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不理解楚阳有什么好纠结：“那你问她呗。”


    楚阳皱眉：“她明显不想说。”


    “不想说就算了，肯定是人家家里隐私，问多了也招人烦。”顾飞摆手，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下课。


    陈兴南瞧一眼楚阳，冲着顾飞调侃道：“你看他那状态也知道不搞清楚他不舒服。”


    顾飞愈发不耐烦：“他自己不舒服去，我可没空陪他分析兼玩侦探游戏。”


    楚阳也被对方不耐烦的态度带出了几分火气：“我也没要求你陪我玩侦探游戏。”


    “那你跟在这说什么？浪费我时间？”顾飞把手里的球扔给他：“你对学习无所谓想出国就出国，我还要高考。”


    楚阳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他最近学习压力大，情绪不稳定。”陈兴南赶忙找补，起身安慰顾飞：“马上就下课了，学校不让学生逃体育课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这么照顾他情绪做什么？”顾飞把矛头转而对准了陈兴南：“他照顾过你情绪吗？因为他的破事手机被收，他还说你傻，这叫朋友？”


    “不叫朋友你们跟我做朋友干什么？”


    “哎呦喂——”顾飞阴阳怪气道：“大少爷生气了呢。”


    “顾飞——”陈兴南拽了下对方的胳膊，“行了行了，早跟你说别做这么多题出来走走，幸好学校还有体育课——”


    “这就不是我做题的事！”顾飞抽回自己的胳膊，看一眼两人：“你们都有后路，都无所谓，我没有——如果以后聚一起就是讨论这种无聊的事，抱歉，我没空。”


    顾飞说完，转身就走。


    陈兴南站在原地，看着顾飞离开的背影，沉沉呼出一口气。


    “你也这么想的？”楚阳问。


    “什么？”陈兴南一时没能理解他在问什么。


    “你也觉得手机被收我说你傻，是不照顾你情绪。”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陈兴南心中也添了几丝烦躁，不知是因为燥热的天气还是其它。


    “所以你是这么觉得的——你是在照顾我的情绪？”楚阳问。


    陈兴南听到这里，怒极反笑：“我照顾你情绪还有错了？你是这意思吗？”


    “你觉得我像小孩吗？”


    “像！”陈兴南咬牙切齿地说：“你现在就非常像！”


    陈兴南说完，也恼火地转身离开。


    “那你跟我做朋友干什么——”楚阳在陈兴南背后问道。


    他问得有点晚，对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楚阳踢了一脚装篮球的筐，铁筐在球场内发出巨响。


    巡视的体育老师循声望过来，指着楚阳道：“踢球筐那个男生！你是哪个班的？！”


    九班和其它各班的对抗暂告一段落，十二班的“小雨”也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加害者谢宇驰都能大摇大摆在校园里行走，受害者“小雨”如果反受影响那才真是倒反天罡。


    只是祝怀瑶忍不住思索原本时间线中，这些被谢宇驰伤害，和即将被伤害的女生，都怎么样了呢？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祝怀瑶当晚就梦到了原本时间线里的情景。


    因为祝怀瑶没去九班所在的区域找书，自然也就没跟谢宇驰碰上。


    而谢宇驰发现周祎燃盯着他，便渐渐收敛，加之高三来临学业繁重，最后放弃了在校园里继续这种残忍的“游戏”。


    睡梦中原本时间线的祝怀瑶并不知晓这桩丑恶，所有风波，都被周祎燃隔绝在外。


    未来的丈夫在高中时期就保护她，这当然是件好事，但这种第三人称视角般的情景，究竟是谁展示给她看的呢？


    她低下头，发现手上再次出现了之前推楚阳脑袋时，沾染到的血迹。


    对了，她之所以穿越，也是因为这些血迹的出现。


    血迹犹如虫洞，连接了两个时空。


    “你给我看这些，到底什么意思？”梦中的祝怀瑶冲着虚空问道。


    无人回应。


    等她想继续追问时，就被窗外的鸟鸣唤醒了睡眠。


    祝怀瑶盯着天花板，试图厘清思绪。


    虽然这个梦莫名其妙，但骨子里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原本时间线会发生的事。


    她不可能做这么有逻辑的梦。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她搞的这一出，六中女生们所受的伤害也会到此为止。


    这个梦……是在告诉她，无论她做什么，时空也会进行自我修正，导向相同的结果吗？


    那自己穿越这一糟又算什么？穿着好玩？


    祝怀瑶被这种云里雾里，类似于预示，且还预示糟糕结果的梦弄得一肚子气，起床刷牙。


    起床气，这也是祝怀瑶多年没有的东西了。


    青春年少，起床气也被找了回来。


    时间已经到了暑假，高温之后便是暴雨，洗刷了这个城市连日来的暑气。


    祝怀瑶所在班级的社会实践就定在这一天，由学校组织，去河畔附近捞取垃圾，宣传环境保护。


    “怎么偏偏雨季来呢？”秦雪薇从船上下来，刚踩上陆地还有些不习惯，脚下一个趔趄：“雨季水大，水的自净能力本来就比其它时节强，根本没什么垃圾可捞啊。”


    “因为冬天冷，春秋季节又都在上课，不如选暑假，时间足够。”祝怀瑶轻描淡写道出学校这么做的原因，指着远处在老师指导下，取水样做实验的一群学生：“而且实验也顺便做了。”


    秦雪薇渴望地看着那边：“我也想用显微镜看水里的微生物——”


    “那就走，我们去问问，十五班班主任应该不会拒绝我们。”祝怀瑶直接拉起秦雪薇。


    秦雪薇被她的举动震得瞪大眼睛，不过还是跟她一起去了。


    作为曾经同仇敌忾的战友，十五班班主任当然不会拒绝，甚至在祝怀瑶说明来意后，对自己班学生喊道：“来来来，同学们让一让，让六班同学先看。”


    十五班的学生并无什么不满，只是嬉笑着吐槽：“班主任这好恶表现得也太明显了——理科班学生退下，让文科班先看。”


    “‘文科班’还得有限定，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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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班的学生来，班主任绝对不乐意……”


    众人一阵哄笑，笑得几名想过来的九班学生停下脚步犹豫不决。


    十五班班主任十分大气地一挥手：“九班同学想看也可以看，我们不介意，不过要严格按照实验室操作规则来，必须听指挥——”


    各班教师的眼睛时时盯着，防止学生们靠近水边，为了给学生们找点事做，干脆集体赶去附近的水质博物馆。


    在船上钓鱼的男生们也被赶了下来，高浩拿着桶和鱼竿望江兴叹：“这船租的时间也太短了，而且还几个班轮换。”


    祝怀瑶看着高浩，疑惑地问：“刚才我就想说，不是全流域禁渔吗？为什么你们还能带鱼竿和鱼桶上船？”


    “个人钓鱼不禁止，禁止的是渔船。”周祎燃在一旁解释，顺便指了指高浩手里的鱼桶：“再说你看他没钓上一条鱼的成果，足以说明他打窝纯粹是冲着喂鱼去的。”


    高浩看一眼周祎燃手里空空的鱼桶：“你不也没钓上鱼吗？”


    周祎燃一本正经道：“我本来也不是冲着钓鱼来的。”


    “哦，那你冲什么来啊？”


    “散心。”


    高浩愤愤地哼了一声。


    祝怀瑶感慨道：“高浩同学，犹记得之前，你嫌歌唱比赛耽误你学习，没想到如今，你居然跟着我们做了这么多‘耽误学习’的事。”


    “不，”高浩扛着鱼竿正色道：“我是为了跟周祎燃比，不仅限于学习而已。”


    祝怀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点头道：“蛮好，蛮好……”


    高浩奇怪地看着祝怀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讽刺我。”


    “没有的事。”祝怀瑶矢口否认。


    水质博物馆是区博物馆的分馆，陈列的展品讲述了治理河流的艰辛与成果，理科班的教师趁机带领学生复习各种相关知识，文科班的历史老师负责了大部分的讲解工作。


    学生们玩得很开心，这次社会实践活动也算圆满成功。


    距学校安排接学生的大巴到来还有一段时间，教室们放了学生自由活动，秦雪薇扯着祝怀瑶去买文创冰棒。


    祝怀瑶回头看一眼从活动开始就兴趣缺缺，被班主任刘蔓紧紧盯着才没逃了社会实践的楚阳：“你有事吗？”


    楚阳被问得惊了一下，不自在地抱起手：“没事。”


    “那一起去买吃的吧。”


    “哦。”


    “我们也去！”高浩赶紧把周祎燃拉上，顺便还小声跟对方嘱咐：“再怎么说也是一起打过篮球的队友，以后万一还要找他帮忙，不能把关系搞差了呀。”


    周祎燃扬眉：“我跟他又没矛盾。”


    “诶？我以为你们是情敌。”


    “算不上。”


    众人来到卖文创冰棒的地方，各自选了一款，秦雪薇在祝怀瑶耳边念叨：“好贵好贵——虽然好看，但是好贵啊！”


    祝怀瑶看一眼楚阳：“要不这顿冰棒的花费由楚公子买单？”


    “啊？”楚阳在想事情，茫然地回过头来，下意识拿出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