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浴火重生(五)
作品:《雁鸣京华》 “走吧,先回衙门再说。”李如见此情景,也只好先夹着尾巴做人,他还未清楚他们这两位大人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江诗婉冲着那个男孩笑了笑,向他摆摆手,见他牵着父亲的手渐渐走远,悬着的心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
江诗婉他们先回到了县衙,把知县和曾经的知州安顿好,找人严加看守。
她把朱煜和司遥带到了长兴县她们曾经住过的客栈,上到二楼,再次见到二楼的窗户,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
如果不是谢孝,当时她不会从硝石矿矿主的手里逃脱的,今日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她好像再次看到了窗外的谢孝那纯净的笑脸。
在这个案子里,他有什么错,怎么就白白丢掉了性命呢。
想到这里的江诗婉突然红了眼眶,她喉咙有些发紧。在这个水深火热的案件中,只有他们几人在与皇宫内的恶势力抗衡,有多少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死于非命,就像谢孝他只是想要得到他人的关心,交到几个知心的朋友。
司遥见她情绪太过激动,便走过来轻拍她的肩膀安抚道:“这一路走过,太过辛苦你了。”
“小女,小女只是不想,”江诗婉抬眸泪眼朦胧,默默抽泣,“只是不想再有无辜的人为此丧命。”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不伤一毫便能扳倒那些朝廷的蛀虫?”他耐心安抚着她,“天已经很晚了,奔波了好几日,你也累了,明日我们一起去见新上任的知县和知州。”
朱煜大人见她神色疲惫,便悄悄点燃屋内的香炉,“婉儿,下官依稀记得你最喜欢桃花香,这是刚刚从街上买的,很好闻。”
这一路走来,她一个姑娘家背井离乡,又身背杀父之仇,如果不是自己清楚她的身世背景,谁能知晓她为了给父亲报仇失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当他从她的口中得知,她为了查找当年的真相而考入大理寺时,内心是多么震惊。
他印象中年仅八岁的她,出身名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十年过去,她的生活竟然发生这样惊天动地的变化。
江诗婉感激地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被司遥扶到内室去休憩。
幸好他们阻止了这一切,堤坝只要不被有心之人损毁,十年前炸毁堤坝的证据便会保留下来。他们不辞辛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保护好物证。
江诗婉走到寝室的门口,便停了下来,示意他不要再往前了,毕竟他已经成婚,再如往常一般照顾自己,不免被人说闲话。
送走司遥,她走到窗外,望着夜色中喧闹的街道,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如今长兴县的知县是刚刚调任过来的,他们也不知晓他的来路,万一新来的知县同样阻挠案件调查,他们千辛万苦可就白来了。
她已经在大理寺任职有段时间了,关于父亲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和谁有过接触,又和什么人结了怨一无所知。此次前来,他们就是保留了堤坝被炸毁的证据,这些作恶多端的人也承认了事实,但谁来为父亲担责呢?
翌日一早,他们吃过早饭便赶往了县衙,这里的新任知县看起来人高马大,面目严肃,下巴处有一缕胡须,一副让人猜不透的神情。
待他们走进大堂之内,只见昨日为难百姓的河道监管李如早早就来了。
“各位前来,是为了梅林堤坝一事,只是如今下官刚刚上任,对于梅林堤坝了解的少之又少,谢知县昨天才来,梅林堤坝的情况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江诗婉焦急地站了起来,“知县,梅林堤坝涉及到十年前的堤坝被毁一案,如果现在强拆的话,物证被毁,当年的真相就真的灰飞烟灭,我们就成了历史的罪人,这个罪名我们谁都担不起。”
她话一出口,河道监管李如“腾”地站了起来。
“婉儿姑娘,您说的话,我们也都懂,只是上面强压下来,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他激动地拍着双手,吐沫横飞道。
司遥缓缓站了起来,“李大人,您说上面强压,指得是如今的工部尚书刘承福吗?”
河道监管见他如此直白,急忙摆了摆手:“下官可没说啊。”
司遥下意识点了点头,心里头大概猜测到了一些内情,看来堤坝重修这个国策,确实有朝廷重臣在背后搞鬼。
他们正在以推行国策之名,行肮脏之事,为了一己私欲,置天下的百姓于不顾。
“下官也是知晓,没有曾经的知县签字,这堤坝拆不了,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这么说,想要毁灭证据的就是如今的工部尚书刘承福,刘大人了。”江诗婉乘胜追击,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
河道监管李如听到这三个字面如死灰:“这可不是下官说的。”
他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官椅上,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尽量撇清自己。
江诗婉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李大人,刘大人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令你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她的身子缓缓弯下,低着头狠狠地盯着李如:“昨日您没有听到百姓的呼喊吗?那堤坝的设计年限是百年,如今依旧固若金汤,你们为了毁掉当年的证据,竟不惜伤害如今的百姓。”
“可是,江录事,您都说了,那堤坝固若金汤,为何水底还会被炸出那么大的窟窿?”
江诗婉愣了一下,瞳孔微缩:“李大人,这么说您也承认那堤坝是被炸毁的了。”
“你套路我?”
他一下子急眼了,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新知县,忍不住发出求救的眼神。
新知县脸上有些怒气,如今他才得知,自己走马上任为官,是为了给如今的朝廷重臣收拾烂摊子的。
他把官服一甩,背过身去:“李大人,如今是您闯出来的祸事,下官不好插手,堤坝重修一事,先暂停吧,待查明真相再动工也不迟。”
河道监管激动地跑到他的面前,“大人,您不要当甩手掌柜啊,工程暂停,小人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朱煜大人此时站了出来,:“大人,十年前下官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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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曾经的工部尚书修筑堤坝,江录事说得没错,当时长江下游长年被水患所困,前帝为了整个太湖的百姓,下令修筑的堤坝,这个堤坝不管是用的材料,还有请的工匠,在当时可都是最贵最好的。”
“当今的首辅叶阁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了捞一笔不义之财,才架空了当今圣上,下了这道圣旨。”
“这道圣旨一下,曾任工部尚书的我,为了检查堤坝的使用情况而亲自走访了多个州县。”如今只穿布衣的朱煜耐心地报告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因为堤坝后期维护得当,质量依旧如新修筑时候一样,并不影响它继续守护整个太湖地区这片热土。”
“如若这堤坝拆了重建,就能一定保证它杜绝水患吗?你们可不要忘了,最初先拆先修筑堤坝的江陵县已经出了问题。”
他的这番话,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扑在这个案子上,一心想要保护物证,倒忘了第一批修筑的堤坝已经出了问题。
空气瞬间凝固,在场的人气氛凝重。
新上任的知县听到这番话,直接被惊讶的目瞪口呆,张着的嘴巴就这样悬停在半空中。
他这是跳进了一个大坑,深坑。
如今的长兴县表面风土人情甚是喜人,背后竟隐藏了这天大的秘密。
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没有谁会为此埋单,实在是这其中隐藏的秘密实在是太多,背后捆绑在一起的利益实在太过复杂。
“那现在究竟怎么办?”朱煜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大理寺卿,深叹口气。
“我们是回去上报陛下,还是继续查下去。”
“上报未必是个好主意,如果被那帮恶势力拦截下来,我们谁也逃不掉。”司遥冷静开了口。
江诗婉蹙眉道:“如今我们面对的不止是堤坝被毁这一案,而是一帮嗜血成性的豺狼。”
河道监管见自己所协助的朝廷重臣竟然隐藏了如此惊天秘密,吓破了胆的他急忙跪倒在地上。
“救,救救小的。”
李如露出惊悚的表情,爬到了大理寺卿的面前,哭丧着脸:“司大人,现在只有您能与之抗衡,毕竟您的父亲是如今的兵部尚书,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真的不知情。”
“那你说,到底是受到谁的胁迫。”江诗婉继续深究下去。
李如疯狂地磕头道,“是,是刘承福,刘大人叫小的这么做的。”
“他许诺只要毁掉梅林堤坝,便会让小的去京城做大官。”
江诗婉轻蔑地嘲笑道:“李大人啊,李大人,小女看您是被冲昏了头脑,为了这个可笑的承诺,竟然敢绑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
“他们只是想守住保护他们十年的堤坝而已。”
她言语激动,红了眼眶,“长兴县因为修筑堤坝一事而闹出动乱,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京城,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就等着掉脑袋吧。”
李如听到这话,阵阵寒意顺着脊背爬到了后颈,喉咙像是被有力的手掐住,令他动弹不得,呼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