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


    “到你上场了！”


    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耳边传来忽近忽远的催促声。


    “别愣神，过来呀，紧张得找不到路了吗？”


    视野像黑色幕布一样被拉近，身体动了起来，哒、哒、脚步向前，思维被留在了原地，缓缓升起，旋转着向上，一瞬，天光乍破。


    “啪——”


    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压得她身体一坠，拽着漂浮的思维塞回□□。这下，她看清了，这是一个舞台。


    “哦！表演，快开始！”


    “这是什么？......老掉牙的笑话！滚下去！”


    “嘁——拿点真本事出来，否则退票！”


    看不清面容的观众满满当当挤在黑暗中，自顾自地抱怨着，尖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然后渐渐汇聚，拧成一股绳。


    “哦！退票！退票！”


    舞台突然消失了，绳子勒紧将她挂起，拖拽，她有些喘不过气了。分不清眼前还是脑子里的雾开始弥漫，那些人影远了、近了，猛地张开翅膀，化作黑鸦扑过来。


    柏莎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息，颤抖着手在脖子上摸索，后知后觉松了一口气，已经是一身冷汗。


    ‘......是梦。’


    【恐惧似尖牙，企图啃噬我的希望。


    我在梦中躲避它，于是它化作雾，追了上来。】


    再说一遍，“fxxkjoker!”


    柏莎打开灯，靠坐在床头，喝了些水，情绪缓和多了。


    “恐惧怎么消除？我睡了一觉，还是两层。三层就完蛋。你们这是什么不讲理的debuff！”


    【入梦（消耗资金）


    高价购买一剂无副作用的安眠药剂，维持我的香甜梦境。


    这不是长久之计，但能为我寻得片刻【安逸】，以抵御恐惧。】


    “...我没钱？我为什么没钱！我不是富二代吗？还有其他方法吗？”柏莎现在才发现，面板的【资金】是明晃晃的0。


    她接着看了看【安逸】的词条说明：


    1.【蜕衣俱乐部】+【资金】；


    ‘没钱，下一个。’


    2.【浓情蜜意的时节】与【爱人】约会并满足对方需求可获得；


    ‘能不能写点单身人士能看的？没有爱人之前每天做噩梦吗？’


    3.将【想象】放入作画，较高概率可以获得；


    “这一条可行。”


    至于第四条的随机获得，以后再看吧。柏莎决定先冲个澡再开始作画，正是夜深人静时，运气好的话，还能天亮前睡个晚觉。


    新的一天已经拉开序幕，推开窗能感受到带着薄雾的微风，混着清晨的凉意，叫人头脑清醒起来。


    画架前的身影佝偻着，手不停地在画板上涂涂抹抹，不同的色块在上面叠加一层又一层，混成浓郁怪异的色彩。柏莎对着难以辨别的画作，眼中跳动着奇异的色彩，充斥着痴迷与渴望。


    终于，她停下了动作。


    【诱惑：感官


    我有无尽的激情奉献于我的事业。


    我在追求什么？我触碰到了神秘的边界，尽管众人皆知，神秘没有边界。】


    【我获得了片刻【安逸】(24h)。


    我回想起了安逸的曾经。】


    柏莎一把丢掉画笔，跌撞着倒在沙发上，无视了嘎嘎作响的骨头，闭上双眼，脸上浮现出解脱的笑来。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她的恐惧维持在了两层，但目前有一张【安逸】。起码今晚不会无法入眠。至于明天，明天再说，她已经累得不想思考。


    ‘这该死的恐惧......该死的小丑！该死的系统！’


    她其实运气不错，一次作画就获得了安逸。


    然后她想一鼓作气再攒两张。


    ‘我们囤囤鼠玩家是这样的！’


    结果——鬼知道这个作画还有概率掉落恐惧！接着开始进入循环，她画了一晚上，但精神越来越亢奋。


    ‘现在也睡不着了，晚上补觉吧......’


    现在柏莎面板的健康已经变为[疲劳中]。看起来，在系统发放【资金】之前，大概率得靠作画度过夜晚，首要任务得把健康值加起来[研究健康可以提升活力，获得更多健康值，表现在现实里就是需要保持锻炼身体]。


    ......所以，继整晚画画后，柏莎稍微休息，就得接着疯狂锻炼了。


    ‘白天锻炼，晚上画画，好充实的富二代人生......’她苦中作乐地想：‘起码不用担心缺钱，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我又睡过了黎明。我向来如此。反正黎明有的是。】


    “叮铃铃——”


    “你好，柏莎·福曼。什么事？”


    “......”


    “哦哦，好，下午方便的。”


    “......”


    “好的，见面谈。”


    迷迷糊糊地挂掉电话，大脑还在缓慢开机中。


    这是成为乖巧富二代的第三天，柏莎已经快习惯这种生活了。足不出户，衣食无忧，生活充实。突然接到外界讯息，她还有些恍惚，原来才三天而已。


    时间已经不早，柏莎起床收拾好自己，简单地用过午餐，准备出门赴约了。


    这不是柏莎第一次看这座城市白天的样子，但还是第一次如此悠闲。关于上个回合的痛苦生活，她不想再回忆。


    白天的哥谭，和其他任何一个大城市没有太大区别，繁荣、浮躁，只有从来往行人的距离感中察觉到藏起来的谨慎。


    热情不会是这座城市的标签。


    ‘上次那种热情更是不必要的！不要再来了！’


    系统从她出门起就挂着的【噩耗生成中......】状态，让她一路上有些不安，所幸顺利到了约定点。


    她父亲的律师上午突然来电说有一些手续需要交接，没有具体说是什么，只说见面详谈。


    “......福曼小姐，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


    “你再说一遍！”柏莎觉得自己在家待太久有些幻听了。“贝利先生，麻烦您再说一遍，关于福曼，不，关于我父亲的噩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