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双生佛杀10
作品:《金陵无鬼事》 在场所有人俱是一愣。
玄清额上青筋跳动,声音低沉:“小侯爷此话何意?”
江不系玩味地看着玄清:“那日我在佛台下演示的佛像流血了之法,与这竹筒饮水之法倒有些相似,只不同在竹筒饮水之法利用的是水面高度差,而佛像流血了用的是温差。”
玄清蹙眉:“这与我何干?”
江不系点头:“有道理,我再说一件事,昨儿,我偷了个懒,午后便放了衙,闲逛之时碰到了阿南,哦,你们不知道阿南是谁,阿南就是慧明的小舅子。”
西林大师不悦地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说话。
“慧明偷出去的古籍都是阿南替他倒卖,你们可知一共卖了多少银子?”
王知权很是好奇:“多少?”
江不系比比划划:“一共一万三千八百两,慧智和慧悲屋里一共搜出九千九百九十两,慧明屋里只余两千二百两,一共是一万两千一百九十两。”
他边说,一旁的和尚便扒着手指算。
“还余一千六百一十两。”
西林大师:“小侯爷算这些到底是何意?”
“大师莫急,听我算完,自然便知道了,阿南从中抽钱四百两,慧明给他媳妇儿买宅子花了二百两,三年来养着妻儿花费不少,阿南给我算了笔帐,总花去了得有五六百两,就算零零碎碎花掉了一些,各位,怎么着也还余二、三百两银子没着落。”
二、三百两,不是小数目,一座小宅子的钱。
众僧面面相觑。
玄依忍不住问:“钱去哪儿了?”
江不系瞥见远处一个人影正走过来,喊了嗓子:“老贺,跑两步。”
贺文章三步两步从人堆里挤进来:“小侯爷,找到了。”
他从怀里拿出三张银票,分别是两张一百两一张的和一张七十两一张的。
“嗯,”江不系接过,道,“瞧瞧,这不就出来了。”
玄依:“这……在哪儿找到的?”
江不系冲玄清一努嘴:“要不,你问问他?”
“玄,玄清?”
玄清牙根紧咬,眼神中透露出的狠意,恨不能活撕了江不系。
江不系吊儿郎当的“嘶”了声:“玄清师父,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胆儿小,晚上睡觉会害怕。”
西林大师严厉问道:“玄清,这些银票从何而来?”
玄清忽然不屑一笑,破罐子破摔:“老东西,你那三个徒弟狼狈为奸,挖暗道,侵占寺中财物,犯戒你不问,倒问起我来了。”
他挑衅地看向江不系:“我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江不系耸耸肩:“自以为是,”他缓缓道,“那日西林大师令你配合找出所有被慧明调包的古籍,你爬上爬下,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将近两百本古籍从藏经阁各个角落里全数找了出来。”
“这有何问题?”
“问题就出在,你分明早知道慧明调包了哪些书。”
玄清眉间浮起一丝疑惑。
“还不明白?”江不系嫌弃地咂嘴,“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慧明不是简单的偷书出去,而是誊抄了一本替换原有的书,若是不知道被替换的是那一本,照你们藏经阁里收藏书籍的数量,怕是翻到明年也未必能翻完,更何况,慧明最擅临摹,若是不熟悉那些书籍的人,即便翻到了,也未必能看出来。”
这还是慧岸说与崔拂雪的。
玄依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被玄清瞪了一眼。
玄清索性承认:“没错,我早就知道慧明偷卖藏经阁中藏书,为了抓住他的把柄,跟踪过他好几次,可每次他都突然消失在大殿附近,为此我才疑心这里恐怕有暗道。”
西林大师怒道:“你既发现,为何不报?”
“报?”玄清轻蔑一笑,“报了我能有何好处?倒不如拿捏了他,我还能分一杯羹。”
“那你又为何要杀了他们?”
玄清斜了西林大师一眼:“方丈,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说谁他们是我杀的?我不过制造了点诡像,让心中有鬼之人害怕而已。”
江不系不耐道:“哪儿那么多废话,自己老老实实交代,免得本公子给你大刑伺候。”
玄清:“我跟踪慧明多次,起先怕他发现,不敢跟的太近,每每都被他失了踪迹,终有一回,我大着胆子靠近才发现暗道竟就在大雄宝殿后,于是我便在暗道外候着,慧明回来看到我时吓了一跳,我威胁他要告诉方丈,他苦苦哀求,在藏经阁里,甚至跪在我面前求我,哈哈哈哈……”
玄清大笑:“你们可知他从前是怎么对我的,动辄打骂,藏经阁里里外外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我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玄字辈的师兄弟,有哪个比我过的更惨?谁能想到有一天,慧明会给我下跪?”
他笑出了眼泪:“这时我才知道偷卖藏书不是慧明一人所为,从一开始,挖暗道便是三人一起谋划,卖书所得的银子也是三人分得,只不过慧智是大师兄,地位最高,得的也最多,可怜慧明书是他誊抄的,也是他带出去的,到头来拿的还不如旁人多,心中得有多不忿呐。”
江不系:“你把慧明的不满告诉了慧智?”
玄清掀起眼皮往台阶上看了一眼:“若不是他们想除掉我,我也没打算自断财路。”
“那次我给慧岸师叔送书,出来时正听见到着三人鬼鬼祟祟,跟上去一听,原是慧明不满要分我的一份,便提议不如除掉我,也绝了被我出卖的后患。”
“于是我便计划了一场自相残杀,我往佛台下挖了地道,设计了一场佛像流血泪,告知慧明,那晚慧明本该在藏经阁抄书,是我,告诉他佛像流血了,恐怕要有大祸临头,慧明心中有鬼,深信不疑,在此前,我早与慧智通了气,我告诉他我知道慧明跟他们说要除掉我,可实际那是他与我的计,慧明早不满自己分得的银钱太少,说要除掉我不过是为了放松慧智二人的戒心,他实际最想除掉的人是慧智。”
江不系接道:“慧智得了赃款的大半,因此对你的话深信不疑。”
“正是,慧智趁着慧明被佛像流血了震惊的回不过神之际,用毒针刺入他的后脖颈,这便是慧明的死因。”
“那么慧悲呢?他又为何被杀?”
“那是他活该,谁让他看见了那晚慧智也出现在大雄宝殿,还巴巴地跑去质问慧智,慧智来找我,不得已,我只能故技重施,与玄依夜巡之时借口腹痛,再现佛像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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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的把戏吸引慧悲,也是为了让众人相信两人之死确实是佛祖的惩罚。”
江不系:“这么说,慧明与慧悲都是慧智所害,你又为何赶尽杀绝,杀了慧智?”
玄清苦笑一声:“因为慧智也不知道怎么,竟想通了我的离间计,慧明死了,没人再能狸猫换太子的替他赚钱,他悔恨不已,竟想与我同归于尽,我不杀他,我就得死,换做是你,你杀不杀?”
西林大师几乎是强撑着听完,他不知是气还是悲,浑身发颤,哆嗦这伸出手:“你,你们……佛祖不会饶恕你们,不会饶恕你们……”
玄清鄙夷道:“我们?方丈,那慧智、慧悲与慧明三人是什么德行,我就不信你全然不知,为保住自己的位子,纵容徒弟作恶,压制寺僧,你且问问,这寺里有几人未受过他们三个的气,玄然,玄依,他们可少挨打挨骂,装什么德高望重,不过是个重名利的虚伪之徒。”
西林大师闻言,气得几乎要晕厥。
远处一人急行而来。
崔拂雪眼睛一亮,是慧岸。
众寺僧分开一条道,让慧岸走进。
却见他泪流满面。
“师叔,”慧岸哽咽,“师父他老人家……圆寂了。”
在场所有人惊愕不已。
几日前见到西善大师时,他还精神烁烁。
西林大师顾不上玄清:“快,快去看看师兄。”
江不系冲贺文章一扬下巴,贺文章会意,招来几名衙役押了玄清离开。
西善的禅房内死寂一片,他还保持着念佛抄经的姿势,盘腿坐于矮木案前,只是肤色灰青,已然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师兄……”今日连番打击,西林大师悲痛欲绝。
“这……”王知权束手无策。
江不系:“方丈,节哀顺便,老贺,验尸。”
贺文章领命,驱散用进来的寺僧,半跪在西善的尸体前。
约莫一炷香后,贺文章走了出来。
王知权忙上前一步问:“如何?”
贺文章略一颔首:“回府台大人,西善大师乃寿终正寝,并非他人谋害。”
崔拂雪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僧人,除了西林大师,只有慧岸的伤心真情实意。
听到西善大师并非他杀,王知权像是松了口气:“方丈,节哀顺变,若是贵寺需要本府的地方,尽管开口,本府定当全力以赴。”
西林大师垂泪点头:“多谢府台大人。”
玄然驱散了围着的僧人,又着人送西林大师回去休息,这才与玄依商量西善大师的后事。
玄然:“当以慧岸师叔的意见为主。”
慧岸已擦去眼泪,神色恹恹:“师父一生淡泊名利,他老人家喜静,后事操办需简朴些,无需惊动太多人,其余照寺中规矩便可。”
玄然二人道了声“是”,匆匆离开。
慧岸冲江不系四人行了合十礼:“府台大人,江施主,崔施主,贺施主,贫僧想与师父最后相伴片刻,不送几位,慢走。”
他转身,刚走两步,听见崔拂雪喊住他。
江不系有些不悦地瞄了崔拂雪一眼。
崔拂雪道:“慧岸师父,你最后想说的只有这一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