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回没有回家，而是让司机转道去了尚雅轩。


    这次她来不在堂前，被毛三迎进了内院，院子里造了一方雅致的园林，山石嶙峋，竹林幽逸，听着潺潺流水声十分安静。


    毛三恭敬道：“大人，您在电话里说要带精炁来，是真的吗？”


    她品完一口茶才点头，伸手一挥，点点光芒拂过，紫檀木桌前便多了一道身影。


    毛英见那影子尖耳毛腮，一身黄色皮毛，体型巨大，竟是一只成了精的黄鼠狼！


    毛英惊愕：“这……大师，这是谁啊？”


    月回没说话。


    黄鼠狼刚醒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些恍惚：“我这是……？”视线触及月回面色一沉，刚想运起法力却发现自己一点灵力都没有。


    “……”


    沉默的尴尬


    余光触及瞪着两双大眼睛的毛三和毛英，感受到四周传来的风声鸟鸣，水声潺潺，它的目光又回到月回身上，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艰涩道：“大人……您没杀我？”


    月回这才道：“嗯。”


    黄鼠狼大惊，它之前自爆精炁，又被月回的剑穿胸而过，怎么可能还活着？然而胸腔中的精炁丝毫没有爆烈的痕迹，甚至还有一股舒缓的灵力生生不息地运转着。


    这世上有什么人能把已经碎掉的精炁复原？它领教过少女的实力，深不可测，超出它毕生所见，若说非要找出一个人无疑就是她了。


    心头百转千回，它盈盈拜下，敛眉恭声道：“多谢大人相救，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大人为何要救我？”它自认和月回已经结仇了，她却不杀自己，很难让它不怀疑月回的目的。


    月回：“因为我缺钱，所以把你卖给他们俩了。”


    “啊？”黄鼠狼和毛三毛英三人都一脸迷糊地望向月回。


    月回对着毛三：“我是不是说过要跟你们交易妖丹、灵髓、精炁、怪榇？”


    毛三：“……是。”


    以为您说着玩的，原来是来真的？！


    月回对着黄鼠狼：“我不救你，你是不是就死了？”


    黄鼠狼：“……是。”


    死也是被您杀的啊！！！


    月回抚掌，笑得柔和：“它的命是我救的便是我的了，单独的精炁没办法给你了，所以把它整个人……唔，整只狼给你了，算是不算给你尚雅轩精炁了？”


    毛三、黄鼠狼：？？？


    这逻辑，似乎没毛病……


    “大人，它这道行，活着的我们也不敢收啊！”毛英苦哈哈地道。他和毛三虽然已经化形，但那是得了机缘，而且他俩是灵，天然和妖、精、怪不同。这黄鼠狼一看就是擅战的，它们两只只会点微末防身法术的猫灵实在是镇不住。


    月回讶异：“想哪里去了，我只是将它卖给你们打工罢了。上次不是见你们尚雅轩门口贴了份招聘启事？普通的人类行事诸多不妥，它能打实力不差，来应聘不是正好吗？”


    毛三和毛英一合计，顿时亮了眼：“对哦！大人，还是您有招！”


    现场唯一没被问过意见就被卖了身的黄鼠狼默默插话：“……敢问这是哪里？”


    在得知此处位于梧市之后，它又惊讶了，“我身上不是有未化形不得离开黄仙山的禁制吗？还是说我死了一次，禁制自动消除了？”


    “我替你解了。”月回接话，“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告诉你修行方法以及下这道禁制的那个人是谁？”


    黄鼠狼正色道：“大人，惭愧……我也不知那人是谁。我这么多年只见过他两次，而且每次见都只有一道黑色迷雾。”


    “迷雾？”


    “对，他似乎没有实体。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目的，第二次见他的时候还试探过，但灵力如泥牛入海，就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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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的感觉，深不可测。”黄鼠狼思索着答：“我总觉得他帮我是有着其他目的的，但他又从未向我索要过什么。”


    月回：“你让姚憬、刘罗舟死而复生、在别墅的时候施展幻境，这些显然已经超过你的能力范围了，这也是他帮你的？”


    “什么？”黄鼠狼显然也没有意识到月回说的这些，这么一说他似乎从未思考过自己的境界几何，只是孤身一人在山中修行，若不是这次遇上月回，他甚至快要以为自己法力已至巅峰了。


    月回见他的神情知道暂时问不出什么了，只道： “你刚恢复，目前还是灵体状态，在尚雅轩好好修养吧。之后如果想起什么再联系我。”她从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竖着根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颇为认真地拿给他：“喏，这是我的微信。”


    黄鼠狼疑惑：“微信是什么？”


    “你连微信都不知道吗？那个是现代社会里用手机联系人的方式噢。”月回向黄鼠狼兴致勃勃地讲解道。


    毛三、毛英默默别开了眼，这话还是上次他们告诉月回的……有一次大人忽然跑来找他们，问什么是智能厨房，还问了一大堆别的问题。


    于是教黄鼠狼用手机的任务又落到了他们身上，最后几人达成共识，除了尚雅轩要给月回报酬之外，黄鼠狼在尚雅轩打工的工资也要上交一半给月回。


    总觉得大人在尘世走了一遭，好像也染上了名为【资本家】的风气呢……


    月回临走之际，黄鼠狼在门口叫住她，“大人，我……能去看她吗？”


    空气压抑沉闷，天上乌云密布，似是有雨要来。


    “世间一饮一琢，莫非前定。想必我告诉你不能你也会去的，所以我只说，如果你能承受去了之后的结果的话便随心而为就好。只是……”


    少女转身离去，留下四个字消失在小巷中。


    “莫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