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作品:《十方骸》 此言一出,太后顿时心头一凛,一股子不祥的预感仿若浓重的墨云,悄悄地席卷在心头。
这样的结果,宁瓷倒不觉得意外。
因为,这正是她心底隐隐预料到的。甚至是,她总觉得,这会儿刺客的死,没准也是跟严律有关。
但她苦于没有证据,只是凭空猜测,因而不大好明说。
耳边,却听见达春接着道:“刑部的大人们,已经请了仵作过去,这会儿那边正在忙着验尸……这刺客的死,其实并不蹊跷……蹊跷的是……是……”
向来处事果断的达春,竟然这会儿开始踟蹰了起来,宁瓷直觉到,有一些事儿,恐怕不大妙。
“你怎地这般吞吞吐吐的了?!”太后有些不悦地揉了揉太阳心,口中的语气也不由得冰冷了几分:“这么晚了,哀家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听你在那磨磨蹭蹭!”
谁知,达春这个身形九尺,魁梧挺立的人儿,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哀声着道:“蹊跷的是,仵作在验身的时候,发现这刺客的腿膝侧面,纹了一个‘?????’!”
太后一听,顿时大震:“什么?!”
宁瓷能听得出,达春说的这个,是金人的语言。她虽不知晓这字的含义,却也明白,不论是刺客所使用的金雕飞镖,还是他身上所纹的金人文字,这一切,都跟金人脱不了干系。
这番蹊跷,看上去,更像是与太后脱不了干系!
但这两日细心瞧着,似乎太后自遭遇刺客以来,对这件事儿的全貌并不知晓。
所以,这是旁人的栽赃,还是……
耳边,却听见达春担忧着道:“太后娘娘威严,这事儿纵然不会引发什么,但那些多嘴多舌的大人们,定当会以此来大做文章,到时候,早朝时他们若是以此来弹劾太后娘娘,那当如何是好哇?又或者,咱们可以利用手中禁军的力量,将这事儿压下去。但……太后您在这件事儿上清清白白,却无辜沾染了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窝囊事儿……”
此时,太后早已坐立不安。
她站起身来,在床榻边来回踱着步,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一脑门子慌乱的她决定:“哀家写一封家书给王兄,问问他!”
宁瓷一听,赶紧拦住了:“老祖宗,这家书,您绝对不能写!”
“这又是为何?!”
“这刺客的出现,本就是个扰乱皇宫内外的大事儿。若真是老祖宗的家人们要做些个什么,直接让人传信了便是,何必做这般人心惶惶之事?”宁瓷一本正经地道:“怕只怕,这人的出现,是某些人的栽赃,故意引得老祖宗您做点儿什么。恐怕,您下一步的动作,才是这人的真正意图!”
此言一出,太后的心头一窒。
她知晓,宁瓷说的是对的。
却也不完全对。
但在这件事上,按兵不动,或许是为上策。
宁瓷接着道:“就算这刺客已经死了,全面彻查所有朝官们的事儿,也绝对不能停。”
“呃,宁瓷公主……”达春插嘴道:“今儿午后,彻查所有朝官们的动作,就已经在做了。”
“兵部右侍郎严律,严大人,查他了吗?”宁瓷直接追问道。
“……还没。但,应该是快了。”达春如实道:“这是按品级来的,他目前位阶三品,估摸着,也就明天,或是后天,就到他了。”
宁瓷有些无言。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按品级来。
可她人微言轻,不是正统皇家血脉,根本说不上什么话。这个时候,自己就算是想要以主子的身份去要求什么,也是不能够的。
更何况……
那枚金雕飞镖突兀地出现在这个时间,宁瓷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纵然太后跟这件事无关,但金人这件事,却很难说。
毕竟,这是上升到国之大义的事儿,就算是这些年,太后对自己再怎么好,她宁瓷也是分得清立场的。
再说了,严律为皇上挡了这么一箭,现在的他护驾有功,若论信任,恐怕,他的立场会在自己之上。
……
眼前,因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了金人,太后这会儿很是不安。
她恐慌地道:“那哀家岂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了?若是这件事幕后真的有什么推手,到时候继续栽赃哀家,那该如何是好?!”
宁瓷想了想,道:“既如此,不如我们利用这刺客的死,来做点儿什么好了。”
*
与此同时,距离皇宫仅仅相隔三条大街的严府,也是并未沉睡。
府中有一大片密闭的竹林,前后都由花海环绕,再由环绕的流水相隔,却并未建个小桥。若是想要进入这竹林岛,需要运用轻功飞行。而这片竹林岛上,建了一处院落,里头便是严律的书房。
寻常,严律跟洛江河若是想要商量个什么事儿,都会在这里。
此时,深夜的竹林沙沙作响,不似风声。
严律的耳根一动,正待他披上外衫,不多时,书房的门开了。
身披夜露的洛江河走了进来。
严律放下心来:“怎样了?”
“很顺利。”洛江河刚关上房门,第一眼便瞧见了严律的模样,他顿时大震,恐慌道:“怎么又出血了?”
严律正在徒手换药,左肩上的箭伤似是很深,白日里,已由太医们换过了一次,这会儿竟是又渗血湿透了大半。
洛江河十分自责:“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你用这个计策。现在可好,你的身子骨本是硬朗,若是因这箭伤损耗了元气,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若要擒贼,当然得洒点儿血,漏点儿骨了。”严律虽是不以为然,可他的额间早就痛得沁出了细密的汗,他装作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问:“那个金人的字,印上去了没有?”
“印上去了,印在他的腿膝外侧,就跟他们可汗的死卫专属烙印是一样一样的。”
“嗯,那就好。”严律放下心来,满意道:“接下来,咱们只要等太后做出动作就行,这几日你盯紧达春。”
“好。”
“太后必定会因这刺客的身份恐慌,她本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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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不足的,一定会书信一封,派达春发往会宁府。他们金人本就在暗地里图谋咱们大虞,太后的这封书信,一定会让他们金人暴露出什么。”说到这儿,严律的眼眸中,发出灼灼的光:“到时候,这便是太后的又一桩罪证!”
洛江河拿起摆放在旁边的干净布条,帮严律一点点地在左肩处缠上,说:“对了,刚才在刑部死牢里,还真是可笑,那人在临死前,竟然还在担心他的爹娘和妻儿。”
严律沉默着在布条的尾部打了个结,没有吭声。
洛江河却是冷哼一声:“他这个时候倒想起爹娘妻儿了?呵呵,当初,他奸杀小村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的爹娘妻儿?!他本就是死罪一条,秋后问斩,咱们不过是提前送他上路罢了。”
“只是,有点儿可惜了……”
“可惜什么?!”洛江河这会儿正义极了:“他若真是个良民,寻常惦念着自己的爹娘妻儿,就不会出现在死牢里,供咱们选择了。若要算起来,他死前为咱们做了这事儿,倒是给他爹娘妻儿提供了更好的生活呢!”
“他才不可惜呢!”严律冷哼一声:“我可惜的是,宫里头的那一位。”
“太后?”
“简雨烟!”每当严律提及这个名字,他眼底的光,都会倏地变冷、变阴沉:“奸杀无辜者,固然由咱们大虞律例来审判。可简雨烟的罪孽呢?!又有谁来审判?!她不仅活得好好儿的,还戴了顶尊贵的‘宁瓷公主’头衔!这些年来,她养尊处优地在宫里头吃着喝着笑着,她凭什么?!”
洛江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方锦帕,就要往严律的伤口处包扎:“她的罪孽,自然就要由咱们来审判啦!咱们……”
严律大惊失色,他眼明手快地,一把将这方清玉色锦帕夺过,并气急道:“你拿它做什么?!”
洛江河一愣,旋即,才意识到刚才拿的是什么,不由得“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歉意道:“你就这么随手放在桌案上,我就这么随手一拿了。又没弄脏,也没染到血,你急什么?!”
严律细心地将这方清玉色锦帕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冷冷地道:“这帕子是我的护身符。这些年来,咱们的报仇之路之所以能走得这样顺,一定是雪烟泉下有知,保佑咱们的。”
每当提及“雪烟”,洛江河总是喜欢逗逗严律。
这会儿,他一脸邪笑着拉过一旁的椅子,故意道:“哎,你说,简雪烟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你这么喜欢她,她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严律:“……”
“若是能提前预知天命,知道后来遭此横祸,还不如早早地嫁给你。”洛江河叹了口气,道:“至少,简家还能留有个活口。”顿了顿,洛江河又补充道:“哦,宫里头的那一位,他娘的根本不算简家人!呵呵,我真是想不通,简雪烟和简雨烟是同胞姐妹,怎地差别这样大的?!”
严律没有吭声,他只是用指尖,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缠绕在手腕上的清玉色锦帕,眸光看着桌案上的幽黄烛光,深深地陷入到很多年前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