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作品:《跑路后被疯批男主抓回成亲

    血入铜镜,镜中犹如水面荡起涟漪,片刻之后,一道白光从镜中照射而出,归墟子挪步,将铜镜向众人展示。


    他此番受苍溪所托,带来往生镜的一角,除了追溯南阿蛮中咒之源,还为了找出幕后之人。


    “南施主中咒,必然同幕后之人有过接触,若老衲没猜错,镜中便可以窥见此人。”


    南阿蛮闻言紧张地攥起了手,心不由得一跳,因受禁制,她不能开口告诉谢真真相,这段时日事情众多,她还未来得及想办法,没想到归墟子前辈如此及时,带来了往生镜的一角。


    殿内气息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答案。


    南阿蛮视线模糊,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铜镜看。


    白光淡去,铜镜中渐渐浮现一人身影,由远及近,从虚到实,一身黑金锦袍的人从铜镜中含笑看来,笑意不达眼底。


    殿中静默片刻,南阿蛮的视觉也在此刻彻底消失,堕入黑暗的世界。


    她只听到一声短促的呼吸,紧接着便是茶盏落地的声音,碎瓷片滚在脚边,南阿蛮却看不到。


    太静了,南阿蛮听觉放大数倍,呼吸声犹在耳边,可无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苍溪才缓缓出声:“这....怎会如此?是不是搞错了?”


    归墟子沉默片刻,笃定道:“往生镜从没有搞错过,还是问问谢施主,到底怎么回事。”


    谢真黑沉的眸盯着铜镜中自己的脸看了又看,对上那双同样冷的眼睛,倏地笑出声。


    “冒牌货。”


    南阿蛮心一紧,不管不顾喊道:“谢真,相信你看到的。”


    只这一句,说完后心口处便传来尖锐的疼痛,南阿蛮痛得直不起身子,捂着心口蹲下。


    她还想开口,可每每有这个念头,疼痛便会加重一分。


    谢真瞬间慌了神,急忙扶起她:“阿蛮,看着我阿蛮,告诉我你怎么了?”


    南阿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摇摇头安慰他,痛过之后,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用极其艰难的声音喑哑道:“另一个你....存在....杀了你。”


    短短几个字,南阿蛮感受到喉间一股灼痛,温热的血不断涌出,她已耗尽所有力气,这是她目前能告诉谢真的所有。


    身上的痛楚和眼前的黑暗让她开始害怕和颤抖,双目无神,双手颤抖着摸向谢真。


    在握住谢真手的那一刻,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谢真手臂稳稳接住她,脑中播放着她摸黑又僵硬的动作,终于意识到什么的谢真目嗞欲裂,无声嘶吼。


    他的阿蛮看不见了,他的阿蛮再次因为他受伤。


    谢真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裂开,碎成一片一片,怀中的南阿蛮双眼紧闭,疼晕过去的她神情还是那么不安。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是他把南阿蛮带入了不幸的世界。


    “阿蛮——”谢真哑声嘶吼,抱着怀中的人落泪。


    ——


    入夜,暗香浮动,苍溪燃气的安神香对谢真来说没什么用,他已经在床边守了南阿蛮三个时辰。


    床上的人还没有醒来的征兆。


    谢真眼下乌青渐生,从南阿蛮回来之后,他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昼夜颠倒,可如今他衣裳未换,发丝凌乱,眼球中红血丝遍布。


    一遍遍地唤着南阿蛮的名字,一次次向她道歉。


    早就知道她会逐渐丧失五感,可他太自信,自信到能在三个月的时间内解除咒法,让南阿蛮一辈子陪在身边。


    他太无能,两月不到,南阿蛮横遭灾祸,甚至连清醒的时间都那么奢侈。她在床上躺着的时间太久了。


    “阿蛮。”素日好听的声线变得沙哑。


    “自你出现,我便直到你不是一般人。哪有女孩子力气像你那么大,你善良,可你偏生又惜命,许多次我都看出你救我的犹豫,可你偏偏还是救下我。”


    “闯七杀塔那次,我知道你快哭了。当时我冷心冷情,不放在心上。现在想起,那样鲜活的你,竟是那么珍贵。”


    “你这次回来,我没能保护好你。在我身边的你,好像永远在受伤,永远在昏迷,都是我太无能!”


    话至此处,谢真竟然带上了哭腔。


    他伶仃二十几年,唯一有过的归处就是南阿蛮。


    在他所有的决定和想法里,有一个最为坚定,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让南阿蛮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现在他犹豫了。


    原来最让人痛苦的不是没有她,而是看到她因为自己受伤却无能为力。


    这样的痛堪比剖心断骨。


    “若你能醒来.....”


    “若你能醒来.....我便不再强留,只要你能安然。”


    带着极大的艰难和不舍,谢真闭眼说出这话。


    恨天地不容你我,唯放手换你平安。


    谢真握住南阿蛮的手,低低的啜泣声回荡在屋中。


    不远处,有一套红色喜服安静放置,那本是谢真早早准备的。


    吱呀一声,苍溪推门而入,目光先是落在大红喜服上,叹了口气,而后又落在谢真身上。


    “这丫头命真是大,再晚片刻,那颗心就不会再跳动了。”


    “还有那喉咙,她是不是想以后都说不了话。笨丫头。”


    苍溪放下手中药,走近看了看,对谢真道:“你也歇一歇吧,别让她醒来看到你这副摸样。”


    话音突然顿住,这丫头现在看不到了。


    谢真不说话,继续守着南阿蛮。


    苍溪知道劝不动,重重一叹,想安静离开。走到门边,谢真倏地出声:“师父。”


    苍溪回头。


    谢真头也不回继续道:“劳烦师父布置好大堂,那套婚服恐怕此生徒儿不会再有机会穿,我想留个念想。”


    说完便起身,走向桌边,拿起衣盘中的衣裳,目光哀痛又决绝。


    ——


    南阿蛮醒来时并不知道自己醒来了。


    因为她看不到,听不到,伸手触摸旁边的东西也没有感觉,眼前是一片无边的黑暗,仿佛沉入了深海最幽暗的深渊,世界静默得令人窒息。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空气轻抚肌肤的感觉,时间在这里变得毫无意义,只剩下一片沉寂的虚无。


    这种寂灭快将她逼疯,抱住自己放声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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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感知她的存在。


    谢真匆匆赶来,他不过离开片刻,听到这样的动静,心里无比后悔,他不应该离开的!


    南阿蛮在床间大喊大叫,泪糊了满脸,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痛苦。


    谢真见状,心里一窒,一股钻心的痛苦袭来。


    他快速跑向南阿蛮,伸手抱住,可南阿蛮无法感知,还在崩溃大叫。


    “谁来救救我,有没有人。谢真,你到底在哪儿。”


    谢真用力闭紧双眼,从南阿蛮的状态来看,恐怕听觉和触觉也......。


    他用力圈住南阿蛮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感知,怀中的人做不了大动作,先是一愣,然后逐渐安静下来。


    “是你吗?”她颤声道。


    “我听不到,感知不到,是你吗谢真?”


    谢真心在滴血,太阳穴突突地跳,只能再用力,将南阿蛮圈得更紧,活动范围更小。


    他用这样的方法告诉南阿蛮,是他,他在身边。


    鼻尖一股淡淡的琥珀香萦绕,她还有嗅觉,这是谢真身上味道,从前闻惯了不觉有什么。


    如今靠着它终于确定谢真在身边的南阿蛮开始放声大哭,心中万千委屈喷涌而出。


    “我看不见了,谢真。我触碰不到你,感受不到你。都是因为那个畜生。”


    她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他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阴谋,先是拯救,后是屠戮。他才是疯子,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疯子。


    谢真紧紧抱着她,无声落泪。


    他知道南阿蛮说的是谁,往生镜不会骗人,照出的只会是真是样貌,幕后黑手同他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再加上阿蛮昏倒前说的“另一个你....存在....杀了你。”


    痛极之下,阿蛮应该是想说有另一个他存在,并未想杀了他。


    谢真对这荒诞滑稽的真相苦笑不已。


    这就是幕后之人?另一个自己,荒唐至极。


    可偏偏只有这个,能解释一系列的事情。


    他低下头,轻啄了下南阿蛮的唇,而后伸手拿过放置一边的喜服,为她换上。


    “阿蛮放心,我会让你恢复如初的。原谅我再自私一回,今夜高堂,将是我此生唯一的念想。”


    不能相伴一生,那便在高堂下拜别。


    可惜南阿蛮听不到,任由谢真为她褪去里衣,细细换上层层叠叠复杂的婚服。


    谢真牵着南阿蛮出现时,大堂上已挂满红绸,点上喜烛,苍溪端坐堂前,看着一对壁人出现,心头一酸。


    活了这么多年,能牵动他情绪的事情不多。


    这个徒儿,当初自己管杀不管埋,一心寻找灭族真相,教了该教的东西后便拍拍屁股走人。


    后来幡然醒悟,才知他在宫中过得有多艰难。


    好不容易遇到南丫头,又是层层阻拦。


    “慕容仙啊。”他叹息,“你的儿子怎么这般惨,你若在天有灵,好歹也管一管,难道真的忍心看他这样?”


    晃神间,谢真已经牵着南阿蛮行至堂前,两人一身大红喜服,并身而立。


    礼官拉长调子唱和道:“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