下,大家只能暂时返回祠堂避雨,等待先行下山的妇孺送伞上来,或是期盼雨势渐小。


    最先冒雨赶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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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伞的是莫恋雪。


    莫惊春一家人商量后,决定将有限的雨伞优先让给和莫老爷子年纪相仿的几位莫氏老人使用。本就身处深山,又逢连绵阴雨,刺骨的山风仿佛能吹进人的骨头缝里。几位年迈的老人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尤其是莫老爷子,这位养尊处优的老人从未受过这般罪,已经开始不停地咳嗽。


    莫失让望着父亲难受的模样,眼中满是担忧。


    莫少谦看向莫惊春和莫恋雪,莫惊春立即会意点头,莫恋雪虽然不满地哼了一声,但也勉强同意了哥哥的提议。


    “祖父,您和二祖父、三祖父先下山吧,我们年轻人不着急。”莫少谦将三把伞恭敬地捧到莫老爷子面前说道。


    “那怎么行!”莫老爷子连连摆手拒绝。


    “天气这么阴冷,祖父您明日还要赶回府城,我们多待一会儿没关系。”莫少谦继续耐心劝说。


    “就是啊祖父,身体要紧,万一病了,我爹会更着急的。”莫惊春也劝道。


    “爹,您就听孩子们的,先下山吧。”莫失让也跟着劝说。


    最终,莫老爷子和几位年长的老人在众人的劝说下先行下山,随行护送的除了莫少谦外,还有族中几位堂哥和大伯,负责保护几位老人安全下山。


    这一走,祠堂里就剩下莫失让一家三口和两三个年轻力壮的族人。


    “三叔,我们先走了。一会儿万一下更大的雨,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没了长辈的管束,这些年轻人不管雨势如何,跟莫失让打了声招呼就冲进了雨中。


    莫失让与这些族中小辈本就不甚熟悉,既无力也无权管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冒雨离去。


    雨势愈发密集,山间的浓雾剧烈翻涌,几步之外就已经模糊不清。好在没过多久,莫少谦就匆匆赶了回来。原来其他莫家人也陆续送来了雨伞,他惦记着父亲和妹妹还在山中,便直接折返回来。


    望着越来越黑的天空和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雨势,莫失让判断一时半会儿雨停不了,于是决定带着家人冒雨下山。


    青石板铺就的山道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湿滑,但还算好走,只是本就少有人迹的山道此刻更显荒凉寂静。


    行至半山腰一处荒僻的拐角时,旁边是一片无人问津的老坟区,断裂的碑石和残破的坟冢淹没在萋萋荒草中,透着说不出的阴森与衰败气息。


    突然,莫少谦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眉头紧锁:“爹,你们听……是不是有声音?好像……有人在痛苦地呻吟?”


    众人立即屏息静气,果然!一阵阵微弱、断续、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呻吟声,伴随着草丛被拨动的窸窣声响,从那片荒坟深处幽幽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莫失让立刻抬手示意众人保持安静。


    莫少谦则定了定神,壮着胆子用随手捡来的木棍拨开半人高的枯草败枝,屏住呼吸向内查看。


    下一刻,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几乎失声惊叫:“有人!那里真的躺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