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别把我留在没有你的地狱

作品:《黑切白宿敌稳拿HE剧本

    蛰月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身前气若游丝的人。


    数把尖利的箭矢穿过他的胸口,曾经那满脸桀骜,狂放不羁的少年彼时半跪在地,右手撑剑,身体一阵一阵痉挛颤抖着。


    “宋翌!”一道撕裂的嗓音自远处响起,已然失去了原有的音色。


    蛰月心中地动山摇,金戈铁马纷至沓来,她极力克制着悲恸,想要扶起宋翌继续跑,却不敢触碰他血肉模糊的身体。


    猩红刺目的血液从他口中涌出,皲裂的唇一张一合,终于发出含糊的气声。


    “老大、阿月,别管我了,你们快逃……”


    薄寒宴跌跌撞撞地奔来,“不可能!我们三个……少了谁都不行!”


    宋翌用力扯了扯嘴角,蚀骨的疼痛让他面露痛苦之色,一行血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对不起……老大,阿月。”宋翌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散在了硝烟里,“不能再陪你们,走下去了……”


    蛰月通晓医术,又怎会不知此情此景,已无力回天。远处的马蹄犹如乌云压城,朝他们踏来。


    “起来,要走我们一起走!”蛰月避开伤口,强行扶起宋翌。


    隔着尸山血海,蛰月远远地眺望了那个端坐在烈马上的人。残存的默契让两人四目相对,那人不紧不慢地笑着,远远地回望着她。


    蛰月把宋翌扶上马,让他坐在前面,以免再被乱箭射伤。


    凛冽的风像刀子一样划过脸侧,蛰月永远不敢相信,那个贯穿她前半生的少年,会成为她一生的噩梦。


    黑压压的追兵还是追了上来,蛰月偏过头,被血洗尽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出他此刻狰狞的面孔。


    泛着寒光的冷箭划破天空,精准地射向薄寒宴。蛰月眼疾手快,颤抖的手刚想拉弓,身下的马匹却倏然仰起,发出痛苦的嘶鸣。


    只有一种选择,要么她和宋翌一同摔下去,要么薄寒宴被箭射穿。


    时间根本容不得蛰月选择,千钧一发之际,蛰月拉满弓射出箭。


    天旋地转间,蛰月让宋翌垫在自己身前。被甩出的两人重重摔在地上,蛰月吐出一口血,只听见骨骼错落的声响。


    “快走!不要停下来!”蛰月口中含血,大声喊道。


    “蛰月!宋翌!”薄寒宴声声泣血,却被身侧的将领拉着往前跑。


    “不要回头!”


    血淋淋的剑刃抵在蛰月喉间,执剑者声色森冷,残忍地笑了笑,“你以为,他还能跑得了吗?”


    “你这个畜生!”


    “疯子!”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你就该死在那个雪夜里!他和宋翌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你的仇人早就死了,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往日一贯沉寂的蛰月破口大骂,那人似乎脸色不变,低头看着她。


    “只能怪你没早些发现我是这么一个疯子。”


    见他的副将将要追上薄寒宴,蛰月想伸手去拿弓箭,却被人一脚踢开。昏迷的宋翌被他强硬地拖起,一箭贯穿心脏。


    宋翌慢慢睁开眼睛,对蛰月扬起一个痛极的笑。


    “阿月……再见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滚烫的鲜血飞溅在脸上,蛰月眼前一黑,手握着尘土,爆发出痛心疾首的哭喊。


    眼前的世界风云变幻,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蛰月再次睁眼的时候,她站在悬崖峭壁上,身旁只剩下薄寒宴。


    她紧紧拉着薄寒宴的手,将他挡在身后。


    眼前的人一身黑衣,几乎融入在了夜色里。凌厉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身陷绝境的两人。


    还是他。


    男人嘴唇来合,似乎在说着什么,蛰月像是被人捂住双耳,怎么也听不真切。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薄寒宴的眸子慢慢变得决绝。两人浑身都是伤,他不愿拖累蛰月,毅然决然地咽下了藏在耳坠里的毒药。


    一瞬间,薄寒宴口吐黑血,怎么也止不住。


    蛰月猛的回头,抱住倒下的薄寒宴,朝他嘴里灌药。


    “不要这样……我求你了!”无边的恐惧包围着蛰月,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别把我留在没有你的地狱。”


    薄寒宴鼻子里跟着涌出血来,咳嗽连连,湿润的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衫,也染红了蛰月黝黑的眸子。


    血,好多血……


    “蛰月,对不起……”


    蛰月瞳孔缩小到了极点,她听见一声万念俱灰的尖叫,等到那声尖叫沙哑失声,她才发现是从自己喉咙里迸发出的。


    轰隆!


    学舍里,蛰月的头从课桌上猛的抬起,几缕发丝黏在磕有红痕的额角,苍白的脸庞刻有些许惊慌失措,双眼透着血色的猩红,不可思议地睁着。


    是梦……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为什么这么的……真实?


    “阿月!你怎么了啊?!”一旁叠纸鹤的薄寒宴吓了一大跳。


    心跳声如雷贯耳,呼之欲出。蛰月还尚未清醒过来,就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白雾,她努力回想梦里的人,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他的面孔。


    见蛰月惨白着脸不回答,薄寒宴更加担心。赶作业的宋翌被惊动,也忙不迭地跑过来。


    “阿月,怎么了?”


    看见完好无损的两人,蛰月喉咙干涩,像被刀子划开,火辣辣的疼。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


    薄寒宴不放心,“你梦到什么了?”


    衣袖下的手攥紧,蛰月嘴唇来合,沉沉道:“我梦到,你们死了。”


    老天爷……


    薄寒宴和宋翌面面相觑,连空气都凝滞了。


    宋翌用手背触碰蛰月的额头,眼珠子转了转,纳闷地收回手,严肃道:“没发烧。”


    薄寒宴一拳头打在宋翌脑门,喝道:“没大没小的!干什么呢?”


    “哎哟!”薄寒宴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宋翌一个痛吃,被打的眼冒金星。


    蛰月自己也觉得荒唐至极,她甚至连前因后果都无从知晓。


    “阿月你看,我们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宋翌拉着薄寒宴转了个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展示自己。


    “放心吧,就算我死了,老大也不可能死,他生命力顽强得和小强一样!”


    “什么小强!你能说点好的吗?”薄寒宴恼怒地斥责宋翌,张牙舞爪的。


    宋翌回怼:“你还是快些写吧,不然老头儿来了有你好受的。”


    薄寒宴撇了撇嘴,极为不满,“说的好像你写完了似的。”


    熟悉的叫嚷声拉回了蛰月的思绪,这两人像两只暴躁的花鸟,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也不知道到底在吵个什么。


    蛰月扫了眼两人身前的大片空白,眼前顿时一黑。


    “快抄快抄!”宋翌埋头苦抄,一目十行,手快要出现残影。


    薄寒宴翘着腿,悠哉悠哉地抄着。一会咬一下笔,一会折一下纸。


    “阿月,送给你。”薄寒宴眼睛亮了亮,往蛰月手里塞小纸鹤。


    宋翌呼吸都急促了,还不忘吐槽道:“你们两个真是够了!怎么这么多,我快抄不完了!”


    其他同学都陆陆续续赶来,即使自己也没写完,也不忘调侃一句,“哟,宋兄,又抄课业呢!”


    薄寒宴把头伸了过去,无情嘲笑道:“我觉得老头儿更想你交空白的上去!你这鬼画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梦游写的呢!”


    宋翌双颊浮出两朵红云,又羞又急:“哼!你还不是一样。别以为有人帮你补课业就了不起,你干脆直接让阿月帮你写得了。”


    薄寒宴付之一笑,“对啊,我有蛰月,怕什么?”


    蛰月无言以对,再次选择沉默。


    薄寒宴张了张嘴,还未说出口的话被一道极有力的嗓门堵在了喉间。


    “抄课业的给我停笔!开始上课!”荀夫子无声无息地跨进门槛,视线疾速扫视一周,喝道。


    “完了……”宋翌手中的笔顺势脱落,他埋下头,仿佛失去了所有手段和力气。


    许是清晨仅有的精力都花在方才抄课业上,薄寒宴和宋翌此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


    薄寒宴听了一会,埋头发现书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变成了跳舞的小人。


    尽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也抵不过滔天的睡意。


    再看宋翌这家伙,早就神游天际了……


    蛰月习惯性地用手肘戳了戳已经熟睡的薄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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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荀夫子要下来了。”蛰月凑近了一些,极力压低着声音。


    像是听见了蛰月的声音,薄寒宴眉头一蹙,赶紧翻了个身。


    遮挡视线的书本随之而落,蛰月当场石化。


    厉害,装都不装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潜在的危机,薄寒宴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花白。


    原来他的头已经靠在桌上了……


    薄寒宴脊背发凉,抬起头,恰好对上荀夫子威严冷漠的眼神,骤然惊醒,睡意消散得一干二净。


    薄寒宴拿起书,尴尬地笑了笑。


    荀夫子阴沉着脸,恨铁不成钢看他一眼。


    宋翌幸灾乐祸地看着薄寒宴,小声调侃道:“老大,要不我再给你拿一床被褥吧!哈哈哈!”


    一记闷雷打在头顶,薄寒宴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宋翌。


    这家伙,一看热闹比谁都积极!


    荀夫子象征性地咳嗽几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露出诡异的笑容。


    众人被老头儿这一举动吓得不轻。


    “看你们恹恹欲睡的模样,不如来场随堂测验吧!”话落,荀夫子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陷入深深的沉默。一只乌鸦从众人头顶掠过,带出一条黑线。


    说干就干,老头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早已准备妥当的测试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完。


    真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蛰月淡淡扫了眼手中的测试卷,面无表情地提笔。


    薄寒宴和宋翌面面相觑,嘴角同时勾起复杂的弧度,笑得比哭还难看。


    果然,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以蛰月的学识,这些完全是小儿科,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薄寒宴六神无主的拿起笔,从第一题跳到了最后一题,竟然没有一个会的!


    不是……这对吗?


    简直是天书,薄寒宴别无他法,只好使出最后一计。


    只见他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假装不经意间瞥见蛰月的测试卷。


    没错,最后一计,就是考视力!


    “……”蛰月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动静。


    随即,两个人皆摆出同样的姿势。


    荀夫子看着偷偷摸摸,小动作一览无余的两人,眼皮一跳。


    目光到处乱窜的宋翌注意到这卑鄙的薄寒宴,气得咬牙切齿,一把折断了毛笔。


    蛰月小幅度地把测试卷朝薄寒宴的方向递了递。


    薄寒宴暗笑,越抄越起劲,脖子越伸越长。蛰月一怔,修长的指节若有所指地敲了敲。


    “这也太明显了吧!”宋翌面目狰狞,内心叫嚣。


    这下好了,覆水难收,一发不可收拾……


    蛰月眉头紧锁,忍着想抽回的手,吐出几个字,“小心些……”


    薄寒宴抄得忘乎所以,嘴角的笑愈加张狂,根本没注意蛰月的提醒。


    “要不要把答案也给你?”


    一道浑厚的声音幽幽飘进耳朵,薄寒宴尾椎骨传来的电流霎时间爬上脊背,皆是一个颤栗。


    荀夫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像从地府里爬出来的孤魂,潮湿的手搭在薄寒宴的肩膀,呼出的气息冷若冰霜。


    冰冻三尺的气氛几乎冻僵了薄寒宴的嗓子。


    蛰月抬起手,假装不认识他。


    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薄寒宴看了眼蛰月,对着荀夫子讪讪一笑:“嘿嘿……”


    荀夫子怒火冲天,连头发都竖了起来,大吼道:“你还好意思笑!”


    薄寒宴连忙用手捂住脸,防止唾沫星子误伤了他。


    荀夫子一把扯过薄寒宴的测试卷,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崭新的。


    薄寒宴目瞪口呆。


    不是吧?这也可以……


    荀夫子一把将新试卷拍在薄寒宴的桌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老夫就料到你会做些鬼鬼祟祟的事儿,这是给你专门准备的!”


    宋翌笑得前翻后仰,用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肆虐的笑声从指缝中溢出。


    薄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