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云耕纪(女尊)

    周围商贩听到她的叫卖声,无不嗤之以鼻。


    还冰冰凉凉,这话听着倒让人起兴趣,但这夏日炎炎连缸里的水都是温热的,哪来的冰凉茶水呢?


    李玉竹不管她人目光,自顾自的叫卖,顺便自己饮下一口薄荷凉茶,瞬间浸透的冰凉,让人舒爽地叹了口气。


    太阳下正步履匆匆路过的一位女郎,看到李玉竹茶碗外壁挂着的水珠,和她喝茶时满足愉悦的神态,鬼使神差地觉得喉咙干渴,走到李玉竹的摊位前,


    “一碗茶多少钱?”


    她想着如果超过两个铜板,立刻甩袖走人。


    谁料对方说,“女郎您是今天第一位客人,这一碗当我送您。”


    那女郎听到这话,高兴于自己捡了个便宜,道,“那给我来上一碗,若是不错,我天天来你这买茶喝。”


    话虽这么说,但她喝一碗茶解渴后,绝对不会再花钱来第二碗,至于天天来更是随口的客气话。


    李玉竹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看得出对方只有占便宜的心思,但她只怕对方不占便宜。


    一碗薄荷凉茶从木桶里拿出来,递到女郎手上。


    女郎刚拿到手就吓了一跳,这炎热的天气下,这茶碗竟然是冰冰凉凉的。


    她双手捧着茶碗充分感受凉意,迫不及待地凑到碗边喝了一口,一口入喉,立刻舒爽地长叹一口气,“夏日竟有如此美茶!”


    说完,她又迫不及待地连饮几口,将不算太多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一碗饮罢,她立刻掏出袖袋的荷包,“再给我来一碗。”


    却没见摊主高兴地给她盛上一碗。


    李玉竹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女郎,今天是小贩第一天开张,带的茶水不算多,一人只卖一碗。”


    “什么!”那女郎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喝得太快,不死心道,“真不卖了?”


    李玉竹叹一口气,“女郎,实在抱歉,您只有等明日再来了。”


    那女郎依旧不依不饶,“我出两碗茶水的钱,只买你一碗茶,如何?”


    李玉竹故作犹豫,“这……”


    女郎立刻道,“你这茶顶多卖二十铜板一碗,我给你四十铜板。”


    说完立刻从荷包数出四十枚铜钱,递到李玉竹面前。


    李玉竹对当朝物价还没有多少概念,还要多谢对方给她定了个价,于是伸手接过对方的钱收入囊中。


    女郎见她收了钱,又有点心疼。


    那可是四十枚铜钱,只换来一碗茶水。


    她又转念一想,能在这夏日喝到一碗冰冰凉凉的茶也算是稀奇事一件,回头跟亲朋好友都有得吹嘘,况且她第一碗茶水还没给钱,这样算下来,也不算亏。


    自我调节好后,女郎趁着李玉竹打开木桶的功夫,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想看看其中究竟有什么奥秘,能在夏日制凉茶。


    然而让她大失所望的是,木桶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桶水,就是其内放置的几个茶碗。


    她来不及多想,一碗冰凉的茶已经抵到她面前。


    这次她捧着茶碗,慢条斯理地喝,直到最后一口茶水都在太阳下烤的有些温热,才刚刚喝完。


    女郎将空碗递还给李玉竹,埋怨道,“你这卖的倒是比茶楼还贵。”


    李玉竹笑着说,“茶楼可喝不上这一口。”


    这倒是。


    女郎喝完凉茶才在太阳下站了一会儿,又出了一额头的汗,她这回再舍不得花四十铜板买一碗,再三确认李玉竹这几天都会在这条街摆摊后,就匆匆离去。


    周围的商贩见她真卖出去茶水,都有些好奇地张望。


    路过的行人经过李玉竹摊位时,都放慢了脚步,她们也好奇是什么茶水能卖到四十铜板一碗,况且那女郎喝茶时的舒服样子简直是活招牌。


    但大部分人都只驻足观望。


    李玉竹一边叫卖,一边掏出田燕昨天给她誊抄的字据,再拿出一本穆朝律法。


    她对繁体字不熟悉,只能慢慢阅读,再与穆朝法律对比,看看有无不妥之处。


    “小女郎,你这茶水怎么卖?”一位中年女郎走到她摊位上,问。


    李玉竹抬头一看,这位中年女郎身姿挺拔,头发以发簪束起固定,身穿深蓝色丝绸外衫,袖边领口都有滚边刺绣,一看就与周围人的家境拉开差距。


    她笑容和善,眼中却透出精明干练,一看便是常与人打交道。


    李玉竹,“二十铜板一碗,一人只能买一次。”


    中年女郎皱了下眉,倒也没说贵,伸手打开腰间荷包就拿了二十铜板递过去。


    李玉竹也麻利地给她端了碗薄荷凉茶。


    凉茶刚一入手,中年女郎就面露诧异,“这竟然是冰的?”


    周围人一听,小声问,


    “怎么可能,这可是夏日,哪里来的冰茶?怕不是在做戏。”


    “这位可是县令府上的客人,这小贩哪来的面子请她一同做戏。”


    “所以这茶当真是冰凉的?”


    如今只有京城的皇室和零星世家贵族在地下开采冰窖,但冰块搬运储存都是难事,其中的耗费的人力物力多不胜数。


    因此寻常百姓只听闻过夏日有冰,但从未亲眼所见,过往几个夏日甚至还有热死的人。


    热滚滚的太阳下,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许多视线盯着中年女郎手中的茶碗。


    中年女郎抿了一口茶,沁人心脾的凉意瞬间从口喉蔓延,顿觉耳聪目明,神清气爽。


    一碗凉茶下肚,周身的燥热都退散许多。


    她长叹一口气,口中呼出的白雾瞬间被炎热空气蒸发消散,


    “舒服,实在是舒服!”


    周围观望的人实在忍不住了,走到李玉竹摊位,“给我也来一碗,要最冰的。”


    “还有我!我也要!”


    “我也来一碗,我也来一碗!”


    围上来的人是几个舍得花钱的,


    其余手头拮据的悄悄从人群后面走了,她们还有自己的活要干,既然舍不得买一碗茶水喝,还不如别光看着流口水。


    中年女郎被挤得一个踉跄,还未露出愠怒神色,就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把茶碗放到摊位上,匆匆忙忙离去了。


    李玉竹只管招呼新顾客,没空理会她的去向。


    一轮茶水卖完,第二轮制冷还需要时间,李玉竹告知她们要等候一段时间。


    几个人都表示愿意等待,虽然好奇制冰的原理,但也知道这是人家做生意的路子,不好多询问,


    几人直接席地而坐,坐下去的一瞬间被地面烫得龇牙咧嘴。


    李玉竹想,下次还得带几个木凳过来,再买个棚子挡日光,这样晒着实在受不了。


    互不认识的几个人闲来无事,搭起话来,


    “刚才听说刚才喝茶那位,是县令府的客人?”


    “这我不清楚,只看见有马车停在县令府上,县令恭恭敬敬地把马车里的人迎进去,应当是了不得的人物。”


    “县令这几日贴告示,要选厨子进府,恐怕是那位贵人嘴挑,吃不下县令府的东西。”


    李玉竹也在旁边听了一耳,但她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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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这些达官贵人的事,掏出字据和律法继续看起来。


    看到一半她眉头皱起,继续往下看。


    等将一整份字据看完,她眼中思虑重重,开口问道,“各位可知道镇上医馆的李大夫?”


    中年女郎匆匆回到县令府,跟带着仆从迎面出来的县令撞个正着。


    县令“哎呦”一声,后退两步扶稳了官帽,看清楚人后,一肚子火都被压下去,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黄管家,出什么事了?这么匆匆忙忙的。”


    黄文英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我一介布衣不劳县令大人关心,县令大人专心做好主子吩咐的事就好。”


    县令眉眼皱成一团,有苦难言,“这……我已经发下告示全县挑选厨子,可这些人一个都没入贵人的眼。”


    黄文英毫不客气,“如此便是县令大人办事不利,主子已经两日没用好好用膳,若明日还没找到厨子,我便会告知家主。”


    说完她立刻抬步走了进去。


    县令对着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但转过头她还是面露焦急,边出门边对仆从说,“下令下去,挨家挨户给我找,只要是厨子就带到府上来。”


    黄文英一路走到县令府最荫凉的小院,里面仆人衣裳整洁,井然有序又鸦雀无声,低头默默行礼。


    她抬手叩门,“主子,奴婢求见。”


    房间内传来动静,不过多时,两位面容清秀的青衣男仆打开门,


    门外朝里只看得见束起的沙罗帷幔,中间是黄花梨的屏风,上面嵌着贝母玉石,金丝掐线绣着飞鸟鱼虫,框架雕着枝繁叶茂,整个房间弥绕清幽的脂粉香气。


    房内人就在屏风后面,却看不清半点人影。


    黄文英没有抬头,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道,“主子这些日子没好好用膳,奴婢实在着急,搜罗到了一种名为薄荷凉茶的饮子,清爽沁喉,想来能帮主子开胃。”


    “呈上来试试。”一道懒散清亮的男声响起。


    黄文英高兴地拱手,“是,主子。”


    她尝过那薄荷凉茶的滋味,定能让主子稀奇一番。


    若不是主子这次出门特意嘱咐不可招人耳目,她早就将那小贩提到主子面前来了。


    待她走后,青衣男仆合上门扉,回到屏风内继续拿起扇子。


    屏风内的少年身着月白里衣,外罩淡黄色薄衫,明眸皓齿,皮肤瓷白,一看就是精贵养着的小公子。


    他伸手掀开衣襟,露出大半皮肤细白的胸膛散风,黑发凌乱的脖颈滚下汗珠,眉毛皱起,“真是热死了,早知道就不来这穷乡僻壤,待在京城日日有人给本少爷送冰来。”


    男仆对他放肆的举动习以为常,只是默默打着扇子。


    少年发了会儿牢骚,又问,“黄管家呢,怎么还没把东西带回来?”


    黄文英早到了那小贩的摊位,却人去楼空,连根头发丝都没看见。


    她左右转了一圈,问附近的商贩,“那位买茶水的小贩呢?”


    商贩撇嘴,一脸嫉妒,“她东西卖完就走了。”


    黄文英气急,她没想到那小贩如此不勤快,当真只带了一桶茶水,卖完就走,如今她若是没把东西带回去,少不了被主子一通责罚。


    她又问,“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商贩摇头,“不知道,她是今天新来的。”


    黄文英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等明日看能不能蹲守到人了。


    至于找县令帮忙找人?这种能向主子邀功的好机会,她可不愿意分一半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