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凶手
作品:《玄学教授,爱好破案》 案子进展到最关键部分,很快就能拨云见雾,看清真相,结果这个节骨眼,林静失踪了。
该查的还是得继续往下查,分出的人手,全部出去找人。
同事们的反馈很快,本案其他几个嫌疑人都在正常生活,孙恬宿醉正在睡觉,童昕回自己的工作室正常上班,冯计周正在扮演孝子,医院病房陪床冯成昌,高杉涵还在忙婚礼花朵转运安排,花实在太多,他舍不得浪费,不想随便丢弃,正在给所有花寻找绽放舞台。
而张坚,因为医院执刀之事,现在正在看守所接受教育,不可能出来干这事。
每个人看上去都没有可疑的地方,像是不知道林静已经失踪。
那她又消失去了哪里呢?难道并没有被劫持?
黎曜快速翻检相关信息。
林静平时工作很忙,现在董事长卧床,她的工作量更大,连冯计周不能保证随时能找到她,一两天看不到人都很正常,没有消息,不会认为是失踪,警方反应快,是因为一直在跟查,消失在视野里的时间超过两三个小时,都不算正常。
所有追踪到的监控画面,林静似乎是正常工作,消失在跟查警员视野后,独自开车驶离市区,上了高速,某个路段转弯离开后,就再没见了,她的车在一段国路弯道找到了,人却不见了。
车子周边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应该是自主停的车,自主离开的,可那个路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下了车能去哪里?只能是被另一辆车带走了……
但附近路段偏僻,少有车辆经过,也没有摄像头,汇入高速路,车就太多了,不确定林静是在哪个时间段下的车,不确定带她走的人有没有故意拉长时间,车辆信息就很难查。
没有线索,往哪里找呢?
黎曜不只在车子周边观察,他还略走高了一点,往下俯看,这个地形……
山路看上去障碍重重,不管去哪里都要绕很远的路,但如果直线距离看的话,这里离古堡庄园并不算远,古堡庄园建在远郊山上,背靠山势绵延,有很多没开发的地方!
他立刻骑上摩托车,去确认自己的想法。
国庆假期的确人很多,路上车也多,时不时便能遇见车辆追尾,交通堵塞,而这条又是必经之路,没出什么大事,黎曜不会管,但有突发紧急危情,他不可能没事人一样穿过,行路过程中救下一个孕妇,拉回两个小孩,但都没有浪费太多时间,捎带手的事,他的摩托车很快,穿梭比别人方便多了。
但他没留意到,手机在这个过程中掉了,等发现时,人已经到了目的地山间,决定先粗略检查看看。
南涧并没有加入搜索队,他没受过警员训练,妥妥一个体能废柴,还是不给人添麻烦,但他会算卦,可算卦这个事,讲究一个缘分契机,依过往经验,他情绪稳定时随便算一把,不是没准过,是准确几率不够高,可如果因为什么心血来潮,心间一动,这时候算,就没有不准过。
怎么样能心血来潮呢,得有新信息,新气机,新线索暂时没找到,那就四处溜达看看,万一想到什么,灵光一闪,不就能行了?
他根本都没有选方向,由着腿自己走,累了就打车,随便师傅往哪开,坐疲了就下车继续走,这个时间很长,过了中午,他有些浮躁,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决定返回。
刚有这个念头,突然心弦一震,觉得不对劲,迅速卜了一卦——
难道就在近处!
不能回去,他眼神逐渐明锐,用手机仅剩的电量给白暖暖发了信息,走向山上。
他很快看到了黎曜。
这男人的确是头独狼,山野行进速度极快,想跟上他非常难,与其说他是一个刑侦警察,不如说像个特种兵,随时都在准备战斗,且不管什么样的战斗,都能接得住。
南涧当然追不上,他离的有点远,周围还有溪水瀑布,喊的再大声,这人也听不见,但——他会算啊。
接下来他一路绕堵,长久失去黎曜背影后,又猝不及防看到,每次看到,这人都找到……排除一个假地方,遇到点小坑小危险,继续往前。
一个坑是坑,这么多坑……很可能就是别人安排的陷阱了。
黎曜倒是分析准确,目标精准,像一把亮出锋刃的尖刀,前路无人可挡,很快找到了一个密林边的废弃厂房。
厂房大门前停了车,有脚印,明显,里面是有人的。
南涧惊讶观察四周,这里像是被弃置了很久,没人知道,也没什么动静……
颈间突然一凉,他发现门口黎队的身影消失,贴到颈侧的手温度很熟悉,立刻伸手:“黎队别——是我。”
黎曜刀架过去时也觉得不对了,熟悉的身高,熟悉的味道。
阳光下,他看到了大教授的招牌笑容,温润优雅,眉眼含情:“黎队,现在期待见到我了吗?”
黎曜收起匕首:“能找到这里,教授果然与众不同。”
南涧见他一直在观察厂房内外,里面情况不明,手上没有设备,身后没有队友,工作不好展开,笑了下:“如果条件不够……要不要试试运气?”
黎曜:“运气?”
南涧活动手指:“外围埋了那么多坑,里面的人防着外人来呢,往里走不知还有黑手,我帮黎队算算?”
“不必了。”黎曜更相信自己。
南涧也没强求,压低声音:“我给白暖暖发了信息,手机就没电了,他们要是够机灵,不会比我们晚太久,黎队注意时间,能拖延就拖延下。”
黎曜:“多谢。”
他短暂整理后,观察厂房墙头,跳了进去——
南涧听到了一连串的细微声响,里面果然有小陷阱,黎队身手了得,看来躲的不错……他走到大门口,等人过来开门。
黎曜把门打开:“这是你算的……运气?”
南涧眉眼弯弯:“黎队非要给我制造运气,我不搭个便车,傻不傻?”
“不要再往里走,危险。”
黎曜放下一句话,转头往里走。
南涧当然不听,但也不会坏事,给自己算好利好方向,并没有和黎曜一起。
厂房非常大,高矮排列不同的房子像迷宫一样,让你想找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开始,里面的人果然设了很多障碍,最大程度利用地形,比如会发出巨大声响的设置,突如其来冒出的摄像头,有点原始的捕猎钉坑……
大概也是因为地方太大,想要放监控都没办法布全,只能用各种方式补充,一则迷惑来人视线,另一则,也能制造提醒自己的声音和画面。
黎队当然艺高人胆大,绝佳的观察力和身手,足够他在危险场穿梭。这些地方的确很危险,而设置危险的地方,必然是凶手在意的地方,分析解构,就能了解其意图,追踪方向,就能找到凶手。
南涧就不一样了,他用算的,悠哉悠哉绕过所有危险,时不时就能与黎曜贴脸偶遇,他还非常幸运的,找到了一个充电宝呢,充电宝没满格,但他刚好能用!
黎曜:……
“你算的是我要走的方向,还是凶手所在?”
“不都一样?”南涧笑着伸出大拇指,“黎队厉害!”
黎曜:……
手机能开机了,南涧调成静音模式,联络白暖暖,还不忘跟黎曜说话:“凶手真的很喜欢猫和老鼠的游戏啊。”
作案杀人是,引导警方破案是,现在还是,傲慢又残忍。
黎曜:“他应该知道我们要来。”
“或许,”南涧目光隐动,“他快等得不耐烦了。”
黎曜:“他很喜欢跟我们交锋,也享受这种交锋。”
南涧:“所以林静此刻,一定还安全。”
黎曜:“继续走?”
南涧收起手机,往黎曜左耳塞了颗蓝牙耳机,微笑:“都听黎队的。”
二人继续往前,队内频道开启共享。
“……终于联上了,可吓死我了,”白暖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快速汇报现在情况,同步信息,“……子弹他们早就出发了,估计还有20分钟能到你们那边,教授放心,我会提供全方位地图引导服务,催他们快点到位的!”
南涧笑意微深:“好啊,但也别太着急,林深不好走,都别受伤。”
白暖暖懂他的安慰,任务该做还是得做,但是气氛可以不用太紧绷,缓缓松了口气:“那要是我们这回反应迟了,黎队要罚,您可得帮忙说好话。”
“黎队……会罚你们?”南涧向黎曜。
黎曜没说话。
白暖暖:“那可说不准,黎队好严格的,我们还想给他做队员呢……不过哥,你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逗黎队?黎队像冰山一样……”
南涧:“就是这样,才好玩啊,你们是不了解庚金人,别看你们黎队这么冷漠,拒人千里,其实最耐不住别人缠,要是哪天他看上个人,都不用那人做什么,跟他撒个娇,他就从了,越撒娇歪缠,他越受用……”
“哇——”白暖暖的兴奋从耳机里窜出来了,“真的吗?黎队这样的人,竟然喜欢爱人撒娇?”
南涧叹气:“是吧,很让人没办法吧?我建议下回要是有类似会所钓鱼,需要男模的任务,就让你们黎队上,他其实很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里,真想勾引谁,一勾一个准,还不用那种暴露的俗套手段,赏心悦目。”
“哇——”白暖暖差点要尖叫,瞬间捂住了嘴。
黎曜挑眉,侧眸看南涧。
南涧食指竖在唇间,让他噤声,用口型比:放、松。
前面明显有硬仗要打,所有人都需要一个精神按摩般的放松,他需要,队友也需要。
说完才假意咳了一下:“暖暖,我要把另一个耳机塞给黎队了。”
早已经在耳朵里稳稳的黎队:……
白暖暖已经恢复正常,音调甚至比平时更兴奋:“报告黎队,凌子单即将就位,目前距离您872米……”
“草,我不能去找黎队了!”凌子单的声音突然出现,非常急切。
白暖暖:……
拆我的台?还敢违抗任务?
“早先确认过各个嫌疑人状况后,局里人手都出来找林静了,没人再使劲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动了,我现在看到了冯计周,就在他家庄园的最北角,封起来在建中,没人进出的地方,”凌子单声音又急又快,“还拖了个昏过去的女人,远远看过去不知道是谁,看着像童昕,又像孙恬,我必须得立刻过去阻止!”
黎曜瞬间想通了凶手计划,立刻下令:“我这里一个人就行,用不着你,首要救人!”
“是!”凌子单跑了起来,“黎队你就瞧好吧,这活儿我肯定干好,让你下回一定用得着我!”
黎曜放轻了脚步,不再说话,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厂房,南涧和他一起,同样收起了散漫表情,小心往前靠……
终于,确定了凶手房间大概位置。
南涧除了指身后,又指了指房顶,意思让黎曜潜伏,伺机而动,让他过去,和凶手直面,寻找时机缝隙。
他们现在只有两个人,分工合作是最好的办法,虽然直面凶手很危险,拖延时间寻找机会也需要很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语言技巧,可寻机偷袭制服那一套,南涧实在不会,武力值不行。
黎曜眼神有些复杂,但在南涧笃定微笑的眼神中,慢慢点了头。
“自己小心。”
他留下了四个字,就重新观察,身形快速在廊角屋檐飞跃攀爬,南涧很快就看不到他了,大约两分钟后,听到耳机有声音,那是指节轻叩的声音,是黎曜在告诉他,已经到位。
同时手机嗡的一声轻响,是白暖暖分享过来的最新信息,来自她的查找,法医温尘的最新资料与分析……
南涧眼瞳微缩,倏尔笑意漾开。
还真是及时啊。
他理了理头发袖口,信步往前,朝一个房间走近。
这段路很安静,好像周边没有人一样,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风吹枝摇,树叶沙沙,有一种别样的惊悚感。
他伸手敲门——
无人应答。
他等待片刻,伸手推开——
不大的门里,是不小的空间,空置厂房并不逼仄,只是各种弃置机器杂乱蒙尘,看起来很乱,也很脏,可若视角放在高处,会觉得很宽很宽。
一眼看不到头的棚顶上,被吊了很多钢丝线,细细钢丝连结成网,向中间集结,绑住了一个椅子,椅子上坐了个人,手脚四肢被固定绑缚,脖子上绳结系环,嘴被绳子勒出了血,能让她发出一定声响,却说不了太清楚的话,正是林静。
椅子并不很大,往上往外绑系了很多藤蔓,看起来生机盎然,往下,在各种形状,高低起伏的机器上,铺满了玫瑰花,金香玉玫瑰。
美丽干净,富有生命力的鲜妍,和蒙尘脏旧,刀刃锋利的机器对撞出相当特别的视觉效果,明亮而……恐怖。
可以想象吊在空中的林静视角,是何等恐惧煎熬。
她眼瞳茫然看过来,定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意识到来了人,身体下意识扭动,嘴也要张开说话,但很快她痛苦闭眼,不敢再动,手腕嘴角的疼痛,让她连挣扎都不太敢了。
“呃……我……”
南涧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在求救。
五米外,有人站在高大机器平台上,不满的啧了声:“来的有点慢啊,一个人?”
是高杉涵。
他似乎并不意外警察会来,南涧也不意外,会在这里看到他:“慢吗?没有吧,你不也才到?”
高杉涵眯了眼。
南涧淡笑:“林静突然失踪,你们所有案件嫌疑人却都在正常生活,看不出异样,把她绑来这里,避开警方视线,又重新回到这里……没忙的腿软?”
他和黎曜一致认为,本案凶手和林静有秘密联络,但林静不说,凶手不现,所有找到的线索里都没有确凿证明这一点,凶手必然很谨慎,还很会装,但诱导林静来这里,自己在外面装正常,直到此刻……完成必然也不轻松。
“冯计周那边,也是你安排的吧。”
凶手看上去没有别的外援了,想要在警方手里寻找机会,南涧猜,必然会做其它扰乱的事。
高杉涵没否认,笑的饶有兴致:“南先生果然聪明,我一点没看错。”
“所以你行凶当晚,不退不避,饶有兴致观察让着警方动作,选择找我说话,并不是想营销自己的花艺,是试探,也是干扰,”南涧透过午后光线,看到了高杉涵的瞳孔,和之前温暖的琥珀色不一样,瞳仁小了很多,是极暗的黑,无情冷漠,“你很擅长营造自己形象,还戴了美瞳。”
瞳孔颜色会给人造成不一样的记忆点,也非常不利于看相,面相重中之重,是眼睛,甚至其它部分可以不看,看懂了一双眼,就能看懂这个人,性格,运势,可能会有怎样的坎坷磨难……如果当时看到的高杉涵是今天这双眼睛,他必会提防,不可能忽视这么久。
但高杉涵应该不知道他会看相,是真巧合。
高杉涵居高临下看着他,笑容更大:“没办法,干服务行业,最重要会讨好客人。”
“为什么找上我,不找黎队?”南涧毫不客气,“是觉得自己玩不过,会很快被抓吗?”
“看来你是想玩点有趣的。”
高杉涵从兜里掏出一个遥控器,随便按了一下,空中吊着的椅子突然动了,林静发出惊恐尖叫:“啊——不——不要——”
他慢条斯理又按了一下,椅子停了。
“你可能不信,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好好说说话,”高杉涵看着南涧,眼神变得很深,有些奇怪,忽尔又笑了,“不过你好像不太想跟我交心,不如这样,你知道我多少……说说看?”
“让我满意一处,我就松开一处林静的挟制,如何?”
南涧看向林静。
她现在和椅子一起被吊在空中,钢丝线很多,有的系的是椅子,有的是系的是她,手脚,腰腹,脖子……不管是突然所有钢丝松掉,她掉下来,还是所有钢丝绷紧,她身体被扯开,都会是生命危险。
“好啊,我跟你玩。”
反正黎曜就在附近,队友支持也很快会赶来,他的任务本来就是在保证人质的情况下,尽量拖延。
尤其他现在看到了高杉涵的眼睛,看懂了更多,还有进来之前,手机里刚刚收到的同步线索信息,白暖暖的,温尘的。
南涧微笑:“那咱们说说案子?”
高杉涵加码:“说错了,我就随便按一下——让头顶这个,为你付出代价。”
林静瞬间惊恐:“不……唔……”
她编起束在发间的小辫子早已解开,散乱的头发盖住脸,全无在医院里见到时的优雅得体。
南涧视线掠过她的头发:“你哄杨薇薇吃下的清口丸里,有个细小黑色束发胶圈,是林静的吧?”
林静睁大了眼。
“你竟然发现了这个……”
高杉涵似乎很意外,笑容更大:“没错,是她的。”
南涧:“所以你的杀人偏好……杀这一个时,已经确定下一个杀谁了,对吗?林静丢了一个用来编发的小发圈,在杨薇薇身上,那她现在,身上多了什么,谁的东西?”
林静立刻低头看自己身上,奈何钢丝绑的太紧,她根本看不到自己全身。
“唔,我很惊喜,”高杉涵按了下遥控器,“值得奖励一下。”
‘嗒’一声清响,林静左手腕锁扣弹开,她的左手可以离开椅子,自由活动了,但她之前被勒得太狠,手腕上血肉模糊,就算重得自由,也没什么力气,颤抖个不停。
南涧心内微松。
温尘还是很有本事的,不仅下棋擅长挖坑,心眼贼多,工作也极出色,任何蛛丝马迹只要意识到了,就会一查到底,不翻出东西不罢休,这么极限的时间,已经找到了杨薇薇丢的手工玫瑰叶子,就在上一个死者体内。
按这个逻辑走,凶手杀人模式立刻清晰。
“你杀过很多人,这次杀杨薇薇,对你来说并不难……”
南涧之前和黎曜把行凶过程仔细推演过,重新讲说非常流畅,从凶器准备,到时间差计划,完美脱身,他说的很仔细,对方没有任何反驳,显然都对。
“说的很好,我就是这么干的,”高杉涵兴致寥寥,“警察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就别干了,这种程度没什么难度,应该要惩罚你——”
他指尖一动,遥控器拉动钢丝,林静脖颈被勒紧,发出痛苦惨叫。
明暗光影下,有一个身影悄无声息潜伏腾挪,寻找控制钢丝的机器和程序……可以用遥控器控制,就可以找到关窍反控制或拆除。
南涧看到了黎曜身影,他真的很大胆,也很厉害,自己这边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仍然沉稳,庄肃,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各种在高杉涵视觉盲区跳跃,也没让林静看到,以免人质在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下露馅。
“我有点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杀杨薇薇?”南涧皱眉看向高杉涵,似乎有些苦恼。
高杉涵笑容更兴奋,眼底滑过奇诡的光,看向南涧:“当然是她老公求我的……婚礼那天下午,冯计周买奶茶回来,哄完想哄的人,却不想回房间,见我忙着布花景,停下来抽了支烟,跟我聊了几句,说做男人挺烦的,富二代也不自由,结个婚没人看好,有点后悔不想娶了,可婚席都已结束,说什么都晚了,要是新娘能自己消失就好了……”
“我一向乐于助人,当然愿意帮他个小忙。”
“你撒谎。”
南涧目光锐亮:“……停电时杨薇薇手机里的信息是你发的,只有当时在场,拿着杨薇薇手机的你,最能精准掌握这个时机,但为了不让警方怀疑,你提前很多天就开始布局,每天晚上这个时间都会给杨薇薇发信息——既然早就有了计划,怎么可能是下午临时产生的杀机?你不是下午听到冯计周诉苦,才一时兴起想杀杨薇薇,你在婚礼进行前很久,就想杀她了。”
高杉涵叹气:“也是,我怎么忘了呢?那应该是这样——”
“是林静吧?你沾血的衣服,是她帮你处理的,烧在小型垃圾焚烧炉,”南涧看着他,“你和她认识,但从不直接联系,有需要时,会避开人短暂见面说话,如果不方便,就用中间人——比如那夜我离开庄园时,你和孙恬的话。”
“当时你为林静准备的金香玉玫瑰,就是用在这里的,但当时的林静并不知道,孙恬就更不知道了,她只是有东西被林静挟制,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帮她些忙,维系还不错的关系,你和林静的事,她并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但她是媒介,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帮你们带了话。”
“林静为什么帮你?是你拿捏了她什么短处,还是——帮她做了什么事?”
“唔,不错,”高杉涵鼓掌,“这个值得再松一个扣。”
他指尖轻点,林静从左腿到左脚所有禁锢消失,重得自由,但这个自由并不是什么好事,她之前整个人被固定在椅子上,和椅子一起悬在空中,反而能稳一点,现在随着左手左腿左脚,半边身子突然松开,她得靠自己躯体肌肉用力保持平衡,可她手腕脚腕磨出了血,精神也巨大消耗,根本没多的力气,想侧过左身抱住自己右边身体都做不到,吊的更下,更为难看,偏脖子上又有钢线,必须得努力维持往上一点……
之前如果高杉涵不动,她还能维持久一点,现在,如果不帮忙,她没多少时间了。
“林静不满意杨薇薇做儿媳,你们警察不应该都知道了?”高杉涵微笑,“她请我杀的人。”
“你还在撒谎。”
南涧控制住,不去看高杉涵背后盲区下动作的黎曜,将视线直直落在高杉涵身上:“她应该请不动你杀人吧?你知道她很多秘密,比如十三年前,乃至二十几年前的脏事……母子俩现在应该是知道童昕身份了?你露给她们的?所以冯计周现在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正在帮你拉开警方的注意力。”
“我早知道你很聪明,没想到你这么出乎我意料,”高杉涵睁大眼睛,笑容诡异,“没错,这对母子,当妈的自认聪明,当儿子的连自己傻都不知道,但我只告诉了她们童昕身份,她们接下来怎么做,冯计周要干什么,可是她们自己的事……他们非得自作聪明搞事,还选了我这里附近的地方,觉得安全,我又为什么要拒绝这份‘助力’?”
南涧:“所以十三年前街口快捷酒店火灾,对你印象极为深刻,你记得所有事,认得所有人,你故意和林静接近,是因为——她知道你的秘密吗?你杀了你妻子的秘密。”
高杉涵身体一僵,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南涧知道,又对了:“你不确定林静是否知道,从来往中试探这一点,并让她加入你杀杨薇薇的计划……杨薇薇,是不是也知道你杀妻的秘密?”
“杨薇薇当年年纪小,火灾又太乱,她可能无意中看到了什么,转眼就忘了,但近来重逢,你担心她认出你,或者,她在无意之中说了什么话,让你觉得,她是个风险,得处理掉,至于林静,她是当年火灾后的处理负责人,胆大心细,脑子还算好使,很可能发现了点什么蛛丝马迹,近来重遇,因为正在想办法处理杨薇薇,又对上你的试探,她很难不打什么主意,只要有了这个想法,就会用各种话术来试你,只要她来试——在你心里,她就是一个死人了。”
高杉涵:“很不错。”
他又松了根线。
林静右手上的线松开,猛地往前一扑,只有脖子和右腿还在椅子上,差点被勒死,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南涧加快语速:“十三年前,是你第一次作案,漏洞百出,经不起查,可刚好有了那么一场火灾,帮你毁尸灭迹,也放大了你的恶意和野心,对吗?”
最新资料里,没有任何高杉涵杀妻的证据,但有夫妻二人的生活状态,日子细节。
“你的妻子,是你的初恋,你们从校服走到婚纱,曾经感情很好,是所有人羡慕的一对,可生活中充满柴米油盐,意外的大小祸,人是会变化,会成长的,学生时期有情饮水饱,被社会毒打后,方觉想维持体面的生活,稍微得一点别人尊敬,抬头活下去,是很难很难的,你的妻子变了,她开始忙于事业,想要更多的抗风险储备,不想任何时候再陷进那种无能为力的处境,你却仍然留在原地,觉得上学时一个馒头能吃饱,现在仍然可以,为什么要变得那么物质,都不像她了。”
“她做得很好,短短时间获得了极大的关注和薪水,当然也越来越忙,在家的时间几乎没多少,她可能跟你吵过架,也可能从没嫌弃过你,但你觉得,被冷落了,被抛弃了……”
“你认为她出了轨,不只一次,她认真和你沟通了的,可一次觉得离谱,两次有耐心,三次四次……她累了,也终于真的出轨了。”
“你一直不肯和她离婚,又改变不了感情和婚姻破裂的事实,你挽回不了她的心,拿她在外面的情夫没办法,所以——你杀了她。”
南涧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高杉涵表情,这个推测方向不算大胆,但没有证据,全靠蛛丝马迹猜测背后的逻辑行为,是有点大胆的,他很幸运,似乎全部猜中了。
“你狩猎的,一直是对男人没那么‘忠贞’的女人,对吗?”
他往前一步,眼神锐利:“用花朵这种女性易接受的符号靠近,试探哄诱她们说出你想听的话,对男人或对感情失望,有那么一点点后悔的话,从而决定她的死期——你在审判所有出轨,或者试图出轨的女人,像猫抓老鼠一样,不那么着急动手,而是在寻找到下一个目标后,偷走她身上一样东西,杀死现在的目标,把这东西放在她身上,你拉长整个杀人布局过程,是因为想要尽情享受,你甚至加了换东西这种‘趣味小环节’,你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对吗?”
高杉涵是婚礼花艺师,但并不是一定婚礼,才会需要花艺,他有太多机会接触到情感,夫妻相处的事,他本人也对这些事非常感兴趣,还有足够的口才话术深入了解,创造机会,比如第一次见面,他就给南涧递了名片,说希望有朝一日婚礼花艺,能找他。
所以,死者都是25岁以上的女性,往上的年龄跨度没有规律,大数据里,这些女性更多面临婚恋问题,恋爱分手,结婚离婚,成年人中并不鲜见。
“这不是她们自己想要的?”
高杉涵目光掠过脏污机器上摆的玫瑰花:“她们毕生渴望,不是想做一朵花,被男人呵护娇养,一辈子珍藏?可凡事都有代价,你已经承了我的雨露,接受了我的供养,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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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肖想外面的阳光?”
南涧眼梢一凛:“所以你折断了杨薇薇的脚,让她不能走路,让她仰面躺在浴缸,面部鲜妍,为她装满水,献上玫瑰花……”
“你知道收到花,该怎么养护吗?”
高杉涵看向他:“第一步,就是剪断花枝最下方,一到两厘米,去除多余枝叶,加深水醒花,然后加一点营养液,84也可以,能延长花期,让它们开得更美,更漂亮。”
所以他杀杨薇薇的过程,模仿的是养护花枝的过程。
南涧看着高杉涵,他过往的杀人手法并不如此,可见杨薇薇是一个她很满意的范本,最值得这么做。
“既然她爱了我,就该至死不渝,就该永远站在我身边,我会把我的忠贞,我的热烈,全部奉献给她,她也应该一样,”高杉涵眸底燃起诡异的光,“她该明白,爱和死亡一样伟大,她毁灭了我,就该被我毁灭!”
“我也不想杀她的,可她不认错,非要跟我离婚,只有杀了她,她才会永远属于我……”
“外面火燃起来时,我手上还有血,杨薇薇从楼梯间跑过,这次婚礼接单,初次对接,杨薇薇言谈间就提起了卡罗拉玫瑰,那是我妻子最喜欢的花……她在暗示我,她看到了当年的事!”
“还有林静,当年处理灾后事宜,婚礼期间找到我,各种言语试探,又不说清楚,暗示拿了我的把柄……”
高杉涵表情慢慢变化:“正好她们都不是什么好女人,嘴上说着爱情,实则都有自己的打算,和身边男人一起,根本就不是为了爱!”
所以他要杀了她们。
“你都说对了,所以现在,我给你奖励!”
他手中遥控器按动,解开了林静和椅子的所有束缚,椅子在空中吊着,一点事没有,但林静,只有脖子还连接着顶棚吊来的钢丝,她勉强伸手试图把自己往上用力,不让脖子受力,但太难太难了,她开始呼吸不畅,面色胀红——
千钧一发之际,南涧看到黎曜扑了过去!
……
另一边,凌子单追踪着冯计周,发现了现场大量拍摄视频的装备,以及孙恬,他刚刚拖着的人,是童昕,他似乎打算把两个姑娘一起欺负了,还拍小视频!
凌子单当然立刻带人行动,按住冯计周,唤醒两个姑娘,同时也没忘记探查四周,这一查发现不对劲,有安全隐患!
白暖暖一直在终端监视配合,充当gps定位,帮忙指挥传话各种共享功能,发现不对立刻上报,黎曜的命令下的简短有力,凌子单的执行不打折扣,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纪律严明,令行禁止。
周局这边,也在随时跟进进度,同时关注社交媒体舆论,各种调整下发命令配合……很快太阳就会落下,离第二天的表彰大会没多久了,但之前总是着急催促的周局,这时却稳得很,别人问,他还笑呵呵,说急什么,孩子们都在努力……
他怎么能拖后腿?
黎曜这小子有冒进了,要是叫左右领导都知道,后续报告不太好写。可这怎么能叫违规呢?分明是事态紧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要追责……让这群老东西晚点知道不就行了?
周局迅速打了几个电话,约老朋友出来打麻将——天还没黑呢,不太合适,于是变成了求救。
“唉呀我家水管爆了,被水淹了,这放假期间找人都不好找,兄弟们帮个忙?”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朋友圈,领导有领导的社交网,帮忙什么的不说……这热闹必须得看啊!
大家迅速跑到周局家里,想要看看这狗东西有没有泡成落汤鸡。
周局笑眯了眼,只要你到我手里,还想跑出去?
……
黎曜在千钧一发之际,解除掉了这个钢丝装备,踢开椅子,接到从空中坠下的林静。
他早已发现,高杉涵根本没打算放过杀人计划,椅子和人质看似能分开,实则互为威胁,椅子上安装了定时小范围□□,林静不被吊死,就会被炸死,他解开这个花了点时间。
他也知道,时间有点极限,地面并不软,他能接住林静,却不能保证她不受伤,高度太高,他自己胳膊都有可能因为受力受伤,所以提前做了一个小布置,没让自己直接承力,而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支点,接到林静的一瞬间,往前一送——
林静摔进土里,声音听着有点重,但其实缓冲已经做到了极限,地面的土有点松,她很疼,只是之前的伤疼,并没有新增的伤。
椅子钢丝突然松开,因黎曜这一脚,重重撞到机器上,轰一声,火光开始蔓延。
燃烧的火苗一点点扩大,一点点成势,映照在瞳孔,南涧下意识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
高杉涵笑的疯狂:“死吧,都得死!”
他突然从机器上跃下,扑向南涧,速度很快,南涧跑不过他。
但南涧很快发现,高杉涵并没有第一时间想杀了他,而是……想抢他身上的东西?他今天穿着有点简单,没有太多饰物,高杉涵想抢他腕间的红绳小葫芦,或者,抢不到的话,衬衫扣子也行。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下一个目标……是我?”
那林静身上,又有谁的东西呢?
“你跑不了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的机器荒废多年,没有人碰过,里面机油也没被处理,还有空气泵,古堡庄园的打卡点,就在几百米外,国庆假期,女人们疯了似的拍照打卡……”
高杉涵眼底映着疯狂火光:“你猜猜,会死多少人?”
南涧在火光下挣扎,说不出话。
高杉涵更兴奋:“怎么,你也怕火?”
南涧:“放……放开我……”
“我早看出来了,你跟我是一类人,执拗,倔强,学不会洒脱……南教授,你经历过什么,是不是很痛苦?挣扎没什么意思,会让你越来越难受,所以何必要挣扎,何必要走出来?”
高杉涵笑声愉悦:“记忆是惩罚,惩罚自己,不如惩罚别人,你说是不是?”
‘砰——’
是黎曜过来,撞开了他。
南涧踉跄扶墙,大口喘息,他颤抖着手,不敢看火光,想跑出去,但腿脚实在发软,挪的很慢。
高杉涵不是黎曜对手,不可能打得过,他也很快认识到了这个事实,被打倒在地后就势一滚,再站起来,‘哗’一声撕开自己衣服,里面是一排炸药。
“小心——”
南涧看到了这一幕,也看到了黎曜未能及时停止的打架动作,黎曜正在挥拳朝高杉涵,脚的发力方向往前,根本回不来!
他想都没想,直接跑过去一扑,把黎曜扑倒在地,滚出去老远。
能绑在腰间的炸药数量有限,否则不可能他们看不到,只要不正面面对,即便受了伤,也有限,高杉涵就不一样了,他直接炸死了自己。
爆炸冲力掀起气浪,机器上铺的玫瑰花漫天飞舞,落在他身上。
而远处林静正因为各种冲击,长时间吊着,头晕恶心,撑地呕吐,吐出的东西里……有两片圆圆的,薄薄的东西,好像是美瞳,高杉涵之前戴的那种。
“所以他……今天想杀的人,有他自己?”
南涧眯眼,至于过来抢他的东西,是‘恶趣味小游戏’瘾作祟,想要临死前再顺一个?
黎曜把他牢牢护在怀里,确认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白暖暖分享的最新资料里,他罹患淋巴癌,活不了多久了。”
爆炸和火光一起,加助火势,南涧有点站不起来。
黎曜看着他的眼睛:“一瓶水要什么口味,你不知道怎么选,这么害怕的危险,你竟然扑过来?”
“那能一样吗?这个又不用选。”
南涧是真的有点站不起来:“黎队行行好,扶我一把?”
黎曜眼神很深,但没立刻动。
南涧:“黎队再不快点,火都不知道会烧到哪里去,国庆节上这种热搜,合适吗?”
黎曜扶他站起来,往外走:“警局的人已经到位,古堡庄园正在进行消防演习,这里的火,当然也会控制住。”
南涧松了口气,但现在这样子显得自己好像很弱似的:“所以我是不是很有用?我的话,以后黎队听不听?”
黎曜:“你想让我听?”
南涧:……
他偏头看他:“我让你听你就会听?”
废弃厂房果然环境恶劣,对火势蔓延极为助势,火一时半会扑不灭,消防车到位也没那么快,黎曜得迅速组织大家一起救火。
南涧没参加,看到了被凌子单一起关在车里押过来,没来得及送出的冯计周等人。
孙恬知道警察在旁边看着,还是忍不住,踹了冯计周好几脚,恨不得上前撕过去:“你TM离老娘远点!我算是知道了,你和你妈一块搞我是吧!我小学没毕业就当小太妹怎么了,随便她说出去,老娘还真不怕了,除了败坏点名誉,还能怎么着我?我就不该受她拿捏,还过来见你,想强了老娘?呸!鸠占鹊巢的狗东西,手里一分钱没有,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要告你强女干,你等着坐牢吧!”
之前有多想把冯计周勾到手,现在就有多嫌弃。
果然不出所料,没了钱,没了身份,他在孙恬眼里就没了价值,弃如敝履。
冯计周知道她性格,忍下几脚,没说话,只直勾勾看向童昕:“你看,外面的坏男人那么多,随时都有杀妻的,跟我在一起吧,我保护你,你喜欢过我不是吗?我以后会好好珍惜你,不辜负你。”
“呵。”
“我外婆生前,还说天底下狗男人全都不得好死呢,世界如她意了吗?”童昕冷笑,“冯计周,你的吓唬pua,对我不管用,你也没什么脸,替好男人代言。”
冯计周:……
“我这不是为你好,你总是要结婚的……”
“结不结婚,谈不谈恋爱,生活是想放纵,还是自苦,每个人有选择的权力,每个选择背后,也会有相应承担的缺失和疼痛,成年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也是,该长大了,冯计周。”
童昕怎会看不明白冯计周打的小算盘?她去年就没有真正看上过这个人,现在更不会。
冯计周知道,所有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他失败了,以前的富二代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他看到被放在单架上,抬过来的林静,仍然意难平:“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养成这个样子,为什么那么多事不提前告诉我!”
“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你还能这么跋扈嚣张……理所应当做富二代?”
林静声音很弱:“你三岁尿了裤子假装不知道,去外面玩了一圈回来,我就知道你装不了。”
而一旦‘儿子’开始小心翼翼,不敢理直气壮享受身边的一切,最先怀疑的,会是冯成昌。
“哟,你妈都这样了,你只关心你自己?”孙恬幸灾乐祸,“有没有想过你在隔壁精虫上脑,想干那些脏事时,你妈都快被弄死了?”
“吵什么吵,都安静点!”有分派好任务的警员过来,开车拉她们回去,送医院的送医院,做笔录的做笔录。
消防车不久后也到位了,只是废弃厂房面积太大,与古堡庄园的隔离带也没那么好做,等大火扑灭,所有后续事宜做完,天都快亮了。
市区,周局雄赳赳气昂昂出发,意气风发参加表彰会,别人礼貌问候他一句,他直接笑眯了眼:“我这局里年轻人刚破了桩连环凶杀大案,您就听说了?嗐,案才才几天就破了你说,太能干,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坐坐,您往前坐,别别别这样,您别客气,您先请——”
不怎么漫长的干燥暖阳天气结束,天色如以往一般灰蒙蒙,风里吹来潮湿气息,云里积着雨。
黎曜看着一直在外等待,直到现在都没离开的南涧:“你早知道凶手不是冯计周?或者……你早猜到凶手是高杉涵,但是没说?”
是什么时候有这个猜测的?虽然没有证据导向,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太信。
“你猜?”南涧打了个哈欠,懒懒挥手,转身离开。
凌子单跑了过来,顶着一脸黑灰,报告支队长后续全部处理好,可以收队了,看到南涧背影,想起一件事:“婚礼那天,教授好像提醒了冯计周注意安全,没让他过红绿灯出事?为什么啊?”
本案凶手如果是冯计周,杨薇薇岂不是……
黎曜勾唇:“某些人注定还有几十年的苦要吃……死了多可惜。”
他不会算命,但是通过性格处境判断,也知道冯计周不可能过的好,他会为曾经做下过的事,付出代价。
凌子单挠头:“啊?”
黎曜追上了南涧。
“加个微信?”
大教授只是顾问,不是局里每个案子都跟,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会见不到……
白暖暖说的对,他这个支队长,是该负起团结队员的责任。
南涧大大方方打开二维码,让黎曜扫。
黎曜操作很快:“送你?”
南涧:“不必了。”
“哦,你家里有绅士等着,绅士还爱吃醋。”黎曜话说的似乎随意,语气却并不随意。
南涧微笑,弯弯眉眼似融入浮世繁花:“黎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