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云耕纪(女尊)

    田燕拿好了东西去李玉竹家,左等右等也没见人回来,以为是在山林遇到什么意外,


    她正走到山林入口准备进去,就看到李玉竹背着个人出来了。


    田燕还以为背的是个女郎,迎上去几步才发现是个男子,


    她眼睛睁大,顿觉天旋地转,痛心疾首,“二娘……你……你做了什么?”


    前脚才对她说没有成婚的想法,后脚就跟个男子亲密无间,李二娘虽然以前也混,但为人却不轻浮啊!


    李玉竹看到田燕,松了口气,“你来的正好,快,帮帮我。”


    她感觉浑身都酸痛得要命,要不是背上承载着一条人命,早就瘫在地上了。


    如今看到身板结实,精神抖擞的田燕,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


    没想到田燕却后退一步,“我先走了。”


    李玉竹看她脚尖一转,看起来真要离开,连忙道,“他中毒了!人命关天!”


    田燕顿了顿,“中毒了?”


    李玉竹点头,“对,中毒了,你快来搭把手,我要没劲了。”


    田燕神色复杂地看了李玉竹一样,又将目光转到她背上的男子身上,“就算中毒也不能……我去找个男子过来。”


    她转身走了。


    当朝对男子的清白看得极其重要,嫁人前不能与女子单独相处,即使亲姐亲妹在七岁后也不能同堂。


    如今这男子被李二娘背着出来,已是坏了规矩,嫁给她之后被说说闲话也就过去了,若是被人看到与两名女郎接触,那就只能被里正以“处事不端”的罪名逐出村了。


    李玉竹不知道这些,她只以为田燕找男子帮忙,是因为男子劲大。


    她将背上的人放下来,让他靠着树坐好,歇了口气。


    阿聪自觉地走到少年身边坐好。


    没一会儿,田燕就带着三名男子过来了。


    他们跟在田燕身后,却离得比较远,手里拿着类似担架之类的东西。


    李玉竹见状放下心来,眼见三名男子把人抬走了,阿聪也坠在后面跟着,


    她想跟着上去,却被田燕一把拽住了,


    田燕看上去不似往常大大咧咧,神情反而有几分严肃,“你要对他负责。”


    那三名男子单看这男子昏迷不醒,却能与一女郎出现在山林入口,就已经能猜到几分,再加入几分谣言,蜚语流言最能毁人清白。


    李玉竹以为她的意思是让自己送佛送到西,看着他送医直至病好。


    她纠结,“我没钱。”


    给不起诊费药费。


    况且这钱也不该她出吧?这是习俗?


    田燕见她不是打算不认账,只是担心自己囊中羞涩养不起人,


    她眉宇间松了几分,“我借你。”


    李玉竹尴尬道了谢,心想这儿的人还真是善良。


    借钱都要给陌生人治病。


    为了自己在田燕心里不留下一个“不负责”的形象,李玉竹亲眼看着少年被送进村医处。


    期间三名男子看向她的目光很是奇怪,有打量,有探究,还有好奇。


    李玉竹感觉自己像是被展览的猴子,浑身不舒服。


    她用田燕借给她的钱,支付了诊费和药费,就马不停蹄地回了破屋。


    桌上放了一摞书,还有找人誊抄的一份字据,和一小包茶叶,都是田燕带来的。


    李玉竹随手拿起一本名为《穆朝》的书籍,缓慢地阅读其繁体字。


    看了两页后她眉头皱起,看了十页后她倒吸口气,看到一半时她起身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又才坐下翻开书,心绪起伏不平,


    她现在才知道这个朝代跟她印象里的古代全然不同。


    当朝以女子为尊,女人为一家之主,承担家庭主要生产力,男人负责家庭内务,


    难怪她平日洗衣浇菜总会受到异样的阳光,原来是因为这活儿只有男人干。


    虽然封建规则她并不赞同,但不能否认这事实上会让她的生活便利许多,


    李玉竹注意到书上接下来的话——


    未婚男子忌与女郎独处,忌与女郎身体接触,言行暧昧,否则以“行事不端罪”论处;已婚男子忌与除妻主以外女郎独处,或言行亲密,否则最高可施极刑。


    如此严苛的律法,说明当朝男子地位极低,极为看重男子清白。


    李玉竹陡然站起身,紧锁眉头,


    可她今天才从山林中背出了一名少年……


    虽然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这么做,毕竟以她的看法,清白哪有人命重要,但是律法不允许,世人的眼光不允许,就连他们这个小村落,也会用流言蜚语害死那个少年。


    她突然想起田燕问她的话,原来意思是让她对那名少年负责,否则就是害了条人命。


    李玉竹没有片刻犹豫,想明白这一点就起身去了村医处。


    乌瑞醒来的时候只看见白色的床帏,他脑袋晕晕沉沉,逐渐回忆起自己晕倒时发生的事,


    他被女郎背出了山林,还靠在她肩上。


    乌瑞的脸色逐渐发白。


    “醒了。”


    一道苍老的女声响起。


    乌瑞看过去,房间里还有两个人,一位是中年村医,一位是青年男子。


    律法规定,大夫为男子看病时,房内必须有其他男子在场。


    村医见他醒了,“你是被一位女郎带出山林的,我已经让人去请里正过来了。”


    乌瑞抿紧了唇,手指握拳捏得发白,却还记得回一声,“是。”


    村医没有多言,推门出去了。


    乌瑞口中泄出一丝泣音,泪水从脸颊滑落,滴在被褥上。


    青年男子走上前,面露不忍,想职责他不该一个人去山林,又可怜他小小年纪就遇到这种事,


    他思忖再三才开口,“那位女郎,品行如何?”


    乌瑞狠狠一锤床板,“不知道!我与她才见过一面!”


    青年男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劝慰他,“那女郎既然愿意背你出山林,说明品行不算坏,我帮你看过了,身上没有其他痕迹。”


    说的是哪些痕迹,就不言而喻了。


    虽说大部分女子不屑做这些事,但难保有个别心怀不轨之徒,再者乌瑞生得好看,想要娶他为侍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只是他从来没松口过,只因他不想为侍只想为正夫。


    可他虽容貌出众,但丧母丧父,家中无半点底蕴,又有一身打猎剥皮的本事,实在粗俗,因此至今无人愿意提亲娶他为正夫。


    如今却是不得不嫁给这女郎为侍了。


    至于为正夫的可能,他想都没想过,毕竟是乌瑞先犯了“行事不端”。


    乌瑞闻言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怨恨。


    怨恨那女郎多此一举,毁他清白,哪怕是中毒而死,也好过他此时的境地。


    更怨恨自己愚蠢,被毒草割伤,不知不觉就失了清白。


    “她若是不愿意娶我呢?”乌瑞问。


    “这……”青年男子回答不上。


    他没想过这种情况,凭乌瑞的样貌,那女郎应当是愿意娶他为侍的。


    但若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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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男子叹息,“那就只能等里正定夺。”


    话虽如此,但想也知道半点错误牵扯不到女郎身上,只会是乌瑞处事不端,行为放荡。


    乌瑞自顾自笑了一声,“她若是不娶我,我便杀了她。”


    青年男子只当他口中发泄,但还是提醒道,“你应当知道伤害女郎是大罪,你不仅会被处死,甚至父辈尸骨也会被挖出,挫骨扬灰,你到了九泉之下,可敢看他们双眼?”


    乌瑞低着头不说话。


    青年男子只能当他是想明白了,接着说,“待会儿里正叫那女郎过来,你要可怜些,柔弱些,最好流出些眼泪,让她松口娶你。”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


    “里正来了,要见乌瑞。”


    青年男子答应一声,把乌瑞从床上扶起来,“记着我说的话,装得柔弱些,先让女郎答应娶你。”


    乌瑞依旧一声不吭。


    里正坐在院里的椅子上,她两鬓发白,手中握着虎头拐杖,背脊挺直,不怒自威,


    身边站着两位中年女郎,神色庄肃,不苟言笑。


    这就是村里权力最大的三位女郎,一句话就可以定下男子的下场。


    青年男子将乌瑞扶到庭院中央跪下,自己站到一边。


    乌瑞低头行了个礼,“里正大人。”


    里正没让他起身,也没看他,目光看向前方,“村里很久没出现犯错的男子了,你行事不端,放浪形骸,可认?”


    乌瑞头挨在地上,颤抖着身体,“里正大人,我当时中毒,全然失去意识……”


    里正闭眼,“萧雪,萧雨,李家女郎还没请到吗?”


    她身侧的女子低头回话,“让人去了李家,住处没人。”


    她这声音众人都听得到。


    乌瑞维持不住礼节,瘫软在地,目光空洞。


    青年男子看他这样,不忍得撇开了视线。


    李家女郎不在,那只能说明,她并不想担起责任,要等乌瑞尘埃落定了才回来。


    里正闻言,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乌瑞行事不端,从村中划去籍贯,施黥刑。”


    划去籍贯,便是要逐出村,施黥刑便是要在脸上留下永久刺青,以表此人品行不端。


    籍贯册和黥刑工具两位中年女郎正带在身上,闻言就要取出。


    乌瑞麻木的目光逐渐清醒,他面露狠厉,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都别过来!”


    他说着将匕首挥舞,匕首锋利的刃芒在空中划出凌厉风声。


    乌瑞视死如归,不要命的癫狂样子当真让两位中年女郎顿住了步伐。


    里正波澜不惊,“你待如何?”


    乌瑞像被逼入绝路的小兽,挥舞没什么威力的爪牙,看谁都像是要把他扒皮抽筋的凶兽,


    “放我走,放我离开这里!”


    他说话几乎是用喊的,似乎这样能多一些气势,实则他现在都还在地上站不起来。


    里正目光诡异,看了他片刻,忽然抬手,“门打开,让他走。”


    两位中年女子也没有异议,当即去把大门推开。


    青年男子和乌瑞有些喜出望外。


    乌瑞更是眼底亮起光,提起了浑身力气,拔腿就往门外跑。


    下一刻,青年男子看到名为萧雪的中年女郎拿出一把小巧的弩,面无表情地对准乌瑞的后背,


    他瞳孔放大,想要出声提醒,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就在此时,门口拐进来一个人,


    乌瑞直直冲进她怀里,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