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旧恨
作品:《我带着运动系统制霸修真界》 崔羽落反手轻扣住宁云的手腕。
“前辈……”
向浊和赵之闻俱转向二人。
崔羽落看着宁云:“前辈几十年功力,晚辈何德何能。”
宁云笑了笑,道:“百年修得同船渡,你在客栈中救我一次,有何不敢?”
崔羽落顿了顿,神色凝重道:“在下本是一介流浪客,只想与山水日月为伴,平淡度过此生,不曾有什么称霸江湖的雄心壮志。先前之事原是我莽撞,却不料误打误撞,得见诸位武林名宿风采。”
她面容平静,内心却暗暗吐槽:这装模作样的话可真不好说。
酝酿了一下言辞,她继续道:“诸位前辈的故事,在下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也有所了解,一直钦佩不已。今日有幸在此相遇,也算是圆了在下的心愿。至于其它,在下实在是……”
“实在”了半天,她编不出了。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其他几人只道她言辞真切,纷纷点了点头。
赵之闻看向宁云:“既然想找我报仇,何不留着性命以后再来?”
宁云愣了愣。
赵之闻微微笑道:“你虽已强行运功,但若是及时寻人救治,还是可以好好活许多年的。这些年里,你自可练功磨刀,琢磨取我性命之法。”
宁云并不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
赵之闻看了她半晌,忽然动了动嘴角,眼中却无甚笑意。
几人沉默了片刻,向浊似是有话要说,宁云忽然哈哈大笑。
她苍老的面容被笑容扯得沟壑纵横,凌乱的银发于夜色下颤动,在月光映照下宛如沾了灰的陈雪。
笑了许久,她喑哑道:“赵之闻,你别在那装模作样了,那《龙泉录》和你没关系,傻子才信。”
赵之闻看着她道:“你只是自欺欺人,不愿相信罢了。”
“不愿相信什么?难不成是不愿相信几年前那些人那么蠢,为了一个假秘籍争来斗去?”
赵之闻目光闪烁一瞬,随后平和落于宁云脸上:“段泊川死前,和我说了几句话,你要听一听么?”
崔羽落心道:怎么这些不知死活的挑战者赴死时都有话和他说呢?这赵之闻与其说是深不可测的高手,不如说是江湖人的真心话收集簿。
向浊眸光一亮,显然是想听,但看到赵之闻自始至终对着宁云,便讪讪将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宁云冷笑一声:“不想。抢假秘籍、挥刀自宫、走火入魔,如此神志不清的蠢货,留下的话纵使蠢得惊天动地,也只会吸引那些和他一样蠢的人。”
向浊表情一僵,低声道:“宁长老,死者为大。”
宁云扫他一眼,冷哼一声,转向赵之闻:“如今我有一事想问问你。”
“何事?”
“那假《龙泉录》先前引得那么多人赴死,如今看来不过一场闹剧。”宁云顿了顿,“我想看看真的《龙泉录》。”
向浊怔然道:“长老……”
宁云笑了笑:“看一眼而已,我对那东西没什么兴趣。”
赵之闻不甚在意地将书册扔给宁云,宁云将它拿在手中,缓缓翻动,书页随着她手中动作脆生生地作响。
她闭了闭眼,而后嘲讽地笑笑:“就这么一个东西,让那么多人为之丧命。”
崔羽落站在一旁,忽然想起先前赵之闻说过的话。
——“总不过是有人想变强,有人想寻仇,有人脑子有毛病而已。”
赵之闻接过宁云扔回的《龙泉录》。下一瞬,变故陡生。
一块不显眼的东西倏然击中书册,陈旧干枯的书页受不住力道,霎时碎为齑粉。那些粉末随着方才的力道向赵之闻扑去,与此同时,宁云消失在原地。
她以身为剑,以掌为刃,利箭般袭向赵之闻。
赵之闻轻轻抬手,那些裹挟着无穷杀机的粉屑转而飞向宁云。
宁云毫无反应,仍然不顾一切地要将赵之闻置于死地。
在千钧一发之际,崔羽落果断掠向二人,以身为盾,将那些暗器般的粉末尽数挡下。
向浊惊呼一声“姑娘”,便见三人止了下来。崔羽落立于二人间,一手扣宁云肩,一手接赵之闻掌。
那些粉末扑在她后背,她似乎毫无感觉。
“两位前辈莫要冲动,事情还未说清,何必急着动手呢?”
宁云被她按着,难以移动,脸上阴恻恻地一笑,音色沙哑:“未说清?新仇旧恨我已尽数知晓,今日我和他非得有一个人死在这!”
崔羽落微微垂眸,和她对视。
“前辈,”她声音平缓轻柔,目光却坚定冷静,“我知你爱憎分明有仇必报,但……命是自己的,人既死,纵使有人再为他拼死报仇,也不能再活过来了。”
她话音似有所指,宁云默然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之闻听得此话,神情微微一动,而后道:“向舵主。”
向浊应道:“前辈。”
“先前我在如家客栈附近见到你凌霄会的人,如今情况已平息,你不妨去看看是哪些人对清龙帮下此狠手。”
向浊一愣,知这是要让他暂避,便应了一声,轻身向远处掠去。
崔羽落看向他离去的方向,心中忽然想起某个人。
——他先前似受了伤,不知现在如何了。
出神时,赵之闻忽然出手,凌空一点,宁云便觉浑身僵硬,怒道:“赵之闻!”
赵之闻道:“你不想听,我偏要让你听。”
说罢,他盘膝坐下。崔羽落在他对面扶着宁云坐了下来。
赵之闻道:“段泊川死前对我说,他一直想取我性命,但终究无法如愿。”
崔羽落有些困惑,赵之闻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道:“他一直以来都想变强,为此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龙泉录》那样的功法都练了。”
顿了片刻,他补充道:“我说的是江湖上流传的那个假的。”
宁云冷笑一声道:“段泊川自从血洗了遮阳山庄,就已经疯癫得厉害了。”
崔羽落一头雾水:“遮阳山庄?”
宁云道:“他先前为了拿到遮阳山庄的剑谱,不惜入赘,成了当时遮阳山庄大小姐夏侯锦的赘婿。后来眼见自己这赘婿被山庄的人瞧不起,拿不到剑谱,就丧心病狂地把所有人都杀了,一只鸡都没有留下。”
赵之闻道:“我听说在那之后,他加入了凌霄会。他原本因遮阳山庄一事被众侠士追杀,但加入凌霄会后,他参与剿灭了当时的魔教,就鲜少有人提那事了。”
宁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江湖每天都有人丧命,那些侠士天天忙得要死,多见几次冤冤相报的烂事,自然就忘记了段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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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闻看了看她:“段泊川死前说,他这辈子是杀不了我了,但在那之后定会有人来取我性命。”
宁云眯了眯眼:“这是自然,这些年来想杀你的人还少吗?真是祸害遗千年。”
赵之闻忽然正色道:“宁长老,你当真想要我死?即使舍了性命,也要杀我?”
宁云答道:“自然。”
赵之闻伸手解开了宁云的穴道,而后微微躬身:“既然如此,不知在下能否向长老问一剑。”
宁云缓缓起身:“问剑?我用了这么多年的刀,何来‘剑’之一说?”
赵之闻从腰间解下一物,而后用双手托着它。
崔羽落和宁云看到那东西,不约而同地一愣。
崔羽落心想:传闻中可以藏于腰间的软剑,今日居然亲见了。
宁云神情晦涩,只盯着那把剑,沉默不语。
赵之闻道:“这把剑是段泊川先前所用,宁长老大概已经认出。”
宁云干巴巴地说:“那又如何?”
赵之闻伸长手臂,那剑离二人又近了几寸。
“段泊川死前和我说,想要我死的人很多,但如他一般义无反顾,九死无悔的人却不多。”
“他说,若是遇到下一个这样的人,就把这把剑递到那个人手中。”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一睹——”
宁云抬眼盯着他。
“——宁长老的、照雪剑呢?”
崔羽落深吸一口气,小心地问道:“前辈,这照雪剑又是何方神圣?”
赵之闻的目光从宁云僵硬的脸上移开,带着笑意看着崔羽落,解释道:“这照雪剑原本是流云山庄的武功,但随着二十几年前流云山庄被灭,就不曾有人见过了。直到十几年前,凌霄会新任总舵段泊川在剿灭魔教之战中成名,大家才知照雪剑还未失传。”
崔羽落看了看宁云:“那……”
赵之闻似是知晓她的疑惑,便道:“段泊川死前还告诉了我一件事,那就是清龙帮的宁长老,原是流云山庄弟子。也就是说,一向厌恶他的宁长老,其实是他的师妹。”
宁云的面容缓了缓,而后瞥了一眼赵之闻,道:“是。那又如何?当年流云山庄被屠,他自己跑了,其他人全部惨死。我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养好伤醒过来,便见他已经人模人样地与那遮阳山庄的夏侯小姐成了婚,装模作样地给武林众人端茶倒酒,真是风光无限、春风得意啊!”
她忽而伸手拔出赵之闻手中剑,道:“你既要问我的剑,那便废话少说,快些动手吧。”
赵之闻向前几步。
宁云蓦然出剑,剑光如雪,身形如风。赵之闻则以双拳应对。
崔羽落看得眼花缭乱。
几十招过后,她忽然听见一个突兀的声响。定睛一看,却见那两人已经停手。
宁云手中剑竟已断为两截。
她看着手中的半截剑,低笑两声:“真是不中用。”
但下一瞬,崔羽落发现她脸色骤变。
“前辈……”
宁云从剑刃断开处挑出了一张纸。那张纸被人对折几次,又被宁云缓缓打开,它十分破旧,仿佛稍微用力便可化为齑粉。
她捏着那张纸,静默良久。
那张纸的右上角,是两个工整秀气的字。
——“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