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个梦

作品:《恋爱悖论

    呼。吸。呼。吸。


    维持生命的本能活动,被拆解成具象的动作,热量在细胞里堆积,催化所有机能的运作。


    桑兮渺躺倒在床上,五识渐渐变得模糊,只有游离在躯体之外的意识不断放大,膨胀,清晰。


    感受着面前的男人覆住自己,以吻爱抚每一寸肌理。


    她艰难地抬起手,搭在他的后颈。


    手指摩挲着长着碎发的那一处皮肤。


    盛时抬眸,眸光相接,无须只言片语,他似是读懂她的难耐,重新吻住她的唇。


    不知接了多久的吻,这又是第多少个吻。


    像舌与唇的搏斗,隐隐地发麻,牵扯出痛意。


    但谁也舍不得先分开。


    桑兮渺想,他的确“经验丰富”,把她勾得理智尽失,欲罢不能。


    放在以前,她怎么会和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上床?


    可她的生理本能却很渴望这个男人。


    在陈敏容的教育下,她的恋爱观其实很传统,虽没有婚前守贞的原则,但也觉得该循序渐进。


    而不是在没确定关系的情况,直接到最后一步。


    她懊恼不已,认为这样太掉价,偏头躲过他的吻,眼神清明几分。


    手抵着他的肩,用力,“别……”


    盛时却弓得更低,牙齿轻轻啮咬她耳垂软肉,说话间热气喷洒:“桑兮渺,别忘了,是你跑来这招惹我的。”


    “我只是给你过生日。”


    她想不明白,好好地吃着蛋糕,怎么成她招惹他了?


    “你吻我。”


    他恶人先告状。


    “是你让我亲回去的。”


    “哦,是吗。”


    男人鼻尖蹭着她的颈侧,像蓄势待发的兽,要咬断她的动脉,“可你为什么要亲我的锁骨,脖子……”


    羞赧混着命悬一线的惧意,令桑兮渺一把捂住他的嘴。


    脸红得快滴血。


    她无法解释她的行为,也拼凑不起从被他丢上床,到现在裸裎相对的过程。


    比起那道血管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她更害怕抵在她小肚子上的家伙。


    更更羞于启齿的是,她的身体已然做好了迎接它的准备。


    他不是只是在亲她而已吗,为什么会……


    盛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忍过魔都相拥而眠的一晚,他的自制力便几近崩盘,今晚不可能再放她一马。


    她不知道这几年有多少个夜晚,因为想她想得心口发疼需要靠酒入睡,不知道前一个月她天天在他面前晃,他多想质问她为什么忘了一切,也不知道她说“当我男朋友”时,他几乎就要立刻抛弃尊严,好了伤疤忘了疼地答应她。


    她什么也不知道,就敢这样撩惹他。


    他扶住自己,在她的肚皮上画着圈,留下淡淡水痕。


    真可爱。


    有一层薄薄的脂肪护住腹内器官,因而是柔软的,带有弹性的。


    桑兮渺根本没心思欣赏他紧致而极具男性魅力的身材——即便那十分戳她审美,瑟缩着往上耸。


    然而就这么一片方寸之地,她的意图很快被他发现。


    盛时一掌攥住她的腰,一边膝盖顶开她并拢的双腿,让她呈一个“人”字。


    他的力量绝非她一个常年宅家伏案画画的女性能比拟的,她被他牢牢控制。


    弹吉他留下的茧的粗粝感,和她最娇嫩的地方接触,桑兮渺一边死死咬着下唇,一边颤抖着流泪。


    “又哭。”他叹了口气,“不舒服吗?”


    盛时撤出手指,那种侵犯感也随即远离,她看见他指尖勾连出一抹晶莹。


    “可是,”他故意停了停,意味深长,“我看你分明喜欢得很。”


    她哭不是因为不喜欢,不是接受不了和他做。


    可她也不知道,心头那股酸涩的,像挤了数十颗柠檬浓缩而成的滋味从何而来。


    她脑海里空空荡荡一片,是大爆炸过后,一切化作齑粉消散的空。


    身体比她的意识先依赖上他。


    桑兮渺撑起自己,圈抱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


    没了衣服的遮挡,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环伺她。


    她看不见的是,他额角贲起的青筋,以及骤然握紧的拳。


    “我做过很多梦,关于你和我。”她喃喃,“我以为是未来,可是好像不是。”


    拳脱力似的松了。


    抚着她光滑的脊背,轻得仿佛怕碰碎她。


    “那只兔子,是我画的吗?”


    盛时没作声。


    他不清楚她的记忆恢复到哪种程度了,他既希望她想起一切,又怕刺激她。


    “见到你之前,我有好多话想问你。”


    “为什么我总是梦到你,为什么你那么清楚我的尺码,为什么苏婧给我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为什么这家店叫‘Minutes’……”


    泪水糊满整张脸,也落到他身上。


    一滴,两滴,炙烫他的心脏。


    盛时将她从怀里挖出来,用吻封住她的口。


    别问了,别问了。


    想不起来就算了,他不想看她哭。


    桑兮渺眼睛湿蒙蒙的,他又细细地吻去她眼皮、脸颊上的泪。


    温柔得不像她认识的盛时。


    更像她梦里的人。


    不是冷淡的,阴晴不定的酒吧老板,而是宠她,爱她,无底线包容她的男朋友。


    “流这么多水……”


    桑兮渺迟钝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不止指眼泪。


    她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又羞又怒地瞪他,同时感觉到,他在尝试。


    “不行。”


    她还没昏聩至此。


    不单父母是医生,她好歹也曾在医学院上过学,那方面知识并不缺乏,戴措施除了避孕,也是防止疾病传染。


    盛时赤足下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枚锡纸包装。


    “你居然……”


    桑兮渺震惊得失语。


    他坦率道:“未雨绸缪。”


    “你、你混蛋!你居心不轨!”


    居然提前准备这种东西。


    她骂他,他不仅不痛不痒,还笑着应下:“嗯,我混蛋,王八蛋,禽兽不如。”


    话音一转:“但你也没拒绝,不是吗?”


    “……”


    是了。


    她早沦为他的共犯。


    当他温柔迟缓地动作,留给她足够的适应的时间,桑兮渺又稀里糊涂地想,他们这算确定关系了吗?


    男人是最会算计的,用着最不值钱的甜言蜜语,把人哄到手之后,转过头就能提起裤子不认人。


    虽然她没谈过,但也没少见识这种渣男。


    “盛——”


    她刚发出一个音,就被他击破。


    “渺渺,放松点。”


    盛时咬着她的耳廓,说着。


    “呜呜……”


    好像一口塞进了一整个大馒头,噎得有点想吐。


    她好怕,眼泪不停地流,眼皮哭得又红又肿。


    盛时实在无奈,帮她放松了很久,她才勉勉强强能够容纳。


    光是到这儿,就费了不少功夫。


    他背上全是汗水,放纵和忍耐这矛盾的一对在体内厮杀着,他快要爆炸了。


    刚刚还哭着说“出去”的姑娘,这会儿情难自禁地扭动柳腰,主动靠了上去。


    那儿尺寸不符,却又无比契合,榫与卯般地相嵌着。


    桑兮渺面上红晕鲜艳得像玫瑰,额角的汗则似晨露,更添几分妩媚。


    他们的身体是互相熟悉的。


    即便她的记忆里没有他。


    当年无数个纵情的日夜,她的身体早就深刻地记住了他。


    她感觉到了快乐,不仅是生理,还有精神层面的。


    她忘记了要向他确认的事,攀着他的肩背,半个人挂在他身上,另半个被他压在床面上。


    然而,她急促地喘息之际,扭过头,对上一双幽幽的眼。


    她差点吓萎了。


    忘了他家里还有另一个活物了。


    也不知道它蹲踞在那儿“偷看”了多久。


    被猫盯着做这种事,感觉好奇怪……


    盛时“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抄起一只枕头扔过去,低呵:“走。”


    猫在被砸中之前跳开了,不满地控诉:“喵。”


    “猫会记仇的,你别这么凶……”


    桑兮渺挠挠他,断断续续地说。


    “记仇?”


    他睨去一眼。


    都被她抛弃了,现在不还是巴巴地黏了上来?


    哦,他也没资格说猫。


    人和猫一个德性。


    但这只绝育的猫大概想不通人类一边叫唤一边交缠的意义在哪儿,旁观了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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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趴回窝里了。


    夜已经深了。


    猫都熬不动了,人还在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


    桑兮渺哭得嗓子快哑了,她体力太差,大学体测都要死不活的,哪经得起他翻来覆去地弄?


    偏偏不止一次。


    床上,浴室,然后又回到床上。


    盛时恨不得把这几年的思念一股脑全发泄出来。


    他想到攀岩馆里朋友说的那句话。


    确实——


    找个女朋友就好了。


    他不比她好受,攀岩极耗体力,他身体原本就处于半疲惫的状态,奈何精神高涨,他不想停下来。


    女朋友不比冷冰冰还硬的攀岩墙好?


    直到最后。


    桑兮渺昏过去了,盛时还架着她的腿,汗从额角滴落。


    他捏捏她的脸,低声:“真是……早就让你好好锻炼身体了。”


    她自然听不到了。


    他清理完战场,看时间,已经是凌晨。


    猫小小地打着呼噜,盛时揉了揉它,折返回去,把床上的女孩搂进怀里。


    她眉心皱着,像是睡得不舒服。


    他耐心地抚平。


    “渺渺,谢谢你回来……”


    在梦里,她和他睡在山顶的帐篷里,外面是大风呼啸,和来自其他帐篷的人们的说笑声,他们搂着小声聊天,时不时亲一下。


    天色蒙蒙亮时起床,爬了一段路,去最高处看日出。


    那是她此生见过最壮阔的景象。


    风声猎猎作响,大得快要将人吹跑,四周各种惊叹此起彼伏,只见云海翻涌,金光乍现。


    她转过头,他捧着她的脸吻下来。


    一切景色都模糊了。


    桑兮渺睁开眼,还有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晨曦从窗外照进来,落到地板上,镀上一层油亮的覆层,猫趴在她旁边,舔她的脸。


    她挡开它,才发现自己被一条手臂从背后压住了。


    有两只枕头,他非要跟她挤同一个,脸埋在她头发里,也不嫌痒。


    她被一种令她安心的气息包裹。


    像很小的时候,听见雷声,钻进父母的被窝里。


    桑兮渺转过身,男人没醒,但下意识地搂紧了她。


    她听着他的心跳,重新睡过去。


    再醒来时旁边没人。


    她浑身酸痛,艰难地坐起来。


    看见他戴着手套,满脸嫌弃地铲猫砂,还狠狠剜了猫一眼,像在责怪它拉得多。


    刚起床,他没有做造型,顺毛,白T,休闲裤,没有任何攻击性。


    这样一个生动的,有七情六欲的盛时,比那个不近人情的“Minutes”的“时哥”好看多了。


    真帅。


    她感慨。


    盛时清理完猫砂,才注意到她醒了,他摘了手套,坐到床边,“能下床吗?”


    “……”


    关心的话他怎么说得像嘲讽?


    而且,她下不了床能怪谁?


    桑兮渺咬牙切齿:“能,谢谢。”


    她拖着身子去洗手间,他在背后问她想吃什么,她说随便。


    盛时也起晚了,懒得自己做,下楼去厨房,让张师傅搞点吃的。


    他一般早上都要喝杯咖啡,作为一个能喝双倍浓缩的狠人,今天破天荒地只从冰箱拿了瓶苏打水。


    吴浩东调侃:“红光满面的,睡得很好啊?”


    连迦见他心情好,也附和了句:“爱情的力量吧?”


    昨晚直到打烊,也没再见到桑兮渺,再看他快中午了才下楼,又要了两份食物,傻子都知道她留宿他那儿了。


    盛时轻睨他们一眼,颇有那种志得意满的味儿。


    一扭头,轻打响指,完全不显得装,反而多出几分他身上从未有过的,张扬的少年气。


    他对所有顾客说:“今天全场免单。”


    他们一愣,欢呼起来:“谢谢老板!”


    吴浩东痛心疾首:“时哥,你这样一点都不酷了!”


    “Minutes”地段不错,又是周末,一整天营收少说有五位数,他倒好,一个高兴,说免就免了。


    这一宣扬出去,不知道要亏多少。


    盛时端起盘子,冲他轻抬下巴,“等你找女朋友了,给你包个大红包。”


    “……”


    恋爱中的男人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