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彼方来信》 早读结束,铃方一打响,随着教室里噼里啪啦的合眼镜声,某个余青痕昨天被迫眼熟的身影,便出现在她桌前。
正是昨晚辗转反侧一夜的池舟。
他个高腿长,蹲在桌边也老大一只,只比坐着的余青痕低了一线,见到她,未语先笑,分明背对着晨光,眼睛却依旧很亮,张嘴叫她:“班长。”
余青痕应声抬眸,实话说,昨天匆匆一瞥,除了一对眼珠子,她实在没看清楚池舟到底长得什么模样,这会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她才有了闲心,细细端详起池舟的这张脸来。
平心而论,池舟长得很不错,头发打理得很蓬松,在日照下折射出浅浅的灰褐色。眉眼舒展,英气逼人,若只用俊朗二字修饰,他却还多几分洋溢的洒脱难羁。
那一双眼睛更是生得格外好,内双凤眼,是很深的棕色,若有好光影打进去,想来会透出阳光般的纯澈。
不幸的是余青痕一向说不出好话,即便是在心里,他叫了人对上了眼神,偏又半晌不说话,盯了这人两秒,她只得出一个结论:有点像狗。
可能还是傻的那种。
为免浪费时间,余青痕便主动问他:“什么事?”
池舟抓了下额发,躲她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羞赧:“我是来找你道歉的……”
“昨天……真的很抱歉,不是故意的。我买了药,还查了一下……蓝星花有道歉的花语。”
“就想着,送给你。”
说到这里,余青痕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一小袋药膏,还握着一小束蓝星花,但即便注意到了这些,她第一反应竟然还是:
原来不是结巴啊。
接着才有心思仔细看他手中的花。
那花束似乎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每一朵都开得很标致,蓝白相间,即便只有一小束,也鲜艳得清爽明媚。
余青痕虽挺喜欢,却觉得有点怪。
可惜她从小到大一惯与人疏离,对几乎所有人都保持客观的社交距离,实在很缺少有点暧昧的女男关系经验,无从得知这事多出的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究竟来源何处。
不过她多少知道自己并不想收,便说:“没受伤,用不上药膏。”
这倒并非推诿,而是实打实的真话。余青痕昨晚回到自己的校外小出租屋,很是照着镜子看过了自己的额头,只是红了一小块,没什么伤痕。
池舟看起来有点失落,眼睛垂得更像狗了,接着问:“那,花给你……可以吗?”
余青痕觉得自己有点冷酷,但依然说:“也不了,没地方养。”
她又琢磨一会,发挥最后一点善心,说:“你带回去吧,蓝星花花期很长,应该还能开一段时间。”
池舟两度遭拒,看起来很是挫败,头发都蔫了,他没再尝试说什么,点点头失魂落魄地走了。
余青痕看了会池舟的背影,正准备继续写她的题,不料一回头,就对上了强忍困意的梁窈放光的双眼。
天知道为什么早读读得像是要昏迷的梁窈能做到两眼发光,可能这就是八卦的力量吧。
余青痕觉得她和背光仍亮眼的池舟应该能有一些共同话题。
于是在梁窈怀揣无与伦比之耐力——指忍住没有当面偷听——压低声音问她“发生什么了池舟找她做什么刚刚在说什么”时,余青痕驴唇不对马嘴地先回了一句,“你比较适合认识他。”
“?”
“关我什么事?”
梁窈贴住余青痕,逼问她,“别转移话题啊,我一直忍着没睡在等你呢!”
“没转移。”余青痕抽出数学练习,准备下一节课,“也没什么。”
又想到梁窈直白地问出的池舟二字,“你知道他?”
“?”梁窈被她问倒了,问惊了,“谁不知道?”
“那可是咱一中的驰名混子哥、脸蛋天才、偏科怪咖——”
“这么说吧,四个字形容他,既帅且混!很多人追的好不好。”
认识这么久了,余青痕依然认为梁窈很适合去演戏什么的,毕竟她实在很夸张,不过想了想池舟那张脸,她觉得梁窈大概也没说错。
前桌女生似乎也听见了梁窈的声音,稍稍回头看了一眼。
“不清楚,没听过。”余青痕回了前桌女生一个微笑,做手势让梁窈压低声音。
梁窈也抱歉地笑了下,放低分贝。
“也是怪我,害你现在信息这么滞后……”梁窈故作“自责”一秒,怕余青痕听不清自己说话,又黏上来,“不过你现在先告诉我,他找你到底什么事啊,不许敷衍。”
余青痕有点无奈,只好满足她的好奇心。
“昨天没和你说,我路过篮球场被他的球砸了一下。”为防梁窈大惊小怪,余青痕甚至提前补充,“没受伤。”
“所以今天他来找我道歉。就这样。”
“这样啊。”梁窈捋了下发丝,顺手把散落的长发扎成低马尾,“那我怎么看他还拿花什么的?”
“你看到了?”余青痕在图上取点,一心二用,“说是赔礼,我没要。”
梁窈“噢”了声,觉得没趣,“那换你听我说说他吧!”
她摆出一副很正经的架势,兴致勃勃说:“据我所知呢,虽然现在大家都一致认为花束哥是来混日子的,但他的入学成绩还不错,是后来有一天突然掉下去的……”
“?”余青痕笔尖顿了顿,“花束哥?”
“啊?哦,没什么,我刚给他取的外号,直接叫人家名字多不好呢。”梁窈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准备继续讲。
余青痕:“…………”
叫外号也没有很好吧?
“具体原因不清楚,当时几个任课老师轮番找他问了话,都没有效果。”
“只知道自那以后,他的成绩就再没有起色了,听他班上的人讲,他上课从来是睡觉的,非常嚣张!像我都不敢直接睡,都是偷偷的。”
“没人管吗?”
“一开始也有啦,不过花束哥还挺顽固的,怎么也不学,多数老师就放他睡了,反正至少不影响别人。”梁窈眼神飘了飘,有点神游,“实话说,有点羡慕。”
“别想了,你没可能的。”余青痕戳破她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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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梁窈哼了一下,继续说:
“嗯……不过他被叫混子也不止是这个原因啦,我听说!他还在校外打架来着,听说打遍了整条淮宁东路都没有对手呢!”
“淮宁东路?和对面四中?”
余青痕这一问倒并非无凭无据,概因出了淮宁一中的校门就是淮宁东路,街对面就是淮宁四中,她有个堂妹就在那里读书。
和一中这种专注于升学率的老牌公立学校不同,四中是由企业家出资的私立学校,教学水平虽也不差,但招生往往不看重学业,更多时候是以对艺术生与国际生的培养在市内闻名。
也正是因为上述的原因,四中的生源资质可以说是良莠不齐,校园环境是出了名的复杂乃至混乱。
梁窈抓抓头发,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好像是吧,具体的我也不太知道了。只知道他确实是和四中的人打过一架。”
“那次闹得很凶呢,他都上升旗台被通报批评了,也是那之后他的名号才传扬开了。”
“通报批评?我好像没印象。”余青痕记性一向不错,听到这有些困惑。
“咦?哦我想起来了,是高一你不在学校那会呢,所以你不知道。我也是那之后才经常听说他的八卦的。”
“除此之外,我刚不是说他……”
梁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骤然响起的上课铃声打断,班主任梁鸿雁阔步进了教室,在讲台上放好书,打开多媒体。
从姓上看,很容易猜出,没错,梁窈正是梁鸿雁的女儿。
大概因为数学和母上的双重威压,面对数学课,梁窈态度一向恭谨而端正。一见梁女士,她当即闭口不言,放过了余青痕,一本正经地翻开了数学教辅。
身旁的余青痕却没有这么“上进”,她翻开数学书,却是从中摸出一个信封来。
那信封是纯然的素白,没有封口,角落有两个很浅的、用铅笔写的小字——
青痕。
这是余青痕昨晚在书包侧兜发现的,拿出时迎面而来一阵尘灰的气息,似乎还夹杂着一点像是烧灼后的味道。
她打开看过了,信纸和信封的时间跨度不太一致,仿佛经历了太漫长的时间洗礼,已经微微泛黄,连折痕也像是被多次重复过,变得很柔软。
信的内容很短,只摘录了两句描绘眼眸的诗,日期在4月2日,没有署名也没有称呼。
比起信件,这更像是一封被装扮成信件的随摘,于是她既不能确定这真的是给自己的,也不能轻易找到书写者。
余青痕一开始猜是谁错放的,但这样角落的“青痕”又无从解释;想着会不会是傍晚意外时两个男生放进她包里的,又觉得这种意外很难随便制造。
虽然外表生得淡然,万事过眼不过心似的,但实际上能做到霸榜段一,余青痕骨子里其实很有几分执着,像这种找不到答案的事,着实引发了她的一些探知欲。
此时,她摩挲着这封无名来信,想到昨天和方才的接触,尽管觉得不太可能,心里还是冒出一个直觉般的猜测。
……会是池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