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早就免疫安式撒娇攻击：“不可以。”


    “哎呀，哥，我亲爱的好哥哥，帮我一个忙嘛～”向安的声音像是甜甜的蜜糖。


    秦熠冷酷无情地把黏黏糊糊的向安从身上撕下来，往楼上抱：“时间不早，该睡了。”


    “不，你先答应我！”向安张牙舞爪。


    秦熠身体一晃，低声道：“别动。”


    刚刚向安挣扎得太厉害，对于上楼的他来讲脚踝负担不小。


    向安顿时像被叼住后颈皮的小猫一样僵住，安安分分被人带回房间。


    在小魔星闹起来之前，秦熠经验丰富地把人塞进被子，三两下裹成毛毛虫。


    “晚安。”秦熠倒水关灯锁门一气呵成。


    试图从被子里钻出来的向安：……


    呵，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哥，你给我等着！


    他有和职业选手练球的想法也不全是任性。


    在向安看来，成就一个优秀选手需要两点：训练和对手。


    训练，不必多说，当一个人专注地干一件事超过一万小时，每天超过六个小时，在这件事上，他会是不可战胜的。


    对手，这是他最近苦恼的一点。随着球技的飞快恢复，现在训练营里面球技粗糙的毛头小子们早就不够他打的了，也就全千峰有点东西可以给他带来点惊喜。


    向安可以感觉到，他越来越渴望强力的对手，只有强力的对手可以压榨出他体内的本能，来自上一世世界第一的击球本能。


    那么，已经正式进入职业领域的成年选手就是最好的选择。更不要说只要击败他们，舅舅就不能以自己无法和成年选手对抗这样的理由来拒绝他转职业了！


    至于秦熠愿不愿意帮忙，向安十分有信心：从小到大，他哥就没能扛过他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


    接下来，秦熠总算明白最近教练怎么早出晚归，坚决避开向安，闭口不谈转职业的事情——小磨人精太难对付。


    清晨。


    秦熠煮好早餐，正在倒牛奶。


    “哥哥哥哥哥哥！”伴随轻快的叫喊，晨练回来的向安八爪鱼一样抱在他背上，压的秦熠腰一弯，赶紧一手撑住桌面。


    秦熠：“安安！”


    向安顺手拿过牛奶，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杯，无辜的大眼睛看过来：“哥，昨晚说的事你答应了吗？”


    秦熠默默给自己又倒一杯牛奶：“不，我不考虑这件事。”


    向安无比大度：“没事，我等会再问问你。”


    秦熠：我是不是还要说谢谢？


    饭后，向安率先洗碗，一扭头拉住秦熠衣角。


    秦熠：！


    向安：“哥哥哥哥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秦熠抽走衣角，对着小朋友含着泪花的眼睛坚定拒绝：“不。”


    事情绝不止如此。


    纵使向安天资聪颖，记忆力奇佳，重来一世，他面对高中知识中的一些重难点也会有不会不解之处。


    秦熠回来后和向安交流几句，就发现自家弟弟的些微苦恼。


    教练还真没猜错，恐怕小魔星这半年都在偷偷练习网球，连学业都荒废不少。


    秦熠没忍心教训弟弟，反正他刚刚结束高中生活没两年，又是从小给人讲题习惯了的，便主动担负起辅导向安的责任。


    于是，晚间家教时间。


    “这十道题。”秦熠翻开教案，布置下练习题，熟门熟路给向安一点甜头，“做出来有奖励。”


    向安没有习惯性撒娇卖痴，而是拿笔刷刷刷写下解题步骤，态度比前几天端正不少。


    正确率和效率都上来了，秦熠批着作业想，不太对劲。


    果然，看到作业全对，向安立刻扯开嗓子嚎起来：“哥哥哥哥哥，奖励！”


    秦熠秒懂他的心思：“不，不约！”


    向安没有受到打击，反而变本加厉。


    一天结束，秦熠安顿好小魔星，收拾好自己，回房，刚刚开灯。


    下一秒，鼓起的被子里钻出来一只小烦人精：“哥哥哥哥哥！”


    秦熠黑脸：“不。”


    清晨，闹钟响起，秦熠伸手摁掉闹钟。


    下一秒，一个毛绒绒脑袋从床边升起，中气十足：“哥哥哥哥哥哥！”


    秦熠有气无力：“不。”


    傍晚，今天全千峰请假，向大教练继续加班，只能让秦熠去训练营接人。


    他刚刚停好沃尔沃，打开车门。


    下一秒，小磨人精如鸟投林般扑进怀里，魔音贯耳：“哥哥哥哥哥，答应我！”


    秦熠狠下心：“不。”


    这种恐怖的日子一连过三天，秦熠回到省队进行恢复训练，成功获得耳根清净的白天。


    他回家做完饭，泡进浴缸，终于放松地闭上眼。


    安安还有一个小时回家，暂时是安全的……


    “哥哥哥哥哥哥！”恐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熠一个激灵，差点从浴缸里跳出来，手忙脚乱挡住关键部位。


    他一扭头，小魔星正蹲在浴缸边，笑得不怀好意。


    秦熠无可奈何：“我锁好浴室门了。”


    向安理所当然：“我有钥匙啊。”


    秦熠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好，帮你。”


    “我来给你……”向安举起被忘在门外的浴袍，“哥，你答应了！”


    秦熠：居然不是小魔星堵人堵到浴室里了？


    “当然不是，”向安瞪大眼睛，他还是有底线的好伐，“我看你换洗衣服没带，给你送浴袍进来。”


    他向来得理不饶人，顿时搞起道德绑架那一套：“哥，你看看你像话吗，居然这么误解你温柔可爱天真无邪的弟弟！”


    “我不管，你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明天要帮我约个前八百的选手出来！”


    秦熠只好答应下来，这才拿走浴袍，让小魔星先走开。


    没办法，教练，我尽力了。这小磨人精，还是您亲自来对付吧。


    没想到刚出浴室，向安又有新要求：“哥，我还想试试你的发球！”


    秦熠略一沉吟，正要答应。


    然而向安早就熟悉他的套路，树懒似地扑到人身上挂着：“不要用170、180的发球来敷衍我！我记得哥最高发球时速有250！”


    秦熠抱着老大一只安安，不动如山：“不行。”


    向安的桃花眼眯起，琢磨着是继续闹腾还是见好就收。


    “不可以哦。”秦熠回忆着育儿笔记的内容，再次强调，原本冷峻的眉眼间一片温柔坚定。


    向安读出他的意思，啧一声，悻悻放弃。


    在省队里训练的选手并不少。


    不是每一个选手都已经打出来可以自己建立团队，大部分起步期的选手都更乐意牺牲自由而换取省队物美价廉的训练资源。


    所以，秦熠轻轻松松就在训练名单上锁定自己的第一个目标：


    步英华，17岁，刚刚转入职业赛场，世界排名788。


    最关键的是步英华身高173，也就比安安高四厘米，也属于灵活型选手而不是力量型，不必担心安安强行接球受伤。


    完美的第一个对手。


    当天傍晚，步英华一如既往练到训练馆空空荡荡才回到更衣室。


    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点，更衣室居然还亮着灯。


    谁这么晚才下训？


    步英华探头一看，见到端坐在房间正中眉眼冷峻的男人，顿时愣住：一哥？


    秦熠守株待兔成功，对着他点点头：“步英华，你很努力。”


    华国一哥特地在这里等我就为了夸我？


    我是在白日做梦吗？


    步英华本来也不是沉稳的人，脸上笑容憋都憋不住，赶紧鞠躬：“秦哥好。”


    说起来他和这位华国一哥还颇有一番渊源：他七岁那年有幸进入过向教练负责的儿童网球训练班，作为亲传弟子的秦熠自然也在，甚至是他那时候的训练搭档！


    “有空练球？”一个声音传来，打断步英华的回忆。


    步英华愣住，赶紧点头：“好，我今晚就有空！”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拿上球拍：“训练馆场地……”


    秦熠抬起手看时间：教练今晚加班起码十一点回来，安安已经到家准备好了。


    “去我家，”秦熠做出决定，解释一句，“有网球场。”


    能去一哥家里当然是种殊荣，步英华一口答应：“好。”


    然而等他高高兴兴拎着球拍下车，站到网对面摆好姿势的时候，步英华发现，他好像被骗了。


    现在网对面的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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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尊敬崇拜憧憬的华国一哥，而是个比他还矮一点的小不点。


    “这位是向安，我弟弟，”秦熠少有坑蒙拐骗的时候，尴尬下多了几句解释和安抚，“希望你可以和他比一场球，明天我们可以约一场，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向安抱着球拍，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标志性的桃花眼因为这个笑容而微微弯起，像一弯小小的月牙。


    步英华立刻回忆起来：向安不就是他们向教练的外甥，就是那个小哭包！


    他对这位小少爷记忆深刻：在他七岁那年参加的儿童训练营某天下训后，这小哭包等在外面被蚊子咬一腿的包，打半天没打到蚊子，最后居然把自己气哭了！


    记忆里教练和一哥围着哄人的场景过分离谱。


    “和连蚊子都打不到的人打球啊，好难……”步英华小声嘀咕两句，还是走上前，表示完全可以。


    向安耳聪目明，站得又近，压得极低的一两句嘟囔声都被他听在耳朵里。


    蚊子都打不到？我？污蔑！


    向安果断把人记进小黑本，转头控诉地看向秦熠：哥，你找的什么人！


    秦熠莫名其妙，没管什么时候又触小魔星的霉头，对步英华说：“麻烦你了。”


    步英华脸色数变：看来得手下留情，不知道得喂球到什么程度。


    他想要从一哥脸上得到答案，但秦熠向来一张扑克脸，冷厉得很，哪里能让他看出端倪。


    倒是小哭包懂事，上前一步：“还请前辈多多指教，我会全力以赴的。”


    秦熠：“那就三盘两胜，我来做裁判，可以吗？”


    “可以。”步英华从善如流，“那就向安先发球吧。”


    他站到网对面摆好架势。


    五分钟后。


    1：0


    步英华呆滞：他是不是让球让的有点过火了！一球没得诶！


    网对面的小哭包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前辈，你的发球局。”


    步英华噢一声，赶紧发球。


    他想，这次得展示一点实力。


    七分钟后。


    2：0


    步英华抓狂：就差一球！为什么还是一局都没拿！！！


    网对面的小个子：“前辈，我要发球咯。”


    步英华摆开架势：是时候展示真正的实力了！


    五分钟后。


    3：0


    进入休息时间。


    步英华炸毛：他不信自己拿不到一局！


    已经来到网对面的小朋友：“前辈？”


    步英华猛灌一口水，站到自己的场地：“来，再来！”


    4：0


    5：0


    6：0


    步英华缓缓放下球拍：多少年了，他打网球以来就没受过吞蛋这种委屈！


    网对面的小混蛋却毫无所觉，在把这种耻辱施加到他身上之后高高兴兴进入盘间休息，居然去吃东西了！


    吃的居然还是个白煮蛋！


    秦熠注意到步英华恼火的目光，干咳一声：那个白煮蛋还是他准备便当的时候顺手放进去的。


    这种场面也是他对不起小步。


    秦熠自然看过不少自己弟弟最近的训练记录和训练赛的比赛录像。他估计过，安安水平与步英华不相上下。何况，步英华还是安安没接触过的技术细腻型的选手，肯定是有挑战性的。


    他计划得很好，但没想到向安是个重生的BUG，技术涨的飞快——而且这段时间向安没有队内训练赛，所以秦熠不幸低估了他的技术水平。


    加上向安天性遇强则强，又有步英华赛前一句嘀咕被他小肚鸡肠地记了小黑本，手感全开的时候自然打出这种恐怖的完胜。


    秦熠开口：“今天到此为止……”


    “前辈不想打了吗？”喝着水的向安抬头。


    步英华咬牙切齿：这小恶魔年龄比他小，个子比他矮，心理比他脆弱，但是技术怎么这么全面细腻！


    他战意满满：“再来一盘，说好的三盘两胜。”


    “好。”向安站起来，桃花眼弯成月牙。


    秦熠顿时警铃大作：小魔星憋着坏了。


    果然，向安无形的尖尖恶魔尾巴甩起来：“要是前辈又输一盘，过两天能不能帮我约别的前辈出来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