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警官给童曼开了“特赦令”，让童曼可以自由出入西海市和南陵市的公安局，调取任何有关西海市连环杀人案的相关信息。童曼妈妈陈芸因下落不明，所以吴警官特批童曼将她妈妈失踪的案子也并到连环杀人案中。


    童曼还为自己申请了一辆车，方便自己出入西海市和南陵市各处办事。


    时隔几日，她再次来到刘允浩工作的地方。不过这次不是和邹奇名一起来的，是她自己来的。


    工地上的场景依旧。


    童曼换了身衣服，又没戴口罩，所以工地上的人几乎都没认出她来。


    工头依旧在铁皮房子里遥控指挥着大家干活儿，看到有人走进工地，趴在窗户处大声嚷嚷着：“现在是施工时间，靠近架子危险。”


    童曼环视了一周，发现一个男人正在盯着自己，他的眼神犹如鹰一般，看得人不寒而栗。


    工友们窃窃私语：“这人谁啊？”


    “不知道。”


    “长得怪好看的。”


    “好好干活吧，长得好看又不是咱们这样身份的人能娶得起的。”


    “那可说不准，现在讲究恋爱自由。”


    童曼走近了最近一个工友的身边。


    这个工友正在推着水泥推车，看见童曼走近了，赶忙停下了，笑呵呵地看着童曼：“美女，有啥事啊？”


    “你们什么时候下班？”


    “下午五点左右吧。”


    童曼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了。


    被搭讪的水泥工心里乐开了花，想着定是童曼看上了自己，不然工地上几十号工人，为什么只和自己说话呢？


    童曼后退了几步，走到一旁的安全区域。


    架子上的工人朝着水泥工大声喊：“怎么停着了，赶紧推啊。”


    水泥工似乎被神赐予了力量，比之前推水泥快了很多。


    好一会儿，盯着现场的工头走到童曼身边。童曼打量了他一眼，一身工装，沾满了水泥点子和石灰粉。


    “姑娘，你找人么？”


    “我找刘允浩。”


    “他这两天没来，要不你问问他家里吧。”


    “他在工地上最好的朋友是谁？”


    工头忙着赶工，不想让童曼耽误自己时间，所以朝着架子上挥手：“小有，你下来，这个人是刘允浩的女朋友，有事问你。”


    童曼惊了，毕竟自己没有自报家门，小工头怎么就以为自己是刘允浩的女朋友了呢？


    被小工头叫下来的工人正是刚才用鹰一般的眼神看着童曼的那个人。他走到童曼身边，俯身看着童曼，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童曼指了指一旁无人处。


    鹰眼男跟着童曼走过去了。


    所有人的工人都看着他们。


    小工头扯着嗓子喊：“都别偷懒啊，还想不想按时下班啊。”


    大家手上忙碌着，眼睛却一直看着童曼和鹰眼男。


    童曼和鹰眼男约定了下班后在工地旁的咖啡馆见面，到时候再详谈。


    童曼在咖啡馆等了一个多小时，鹰眼男才来。


    他换了平常的衣服，戴了个黑色的帽子，推门的时候差点儿把半扇玻璃给捏碎了。


    童曼朝着他挥手，他走了过来。


    点过咖啡，两人正式今天的谈话。


    此刻的咖啡厅只有两桌客人，站在走廊处的三个服务员侧目看着童曼她们这一桌，一时分不清她们是关切的眼神还是八卦的眼神。


    鹰眼男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盒立群烟，抽出一根后扔在了桌子上，就在他准备点燃的时候，服务员一边喊着一边朝这边走了过来：“先生，我们这儿不能抽烟，不好意思。”


    鹰眼男悻悻得将打火机和烟盒放回了口袋里，满脸失落。


    “你来找允浩，有什么事？”


    “我想了解下他在工地上的一些情况，”童曼担心自己无端地询问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所以顺着下午小工头的“女友”谎言继续说，“嗨，我这不是担心刘允浩性子沉闷，和大家处不好关系么。”


    咖啡端上来后，鹰眼男喝了一口。喝完，开始娓娓道来关于刘允浩的一些事情。


    童曼听着鹰眼男所说，和那天的工头说的大差不差。此外，鹰眼男提供了最关键的一点是，刘允浩家从西海市搬到南陵市后，很少和人来往，刘允浩在工地上工作完，从来没和工友们一起出去喝过酒。他之所以能和刘允浩成为朋友，完全是因为有一次刘允浩差点儿从架子上摔下来，是自己救了刘允浩一命。


    为了多了解点关于刘允浩的事情，童曼跟着鹰眼男去了可以抽烟的一个酒吧。


    华灯初上，酒吧里开始陆陆续续地进人了。


    挑选这个酒吧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当然是因为可以抽烟了，第二个是这个酒吧算是个清吧，没有歌手驻唱，他们谈话不用喊着说才能彼此听得清。


    面对鹰眼男频频劝酒，童曼立刻就察觉了，趁着上厕所的时候，童曼在厕所喝了两粒提前早已经准备好的解酒药。


    所以在五杯酒下肚后，童曼佯装微醺，嬉笑着趴在吧台上和鹰眼男说话。


    鹰眼男一脸坏笑地看着童曼，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


    “允浩有你这个好兄弟是他的福分，我替允浩谢谢你。”童曼在打了个嗝后，眼睛彻底闭上了，呼吸急促，像极了已经完全醉酒的样子。


    鹰眼男推了推童曼的胳膊，小声说：“嘿，嘿，再起来喝点啊。”


    童曼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我晕得很。”


    鹰眼男端起杯中酒彻底喝干净了，瞥了眼酒吧内的服务员和其他桌客人，确定没有人看着自己，将嘴巴凑近了童曼的脸庞处。


    童曼被他身上浓郁的酒味熏得差点儿吐了。


    “实话告诉你，我可是鹰眼男，我知道你就是前两天来过工地上的那个女警察，而且，我知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根本不是刘允浩的女朋友。”


    童曼心中一惊，为什么鹰眼男会这么笃定自己不是刘允浩的女朋友呢？难道刘允浩会和他说自家的私事吗？


    鹰眼男结了帐，搀扶着童曼出了酒吧。


    刚出酒吧，童曼装作被冷风吹醒了三分，朝着一旁的漆黑一片的胡同里跑了进去。


    鹰眼男见状，跟着进了去。


    他刚进去就被童曼打晕了。童曼看了眼倒地的鹰眼男，狠狠地吐了口吐沫：“就这智商还想揩油劫色，呸。”童曼想着，幸好自己现在还是个学生，不然可真不好出手教训这个色胆包天的人。


    -


    刘允浩从仓库里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全然黑了。


    夕阳透过门缝隙照进来，仓库里这才有了微弱的光亮。


    刘允浩的身子被捆绑在椅子上，嘴巴里塞着白布条，由于被绑得时间太久，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和腿都麻了。


    “呜呜，呜呜。”他自喉咙发出低沉两声叫声，试图叫出小桃，给他倒点水喝。


    但仓库里很寂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到。


    “呜呜，呜呜。”他又试图哼哼了两声。


    依旧是没人。


    刘允浩顿时清醒了：难道她不在？


    他挪动着椅子，椅子腿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呲啦呲啦”的声音。好一会儿才挪动到不远处的水泥柱子旁。


    刘允浩借助水泥柱子磨蹭捆绑着双手的绳子，一下、两下、三下......由于捆绑得太紧，磨蹭了十几下都不见绳子有丝毫松动。刘允浩抬头看了眼门口处，发现小桃没回来，加快了磨蹭地速度，“沙沙沙，沙沙沙......”


    天色彻底黑了，刘允浩手上的绳子也终于磨断了。


    他立刻猫腰去解捆绑着脚的绳子，一边解一边不时地抬头留意着小桃是否快要回来，“小桃一个女孩子，怎么把绳子系得这么紧。”


    彻底解开了，他站起身，双腿已经绑麻了，踉跄着朝着大门处跑去。


    不足五十米的路，此刻刘允浩觉得像是五十公里那么长。


    刘允浩从仓库里逃出来后，不敢走大路，顺着田间小路朝着有光亮的方向跑去。


    等跑到了附近的街道上，刘允浩立刻打车回了家。


    因手机和身上的其他东西都被小桃拿走了，刘允浩到了家楼下时，让司机在楼下等了一会儿，他回家拿了一百块给了司机。


    刘刚看见刘允浩平安回来，欣喜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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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看见刘允浩拿了一百块钱出去给司机，他立刻给童曼打了个电话，告诉童曼，刘允浩回家了。


    童曼刚甩掉鹰眼男的纠缠就接到了刘刚的电话，喜出望外，立刻打车来到刘家。


    听到门铃声，刘刚来开的门。


    童曼进了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刘允浩。


    刘刚闻出童曼身上的酒味，有些诧异，怔怔地关上了门。


    童曼走到沙发边上，急切地询问刘允浩：“昨晚上你去哪了，怎么谁也联系不上你？”


    刘允浩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童曼，嘴角微微动了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端起面前爸爸刚给他倒的茶水喝了一口，缓缓地说：“被骗子忽悠出去了，不过没事，我这不安全的回来了。”


    刘刚走了过来，站在童曼身边，看着刘允浩：“你昨晚不是说，去对面的公园找童曼么？怎么是骗子约你出去的？”


    刘允浩解释：“是骗子用网络复制了童曼的电话和声音约我出去，我出去一看上当受骗，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被骗子抓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刚才趁着骗子出去吃饭了，我这才逃出来了。”


    童曼对于刘允浩的说法，一分相信九分怀疑。


    她嗅了嗅刘允浩身上的味道，闻香识人，脑海中立刻现出刘允浩失踪的这一天发生的情况；小桃约他在公园里见面，随后绑架了他，刚才他趁着小桃不在，解开了绳索逃离出了仓库...


    刘允浩抽了一张抽纸递给一头冷汗的童曼，“擦擦吧。”


    童曼没接，摸了下额头，擦去汗水。


    “我先回去了。”


    刘刚想留童曼在家吃饭，但他看见刘允浩阴霾般的眼神，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了。


    童曼从刘允浩家出来，站在楼下看着他家的窗户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刘允浩躲在客厅的窗帘后面，看到童曼离开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可言说的表情。


    童曼打了很多通电话给小桃，但是一直无人接听。所以只能打电话询问小桃妈妈，小桃有没有回家，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童曼去了南陵市公安局，调取小桃的相关监控，结果全市范围内都没发现小桃的踪影。


    刚刚童曼闻香识人，知道刘允浩的失踪和小桃有关，但并没有闻出小桃的踪迹。


    因没有确凿的证据，第二天邹奇名只得先代表南陵市警局传唤了刘允浩。


    邹奇名在门口接到刘允浩后，直接将刘允浩带到了会议室。


    童曼等候在会议室旁边的办公室里，透过单面可视墙，可以看见会议室内的情况。


    刘允浩面对邹奇名的审问，一一作答。只是，他否认了是小桃绑架的他，更否认了小桃的失踪和他有关系。


    邹奇名余光看了眼童曼所在的办公室，低头跟一起审讯的同事说了几句话后，离开了会议室，来到童曼所在的办公室找她。


    “他说前天晚上约他出去的不是小桃，更不是小桃绑架的他，否认了小桃的失踪和他有关。”


    童曼目不转睛地看着单面墙那侧的刘允浩，“刚才我都听到了。我肯定，小桃的失踪和他有关。”


    邹奇名走到童曼身边，“你有证据吗？有证据的话我们可以立刻正式审问他，现在只是简单的问询。”


    童曼没说话，毕竟自己的闻香识人不可以成为法庭上给坏人定罪的证据。


    “我告诉你一个地址，你现在到这个地址去找找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童曼将自己在刘允浩身上闻香识人找到的线索写给邹奇名，同时将绑架关押刘允浩的仓库地址告诉给了邹奇名。


    邹奇名亲自带着几名同事去城郊第五仓库。


    童曼也跟着一起去了。


    他们搜遍了仓库的各处，除了绑着刘允浩的那把椅子和那条绳子，再没发现其他。刘允浩所说的手机和烟什么的，在仓库里也没找到，童曼猜测着，或许这些东西还在小桃的身上。


    就在这时，警局收到群众报警，称在城郊第五仓库附近的树林发现一具尸体。


    报案人所提供的体貌特征很像小桃。


    童曼、邹奇名带着几名警员立刻赶往发现尸体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