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木质香(一)
作品:《不成灰》 景夕回到餐厅时,齐心正在打电话,她身上好闻的木质香味四散在周围,齐心在对方的恭维下流利的讲出来自己的要求,极其慵懒的柘港话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有了属于自己独特的魅力。
景夕和Olivia相继走到齐心身边,齐心好整以暇的看向景夕,对着她的手机挑了挑眉示意。
几乎同时,景夕的手机又开始振动,光线照的旁边的Olivia眯了眯眼。
景夕几乎立刻明白了齐心的意思,她在齐心稍加迫人的目光下拿起手机,先是调了静音,紧接着景夕冲齐心抱歉一笑,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期间Olivia的视线一直放在景夕身上,直到齐心啪的一声挂掉电话后,Olivia才勉强收回来自己放在景夕身上的目光。
“怎么了?”
Olivia回过头来问齐心。
齐心挂断电话后视线率先朝景夕看去,海风吹起她的衣衫,景夕单薄的背影在风里就像是一片纸,有些脆弱,仿佛风一吹就飘远了,齐心在Olivia的疑问里自然的收回来目光,她摇摇头,轻描淡写道:“码头那边出了点问题,下边由于船期没定好导致货物堆积码头,合作方打电话要求索赔,损失的数额太多了,下属公司乱了阵脚,这个项目估计要报废——”
Olivia点点头,毫不在意的说,“哦。”
紧接着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那拿来给Viola练手吧。”
齐心点点头,轻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话音刚落,又觉得面前潇洒的Olivia实在不顺眼,想起来她在机场推了自己一把,眼珠子一转,鬼主意又冒了出来,齐心刻意的啊了一声,自然的抽了一口气扶了自己的腰,又状似无意在Olivia面前不停的揉她的手腕。
Olivia瞥了她一眼,懒得戳穿她的鬼把戏,齐心毫不客气的说:“你出资50%。”
Olivia微微挑眉:“狮子大开口?”
齐心不干了:“我医药费还没来得及跟你算——”
话音未落,Olivia忽然说:“只要Viola参与这个项目,我愿意出70%。”
齐心愣住了,她满脸惊讶的看着Olivia,似乎在意外她为什么会选择当这个冤大头。
Olivia没说话,她在齐心的目光下转过身去,看向景夕单薄的背影。
齐心见她不想说,也不追问。
有人愿意出钱来培养景夕,顺便填补她下属公司项目的亏空,这是天大的好事,好事降临,当然是接受啦,天价订单前,谁还需要那样单薄的理由呢?
齐心想到这里好心情的笑了笑,她问面前的Olivia:“聊什么了?”
Olivia在她松弛的话里回过头来,见她那八卦的目光,轻声哼了一下,Olivia和她打太极道:“没什么——”
Olivia的性格从来不讨喜,她和齐心相识多年,两人始终相爱相杀,谁也不让谁。
这么多年过去了,到现在,Olivia对这个旧友依旧是具有极大的攻击性,她对着八卦的齐心回怼道:
“与其好奇我和Viola的聊天内容,不如想想你那巨额亏损应该怎么挽回——”
Olivia停了一下,随即抬眼看向齐心:“先说好,只有Viola完整的参与了这个项目,我才会往里投钱,其余的情况一概不算——”
Olivia轻轻笑了一下,似乎是不相信齐心能办到这件事,她端起来面前的红酒,对着齐心举杯,语重心长道:“你啊,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劝的动Viola吧。”
齐心的视线从海边邪了过来,她对着Olivia扬眉:“你小瞧我?”
Olivia耸耸肩:“我可没有。”
这非常明显且拙劣的激将法,用在别人身上或许很快就会被识破,但对齐心这种暴脾气,百试百灵。
齐心哼笑一声,她锐利的盯着面前的Olivia,缓缓的举起来酒杯:“Olivia——”
齐心轻声叫她,柘港落下细雨,她在昏黄的餐厅里举起来手里的酒杯,对着面前的西方女人轻声道:“
?Apuestas? Las fichas se doblan./打赌吗?筹码翻倍。”
这不,鱼咬钩了。
Olivia嘴角的笑意更甚:“?Vamos! ?Quién le tiene miedo a quién?/来吧,谁怕谁?”
齐心对上她的视线,在Olivia略微挑衅的目光里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玻璃底座嘭的一声放在桌上,齐心盯着Olivia缓缓的露出来一个笑:“你输定了。”
Olivia微微一笑,说:“是吗?拭目以待——”
景夕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奔涌的暗流,她拿着手机匆匆的走出餐厅,找了个拐角按下了接听键。
白皙纤细的手在漆黑的屏幕上游走,电话刚刚接通的那一秒,柴昭的声音就隔着电流传了过来:
“景夕?”
柴昭看着亮起来的屏幕忽然出声,昏黄的灯光映出来旁边两道影子,柴昭微微抬头,看了看梁水,又在尤冰的眼神下,对着电话轻轻垂眸:“九点半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柘港大学宿舍没有宵禁,但景夕宿舍里的人都会默契的在十点前回去,现在已经九点半了,电话里的人还没有任何回来的迹象。
三个人全都坐不住了。
话音落下,三道呼吸同时屏住期待对面的答案。
柘港金雨细细,景夕在海风里听不真切旁边隐秘的呼吸,她听着柴昭忽然的关心有一点点愣住。
她和柴昭都是比较独立的人,之前的时候两人分开,也不会去过问对方去哪,做了什么事,更别提关心对方什么时候回来,如果要一句话概括两人的相处模式,那就是意见统一时结伴,意见相悖时各自纷飞。
是以像今天这样主动打电话关心问候,确实是少之又少。
Olivia的眼神隔着玻璃远远的投在她身上,这一秒,景夕鬼使神差的回了头,四目相对,Olivia露出来一个温柔的笑,景夕也忽地莞尔,她握着电话,在Olivia的目光里温声说:
“还不知道,应该还要一会儿,你们累了的话就先休息吧,不用等我的。”
这一刻好像所有的暗流都不复存在,甚至有点不合时宜的温馨,仿若那些明争暗斗,暗中的恶意和打压,都是景夕做噩梦时生出来的错觉。
表面关系是过得去的,也正是这些温馨,一次又一次的给景夕希望。
天边的乌云越压越低,景夕沉浸在这份关心里浑然不觉山雨欲来。
坐在旁边的梁水听到景夕的答案后,下意识对柴昭小声说,“你问问她身边有男的吗?”
窗外的雨打在玻璃窗上,柴昭讶然的抬起头,眼疾手快的捂住手机。
梁水似乎觉得自己失言,尴尬的撇了撇头,却很快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转过来,对着柴昭笃定道:“她现在肯定和男的在一起,你问问她是不是。”
柴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刚想说问她和谁在一起,梁水就率先抢话道:“是结束后还要和你男朋友约会吗?”
景夕没有听见那些恶意的揣摩,但她听到梁水的问句后却觉得莫名其妙,景夕下意识皱了皱眉,反问道:“你说谢琛吗?”
景夕垂下眼睛,想起来谢琛最近略显古怪的行为,矢口否认说:“没有。”
最近谢琛好像很忙,她也忙,两人差不多一星期没怎么见过面了。
景夕好脾气的笑笑,对着梁水解释道:“我结束后就回宿舍了,没有别的安排了。”
梁水不信,她刚要说什么,旁边的尤冰却先一步忍不住,她对着景夕开口道:“今天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为什么现在才接啊!”
这语气火药味很足,是梁水都讶异看她的程度。
尤冰死死的看着屏幕等待景夕的回答,屏幕上缓慢倒映出来尤冰扭曲的侧脸,可她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海港上方的乌云越发浓厚,细雨连天,景夕在尤冰的诘问里后知后觉。
她把手机微微拿开,下拉页面后果真看见了几个未接来电,景夕在她责怪的语气里感到些许歉疚,她好脾气的解释说:“刚刚手机没在身边,没有听到。”
景夕想了想,又说:“抱歉。”
“可别——”
柴昭垂下眼睛没有说话,尤冰下意识接道:“您大忙人一个,日理万机,道什么歉呐,我们可担不起——”
天边忽地炸起来一道惊雷,闪电映出来景夕苍白的面容,乌云压境,景夕抬眸,看见海面上下起来瓢泼大雨。
阴阳怪气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景夕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忽然变脸,她回想起电话开头,忽然颤了颤眼皮。
她似乎会错了意。
寒风吹到景夕身上,她在这一瞬间打了个寒颤。
无论是谁,从头到尾,都不是关心。
狂风骤雨忽地落在她身上,景夕握着电话后退一步站在屋檐下,她的手忽而开始发抖,景夕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先这样——”
话音未落,齐心忽地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冲了出来,“Viola——”
齐心大几万的外套被她丢在座位上看也不看一眼,Olivia慌忙拎包,跟在她身后匆匆赶出来,齐心一边狂奔向雨里,一边说:“码头出了问题,快走——”
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景夕头一次见齐心那素来游刃有余的面上出现焦灼,她下意识的跟着齐心冲进雨里,伸手拉开副驾坐进去,伴随着齐心打火,车辆开始轰鸣,Olivia坐上后座的那一秒车子当即怒吼着朝港口冲去。
豆大的雨滴打在车窗上,雨刷器来回抚下玻璃外面的雨,狂风吹的路旁的树纷纷落叶,景夕在风雨交加里垂下眼睛,挂掉了柴昭的电话。
车载电台兹拉一声忽地响了起来,齐心在雨夜疾驰,主持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播报突发天气状况。
一片焦灼里,齐心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景夕眼睁睁的看着她切换三国语言同时统筹数个部门,雷厉风行再一次出现在她身上,好闻的木质香出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齐心听着那些无效方案,冷着脸对着电话骂道:“一群废物。”
此时的车路过柘港市区边缘,景夕在这一秒鬼使神差的隔着雨幕向外看去,忽然而降的暴雨引得行人四处逃窜,路上处处哀嚎抱怨,纸醉金迷不复存在,灯红酒绿的柘港在风暴里变成地狱之城。
“Viola——Viola!”
齐心的声音忽地高声出现在她的耳边,景夕猛地一惊,回过神来看向齐心。
齐心含着怒火的视线盯着面前积水的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仍然能分出精力来指挥景夕,齐心忍住自己的火气,对景夕张口说:“立即打电话给承运方让相关工作人员赶往港口,同时通知公司团队查看运输合同中关于船期、货物交付的时间和地点等条款以及相关法律法规对承运人货管义务的规定——”
景夕应声,刚想说什么,齐心的电话又响起来,催命符一般响彻在这个小小空间里,怎么也停不下来。
景夕叹了口气,窗外的乌云触手可及,她就在这极端的恶劣天气里随着齐心紧急赶往码头。
路况在暴雨下变得凶险,四十分钟的车程三个人用了一个小时才到。
齐心的车刚一停下,公司等在码头的负责人就拿着雨衣上前,齐心带上安全帽,又穿好雨衣后,在暴雨里和负责人一起向仓库走去。
景夕跟在齐心听他解释——原本的承运人定的船期出现了变故,导致货物堆积码头,货物迟迟发不出去的情况下,对方合作公司进行索赔,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柘港忽然迎来极端的恶劣天气,工作人员发现堆积在仓库里的货物渗水,可能会迎来大批量的报废。
雨衣在暴雨下的作用九牛一毛,雨水很快打湿景夕的衣服,迎面而来的雨水打的她身上生疼,景夕在雨里睁不开眼,她努力的跟着齐心模糊的背影往前走。
天边炸起来数道闪电,齐心听不清负责人的话,她在雨里对他吼道:“先去仓库——”
不知道是不是港口的排水系统出了问题,几人脚边的积水汇聚成河,深秋的夜里已经很冷了,忽然的暴雨更是刺骨寒凉,景夕咬紧牙关,忍住冷意跟在齐心身后。
负责本次货物承运的人叫高声,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小伙子,年岁虽小,但他在这一行已经做了挺久了,也算经验丰富。
平日里都是师傅带他做的,但由于他每次任务都完成的特别出色,加上近日里他家里出了些变故急需要钱,公司里的师傅有意帮衬,于是便安排他自己做这单。
本来一切都是没有问题的,谁曾想临出发三天前船运公司忽然通知说去往北美的船次紧急停航,当周的36%运力取消。
突发事故砸的高声一个猝不及防,他马不停蹄的寻找新的船只企图找到补救措施,但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船期的问题还没下文,原本屯在码头的货又开始大面积渗水。
齐心弯着腰检查货物,站在一旁的高声脸都白了,仓库气温更低,景夕冷的不自觉发抖,Olivia见状,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肩。
随着逐一排查货物的情况,齐心的脸越来越黑,旁边的负责人大气都不敢喘,景夕抬眼环视巨大仓库,齐心站在纸箱前转过身来,她明明愤怒至极,却没有对高声发火,只是忽然对着高声开口问:“你知道这批货物价值多少吗?”
高声咬着牙,抬头看向齐心。
齐心淡淡一笑,对着面前的年轻人说:“一千万。”
负责人刚想松口气,景夕在脑海里感叹说,幸好不是——
“美金。”
景夕未完的想法出现在齐心的口中,景夕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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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大批的纸箱,又在高声苍白的脸上听见了仓库外面的暴雨。
狂风怒号,齐心对着高声没有丝毫的同情,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由于你的失误导致公司蒙受巨大的损失,我很抱歉的通知你,公司打算放弃这个项目,并且向你以及你所在的公司提起来索赔——”
高声的脚一下子软了,他在齐心的宣判里一阵踉跄,负责人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孩忽地红了眼睛,他看着高声咬牙,紧接着冲到前面,在齐心冷漠的视线里说:“老板——”
齐心见有人忽地冲了出来,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凌厉的目光放在对方身上,高远在这审视里颤抖着声音开口说:“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等今天这场雨过去——”
齐心忽地笑了,话音未落,旁边的负责人就严声斥责道:“高远!”
“等这场雨过去我们可以再次评定货物的情况,我一定会拿出来一个解决方案,将公司的损失降到最小——”
高远在负责人的急声斥责里依旧咬着牙把话说完,齐心停下外出的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说:“你是谁?”
负责人立即点头哈腰的上来解释:“这是业务部新来的实习生高远,也是他负责的这次项目——”
齐心恍然大悟,她伸手指了指高远:“高远。”
又忽地侧过头去,伸出手指来,点了点身后面色苍白的高声:“高声——”
齐心停了一秒,说:“你们是亲兄弟吧?”
她抬起眼:“联合起来做整个项目想拿到所有的提成,却没想到会有突发状况——不过我怎么记得公司明令禁止这种情况发生呢?”
齐心凌厉的目光转过身去审视负责人,景夕原本还在纳闷怎么得出来亲兄弟这个结论,可当她随着齐心的话看向高远时,却误以为自己看见了高声。
景夕在两个人高度重合的五官里沉默。
负责人心里叹了口气,却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老板,无论是公司还是业务部,从来都是守规矩的,但他父亲患了癌症,急需用钱——所以我们才——”
景夕在某个字眼里忽地抬起头来,死死的盯住那个负责人,中年女性的眼里有着格外多的怜悯,高远和高声的脚步接连虚浮。
Olivia见景夕脸色霎那苍白,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景夕却没回答,只是死死的盯住高远高声兄弟二人。
“真是,有情义啊——”
齐心摇摇头感叹,负责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齐心继续说:“但这不是你们的理由——高远的话,我也明令拒绝。”
齐心没什么表情的向外走:“除非高层有人主动来接下这个项目,拿出来一个合理的方案给我,否则依旧按报废处理——”
负责人依旧在用力解释什么,但齐心没有任何耐心去听,大部队跟着齐心的步伐匆匆向外走,只有高远高声愣在原地,面色灰败。
仓库冷白的灯光照的两人身形如同鬼魅,高远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他听见了有人哽咽,高远转过身去,提起力气来想要安慰高声,可刚一转身,就见站在原地的景夕。
哪怕披着雨衣,她依旧浑身湿透,雨水粘在她脸上,她被天气冷的发抖,连带着鼻尖通红,高远对上她红了的眼睛,忽地一愣。
他不由得想,大老板身边的人留下来,是有什么转机吗?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景夕年轻的面孔时,却又觉得自己好笑——真是痴心妄想,这么年轻的人,会有什么能力,又有什么转机呢?
高远的泪直直的砸下来,高声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景夕忍住自己的眼泪,一步步走到兄弟二人的眼前,她对着高远轻声问,“ 你父亲——得了什么病?”
那冷淡的声音里带有很多哽咽,听起来让人心碎欲绝。
高远擦擦眼泪,说:“胃癌。”
景夕恍惚着点点头,她说:“早期吗?”
高远说:“早期——医生说有治愈的可能。”
景夕哦了一声,她的眼泪坠落到仓库的积水里,又在白色的灯光抬起头,“需要多少钱?”
高远没出声,旁边的高声忽然说:“五十万——目前的需要五十万。”
景夕沉默了一下,刚要说什么,Olivia忽地出现在仓库门口,对着她远远的叫道:“Viola——”
Olivia对景夕远远的招手,“走了。”
“我知道了。”
景夕说完,在她的动作里抬脚,高声听见身边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
高远看着景夕逐渐离去的背影,回想起来刚刚出现在耳边的名字——
Viola.
景夕回到齐心车里的时候,她还在打电话。
英语夹杂着国骂出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齐心身上的木质香在在雨水的冲刷下带了无数冷意,雨势渐弱,她见景夕拉上安全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负责人跟着车走了两步,停下来叹了口气。
无论出于什么角度,齐心的决策都是正确的,她不能说齐心冷血无情,她只能说高远运气差了一点。
不然的话,怎么忽然波折重重,先是紧急停航,又是天降暴雨呢?
晚上十点,齐心往柘港大学的方向开去,路行至半,齐心终于挂断了电话,Olivia在旁边低声和她聊天,齐心说明天一早就送她去机场,又让她抓紧时间飞马德里滚回加的斯,省的她心烦。
两人打趣期间,景夕看着窗外的雨幕,忽然出声道:“老师——”
齐心在后视镜里看向Olivia,她微微扬起来嘴角,给了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又很快的冷下脸来,“嗯,怎么了?”
景夕犹豫着抬起眼来,在窗外的风声中问她说:“刚刚的项目,只能取消么?”
齐心没说话,却微微偏了头看了景夕一眼。
景夕苍白着脸,说:“真的没有任何能寰转的余地了吗?”
“寰转的余地?”
齐心笑了,她说:“有啊。”
齐心逗小孩似的漫不经心的说:“我接过来这个项目,你去做,怎么样?”
她说:“这样我们两个就都不用那么烦心了。”
景夕不想,她问:“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办法么?”
“除此之外?也有啊。”
景夕的眼睛亮了亮,齐心挑了挑眉,她笑:“你睡觉就好了——白日梦来的更快一些。”
景夕原本的亮起来的眼睛暗淡了下去,她没说话,却侧过头去望向窗外的雨。
车子在风雨里路过柘港的地标建筑,透明雨滴为这座城市的色彩带上一层湿意,景夕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心欣赏这美景。
很快齐心的车停在港大的宿舍楼前,景夕在车内拿起来自己的包,沉默的打开车门向外走。
刚走没两步,Olivia忽地降下车窗来,她对着景夕失魂落魄的身影道:“Vio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