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发热

作品:《孩子他爹绝不可能是个书生

    随着时间推移,宋霁只觉体内燥热更盛,五脏六腑都同着火一般,烧得他视线渐渐模糊。


    薛珍珠仍是背对着他的状态,所以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继续自说自话。


    “宋大人,你可知道我们身处何地?”她企图通过说话来驱散自己心里的恐惧。


    久久不见回音,她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面色通红的宋霁躺倒在地。


    嘴唇干裂,眼睛紧闭,眉睫微颤,一副极痛苦的样子。


    薛珍珠见他昏迷过去,顾不上男女有别,爬到他身边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好烫呀,这样下去会不会烧成痴儿。”


    现在他们可以说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她得想办法帮他退热。


    她想起自己发热,木槿是用冷帕敷额头。


    现在冷帕是没有,幸而她带了几块手帕,拿这些去洞外的河边用水沾湿效果应该差不多。


    想着她就行动起来,拿着手帕走到洞口,看到外面蒙蒙亮的天色,心里仍是惧怕。


    可她回头看向陷入昏迷的宋霁,鼓起勇气拼命跑到河边。


    所幸,山洞离河边不算远。


    薛珍珠跑到河边迅速沾湿手帕,周边太过静寂,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生惶恐。


    尤其是不远处的密林,让她感觉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强忍恐惧感,薛珍珠微微拧干手帕就飞速跑回山洞。


    她将湿帕搭在宋霁的额头上,又用另一块湿帕擦拭他的脖颈间出汗厉害的地方。


    只不过宋霁发热太过严重,湿帕没搭一会就失去凉气。


    她不得不再次跑去河边,淘湿手帕。


    再回到山洞搭到他的额头上,这样来来回回,薛珍珠哪里有过这般激烈的运动,没几趟就累得跌坐在地。


    趁此期间,她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多少降了点。


    当她放下心想歇一歇时就听躺在地上的宋霁呓语道:“水..水...”


    薛珍珠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身体上的酸痛让她忍不住怒道:“你不要太过分,本郡主可不是你的丫鬟,想喝水自己去河边!”


    她当然知道对方现在不可能去河边,泄愤般说完后想狠下心远离他,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可她冷静下来,看着不省人事的宋霁又心软,“算了算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安安肯定会伤心。本郡主好事做到底,你回去之后可得给我写篇赞文!”


    薛珍珠任劳任怨地离开山洞来到河边,现在天色比之前亮了些,林子里飞出不少不知名的鸟。鸟鸣声多少带来些生机,让周边环境没有先前那么瘆人。


    她手边没有可以盛放河水的工具,于是用河水将手帕浸湿,只不过这次她不再拧干,直接将潮湿的手帕带回去。


    回到山洞后跪坐在宋霁头旁边,将湿手帕悬在他的唇上,慢慢地拧起手帕让水滴落至他的唇上。


    宋霁也感受到清凉的水滴落,安静下来默默地咽下河水。


    没一会便绞干一块湿手帕,喝了水后他的嘴唇看起来比先前滋润些。


    薛珍珠顺势将绞干的手帕同他额上已经不凉爽的手帕换下,这次她安心地坐下休息。


    洞外天色接近大亮,她没有心情再次入睡。


    她便坐在火堆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向火堆里添树枝,心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个好主意,扭头看了眼宋霁,他的面色比之前好多了,两颊不再像之前那样红得吓人。


    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会不会是脸不红,人还在发烧。便上前拿开手帕,想摸摸他的额头。


    指尖将将触碰到他的额头时,宋霁忽然抬起手扣住她的手腕。


    “娘亲,别走。”他喃喃道。薛珍珠手腕纤细,因此他轻易地牢牢掌握住。


    薛珍珠被他的动作吓一跳,皱着眉想挣开他的手,可用上吃奶的力气也未能挣脱分毫。


    “这小书生看着瘦弱,力气还挺大的。”她说着又使劲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挣扎无果。


    此刻,宋霁如同陷入梦魇般,表情痛苦,不停地在呢喃些什么。


    薛珍珠被他的样子吓得心慌以为他是中邪,想起话本里那些驱邪的办法,下意识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力气不小发出一声脆响,本以为这一巴掌能扇醒他。


    没想到他却因此在梦魇里越陷越深,握住她手腕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薛珍珠心中纠结一阵,看了看昏迷不醒仍旧喃喃唤娘亲脸上有着巴掌印的宋霁下了决心。“算了,我就当你是宋祁安吧,反正你也不会记得。”


    她不甘愿地俯下身子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发顶,语气故作轻柔哄道:“乖宝宝,娘亲就在这里,不怕不怕,睡醒就好了。”


    这招果然奏效,随着她的安抚,宋霁紧皱的眉间渐渐放松,气息平稳,连带着手上的力气也随之变小。薛珍珠顺势抽出自己的手腕,赶紧远离他。


    “爹爹说得对,果真文人都不是好东西,昏迷都知道用没受伤的手掐我。”薛珍珠嘟嘟囔囔道,自己揉着被握红的手腕。


    宋霁这一夜只觉自己仿若一叶扁舟,随着身体温度的变化在沸水中上下起伏,甚至脸都被河水拍了一掌。


    混沌中他好像感受到有一只手轻抚自己的发顶,将他从那片动荡的水中拉出来。


    宋霁意识稍稍回复,以为是宋一寻来,微微睁眼看去,目之所及只有薛珍珠的背影。


    他尝试开口,却发现嗓子异常得干哑,火辣辣的灼烧感,让他只能勉强发出几声气音。


    但这也足够薛珍珠发现他醒来。


    “你终于醒了。”宋霁看着薛珍珠走到自己身旁蹲下,用手指指了指喉咙摇头表示暂时发不了声音,她了然道:“你现在说不了话。”


    宋霁做出喝水的动作,眼神询问看向她。


    薛珍珠点了点头,说道:“这里靠河很近,你能走路吗?我带你过去。”


    他尝试动了动身体,比昏迷前轻松许多,脑子也算清醒。加之他的腿部没有什么伤口,不影响他行走。


    于是宋霁手撑着墙壁借力站起来,高烧刚退他身形还是有些踉跄。


    薛珍珠看他的样子知道他行动不方便,便放慢步伐地领着宋霁来到河边,向宋霁解释这里是他们昨夜上岸的地方。


    他坐在河边,观察周围一番后用双手捧起一泓河水饮下。


    感受到清凉的河水从干渴的喉咙流下,消去喉咙痛觉。


    连喝几口后,宋霁才停下,尝试说话,只不过声音太过沙哑。“此地罕有人迹,我们一会就动身上路。”


    薛珍珠自然同意,她早就想离开这里,两人一拍即合。


    接着,宋霁和薛珍珠在河边简单清洗一下自己。


    宋霁在如镜的水面上发现自己脸上有一个微红的巴掌印,原不是做梦,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薛珍珠。


    薛珍珠发现他的目光心虚地解释道:“刚刚你发热的时候好像被鬼上身一般,皇祖母教过我打巴掌可以让人清醒。”


    宋霁收回目光,不置可否。


    “你不会怪我吧。”薛珍珠见他面无表情小声试探,想起自己对他照顾又理直气壮起来。“本郡主一夜未眠帮你搭冷帕降温,你不道声谢就算了还要责怪我吗。”


    “臣不敢。”宋霁只一句,薛珍珠看不出他的喜怒。


    宋霁让她在河边等着,他要回去将山洞清理痕迹防止有黑衣人跟来。


    此时,日头渐高,在阳光下她倒是不怎么害怕就同意他回去山洞。


    薛珍珠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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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去的背影,他的动作还有些不利索。


    她想接下来的路途一定不轻松,他们两估计是半斤八两。于是给宋霁找来一根树枝当作拐杖,方便他行动。


    而宋霁这边,他回来并不是想抹除什么痕迹。那些黑衣人的目标一看就不是他们两,因此追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


    之所以独自一人回山洞,他是想自己是否要抛下薛珍珠一人逃命。


    昨日他原本以为这里不过是京城内的一处荒地,可就刚刚他的观察来看与他的想法不一样。


    此地偏远,想要翻越这座丛林恐怕路上困难不会少。他曾有多次荒野逃生的经历,但薛珍珠无论从身体力量还是头脑思维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同伴,甚至会成为他的累赘。


    这里除了他们两人再无别人,他就算抛下她也不会有人知道。


    按照他的行事作风,面对毫无利用价值之人,果断抛弃才是明智之举。


    但他倘若真的抛下她自己一人离开,她必死无疑。


    忽地,他想起昨夜薛珍珠趴在自己怀里的模样。而且,他为了救她已经受伤,付出这么多至少要看到些回报。


    终究,他还是回到河边。就像船上自己毫不犹豫地帮她挡剑时,他下意识地放不下她。


    回到河边时远远地看见薛珍珠站在原地等着他。


    见宋霁在洞里磨蹭许久才过来,她语气微带不满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扑灭火堆多花费些时间。”宋霁没有在意她的语气。


    “呐,我刚刚在哪里捡到一根树枝,你看看合适吗?”薛珍珠没有过多计较,将手中的木棍状的树递到他面前。


    “臣的腿上并未受伤。”宋霁有些意外她的举动,毕竟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并不是有如此善心的人,他更没想到的是薛珍珠居然能发现自己的不适。


    这和他印象中的薛珍珠不太一样。


    “本郡主自然知道你腿没有受伤,只不过你高热刚退,有根拐杖能方便些。”薛珍珠说完,把树枝强制塞到他未受伤的手里。


    宋霁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她打开后握住一根表面粗糙的树枝,他不再多说只是整个人有些愣愣的。


    薛珍珠见他愣神的神态和宋祁安有几分相似,她不由打趣道:“怎么?想不到本郡主如此好心?”


    “嘉昌郡主的美名天下闻,臣自然知晓郡主良善。”这话自是胡诌。


    “那就好,既然你收下这棍子,那昨夜打你的事情你可不能计较。”薛珍珠毫不心虚地接受赞美,接着别扭地指了指他的脸侧,文人最好脸面刚才在水边他发现掌印时面色难看,加上他又在病中。


    她觉得自己身为郡主,有容人雅量,向他抛出和好的橄榄枝。


    “既然是郡主无意为之,臣自然不会计较。”宋霁说得一本正经,让薛珍珠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宋大人果真和那些小气吝啬的文人不一样。”薛珍珠不熟练地夸赞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是逃离这里的同盟喽。”


    “自然。”宋霁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


    “那若是路上我要是向你发脾气你可不能抛下我。”薛珍珠十分有自知之明,率先和他说清楚。


    “自然。”宋霁略微迟疑。


    “那拉钩?!”薛珍珠伸出小拇指,琉璃般的眼睛含着期待看向他。


    宋霁他不明白对方怎么会觉得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约束彼此,连宋祁安都不会相信,可在她明亮的眼神下还是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和她的勾缠。


    她认真晃了三次,才收回手。像是偷吃到的猫咪一般露出得意满足的笑容,往日那种高不可攀的样子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接着俩人并肩向林子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