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SD 塑料爱》 我印象中的深津,并不是这种疲惫而又憔悴的样子。
他看上去稳重而又深不可测,脸上还没什么表情,很容易让人误会的类型。
我和深津的故事,其实也没什么故事。
他女朋友去世了。
并不是我印象里他那个青梅竹马,青梅竹马高中毕业就嫁给了别人。
故事听上去挺普通的。
初恋能到最后的毕竟是少数,我说你看我也没和泽北也没……
他也没多问我和泽北怎么回事,但是我和他之间的话题其实也只剩下了泽北荣治这个人。
他说他青梅竹马,过得挺好的咧。
是啊是啊,幸福就好。
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物是人非的样子,年纪轻轻两个人就唏嘘起来。
他在附近租了个房,主要是为了照顾住院的女朋友。
来回折腾了好几年了。
漫长的病痛和拉扯,我也不知道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哪一个更疲惫。
我没敢问是什么病,人大概也已经没了。
他嘴上说,解脱了吧。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他解脱了还是死了的人解脱了。
可是看他这样子我觉得也不算是解脱。
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长期照顾病人本来就是一件消磨人意志的事情,有病的人装作若无其事,亲朋好友却要小心翼翼,出门关上病房隔着门可能双方都在痛苦。只是都不敢哭出声音,生怕对方知道自己都在害怕。
久病床前无孝子,亲人之间尚且如此,情侣之间,我更不敢往深了想。
我妈娘家就是开医院的,多少能感受一些。有些痛苦悄无声息。
我的病历他也看到了。
问我怎么会抑郁症的。
我回答说好多年了,大概有十多个年头了,我以为我已经好了,不过最近又复发了的样子,可是人总要和自己和解的。
我干笑了一声,熬过去就好了。
他又问自杀未遂是怎么回事。
我说没有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还是对人世特别留恋的。
医院里毕竟不是聊天的地方,来接我的二哥临时接了个电话电话说有事要办,他看看我又看看帮我拎着一堆药的深津一成。
高桥启介唧唧歪歪了几句,把他当成了我新交的男朋友,自顾自的说了一通,大概说让他看着我一点别让我半夜再跑去跳海自杀想不开被人捞起来。做男朋友的就有点男朋友的样子。
我都来不及说深津只是我学长,就被高桥启介表扬了一下,交新男朋友也是好事,赶紧忘了仙道吧,反正我们高桥家也不稀罕。
我二哥走的飞快,留下了我和深津一成十分尴尬。
我说不好意思,我哥搞错了,我请你喝一杯……
他说好的,有个人陪他聊聊天也挺好。
深津学长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失恋自杀……不像是你会做的事。他说了一句:我以为你是那种会杀了泽北再自杀的类型。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说出去吃饭,其实也就是两个人喝闷酒。
开心的时候喝酒是快乐,不开心的时候两个人喝酒就是寂寞。
有些病不是我寂寞寂寞就会好的。
又苦又闷,深津学长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看不出脸上写了什么,如果不是黑眼圈和身心疲惫的样子他是看不出来因为这件事被被消磨撤成这个样子的。
他照顾了他女朋友大概四个年头。
他们一定很相爱,他才愿意成为她的责任陪她走完那么漫长的一段路。
巧了,我和仙道也谈了四个年头,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死了他又会怎么样,大概我真的在他的人生里并不重要,又不是所有人都为了爱要死要活天崩地裂,仿佛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
可是我失恋过许多次,被拒绝和拒绝过别人许多次。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千言万语,也不过是变成两个字——爱过。
彩子说下一个男人更乖,我只是笑,然后干了这一杯,痛哭一场,我们还是好姐妹。
一个人是能活下去的,第二天还是要把自己从脚趾武装到牙齿,地球没了谁一样的转,远不到世界末日。
深津学长也好,我也好,人生才走完了四分之一,甚至还远远没有到三十岁。
只是失去总还会觉得痛。
他比我痛的更深沉。
他送葬别人,我差点送葬自己。
深津学长并没有说很多关于他的爱情和高中毕业大学里怎么遇到了什么。
只是有一句没一句。
他说她很可爱。性格很好,从来不说病痛,说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是人都是会变的,后来,他变得很爱她。
他还说兴许有一点点移情,她长得和他隔壁的那个结婚的青梅有点像,笑起来有酒窝,不过有两个。
那个瞬间他笑的很温柔,我知道,那个女孩拥有他的春夏秋冬,拥有他的每个季节和所有的爱。
他说起花谢太早的女朋友,没有什么故作情深,只有慢慢的和我说一个简单而又普通的爱情故事。
她追的我。深津学长羞涩起来:她很好。你想不到的好。
他也很好,他先追的我。我回答。
他问我后来你找的男朋友是不是和泽北有一点像?
我说不像,可他们都是打篮球的Ace。
深津扭头看着我,表情微妙,又转过去继续要了一杯酒,他又问我其实你养的狗是不是姓泽北。
我回答,我的狗确实是叫EIJI.
他说他的,我说我的。
这也不怪他,我和他之间能谈的好像只有泽北。
他说我转校之后泽北挺伤心的,哭的很惨,魂不守舍了好几天。
深津学长又说当时他们都想不开,好好的怎么就走了,是不是泽北说错了什么话。
我低声的说:他的将来属于更广阔的天地,他想把我带去美国,多蠢啊,高一的小孩许诺什么未来和永远。我只是梦醒了。
深津苦笑了一声:现在做梦的人变成了我。
陈年旧事被扒的一干二净,然后喝着喝着我就痛哭流涕。
我以为我已经很努力了。
深津说他不爱你,你的努力都是白费。
然后我和他就一起沉默,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
所以说人状态不好就不应该喝酒。
喝多了会醉。
醉了就稀里糊涂的跟着深津回到了他租的房子里。
我喝的太多,当然和他什么都没做。
深津一直都是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后半夜醒过来,看到他坐在床边人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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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想象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我以为的深津一成,是别人嘴里最值得信赖的队长,是深不可测,是输了比赛依然沉稳,会为了队员让出球权,能把泽北那种刺头收拾的服服帖帖好像无所不能的篮球队长。
我不是可怜他。
他也不需要我的同情。
我只是于心不忍。
我从他的背后抱着他,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她不会责怪你。
鬼迷心窍又或者鬼使神差。
他转过身来拥抱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完蛋了。
他说我很累。
长久的疲惫会消磨很多东西,明知道不对,还是做了。
我给自己找了千千万万个理由,最后都敌不过脑子里的念头,你想睡了他报复。
你要复仇。
为你被抛弃复仇。
是我动机不纯。
是我主动下的手。
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就是空虚寂寞冷,馋他的身子。
因为我还年轻,因为我无可救药,因为我真的寂寞。
那晚上,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
当然也没有爱情发生。
他从来不曾爱过我,我也不曾爱过他,只是在连绵的雨季,挤在一顶破败的雨伞之下罢了。
后来我住在他的租房里没有离开。
因为我不想回去,回去和仙道生活过四年的屋子里。
我怕一回家,只会觉得伤心难过。
我家里人以为我新交了男朋友,觉得这样总比半夜跑去跳海好。
我赖着不走,深津学长也没有赶我出门。
我每天都很颓废,我觉得我很对不起深津学长,明明他才是最疲惫的一个,却还要反过来照顾我。
我们不太说话,
他在临睡前会点一根烟,发呆,看着那根烟慢慢烧完。
像什么仪式,然后催我吃药睡觉。
他每天过着规律的生活,我可以不上班不干活每天赖在他租房里,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却什么都没有做,他和我度过的那短暂的半个月的时间,除了那个晚上的那一次,并没有发生别的什么。
深津每天出门前会提醒我吃药,叮嘱我不要随便去海边,也不要在吃完药的时候借酒消愁。
如果想去,就等他回家一起去走走。
他和我走过江之岛的海边,从湘北到湘南,半个月的时间陪我去了很多地方,包括我的母校湘北的门口。
我们多数时候都不太交流沟通。
睡同一张床也是背靠着背。
我大概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中转站,我知道他早晚都要离开的。
他走出来的速度比我快的多。
我知道他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会回到他的老家,回去秋田,他总有能回去的地方,东京不是他的家。
他临走的那天他把钥匙放在桌子上,他交代月底房子到期,冰箱里剩下的牛奶记得喝光,门口的垃圾分类好了再去倒掉晚上饿了还有一份做好的咖喱,你可以在这里住到月底,如果要续费,记得打房东对话。
他要回秋田去,秋田才是他的故乡。
他说,再见,西野,你一个人,也要好好地。
再见,深津学长。
这是我和深津一成之间全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