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夺命三连问
作品:《黑切白宿敌稳拿HE剧本》 夜揽雪战战兢兢地坐到蛰月旁边,余光时不时看向她,却不敢再说话。
方才站在荀夫子身旁,他能感到底下人审视的目光下,再单纯不过的敌意。
特别是那个和蛰月挨着的人。
蛰月把书移到中间,悄声道:“你还没书,和我一起看吧。”
夜揽雪捣蒜般点点头,双手抵住大腿,腰杆挺得笔直,缓缓把头凑近了点。
“砰!”的一声巨响从斜后方传来。
蛰月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搞鬼,倒是初来乍到的夜揽雪一个颤栗,有些惶恐地回头。
只见薄寒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夜揽雪,一眨不眨,狠戾的目光能把人看个洞出来。
夜揽雪不明所以,回过头茫然地看了眼蛰月,又把目光放在两人中间的书本上,整个人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蛰月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碍于薄寒宴,她用笔在纸上写下一段文字。
“没事,有我在。”
很细腻的文字,夜揽雪努力识别了半晌,终于被稳定住心神,很安心地点了点头。
蛰月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从第一眼开始,夜揽雪就很信任蛰月。
宋翌坐在最前面,用书挡住自己,扶了扶额头。
完了完了……前有初识岚,任泉引起的灾难,这回又来了一个重量级的夜揽雪。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算是彻底完了。
一整节课,早就习惯的蛰月倒是没什么不自在。夜揽雪如坐针毡,只觉得有道阴森可怖的视线混着玻璃碎屑久久停留在他的背后,让他心里发麻,脊背发凉。
一到休息时间,荀夫子就把蛰月叫了出去。
无非是交代一些让蛰月多多照顾夜揽雪的话,事说得七七八八,荀夫子想起方才夜揽雪初来时的反应,摸着花白的胡须奇怪地盯了蛰月半晌,问道:“你们是不是认识?”
蛰月点点头,“是的,前些日子我和他在皇宫见过。”
荀夫子若有所思,他深知蛰月是个不爱说话,但内心纯粹的丫头。一开始想着夜揽雪和蛰月坐一起,她不会有偏见之类的心思,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事先就认识了。
也不管蛰月和夜揽雪怎么认识的,荀夫子打心里认为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蛰月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开口,“那他怎么办?”
荀夫子眼睛一转,自然明白蛰月说的是谁,一本正经道:“不用管,正好让他老实反省一下。”
因为深知薄寒宴性子,蛰月咬了咬唇,还是有些纠结。
看出蛰月的顾忌,荀夫子义正严辞地说:“老夫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但是你也别太惯着他了。你帮他写的课业,既要模仿他的字迹,又要模仿他的水平。你们可别以为老夫老眼昏花,每个人的课业,不看名字老夫都再清楚不过。”
蛰月恭敬道:“好的师长。”
荀夫子:“你好好看着夜揽雪,这孩子挺可怜的。”
蛰月能感受到荀夫子的用心程度,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让她守着夜揽雪,不让他被别人欺负。
“师长交代的事,学生自然会做到。”
“你先进去吧,老夫这几天有事,不经常在学院里,有什么事找其他夫子吧。”荀夫子眯了眯眼睛,满意地点点头,花白的眉毛跟着弯了弯,妥妥一副慈眉善目。
蛰月:“学生明白。”
等蛰月迈进门槛时,脚步明显一僵,她没想到整个学舍都已经翻天覆地大变样了。
只见几个小团体立于学舍四四方方的四个角落,个个脸色苍白,一个字都不敢说。蛰月一进来,他们便齐刷刷投去目光。
倒是怪瘆人的……
中间只剩下三个人:薄寒宴,宋翌,以及夜揽雪。
两人挨得很近,彼时的薄寒宴坐在蛰月位置上,单手托着脸,笑吟吟地看着夜揽雪,什么都没说,仿佛要等着谁先开口。
气压高的可怖,薄寒宴的笑容下像是蛰伏了一只阴暗角落里的毒蛇,蓄势待发,一口就能将毒液灌入猎物体内。夜揽雪拘谨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宋翌也是脸色难看地站在薄寒宴身后,见蛰月进来了,忙不迭地向她疯狂使眼神。
饶是有心理准备,蛰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头雾水的走近,却也猜到了薄寒宴在想什么。
“注意注意,老大又要发疯了!宋翌对蛰月做着口型。
蛰月张了张唇,刚准备说些什么,薄寒宴就抢先问道:“阿月回来了?怎么交了新朋友没告诉我们呢?认识多久了?”
嗓音温柔自然,若是不了解薄寒宴,一定会觉得此人只是寻常的问候。
三个致命连环询问,这些话落入蛰月耳里格外刺耳,她听得出话里的阴阳怪气。
不用猜都知道蛰月和眼前这个人关系非同寻常,夜揽雪听出了这话里话外都带刺的询问,不想让蛰月为难,连忙道:“没有,我和蜇淑女没认识多久。”
“你先不要说话哦。”薄寒宴笑得更加温柔,带着狠硬的提醒,周身散发的气息就像是从阴森地府里爬起来的夺命冤魂。
宋翌冷汗直流,扶了扶额角。
他宁愿薄寒宴像以前那样大吵大闹,也不愿他像现在这样……
看着怪吓人的……
蛰月站在夜揽雪旁边:“前段时间认识的。”
薄寒宴:“具体。”
蛰月:“来皇宫找你那次。”
“哦,那还不久?”带着质问的口吻,薄寒宴笑容收敛了半分,看向蛰月。
一天两天就算了,这都有半月了吧?
而且夜揽雪是北境的人,怎么会和蛰月认识?
蛰月:“你别想太多了。”
薄寒宴砰的一下站起身来,把书刷刷刷地翻到写有特别文字的那页,重重地拍到桌上。
“那这个呢?!”薄寒宴声音变得尖锐,明显气急。
学舍里的人大气不敢出,连小声嘀咕都不敢,你看我,我看你。
蛰月扫了一眼书上的字,不明白薄寒宴又生什么气。这几个字不就是让夜揽雪别紧张,有不懂的可以问她的意思吗?夜揽雪初来这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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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熟,身份也有些特殊,说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有什么问题吗?”蛰月说话和写字一样,从来都是言简意赅,她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这都能拿出来做文章?小题大做了吧?
薄寒宴气不打一出来,但是又害怕局面变成上回那样,咬咬牙,又硬生生收敛了一些。
蛰月看得出薄寒宴越来越生气,像是随时可以爆炸的炮仗。她不想两人关系再次闹僵,放下自己的脾气,说出了那句烂熟于心的话,“别生气了,好吗?”
虽然蛰月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但她一如既往的愿意做“下位者”的位置,谅解他所有小脾气。
所谓被爱的人,有恃无恐。薄寒宴并没有被蛰月这句话影响,反而愈加恼怒,眼里的阴鸷更甚,“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
每次都这么说,算不算是一种敷衍了事?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又觉得我疯了。”薄寒宴手一用力,撕下了那页写有字迹的纸张,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蛰月皱眉,不解他这一行为。
说她就行,为什么要扯书?
“老大,阿月不会这么想的……”宋翌脸色又差了几分,紧张地看向蛰月,唯恐两人又大吵一架。
蛰月:“没有的事,你先回你位置上去。”
薄寒宴不动,又把矛头对准了夜揽雪,一时心急,无意说出的恶语完全没过脑子:“你一个被抛弃的质子,有什么脸面来这里?”
这句话可谓是没有给夜揽雪留任何脸面,戳开别人的痛处,压在地上反复摩擦。
“我……”夜揽雪垂下眸子,泛白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学舍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夜揽雪,复杂的目光里还多了一分同情。
蛰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说什么呢!”
“你要说我就说我,能不能不要针对别人,这是我们的事!”
薄寒宴也愣了一下,他其实没想说这么过分的话,但见蛰月明显是袒护他,也不愿作罢。
“蛰月,你就为了一个外人吼我?”
初识岚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为了他吼我,那夜揽雪呢?他又是谁呢?
宋翌拉住薄寒宴,连忙打圆场,“别说了,别说了!都是误会,老大你还不清楚阿月吗?”
蛰月:“他不是外人,他是我朋友。”
薄寒宴一怔,没想到蛰月会这么说,声音小了几分,鬼使神差地问:“那我呢?”
蛰月没有说话。
她其实一直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因为她也分不清她对薄寒宴的感情。
这段感情开始便不尽人意,被捆绑在一起的缘分,让她失去了很多东西。
“……”薄寒宴见她缄默不言,原本达到顶峰的情绪像被一桶冰水从头灌下,冷得彻彻底底。心脏的起伏跳动越来越弱,仿佛马上便要窒息,那么沉重,那么痛。
“蛰月,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每次都不说话的模样。”
每次都是这样,显得我歇斯底里,像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