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惹帝王生气了。


    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任凭她怎么说帝王都捧着奏折纹丝不动。


    然后沈湘就放弃了,无聊的去找了薛纫香。


    “姑奶奶,要不然我带你去找点儿乐趣吧?”


    沈湘不知道薛纫香口中的乐趣是什么。


    直到跟着她来到门外满是穿着舞裙的男子前,她才反应过来薛纫香的终极快乐。


    “走哇,知道您最好这一口,这里面云集的可是有我藩国最俊美的男子,虽是比陛下差一点,但可以找到平替。”


    还未等沈湘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薛纫香拉着她直接冲了进去。


    屋内富丽堂皇,歌声绕梁,里面男子身上的舞裙料子甚至比外面的少上三层。


    瘫坐着的女子身边围着不少于两位舞男。


    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薛纫香轻车熟路的牵着她在一处入座。


    老板爹笑嘻嘻的挫着手来到两人面前:“两位好什么口味的?我们这有刚正孤傲的狼,西北塞外的狗,阴冷算计的蛇,痴情求舔的豹。”


    “啊?什么意思?”沈湘疑惑。


    薛纫香拍拍她的肩膀小声道:“他们这的特色就是喜欢用动物代指人。”


    原来如此。


    沈湘想了想认真道:“那有没有披着狼皮表面温柔实则内里腹黑到不行的羊?”


    “啧啧。”老板爹笑着睨了沈湘一眼:“今天你可来对地方了客官~这种类型的也只有我们家才有,来啊~把他请上来~”


    老板爹拍拍手,随即身后的小男娘们立即让出一条道路。


    不远处身着白色翩跹衣袍,手持薄扇,长发披肩的男子款款向两人走来。


    伴随着店家营造的氛围,那男子如仙子一般降临到两人面前。


    男子坐到沈湘身边,轻扫了她一眼,温声道:“我虽不是个柔弱的,但卿卿生的这般好,可要为我斟酒?”


    对味。


    太对味了。


    沈湘点头,薛纫香激动的帮他斟了一杯酒。


    老板爹不动声色的凑上前,搓了搓手指。


    沈湘心领神会,从怀中拿了两锭从陛下那薅来的金子,直接就放在老板手中。


    薛纫香阻拦不及,老板激动的大喊:“恭喜这位小男娘!被赎了身!”


    “嗯?”


    未等沈湘反应过来,手中直接就被老板塞了一张卖身契。


    不等她拒绝,老板揉揉眼泪开口,“我们店里这位小男娘名叫白霜寒已经二十有三了,是我们店里年纪最大的男娘,因着性子倔,守着清白不肯服侍客人,没人能看得上他。


    劳姑娘不弃,他也盼着星星盼月亮的等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是遇到了贵人,姑娘这日后您可以对他好啊。”


    老板炽热的眼中闪着泪花,白霜寒原本平静的双眼也渐渐泛起了层水雾。


    他轻声道:“劳……姑娘不弃。”


    沈湘懵了。


    “他们这的规矩就是两锭金子赎身。”薛纫香看向沈湘一副你认命了吧的表情。


    “不行。”沈湘将卖身契放到白霜寒手中,严肃道:“我并不知道你们这的规矩,不小心冒犯到了,我已有夫君实在是……”


    “砰!”沈湘话还未说完,原本欢乐的氛围突然被一帮人揣门打破。


    沈湘拍桌还想着谁这么厉害,竟然在这撒野。


    没成想她站起来的瞬间跟气势汹汹的周彦邦看对了眼。


    于是,沈湘被目送着抓了回去。


    正值晚膳时间,沈湘端着银碗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她悄悄抬头瞄储烨,发现陛下坐在那淡漠的吃着饭一言不发。


    神情冷静到像是什么事也没发过一样。


    这般倒还不如把她抓着痛打一顿来的她安心呢。


    “陛下,门外有一男子求见,说要将这个给娘娘。”李德泉将银盘呈到帝王面前。


    沈湘心虚的瞥了一眼,顿时浑身寒毛倒竖。


    那盘子里不是别的,而是白霜寒的卖身契!


    薄薄的一张纸被储烨捏在手心,沈湘缩着脖子对上储烨带着点怨气的凤眸。


    周彦邦之所以敢去捉拿沈湘也是得了他的授益。


    薛纫香看起来从来都不会像表面那般简单,是以他派人盯着她,却不想她竟敢把他的阿湘带去那般的地界。


    储烨看向沈湘的眼神微有怨言。


    她惊的立即放下碗,举起双手,满脸愧疚,“臣妾再也不敢了。”


    储烨未理,转而看向李德泉问:“那薛纫香是何说辞?”


    “回陛下的话,薛纫香说此事皆是娘娘一人所为,她也是舍命陪君子,不敢违抗娘娘的命令呐—”


    沈湘杏仁般的双眸猛的睁大,不可置信的抬头:“她真这么说!”


    李德泉看了帝王一眼,坚定道:“奴才可是宫里最安分守己的奴才,怎得会诓骗娘娘?”


    沈湘惊的连忙扑到储烨身边,扯着他的袖子连声道:“陛下冤枉哇,臣妾是被薛纫香带去的,此前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虽臣妾无心之下得了白霜寒的卖身契,但这绝非臣妾本心!”


    储烨撇下她抓着的手,将那张卖身契放回银盘中:“白霜寒?记得这么清楚,朕的名讳你怎得要记那般久?”


    陛下在翻旧账。


    小时候她才遇见陛下的时候总是不会认他名字里的那个烨字,习惯性的喊他阿华哥哥。


    喊了足足有小半个月,储烨实在是受不了她这个糊涂虫,亲自握着她的手一撇一捺的教她烨这个字。


    最后又耗了半个月她才改过来喊阿烨哥哥。


    李德泉拱手:“陛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


    “这事原是娘娘的无心之举,这坏就坏在薛纫香全都推给了娘娘,这按照大周律法后宫嫔妃私会外男可是要受杖刑的,更何况是身为表率的皇后娘娘……”


    杖,杖刑!


    沈湘吓的连声解释:“不行的陛下,臣妾腹中还有孩儿经不起打的!”


    “那便罚娘娘抄写经书,诚心求佛祖原谅。”


    沈湘:“不行!也不经累的!”


    “那便吃素三日,以表诚心悔过。”


    沈湘小声:“会饿着孩儿的。”


    李德泉:“……”


    见沈湘这般悔不当初,储烨心中莫名有些愉快。


    “嗯,为了你的白霜寒不值得吗?”他语气轻飘飘的问。


    沈湘连忙反驳:“不值得!不值得!一点儿也不值得!白霜寒是谁啊?臣妾不记得了,臣妾只记得陛下,臣妾只爱陛下!陛下口中的白霜寒一丝一毫也及不得陛下!”


    沈湘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储烨身上,这回他倒没有再推下她。


    “李德泉。”


    “奴才在。”


    “薛纫香冤枉皇后,其罪深重,但朕念在皇后同她姐妹情深的份上饶恕她这一次,若有下次,当诛。”


    “不行!”沈湘连忙摆手:“臣妾同她再无姐妹之情,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臣妾要陛下罚她抄写经文,而且三日内只能吃素!”


    差点冤枉死她了。


    储烨挑眉:“日后没法子哄朕也不找她了?”


    “不找了不找了再也不找了!日后谁再找谁就是小狗!”


    “倒也不用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