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惊喜
作品:《闭上眼睛就能到达》 对于运动员而言,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成绩,但对于一个教练员而言,最重要却不是运动员的成绩。
金钱,地位,好像都比他们这些运动员重要,他不过是杨连升职的工具,甚至连跳板都算不上。
他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宿舍,想给谈争打电话,但电话的页面停留在联系人那里,拨通键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砚京的训练基地没有通地暖,暖气是空调里冒出来的,熏得贺芃山晕晕乎乎,有些莫名地犯恶心。
他挣扎地打开了和杨连的微信聊天界面,打了一长串的话,质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打封闭。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按下发送键。
他就是个怂货,想要继续在华国田径队待下去就不可能跟杨连翻脸。他还想实现梦想,还想再站在跑道上,除了忍,什么办法都没有。
就连这针封闭是杨连逼着他的证据都没有。
他最后还是拨通了谈争的电话,笑着跟她聊了聊今天发生的事,小到基地门口的大爷孙媳妇昨天生了对双胞胎,似乎就没有聊厌的时候。
三天后,贺芃山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在其他队员艳羡的目光中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次回家提前定好了飞机,到临海省只花了三个小时,落地的时候还有种不真实感。
尽管现在已经是一月末,是临海省最冷的时候,但整体的温度还是比砚京高了不少。
贺芃山先是拎着自己的行李回了家,跟奶奶打了个招呼。
奶奶看到孙子回来可算是高兴坏了,抱着贺芃山“宝贝”“宝贝”地喊,转身就往锅里下了贺芃山最喜欢吃的汤圆,乐得在厨房里边哼歌边打转,贺芃山也不挣扎,只是笑看着奶奶的动作。
他也已经很久没看见奶奶了。
受伤的情况他没有和奶奶细说,奶奶只以为是国家队的正常春节假期,得知今年居然能放上十几天的假后兴奋地做起了过年的计划。
贺芃山把从砚京带回来的小礼物递给奶奶后,颇有些郑重地拉着奶奶的手在家里的沙发上坐下。
“怎么了,宝贝?”奶奶面带疑惑。
贺芃山虽然从小就是跟着她长大的,但这孩子几乎不会让人担心,正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和他商量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比如去省队,再比如当初转项。
奶奶看着贺芃山的神情心中不由得紧了紧,问道:“不会是腿上的伤……”
贺芃山笑着打断了奶奶的胡思乱想:“没有的事,你别多想,就是……”
“我有女朋友了。”
“嗯?”奶奶抬起头,有些没反应过来:“女朋友?”
“嗯……应该算女朋友吧?我还在试用期。”
贺奶奶是个有些潮流的老太太,自觉跟上了时代进步的脚步,年轻的时候爱玩,所以和贺芃山的父亲感情很淡,贺芃山算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挂心的人。
乍一听到贺芃山谈恋爱的消息,贺奶奶还颇为惊讶,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变得惊喜。
“可以啊臭小子,终于铁树开花了,之前让你小年轻别那么闷,有时间去谈谈恋爱享受青春,你当时是一百个不愿意,现在倒是处上朋友了?砚京的?也是运动员?人怎么样?”
贺奶奶直接选择性忽略了“试用期”这几个字,捡着重点和想听的回答了。
“嗯……”贺芃山脑中浮现出几个月前和谈争重逢的画面,忍不住勾唇轻笑:“不是砚京的,就在临海,也是专业的运动员,奶奶你之前见过的。”
“见过?这可真是稀罕了……”贺奶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贺芃山小时候比同龄人都乖得多,没怎么让她操心,她也就把贺芃山管到他去体工队后就完全放养了,如果说见过,就一定是这臭小子四年级之前就认识的孩子。
“叫谈争,以前和我一起在县体校,我们都叫她争争,她现在在省残联,人……很好。”
他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个傻子,想起谈争就控制不住地开心。
贺奶奶在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从记忆里找出了“争争”这个名字,猛地一拍大腿:“是不是那个眼睛特别大,特别可爱的小女孩,以前老爱粘着你来着?”
“对。”
贺奶奶犹豫了片刻,问道:“现在怎么在省残联做运动员呢?”
贺芃山的眼神暗了暗:“她……她几个月前意外失明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
和贺奶奶提起谈争不是贺芃山的一时兴起,而是他早就想好的。
争争和他说,过完年后谈阿姨就要回小卖部了,省残疾人训练基地里会有专人照顾她。
但争争和谈阿姨实在不容易,除了经济上的困难,她们家还有邱毅天这个定时炸弹。加上他家离训练中心不远,如果可以,贺芃山希望奶奶可以在自己回砚京之后稍微帮衬一下争争。
贺奶奶叹了口气,语带心疼:“那闺女这些日子过得也不容易,你现在跟人家处对象,一定要对她好一点,有需要帮助的就告诉奶奶。”
“奶奶,争争和她妈妈就两个人,我们家里也就我们两个,我想着问问,今年能不能带争争和谈阿姨回来一起过年……”
贺芃山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自己的奶奶从来都是个喜欢热闹的脾气,应该会同意自己把争争和谈阿姨领回来。
但他总觉得双方家长见面似乎有点太早了。
但贺奶奶可压根没想到这一层,拍手舒朗一笑:“争争和她妈妈同意的话,我当然没问题,我可巴不得有人能多陪陪我。”
贺芃山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
他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奶奶极少责怪他,大多数时候都支持和包容他的所有决定,不质问自己为什么选择争争这样一个身有缺陷的女孩,也不逼迫自己和争争分开。
他稍稍倾身,轻轻抱了下面前还穿着帅气冲锋衣的潮流奶奶:“谢谢奶奶。”
而面前的奶奶却突然往他脑门上扇了一巴掌,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少玩煽情的,该干嘛干嘛去,我等会儿还得跟闺蜜搓麻去呢。”
好吧,他怀疑奶奶只是单纯懒得管自己的事。
而贺芃山在跟奶奶提前交代完后就离开了家,离开前在自己房间里捯饬了好一会,好好洗了个澡后吹干了头发,直到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帅气后才推开了家门。
他终于可以见到争争了。小贺同志坏心眼地没有跟谈争说自己可以提前回临海,就为了今天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路过楼下花店的时候,贺芃山挑了几支开得正好的紫罗兰,让店员包得漂漂亮亮地抱在了怀里。
争争看不到,却能闻得到。花是他能想到的最能表达思念和爱意的礼物。
抵达训练中心的时候才下午四点,这次他直接刷脸进了训练中心的大门,抱着花提前站在了田径场的铁栏外。
他张望了会儿就在田径场上找到了谈争的身影,看到谈争站在跑道上连打了两个喷嚏,皱了皱眉。
而此刻的谈争完全不知道贺芃山此刻就在田径场外。
贺芃山上次来的时候已经下训,整个训练中心只有齐赫认识他,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现在整个田径圈子没有一个人不认识贺芃山,就算是圈子外也有不少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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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他这张脸。
毕竟之前被中央电视台当作“励志榜样”和“少年抗日英雄”宣传,贺芃山虽然不是明星,人气却也高得可怕,现在去哪里都要戴个口罩,否则被认出来还有一堆麻烦事。
但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再加上身上清朗干净的气质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偏偏就是没有吸引谈争的目光。
他给田径场对面向自己投来目光的齐赫打了个“嘘”的手势,悄悄往谈争身边靠去。
谈争这三个月看上去结实了不少,多日力量训练和大量进食让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单薄,面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
这些细微的变化在手机上看或许不那么明显,但现在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贺芃山只觉得三个月的时间在谈争的身上如此明显。
三个月真的好长。运动员的身份让他们注定聚少离多,砚京和临海之间的距离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鸿沟,他已经尽力想要克服,但还是心疼谈争。
他一个身体健全的人都难以忍受三个月的分别之苦,更何况是双眼失明且没什么安全感的争争。
贺芃山一步步往谈争身边靠近,最后悄悄在谈争的水壶身边坐下,等着她练完这一组过来喝水,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而正在给谈争练体能的齐赫也很识相,过了两分钟就让谈争休息了。
谈争有些莫名地被齐赫推着去休息。
如果她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上一次休息明明是十分钟之前,一向辣手摧花的齐赫居然良心发现让她提前休息,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要说没有任何原因,她可是不相信的。
她有些疑惑地按照记忆走到休息区,摸到自己的背包后确定位置,没有多想,一屁股就往下坐。
随后跌入了一个充满膏药和淡淡香水味的,温暖的熟悉的怀抱。
“谋杀亲夫啊争争,把我坐废了你负不负责?”
贺芃山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但声音却没有意思呼痛的意思,只有浅浅的调笑和戏弄。
“你……师兄?!”
贺芃山的出现可结结实实地把谈争吓了一跳。
那一刻,田径场上响着的口哨声、教练训斥运动员的声音都远了,整个世界都被贺芃山身上的独有的膏药味而包裹,耳际也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在剧烈震颤。
师兄明明说他还要等七八天才能和其他运动员一起放假回来,现在却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把她接入自己怀里。
“你下次别喷香水了。”谈争把头埋在贺芃山的颈间,轻声道。
贺芃山有些疑惑地举起了自己的袖口狠狠吸了两下:“我上次也是喷的这款呀,服务员明明说这款很受女孩子喜欢……我不会被坑了吧?”
“没有,”谈争语带笑意,“你身上本来的味道要比香水好闻。”
贺芃山惊疑不定:“什么味道?我回家之后洗了澡才出门的。”
谈争想了想,道:“是一种很淡很淡的膏药味,有点像风油精和白虎膏?不对,没有那么刺鼻,感觉凉凉的,很好闻。”
贺芃山被夸得有些脸红,忍不住扭头嗅嗅自己肩膀上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跟我说,要不是我嗅觉好,刚刚得被你吓死了。”
贺芃山忍不住收紧了自己的双臂:“下午刚到的,回家收拾了一下就出来找你了,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你。”
“我也好想你,师兄,好想好想。”
临海省的冬日天黑得比较早,明明还没到晚上五点,天却已经隐隐约约晕起了红色。
贺芃山在暖色里倾身附耳:“你可得给我多打点分,这样我就可以快点转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