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分道

作品:《副官今夜不持剑[西幻]

    这次的梦境传输远超过去的颠簸,等洛温在不断的下坠中停止后,几乎是摔落在纯白中枢内。


    奶牛猫上前蹭了蹭躺在地上的洛温的脸。


    她急促地呼吸着,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化身成为猫的系统还在依据本能轻蹭着洛温的脸颊。


    那个男人也能够随意进出梦境,甚至还表现出了更强大的能力。


    他会不会也存在“系统”一类的东西?


    但系统明确表明,并没有在他身上检测到其他数据波动,几乎没有携带系统的可能性。


    洛温平复好呼吸后,依旧躺在地上,将猫高高举起,问:


    “为什么班宁会是最后一个可攻略的对象?”


    【宿主,系统并不清楚哦。】


    洛温忍不住眉头微蹙。


    清晨很快到来,在树梢上躺了一夜的洛温睁开了眼睛。


    在她身旁,菲尔丁守着她正眺望着远方的朝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爬上树来的。


    两人对视,无人说话。


    他似乎并不想打破这样一个美好的清晨。


    洛温坐起身来,头还发着疼。


    她揉着眉心,余光看向菲尔丁。


    看起来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居然已经能够上树了。


    在晨光里,青年突然开了口:


    “洛温,接下来的路,我想一个人走了。”


    洛温揉着眉心的手一顿,而青年已经继续说:


    “我想去一个非常安宁的地方,随便哪里都好……一个人生活下去,等待生命的结束。”


    “……”


    这的确是他们这些魅能有的最好的选择了,到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少有人居住。


    这样,他们这些魅心中的愤怒与欲望都会随着无法与人类交流而衰减。


    她不能劝阻菲尔丁,相反此时她也希望菲尔丁能够离开,哪怕只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毕竟,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的黑发青年,在伊沃梦境的最后说他即将找上门。


    她并不觉得那是一句玩笑,而那人究竟是敌是友还无从分辨。


    沉吟片刻,她点头表示理解。


    菲尔丁沐浴在朝阳里,感到曾经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十分沉重的东西悄无声息落了地。


    他长舒一口气,转头却看到洛温落寞的表情。


    一如既往,他嘴角还是忍不住挂着微笑,说到:


    “你可别伤心,我们还不会完全断了联系。”


    菲尔丁伸出手,询问到:


    “你能给我一件属于你的物品吗?长期带在身边的。”


    洛温有点迷惑,但还是抽出一条蓝色的缎带来。


    “这个可以吗,是班宁给我的。”


    菲尔丁握住缎带的手一顿。


    洛温突然意识到这条缎带原本的主人对他所做的一切,连忙想收回来,道:


    “抱歉,但在我心里,他几乎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在我眼里,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几乎是两个不同的人。这条缎带,是曾经的他给我的……”


    听完,菲尔丁没有松手。


    “就它吧。”


    洛温需要遗忘那个疯子过去的模样。


    在王都生长的少年时期,他曾经学过一个很基础的牧师术法,那是苏菲偷偷教给他和兰斯特的。


    那是一种简单的牧师术法。


    但与其说它是“牧师术法”,菲尔丁更习惯叫它传信术法。


    只要在教堂等拥有神明信仰的地方,使用通信人的媒介就可以实行。


    神明会把你想说的话转化成一句藏在风里的耳语。


    这是在早几百年前,神明与人间的联系密切时,其中涌现出的大牧师的其中一位与神使结交时学习的术法,一直流传至今。


    听着介绍,洛温的眼中冒出星星。


    菲尔丁却笑了:“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


    与神明建立联系的能力,并不是所有人都有。


    菲尔丁只是勉强够到了学习基础牧师术法的标准,才能勉强学会。


    在洛温好奇的目光中,他继续开口:


    “但兰斯特一如既往,干什么的天分都十分高。相当惊人,他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


    就连教导他们的、圣里乡大教堂公认的天赋大牧师苏菲,都学了不下十遍。


    拥有这样的天赋,如果兰斯特不是一心想着骑士发展,他们都曾认为,兰斯特会在牧师领域取得比苏菲更高的赞誉。


    洛温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瞧出端倪的菲尔丁笑了笑,道:


    “好吧,看在你这么想学的份上,让我来教教你,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了。学习牧师术法,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是,你必须有对神明很坚定的信仰……”


    洛温靠回树干上,眼神里的光消失,放弃只在一瞬间。


    她根本不信神。


    正午时分,他们吃了一只魔兽。


    菲尔丁还是不习惯茹毛饮血的吃法,试图尽量斯文一点,但是看到洛温大快朵颐、吃得血肉横飞还是放下了心底的那点包袱,学着洛温的速度吃了起来。


    否则以他原本的速度不知道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这样才对。”洛温一抹嘴。


    成为了魅之后,他们的进食量比以前大多了。


    魅就像是一种丛林里生活的猛兽,吃一顿饱餐,可以维持一个多月的生活。


    但菲尔丁吃得实在太少了,让洛温时候怀疑是否是因为他之前吃了太少才导致伤口恢复得那么慢。


    菲尔丁笑笑不说话。


    在溪水边,两人清洗干净身上的血迹,重新上路。不过这一次,两人分道扬镳。


    菲尔丁往东走,而洛温心中默然,依旧选择往北走。


    至于为什么菲尔丁选择东边——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家乡在哪个方向吗?”


    那时候,洛温咬着嘴里的肉块,停住了。


    她的“家乡”,无论是在这里生活了七年的弗洛格小镇还是自己生活在原世界的华夏,都是在——


    “东方。”


    漫过溪水,洛温在流水淙淙里开口:


    “你确定要往那边走去?那边受诅咒波及得也十分严重。”


    “那么你的家乡如何?”


    “……应该还行?”


    “那我就去那个方向。”


    看到洛温犹豫又纠结的眼神,菲尔丁笑着继续说到:


    “并不是说一定要去你家乡的意思,也许在半路上我就会遇到我心仪的定居地点呢?”


    正午的阳光十分刺眼,过了这条溪水,往后的日子就只剩下洛温一个人继续走。


    菲尔丁穿行在森林深处,感到自己像一只愉快享受飞行的鸟。


    迄今为止,他这辈子活在自欺欺人的执念中是大多数时间。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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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他不想再继续沉湎于那些只剩下欺骗与利用的过去,只想为自己再活一次。


    哪怕剩下的时间可能会很短暂。


    毕竟,他还没听说过遭受诅咒的人们可以活到寿终正寝。


    *


    夕阳时刻,橙黄的光线洒满了森林的土地。


    洛温坐在树梢上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今天是菲尔丁离开的第三天,最近几日她几乎没有移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而那道身影果真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尽头,一道浑身雪白的衣服。


    但随着他的走近,洛温的眉头却紧皱。


    不对……


    这个人的脸和个子都与穆勒不一样。


    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更加年长,个头也比之前在教堂、梦境中的他更高。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戴上白色的缎带昭示着他视力的缺陷。


    直到走到洛温所呆的那颗树下,他才抬起头,乌黑的头发下,那双眼如浓墨一般。


    被那双眼睛牢牢锁定着,让洛温汗毛倒立。


    下一刻,男人居然笑了起来,露出标准的八颗洁白牙齿,喊到:


    “老乡!”


    洛温心跳都快停了。


    “你叫我……什么?”


    “上一个穿越者都死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出现?我之前都没发觉你就是下一个穿越者,这可太奇怪了……系统给你安排的是什么身份?”


    坐在树梢上的洛温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而那份如影随形的恐惧却依旧侵袭着自己的大脑。


    “我等了你好久。”


    眼前这人究竟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穿越者?


    穆勒歪了歪脑袋,似乎看出了洛温心中所想,语气是一成不变的活泼:


    “你还记得埃尔文吗?他的资料上写的他的家乡,是‘远东’。”


    洛温意识到不对劲。


    “但你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没有‘远东’。”


    穆勒露出如同孩子一般的笑容,真切极了,但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洛温感到胆寒。


    截止至目前为止,只有过十八人的籍贯是远东。这其中,五人已经死去,剩余的一人就站在洛温的面前。


    “你应该听过上一个人的名字?好吧,也许他实在是太不起眼。那个人是布什莱尔的下属,或许你听过属于那只队伍的故事,历史记载,他们结束了那场诅咒——不,他们没有结束那场诅咒——他们全都死了。”


    洛温记得布什莱尔,兰斯特曾提起那位传奇骑士的胜利只不过是一场巨大的谎言,但全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她分明记得,就连兰斯特都说,那位骑士的幸存让人感到惊奇不已。


    他怎么会这么笃定地说出这么久远的过去?


    穆勒听不见她心中所想,话语还在继续:


    “他的任务失败了,那么你呢?洛温·阿卡索?埃尔文?还是应该叫你……”


    “洛温?”


    最后两个字从他嘴中吐出,两个字十分清晰有力,与柔软的阿卡修斯大陆通用语并不相同,是抑扬顿挫的语调,更是洛温极其熟悉的华夏语。


    她的瞳孔猛地紧缩,手下发力,几乎将她所坐的树梢枝干折断。


    在树枝断掉之前,洛温跳下了树梢,目光中惊疑不定。


    同样使用了多年不用的华夏语,她艰涩地开口询问着对面那个露出笑容的男人,道: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