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曼接到西海市第二医院的电话时，稍显吃惊。


    护士在电话里说的含糊其辞，大概就是小桃妈妈在医院住着，现在需要陪护的家人。她在小桃妈妈的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两个人的电话，给另一人打过去没人接，所以只好给童曼打了。


    童曼只好先放下南陵市这边的事情，回到西海市。童曼在回来前特地嘱咐了邹奇名，要时刻留意着刘允浩一家三口的动静，如果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立刻通知自己，另外，如果有任何关于小桃的线索，也要立刻通知自己。


    童曼下了高铁，立刻打车到了小桃妈妈所住的医院。


    在走廊里，童曼遇见了同样过来看望小桃妈妈的吴警官。


    小护士端着药盘从病房里出来，看见童曼和吴警官正准备进去，低声说：“病人刚睡着，要不你们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


    童曼看了眼楼道里，发现楼道里除了几名护士在不时地推开门查房，唯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大爷在挪动着缓慢的步子去厕所。


    吴警官也看见了大爷，小跑了过去帮忙。


    童曼看着吴警官助人为乐的身影，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自言自语：“花甲警官帮助古稀老头。”


    不远处的小护士看了眼童曼，童曼有些尴尬地将眼神飘移去了别处。


    吴警官助人为乐完，回到小桃妈妈的病房门口。童曼他俩悄悄推门进了去，将门掩上。


    这是一间两人间的病房，面积大约二十多平，就是一般病房的样子。现在只有小桃妈妈住进来了，睡在靠窗户的那张病床上。


    童曼和吴警官盯着沉睡中的小桃妈妈看了一会儿，他俩对视了下眼神，转身出了病房，去了这层楼的楼梯处。


    童曼先是简单的和吴警官说了自己这几天去南陵市的所见所闻，随即简单汇报了下小桃失踪的案子，她现在还是怀疑刘允浩和西海市的连环杀人案有关。


    吴警官点头表示知道了后，告诉童曼，他派人看望小桃妈妈，发现小桃妈妈因为伤心过度，晕倒在家中，所以立即送来了医院。


    吴警官在医院等了两个多小时，小桃妈妈一直没醒，他因着急局里的事情，所以没多待就走了。


    童曼见马上到吃午饭的时间，她去楼下食堂买了饭菜上来。刚推开门就看见小桃妈妈已经醒了。


    “阿姨。”童曼进门后将买来的饭菜放在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您饿了吧？我刚才下去买了些饭。”


    桃妈开口问她：“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我家小桃呢？”


    童曼脸上的表情僵硬住了：“小桃她，在南陵有事耽搁了，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桃妈吸了一口气，哽咽着说：“小桃是不是出事了？”


    童曼露出假笑，过来桃妈身边，弯着腰拍了拍桃妈的手：“阿姨，您别多想啊，小桃好着呢。”


    “你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南陵市公安局配合DNA检测，我已经猜测出了是小桃出事了是不是？”


    “没，没有。”童曼有些心虚地说。


    桃妈大颗大颗泪珠滚落，她哽咽着发出“呜呜”声。


    看桃妈哭得撕心裂肺，童曼倒是有些不解了，桃妈既然这么在乎小桃，那为什么前几天让她去南陵市公安局配合DNA检测她不去呢？还是说桃妈仅仅是看自己来气，所以自己说的事情，桃妈都是拒绝的。


    桃妈中午的饭没吃，哭泣中再次睡着。


    查房的医生和护士为桃妈扎了点滴，一个小时后要对她再次做详细的检查。


    童曼向吴警官申请了警察和自己轮流陪护桃妈，自己有些事情要处理。


    吴警官立刻跟警局申请。调了两名男警察配合童曼陪护桃妈。


    刘允浩那断了线索，童曼的视线再次回到自己在书房找到的那枚带着妈妈血渍的钉子。


    华灯初上，西海市的夜晚繁华中透露着一丝静谧。


    童曼回到家后，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睡衣。来到书房，她将窗户打开了，瞬间一股冷风吹进来，童曼打了个寒颤。


    她拿起窗边书桌上的那盒烟，准备抽出一根时，突然停住了，将烟塞回去，拉开抽屉，将烟盒扔进了抽屉里。


    童曼坐在椅子上，打开台灯，仔仔细细地研究起这枚钉子。


    妈妈、小桃，都是突然失踪，会和西海市连环杀人案有关么？会和刘允浩有关么？


    时隔十五年，又是在同样的时间，几乎一样的手段作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十五年前刘允河所犯下的那件震惊西海市的连环杀人案。


    第二天，童曼跟吴警官申请调阅当年审理刘允河的案卷。


    由于刘允河连环杀人案和今年西海市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在手法上相似，所以吴警官一早就向局里提出了将当年侦破刘允河案子的几个同事汇聚到一起破获这个案子。


    童曼查看了相关卷宗，接触了侦破刘允河案子的法官、狱警，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童曼在查探的时候，吴警官一直偷偷观察着她，童曼发现了，但没揭穿。


    最后一个询问的警察是西海市警局的老丁。他和吴警官算是同时期进入警局的，这些年一直屈居在吴警官手下做事，两人算是上下级的关系。


    等到会议室没人了，童曼掏出手机给吴警官发去消息：吴警官，进来吧。


    片刻后，吴警官推门进了来。


    童曼靠在椅子上，俨然她才是这里的管事的一样。


    吴警官尴尬地笑笑：“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童曼对面，隔着一米多宽的会议桌，眼神瞥了下童曼面前放着的笔记本，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了刚才她询问这些警察同事的事情。


    “我想看下刘允河案子的相关证物。”


    吴警官愣了下：“为什么要看刘允河案子的证物？”


    童曼知道，按照警局的程序，已经定案的案子，所有的证物将会封存放在物证科。


    见吴警官疑问，童曼解释了自己的理由：“我想闻香识人。”


    这个理由足以让吴警官为童曼破次例。


    吴警官向上级请示，批准通过后，吴警官亲自带着童曼去了物证科。


    物证科位于警局顶楼最里面的那间科室，是一个年老快退休的女警王春华和一个刚进入警局实习的女孩陈思思在这看守。


    “十五年前刘允河案子的物证帮忙找一下。”吴警官说。


    王春华让陈思思在门口看着，她去里面翻找。


    吴警官和童曼在门口等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王春华抱着一个纸箱子到门口，将物证箱放在门口的桌子上，说：“你们做个登记再拿走。”


    “嗯。多谢。”吴警官在移交单子上签字后，抱着箱子回了自己办公室。


    童曼跟在他身后，也回了办公室。


    陈思思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不禁慨叹：“这个女孩看着和我差不多年纪，已经帮忙重案组做事了，真厉害。”


    王春华凑近了，说：“我听说老吴从南陵市警校调了一个会闻香识人的学生，应该就是这个姑娘吧。”


    陈思思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闻香识人？”


    “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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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可能不知道，西海市十五年前就出过一起连环杀人案，当时人心惶惶，不管是五岁的小女孩还是八十岁的老太太，到了晚上，尤其是下雨天，都不敢出门。今年西海市又发生了连环杀人案，到现在都找不到一点线索，警局现在把压力都给到侦破此案的组长吴警官了。至于为什么找这个还在上学的女孩，听说这个女孩就是当年破获连环杀人案的重要证人，就是她在吃馄饨的时候闻出了馄饨里有受害人的味道，顺着馄饨店很快找到了凶手。”


    陈思思简直不敢相信王春华所说，童曼是闻香人？可以闻香破案？如果不是王春华所说，陈思思只觉得是在影视剧里才会见到的有“金手指”技能的女一号。


    童曼和吴警官到了吴警官办公室后，吴警官将门掩上了。


    吴警官将物证箱放在桌子上后，站在了稍远一些的位置。


    童曼站在物证箱旁，深吸了一口气，戴了手套，打开箱子，翻找着里面的证物，开始闻香识人。


    随着里面的证物一件件被拿出来，童曼眼前闪现的人就是十五年前的刘允河。


    突然，她眼前一亮，额头浮现豆大的汗珠。


    吴警官见了，知道童曼一定是通过闻香识人“见”到了什么，但他却不敢上前打扰。


    好一会儿，童曼慢慢收起东西放进物证箱，脱下手套放在了桌子上。


    吴警官走上前：“有发现什么线索么？”


    “我现在还不确定，等我确定另外一件事情再和您说。”


    “也好。”


    童曼刚刚闻香识人辨物时，看到刘允河脚上穿着的红皮鞋和今天上午在监狱看到的狱警小贾的鞋很像。因此次童曼只查探十五年前参与过刘允河案子的人，所以二十出头的小贾不在被查探的人员之列。


    童曼对于看见过的东西会过目不忘，所以她今天虽然只在监狱见过小贾一面，她还是记住了小贾穿的红皮鞋。款式和刘允河当年作案时穿的鞋一模一样。


    童曼从警局出来后，开车去了西海市监狱。在监狱大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等到小贾下班回家。


    童曼打着了火，等小贾骑着电动车走远了，她开着车子跟在小贾身后一百米左右处。


    一直跟随小贾到家，童曼都没找到机会下手。


    童曼等候在车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童曼盯着每一个出小区的人，生怕错过了小贾。


    八点左右，小贾骑着电动车从小区里出来。


    童曼赶忙开车追上去。


    一如昨天一样，跟在他身后寻找机会，但很快童曼转换了策略，开车到小贾去监狱上班的必经路上，她将车子停在路边，手耷拉在车窗外。


    等到小贾骑车到附近时，她挥动着手里的胶水，甩到小贾的鞋子上。


    胶水要过会儿才起反应，会将鞋子渐渐腐蚀褪色，鞋底子和帮子分离开。


    小贾感觉到脚冷，减缓了车速，低下头看了眼，发现右脚的鞋子突然坏了，只好骑车沿街找着鞋店。


    找到鞋店后，停稳车子下了车，单脚蹦着进了鞋店。


    大约十分钟后，着急上班的小贾从鞋店出来，他的脚上已经穿上了新鞋子。手里拎着的袋子里放着刚才坏掉的鞋子。他出了门口四周巡视着，发现了垃圾桶，跑过去将鞋子扔进了垃圾桶。


    童曼看着小贾开车走远，她这才停稳车子，跑向垃圾桶，从垃圾桶里将小贾扔掉的鞋子捡了起来。


    离着远距离，她嗅了嗅鞋，“闻香识人辨物”，除了闻到了小贾的味道，童曼还在小贾的红皮鞋上闻到了刘允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