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赴鸿门宴
作品:《破重山》 封灵籁喝完参汤,将空碗还给肖灵音,眸光淡淡,却似藏着无尽幽深:“那你们是如何知晓我在顺安的?”
肖灵音接过碗,指尖在碗沿轻轻摩挲,似在思索如何作答,片刻后,她轻叹一声,道:“我初时便推算出你在宜州,只是具体身在何处还需费些周折。谁知你一夜之间声名鹊起,江湖处处流传着你的踪迹。我们循着白骨观的线索一路追至顺安,又尾随他们潜入弯月堂。”她话锋一转,“你灭白骨观就灭白骨观,为何又扯上了弯月堂?”
封灵籁听完肖灵音之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意中却藏着无尽的苍凉与决绝:“原来如此,你倒是神通广大,连我在宜州的行踪都能算出。不过,白骨观、弯月堂,他们与我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你能轻易理解的?”
她目光深邃,似在凝视着遥远的过去,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们与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那是一段血腥的往事,一段我无法忘怀的噩梦。弯月堂、白骨观中的每一个人都沾满了我亲人的鲜血,既然老天不睁眼,那我便亲手来讨!”
肖灵音闻言,心中一颤,她望着封灵籁那坚定而执着的眼神,不禁有些动容:“我理解你的仇恨,但江湖恩怨,何时能了?你这般执着,只怕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
封灵籁闻言,苦笑一声,道:“泥潭?我早已身陷其中,无法自拔。只要能手刃仇敌,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肖灵音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与无奈。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被仇恨的火焰彻底吞噬,心中只剩下复仇的念头。
戚玉嶂见封灵籁眸中阴霾未散,连忙闻声劝道:“饭菜要凉了,先用饭吧。”
他扶着封灵籁来到桌前,曲正文眼疾手快,抢先一步为她拉开椅子。
封灵籁微微一怔,似是从恍惚中惊醒,低垂着眼帘轻声道:“多谢二位。”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却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戚玉嶂笑着替她布菜,又舀了一碗红糖杂粮粥推到她面前:“你伤未痊愈,须得忌口,先喝碗粥吧。”
封灵籁望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红糖杂粮粥,眼神微微一动。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在碗边轻轻摩挲,似乎想感受那温度。
“美鲛人,小心烫。”戚玉嶂温声提醒,目光中满是关切。
曲正文坐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封灵籁,欲言又止。他握了握拳,终于开口道:“无名,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封灵籁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曲公子客气了。”
她低头抿了一口粥,甜香在口中化开,却掩不住心底的苦涩。
窗外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映得她脸色愈发苍白。
戚玉嶂见状,起身将窗子关好。
曲正文趁机取来一件外衫披在她肩上:“夜里风凉,别着寒了。”
封灵籁拢了拢衣衫,轻声道:“多谢曲公子。”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烛光上,思绪似乎又飘远了。
曲正文与戚玉嶂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凌厉。屋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肖灵音察觉到了他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不由地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哎呀,这屋里怎么突然这么闷?莫不是有人心里烧着火,把空气都烤热了?”
封灵籁闻言,将头都埋得快进碗里了,喝得比方才认真了些。
戚玉嶂闻言,神色不变,只是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淡道:“肖姑娘说笑了。”
曲正文朝肖灵音眨了眨眼,并未接话。
这一顿饭吃得封灵籁是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到碗底见空,她立即起身道:“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了,你们回去吧。”
肖灵音眼疾手快地挽住她的手臂:“我陪你吧,我还有好多话想与你说。”她朝身后二人摆了摆手,“劳烦两位公子将桌上收拾干净喽。”
曲正文挑了挑眉,正欲开口,一旁的戚玉嶂已经利落地挽起袖子,笑道:“能为两位姑娘效劳,是我们的荣幸。”
封灵籁被肖灵音拽着往内室走,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戚玉嶂正似笑非笑地倚在桌边,指尖轻轻敲着碗沿,一副懒散模样。她心里莫名一颤,赶紧转回头去。
肖灵音将她按在绣墩上,顺手倒了杯热茶塞进她掌心,“说说吧,你觉得我师弟如何?”
外间传来碗碟轻碰的声响,曲正文刻意提高了声音:“戚公子,需要我帮忙吗?”
戚玉嶂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慵懒,“这点东西,便不劳烦曲公子了。”
封灵籁听着外头的对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茶汤映出她微微晃动的眼波,像被风吹乱的池水。
“你看出来了?”封灵籁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肖灵音:“我又不瞎!我师弟这么明显我还能看不出来,怕是个傻子吧!”
封灵籁垂眸,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划了一圈,低声道:“你师弟很好,但我心有所属,你…你帮我劝劝他吧,莫要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
肖灵音闻言,长叹一声,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唉,我尽力而为去劝劝他吧,只是我师弟这人性格执拗,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难以回心转意的。”
封灵籁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床边,缓缓躺下。她的声音低沉而略带疲惫:“他会想通的,只是时间问题。”她顿了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并非他的良配,何必执着误了自己。”
肖灵音见她已躺下,知她心中必定有诸多烦忧,也不愿再多打扰。于是,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留下一室宁静,让封灵籁得以安心休憩。
*
休整了三日之后,封灵籁的伤势有了显著的好转,只是腿脚仍旧有些不灵便,行走间略显蹒跚,但已不复之前的艰难。
戚玉嶂此番外出,是向皇帝告假一月,如今假期将尽,他不得不踏上归途。于是,封灵籁一行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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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同他一起,踏上了返回都京的漫漫行程。
时至腊八节,封灵籁一行人终于安全抵达了都京。
突然,马车一个急停,车厢剧烈颠簸。封灵籁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眼看额头就要撞上车壁。
电光火石间,两道身影同时出手。
戚玉嶂动作迅如疾风,宽厚手掌先一步垫在她额前,另一只手臂稳稳环住她纤腰,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他身上清冽的松木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当心。”他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温热呼吸拂过她耳际。
曲正文的手迟了半拍悬在空中,指尖微微蜷缩,最终缓缓收回。他目光在戚玉嶂紧扣封灵籁腰肢的手上停留一瞬,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哎哟!”
一声痛呼打破微妙气氛。
肖灵音猝不及防撞上车窗棱角,光洁额头顿时红肿一片,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曲正文立即转身,修长手指轻轻拨开她散落的碎发。指尖触及那片红肿时,肖灵音下意识瑟缩,被他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后颈。
“别动。”他声音比平日柔和三分,从袖中取出青瓷药瓶,“将瘀血揉开便好了。”
药香在车厢内弥漫开来。
曲正文指尖蘸着药膏,在肖灵音伤处画着圈轻轻揉开。
肖灵音起初还疼得紧绷着身子,渐渐在他娴熟手法下放松,甚至无意识地将额头更贴近他掌心。
“怎么回事?”封灵籁从戚玉嶂怀中挣脱出来,警惕地朝车外的车夫问道。
车夫慌张回道:“小姐,有人拦路!”
封灵籁闻言,伸手轻推车窗。
只见腊八节熙攘的街景中,一道墨色身影如利刃劈开满目红绸。那男子按刀而立,玄色劲装衬得他肤色冷白似雪,腰间乌鞘短刀吞口处暗纹流转,不似寻常人家。
她目光上移,不由呼吸一滞。
该男子轮廓如寒刃雕琢,眉峰斜飞入鬓,偏生右耳垂一粒鸽血石耳坠,艳得惊心动魄。那血珠般的宝石随他转头折射出妖异红光,恰映在他薄唇上,恍如衔血。
男子见车内探出一名女子头来,立即抱拳一礼:“属下奉家主之命,特来恭迎戚太医与夫人赴宴。”声音似冰刃刮过青石,惊得辕马不安地踏着蹄子。
戚玉嶂眉头微蹙,起身推开车门,“不知贵上是?”
那墨色劲装男子微微垂首,语调恭敬却不容拒绝:“家主明远侯。”
车内,封灵籁闻言,一瞬怔愣,很快又恢复如常。
明远候?她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肖灵音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侧目低声道:“你认得此人?”
封灵籁指尖微蜷,面上却不动声色:“有些耳熟罢了。我们与这些大人物并未有过交际,不曾想到如此贵人会邀我们赴宴。”
戚玉嶂沉吟片刻,忽而轻笑:“既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家夫人腿疾复发不便前往,还请阁下通融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