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骚动让伏黑惠直接黑了脸。


    到底要把他们的校园生活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能学会不只凭自己的喜恶做事？！


    赶紧拽津美纪脱离人群，伏黑惠一眼看见了瘫坐在地的日向葵。


    “怎么了？低血糖吗？狗卷哥呢？”


    他立即松开手冲过去把日向葵扶起来，反应慢一拍的津美纪也跑去帮忙。


    “需要去医务室吗？”


    日向葵缓慢摇了摇头，难以聚焦的眼神用了好久才锁定伏黑惠。


    状态这么差怎么可能没事？


    伏黑惠当机立断横跨一步把女孩背起来往医务室跑，还不忘嘱咐自家姐姐联系狗卷棘。


    没人觉得第一时间联系狗卷有什么不对，尽管他不是医生。


    趴伏在伏黑惠背上，日向葵的大脑迟钝地转着。


    五条悟想得没错，在见过他那双眼睛后没有谁能忘记他，日向葵也不例外。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夏油杰的同班同学，是伏黑姐弟的监护人，是灰原雄的学长。


    刚才还听到伏黑惠叫狗卷为“狗卷哥”......才认识多久，能有多亲近，不是叫“前辈”，而是叫“哥”。


    难道他们早就认识？


    津美纪从入学开始就对她很关心，难道也是出于监护人的授意？


    寻常时候日向葵没有刻意深究的，没有在意的细枝末节，都变成一颗颗珠子穿上了线。


    再往更早想想，狗卷哪来的能力进入这所中学，为什么小学转校能正好转进她在的班级，都跟那个男人有关系吗？


    难道灰原雄搬到她家附近开面包店都跟男人有关系吗？


    ......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那个男人当时就是用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第一个发现她身上秘密的吧......


    医生老师诊断日向葵大概是中暑了，让津美纪把她扶到病床上躺下，先插管子吸半个小时氧气缓缓。


    给女孩看完病，医生老师就马不停蹄跑去开会，留他们几人自己在医务室里。很少有用武之地的医疗设备可算派上了用场。


    狗卷棘跑进来没看见人，穿过屏风才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日向葵，手脚发软也不减速度，冲到病床边一寸寸地用眼睛排查哪里有伤。


    刚把消息编辑好的津美纪看到狗卷进来，又都删除。


    伏黑惠的手掌拍上狗卷棘的背：


    “放心，日向前辈没什么大碍，就是中暑了。”


    大脑反复分析了两遍，狗卷才安定下来。


    他还以为是五条悟不走寻常路，操作什么把女孩伤到了。


    不知不觉中，狗卷棘已经不相信有其他任何人能比他更体贴日向葵，能比他照顾日向葵照顾得更好，能像他一样完全不会伤害日向葵。


    全然忘记了小升初的时候自己听五条悟训话有多狼狈。


    因为经常锻炼，日向葵体质很好极少生病，狗卷棘没见过她中暑的样子。


    现在女孩闭着双眼，双手交叠在腹部手指不自觉蜷缩，听到他来了也不睁开眼看一下，安静得毫无生机，只有氧气瓶确切知道她还在呼吸——怎么看都是出事了，甚至比看见黑尾那次还要严重。


    那时候天气更热，都没让女孩中暑吸上氧。


    竟然还能出现比那次更严重的事情吗？难不成......五条悟也被归类在“过去”里面？


    有例题就下意识套公式。狗卷棘艰难吞咽口水，询问伏黑惠当时的具体情况。


    “当时就是在送五条老师离开。”身旁没有外人，伏黑惠脱口而出“老师”这个称呼。


    听他说完这句话，狗卷棘才惊觉现在不好这么称呼五条悟。


    如果真的是因为五条悟日向葵才变成这个样子，那让她知道五条悟是他们的老师，就是在雪上加霜。


    说都说了，狗卷再欲盖弥彰捂伏黑惠的嘴也没用，只是强调了一下不要再这么讲。


    他们为了不打扰日向葵休息，在医务室的屏风外小声聊，只能寄希望于日向葵睡着了没听到。


    「只是这样吗？」


    “是的......他还把眼罩拿下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门口孔雀开屏，一点也不像个正经人，行事恣意，还不清楚要给他们带来多少麻烦。


    算了，本来就欠他的，忍了。


    伏黑惠熟练地把自己哄好，但狗卷棘是彻底哄不好自己了。


    所以就是故意的对吗！故意来日向葵面前刷存在感，想被认出来......目的是什么啊？！


    是五条悟觉得“反正日向葵也没失忆，在她面前展不展露自己的存在都一样，就按照自己的喜好决定”这样吗？


    但是谁能笃定在日向葵心里是一样的？


    因为距离那桩惨案已经很久了？因为日向葵没表现出来什么后遗症？所以就无所谓了？


    在女孩记忆里，五条悟明明是和那个罪魁祸首最直接的联系人！


    一股怒火自狗卷棘心底高高蹿起。


    他在日向葵身边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字斟句酌地沟通，不是因为他性格内耗，不是因为他是个受虐狂，而是他想依从女孩细腻的心思，生怕哪句话让她感觉不适，促使她后退打开防御机制，然后选择疏远。


    结果五条悟一锤子过来把女孩身上的保护罩砸个粉碎，是想怎样？


    「车往哪个方向开的？」


    “狗卷哥，你想干什么？”


    「就是有事想跟老师聊聊罢了。」


    “......别冲动啊，前辈。”虽然不知道狗卷想干什么，但是看对面阴沉的表情，伏黑惠也明白不是什么好事。


    不会日向前辈中暑跟五条悟有关系吧？这对吗？


    为了维护貌似岌岌可危的师生情谊，伏黑惠用身体堵住出口，担心狗卷棘趁他不备就跑没影儿了。


    确实他也很想揍五条悟......但是打不打得过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旁边的津美纪没看懂怎么就变成了要去寻仇的架势，但她坚信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要被找事的还是她和弟弟的恩人，就也帮着劝：


    “再有十五分钟日向就吸完氧了，等下还有一节课也不知道有没有精力上。狗卷君还是陪着日向比较好吧。”


    “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是应该是推测，不是吗？”


    ......确实。狗卷被说动了。


    如果不是他想的那样，去理论就太冲动。如果真是他想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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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日向葵肯定不会想把事态扩大的。


    *


    不孚众望，躺在屏风内病床上的日向葵把他们说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眼睛闭上的时候听力会变得更加敏锐。


    日向葵知道狗卷来了，却没力气睁眼，只想把自己淹死在这短暂的休息中不去想任何事情，不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崩溃，甚至想舍弃自己过于敏锐的大脑。


    然后“老师“这个称呼就飘进了她的耳朵。


    ......过于聪明应该是她的罪过。


    五条悟是伏黑惠的老师，那伏黑惠应该也是咒术师。大概率狗卷棘和伏黑惠一起在五条悟的手底下训练。


    在她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她是被咒术师给包围了吗？


    浑浑噩噩上完最后一节课，这次日向葵状态不好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千叶老师不放心，专门给日向女士打了电话，叫她过来接孩子。


    低迷模式也就开启不到两个小时，日向葵又提起一口气，尽力把身上的阴霾驱散，迎接她的母亲。


    等红灯的时候日向女士频频侧头来看她，她都完美应对，只打着手语说是老师误会了。


    在日向女士面前撒谎难度系数较高，但日向葵经验十足。


    终于到家，菜已备好，没用多久就新鲜出炉一顿晚餐。


    推搡后把洗碗的活包揽了，日向葵收拾好厨房端着一盘水果来到茶几前，和妈妈一起看电视剧。


    看到一集结束播放片尾曲的时候，日向葵咬一口西瓜咀嚼，像是心血来潮：


    「妈妈，你是跟灰原先生很熟吗？」


    “怎么不叫灰原哥？改叫灰原先生了？”


    日向野子笑弯了眼，像是在开心自己终于抓住了女儿的小尾巴。


    虽然日向葵在她面前装的很好，但身为妈妈，她还是能看出来女儿对灰原雄没那么喜欢。


    因为她知道自家女儿根本不是在灰原雄面前那么腼腆的性格。


    也没刨根问底，她也对那些咒术师们喜欢不起来，说不定身上都自带煞气，天生不招小孩子喜欢。


    “就是之前认识的关系啦。”


    日向葵被戳破了也不慌，继续问：


    「就是这样吗？怎么感觉灰原哥对妈妈还挺尊敬的，有什么东西都会留一份。」


    说到这里，日向女士就来劲了：


    “那是当然，毕竟我的年纪比他大～”


    “以前一起工作的时候可是帮了他很多忙，算是救过他的、他很多次。”救过他的命很多次。


    说的有点多了，再多说一点可能就是少儿不宜的血腥话题，日向女士赶紧截住话头：


    “......嘛，反正关系还不错，现在相处起来也比那时候更轻松。但是如果小葵不喜欢灰原的话那就不喜欢好了，不用看妈妈的面子哦～”


    有些人相处就是看眼缘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可不是一个非要逼孩子左右逢源的母亲。


    当初她干辅助监督吃了太多苦头，不希望自家孩子养成看别人脸色生活的习惯，还要捏着鼻子去跟烂人社交！


    像是被感动到了，日向葵抱住日向女士亲昵地蹭了蹭。


    没人知道她的心脏在这一刻彻底坠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