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试探
作品:《恶女穿成小可怜后,将军掐腰宠》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陈清河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一柄冰冷的刀刃,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刀尖上传来的寒意,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为之凝固。
那十二名死士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们投鼠忌器,再不敢上前一步。
“国舅爷,”江令舟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现在,你觉得这道旨意,是谁下的?”
陈清河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刀刃立刻在他的皮肤上划开一道细微的血口。
他想不通。
玄鸟令在宫中,在那个被他困死的皇帝手上。没有玄鸟令,御林军绝不可能调动。
除非……
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看向了那个自始至终都异常平静的女人。
黎音袅迎着他的注视,缓缓开口。
“国舅爷在想,玄鸟令?”
她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
“瓮城已备,只待君入。这场戏,陛下开场,您入局,现在,该由我来落幕了。”
“拿下。”江令舟冷冷吐出两个字。
御林军一拥而上,将那十二名还未来得及施展手脚的死士尽数制服。
陈清河被两名甲士反剪双手,押了下去。路过黎音袅身边时,他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她。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黎音袅没有回答。
她只是看着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国舅,如今成了阶下之囚。
“国舅爷,该去向陛下请罪了。”
冰冷的铁链拖过金銮殿光滑如镜的地砖,发出“哗啦”的刺耳声响。
陈清河被两名御林军甲士架着,更像是被拖拽着。他曾经象征着无上权力的蟒袍,此刻已撕裂多处,裸露的皮肤上,被那墨绿毒烟灼出的血泡触目惊心。往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早已散乱,混着血污与尘土,狼狈不堪。
“放开我!”他嘶吼着,奋力挣扎,却被甲士死死按住。
金銮殿内,百官垂首,鸦雀无声。龙椅之上,年轻的皇帝脸色苍白,紧紧攥着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视线越过阶下众人,落在站在丹陛一侧的黎音袅与江令舟身上。
当陈清河被拖至大殿中央时,甲士松开了手。他立刻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随即又挣扎着爬起,不顾一切地扑向丹陛,额头重重撞在金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陛下明鉴!”他声嘶力竭地哭喊,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臣对天发誓,绝无谋反之心!臣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又是一记响头,鲜血瞬间从他额前涌出。
“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周,为了陛下啊!”
许鹤鸣从队列中走出,他面无表情,只是对着陈清河的方向,掷下了一封密信。那轻飘飘的信纸,擦过陈清河沾满血污的脸颊,最终落入他额前那片迅速扩大的血泊之中,被染红了一角。
信上的字迹,陈清河再熟悉不过。那是他与边关守将暗通的罪证。
他身体一僵,哭喊声戛然而止。
还未等他想出辩解之词,江令舟动了。他缓步上前,将那个鎏金酒壶“哐当”一声,重重地掼在陈清河的面前。壶身在金砖上滚动了两圈,壶底那个精巧的暗格,因为震动而应声弹出。
一支淬着幽蓝光泽的毒箭,赫然显现在众人眼前。
“国舅府的地窖里,还搜出了这个。”江令舟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还有一整套伪造兵符的模子,以及十几本南疆毒蛊的配方。国舅爷,难道这些,也是为了试探吗?”
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铁证如山,再无转圜余地。
陈清河死死地盯着那支毒箭,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绝望,像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但就在这绝望的尽头,却滋生出一股疯狂。
他忽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不再看任何人,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柄象征着皇权的龙椅。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破裂的笑声,像是夜枭的悲鸣。
“呵呵……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在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上显得格外刺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陈清河惨笑着,用手撑地,摇摇晃晃地坐直了身体。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看向江令舟和黎音袅,那神情不再是乞求,而是一种扭曲的、看破一切的傲慢。
“我明白了。”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若真要谋反,岂会留下这些所谓的‘破绽’?江令舟,你以为你赢了吗?”
江令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这一切,不过是我想试探一番,”陈清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试探长公主夫妇,对我大周,对陛下,是否还存有忠心!”
“长公主夫妇”六个字一出,满朝文武一片哗然。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黎音袅的身上。
黎音袅是先帝亲封的安乐公主,何时又成了长公主?
黎音袅却依旧平静。她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了陈清河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国舅的这番说辞,倒是新颖。”她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最近的几位大臣听清,“只是,我有些不解。”
她顿了顿,似乎在认真思索。
“国舅想试探我与江令舟的忠心,为何要用调动京畿大营的兵符?这试探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
陈清河的呼吸一窒。
“国舅想试探忠心,为何要用南疆的奇毒?那毒烟无眼,若非江令舟的刀快,此刻倒在这里的,就不止是国舅的十二名死士了。还是说,在国舅的剧本里,连陛下与文武百官的性命,都只是你试探的道具?”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清河的心口。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黎音袅的每一个字,都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大殿之上,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看着陈清河,那眼神里除了恐惧,更多了一分厌恶与杀意。
“你……”陈清河咬牙切齿,“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妖言惑众?”黎音袅重复着这四个字,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国舅爷,你口口声声说,试探‘长公主夫妇’。那你倒是说说,我朝的长公主,是哪一位?”
陈清河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起了那个传闻,那个被先帝刻意抹去,却在京中权贵间流传了十几年的秘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无稽之谈,可今夜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不得不信。
他死死地盯着黎音袅,仿佛要将她的面容刻进骨子里。
“你……你果然是……”
“国舅爷,”黎音袅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所谓的试探,是要置陛下于何地?是想证明,没了你陈清河,这大周江山就会被我们这些‘不忠之人’倾覆吗?”
她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只有陈清河能听见。
“还是说,你其实是在试探你自己。试探你这位权倾朝野的国舅爷,究竟能不能,坐上那把椅子?”
陈清河浑身一震,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