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傻白甜在宫斗文里当女主

    咸安宫倒是个好地方,不仅宽敞气派,连着离皇帝的清心殿也近,更是先帝的皇后住过的地方,最是尊贵,庄妃此举讨好皇帝的态度不言而喻。


    珍妃想明白其中关窍,冷笑道:“人人都说咸安宫好,本宫却说不好,谁不知先帝的皇后坐上皇后的位置不过半月就去了,谁见了不说一声可怜。”


    “庄妃这不是在咒这个沈文君吗。”珍妃把手一抬,命金香把册子递回来,“真是我听了都于心不忍呐,起来吧你们。”


    “娘娘说的是,娘娘最是心善不过的人了,庄妃这些小心思都瞒不住娘娘呢。”金香赶紧起身,奉承道。


    “这听雨阁不是没人住吗,就让她去住好了,说不得也像先前那个贱婢一样的好运气,怀了皇子也未可知呢。”珍妃纤纤玉指划过雪白的书页,停在听雨阁上。


    不过就算怀上了,也不一定能好好生下来啊。


    “是,娘娘。还要送回去给庄妃娘娘瞧瞧吗?”金香接过册子,转头询问道。


    “不必了,就这样吧。”珍妃无所谓地摆摆手,捻起桌上一片蜜瓜送入口中。


    “娘娘英明。”李德安接过金香递过来的册子,往下头去传话去了。


    十月初一,宫中人马执着仪仗浩浩荡荡地来了,虽然沈文君不过一个贵人,但是这排场也依旧极尽奢华,周围百姓都被吸引过来,万人空巷。


    沈文君含泪告别了爹娘兄嫂,坐上了入宫的轿子。


    耳边鞭炮礼乐声不绝于耳,炸得人脑子昏昏沉沉,沈文君不由无力地靠在苏叶身上。


    刚开始还能依稀听见爹娘与青燕哭泣之身,随着轿子越往里去,周围变得落针可闻。


    这顶小轿最后停在偏门外,沈文君扶着宫女的手下轿,抬头望去。


    天上挂着一朵半隐半现的龙头云。


    其下赤红色的墙壁上覆盖着金黄翠绿的琉璃瓦片,在十月还算炎热的太阳下,蒸腾着七彩的光晕。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彼此之间钩心斗角,又互相倾轧,端的一派富贵祥和之气。


    进了门,顺着御街走去,不到两炷香功夫就到了听雨阁。


    听雨阁建在御花园和太液池中间,往前就是一片花团锦簇,往后又是满池秋水,实在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因离着御花园近,听雨阁四周也中了许多鲜树芳草,虽已到秋日,仍能嗅见花果香气。


    听雨阁小小一间,但五脏俱全,若不是现四皇子生母在这里住过又因难产一命去了,想来也是个炽手可热的地方。


    沈文君进了正堂,苏叶侍立在侧,原宫里的太监白让和姑姑戴春信带着下人进来请安。


    沈文君接过小宫女奉的茶,转头看两人一眼。


    那白让瞧着二十出头,肤色微黑,跪着不敢抬头,是个老实相的;而戴春信约摸三十上下,鹅蛋脸儿白净细腻,双目漆黑有神,很是端庄温和的样子。


    瞧着都是安分守己的人。


    他们两人拜见过,又领着其余的太监宫女儿磕头,一一报上名字来。


    苏叶正想上前说什么,却被沈文君拦下,她撇撇杯中残沫:“我听说你们以前是侍奉过陛下的旧人,想来最知进退之道。今日这茶水温凉倒是小事,可若连主子的喜好都记岔了,倒叫人疑心是故意为之了。”


    沈文君抬手敲敲椅背,绿檀木的扶手在她瓷白手指下发出细微的响动:“你们皆是积年的老人,该比我更懂轻重才是。”


    原来给她的茶竟是凉的。


    地上站着的人神色顿时一凛,就有一个模样不大的宫女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求贵人恕罪,奴婢一时不小心弄混了贵人的茶水,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的头磕得直响,想来的确害怕十分。


    沈文君浅浅一笑,让苏叶把她扶起来才说:“我呢素来是个宽厚的,但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我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能次次饶了你们,若你们忠心伶俐,我自然疼你们。”


    一屋子太监宫女连忙口中应和:“奴才们一定尽心竭力侍奉贵人,不敢有一丝疏漏。”


    沈文君这才满意,向苏叶挥挥手,她立刻心领神会拿出沈老爷和陈夫人准备的银子一一散给他们,才许他们出了屋去,只留下戴春信一同伺候。


    戴春信扶了沈文君进内屋,就听见她那刚刚发过脾气的小贵人好奇抬头:“这听雨阁里可还有其他人住着?”


    她年纪尚幼,十六的生日也才过不到三月。方才端坐在椅上,显得十分正经,可此时抬头时还是露出了少女的娇憨。


    若是她没进宫,按她家成亲也早的惯例,所生女儿也不过和沈文君一般大,不由地心下发软。


    才答道:“除了贵人以外再没有其余妃嫔,听雨阁偏僻了些,总有人不愿意住的。”


    “听雨阁这名字取得倒好,虽偏了一些,不过周围风景也好,别人不喜欢,咱们贵人可喜欢得紧呢。”苏叶重新捧了一盏茶,调笑道。


    是啊,留得残荷听雨声,自然是个好名儿。


    沈文君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才觉腹中通泰。


    “这听雨阁原是先帝雨中最爱来的地方,说是颇有听雨之趣,才取了这个名字。以往人不大来都埋没了,幸好遇到贵人。”


    戴春信笑得温和,替沈文君脱去钗环:“贵人劳累了,不如先先歇会,略靠一会儿,正好用午膳。”


    “好。”沈文君躺在床上,乖巧地抬起下巴让戴春信掖好被子。


    她一早起来确实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戴春信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只留下苏叶在床边守着。


    才睡过小觉,春信带着宫女来伺候沈文君穿衣起床。


    几人来来往往,如梭子一般穿梭在内屋,却是连呼吸声也不见,可见宫中规矩非比寻常。


    趁春信安排时,沈文君叫了苏叶来,状似不经意道:“那个枕头香料味儿太重,熏得我睡不好,你拿去换了。”


    “是。”苏叶上前拿起枕头一嗅,果然香气扑鼻,闻久了确实熏人。


    好容易用过午膳,吃饱了人总是容易惫懒些,沈文君吩咐了一声将没怎么动的菜赏给了下人后,自顾自回了暖阁斜倚着。


    早些说到听雨阁临着太液池,却是不假。


    如今沈文君靠在椅上,就能透过对面的窗子看见太液池面,若是夏日得满池荷花开时,她这里才说得上是风景独好。


    正思索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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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君听见外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不由坐直了身子探去,果然是韩绾。


    韩绾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也没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沈文君身边抱怨道:“你这可真偏,真是走得我累死了。”


    又扭头向苏叶说道:“有什么吃的喝的快些端上来,走了一圈,可把我累坏了。”


    苏叶憋着笑,应道:“是。”


    “累死你活该呢。”沈文君也懒得起来,往里头挪了挪给她让出点位置来,“不知道姐姐在哪个宫里,住得可好?”


    “就在永和宫,宫里主位是嘉嫔娘娘,是个和善人,另外还有个和我们一同进宫的卫答应,也是个温柔可亲的,旁的就没有了。”韩绾接过春信递过来的茶,道了声谢就往嘴里灌。


    “我倒羡慕你,得了这么个清闲之地,出去玩也方便。”她放下茶杯,恨恨扯扯沈文君脸颊。


    沈文君叫她扯得口齿有些不清,连忙抓住她手腕:“姐姐要是想来就到我这儿来吧,横竖我这永远留着姐姐的被子呢。”


    韩绾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白嫩脸蛋,舀起一勺酥酪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喟叹:“明儿要去见皇后娘娘呢,希望我能早些起来吧。”


    “皇后娘娘最是宽和不过,想来姐姐晚上一时半刻也不会责怪姐姐呢。”沈文君捂住嘴偷笑道,只是眉眼间的狭促藏不住,马儿似的溜了出来。


    “那最好不过了。”韩绾在家里就贪睡得很,早上若非是她母亲压着,是再也起不来的。


    两人俱是初到宫廷,难免心下惶恐,如此相伴玩了一下午,自觉心里也畅快许多,不知不觉就到了该传晚膳的时辰。


    “怎么过得如此快,我觉得刚用过午膳呢。”沈文君感慨地说,“姐姐留下来陪我一起,可好?”


    “贵人怕是忘了,午膳前贵人还小憩了半个时辰呢,自然觉得时间快些。”春信安排宫女把碗碟摆好,又过来扶她,笑说。


    沈文君懊恼道:“看来我这是闹了笑话了。”


    “没事儿,姐姐不笑话你。”韩绾话虽这么说,脸上笑意却藏不住。


    两人热热闹闹用了晚膳,沈文君十分不舍地亲送韩绾回去,在半路上被劝回来了,怕她今晚上活动太多睡不着觉,明儿起不来就真完了。


    沈文君夜里睡觉素来不喜人守着,更爱独自一人安枕。


    可今日有些不一样,与往常一般无二的黑里却隐隐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斑鸠的叫声,直叫人不寒而栗。


    明明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却意外地在晚上透出十分清寒。


    沈文君正打算下床去一探究竟,帘子外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它猛地把她拉入一个怀抱。


    这个怀抱带着夜晚的寒气,混着些泥土的芬芳还有些许桂花香,直直冲到进沈文君的鼻腔,烟花一样炸开来。


    对方和她差不多高,毛茸茸的发顶压在她脖颈间,一起一伏间一股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雪白娇嫩的肌肤上,烫红一片。


    “我好想你。”顾厌依恋地蹭蹭沈文君肩膀,压着声音呢喃道。


    “是你……”沈文君睁大了双眼,就在他差点惊呼出声的时候,顾厌抬手捂住了她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