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暂时安稳

作品:《孩子他爹绝不可能是个书生

    长乐宫内,太后坐在茶几旁以手抚额,企图缓解焦虑过度引发的头痛。


    “宋嬷嬷,有没有珍珠的消息。”太后声音虚弱,全然没有平日的冷静强大。


    “太后,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宋嬷嬷哪敢说出打击她的话,只能宽慰道。


    “你说哀家是不是做错了。”太后依靠在椅背上道:“若不是哀家逼迫她嫁给白瑜,她就不会出去散心,也不会遇到祸事。”


    “您怎会这般想,您逼郡主也是为了郡主好。”宋嬷嬷赶紧劝道:“再说皇上也派了人在找郡主。”


    “哼。”太后冷哼出声。“皇帝,他才不在乎旁人的生死。当年他夺权之时,恐怕想不到年老之时会惧怕自己的儿子同他一般逼宫上位。”


    闻言,宋嬷嬷不敢搭话,默默站立在一旁。


    “加派人手,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哀家都要见到健健康康的珍珠。”太后连她出意外的可能性想都不敢想。


    而此刻,薛珍珠这里的处境不容乐观。


    随着时间消逝,夜幕降临,温度不断降低。


    幸好有火堆,她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干,但与之相反的是心里越来越绝望。


    自己还能回到皇宫,回到皇祖母的身边吗?


    又想起甜甜叫自己娘亲的宋祁安,她还没来得及给他多做些糕点。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抽啼起来。


    压抑的哭声和洞外形似鬼嚎的风声混合在一起,十分瘆人,好似洞外黑漆漆的仿佛随时有鬼怪要冲进来将他们两人撕碎。


    爱看话本的薛珍珠突然被自己的幻想吓到,连哭都不敢了。


    向火堆里添了几把木枝后,缩回去捂起耳朵准备休息。


    许是今日消耗的体力太多,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她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薛珍珠感觉身边好像多了一堆火,这堆火温暖却不炙热。


    她贪念这份温暖,让她想起幼时爹爹的怀抱。忍不住向这堆火里钻去,而这堆火也通人性般环抱住她的身体,四肢百骸开始回温。


    宋霁面色潮红,只觉整个人身处烈火中煎熬。这个感受很熟悉,他幼时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可自他开始读书后就很少生病。


    他想起每次生病之时,他的娘亲都会给他额头上搭上块冷布。


    就好像此刻,他怀中被塞入块降温的玉石。


    不对,他明明和薛珍珠被河流带到一处荒地,怎么可能会有大块玉石。


    这般想着,他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向怀里看去。


    却不想,被他当成玉石的居然是薛珍珠。


    薛珍珠平时看起来趾高气昂,此刻却缩成小小一团趴在他的怀里,胳膊松松地环着他的腰。


    白嫩的脸颊沾上些许灰尘,软软地贴在他胸前,随着他呼吸起伏。


    于昏暗的火光下,目光触及之处的肌肤泛着莹润光泽。此刻的她不像冰冷的瓷器,反倒像块刚出炉的白玉糕点。


    倒和宋祁安入睡的样子有些相似,他想。


    宋霁不合时宜地想起她命人偷偷送到后门的糕点,她和宋祁安都自以为做得隐秘,可送来的糕点形状口味他都清楚。


    他不喜甜食,此时竟生出种咬她脸颊的冲动。


    或许是此刻的氛围让他有种天地间只余他们两人的错觉,才让他再次想起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梦。


    梦里她是自己的妻子,他们亲密无间。


    嗅着怀中女子散发的淡淡香气,心中越发燥热,原本泛红的脸颊越发殷红,让他清隽的脸无端生出妖冶美感。


    这是不正常的,宋霁微微摇了摇头,企图甩去旖旎的思绪,让自己清醒点。


    微小的动作却让睡得并不安稳的薛珍珠幽幽醒来,眼睛睁开但是脑袋还没有清醒。


    她微微抬头愣愣地看着宋霁,宋霁也不知该有何反应也直直看着她。


    “啊!”薛珍珠瞳孔缩颤,短促地叫了一声,连忙从宋霁怀里翻身离开。动作之敏捷,好似宋霁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接着膝行几步,挪到离宋霁稍远的地方,环抱自己警惕地看向他。


    宋霁感觉怀中一空,无端生出失落感,不曾表现。


    他理了理衣服的褶皱坐好,恢复人前君子的模样。


    薛珍珠看到他的动作,正想斥责宋霁是个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时,忽然想起刚刚两人的姿势好像是自己钻进他怀里。


    于是,薛珍珠刻意清了清嗓子道:“要不是看今日你救了本郡主的份上,就凭你方才的举动本郡主就可治你以下犯上的重罪。此事若是让旁人...”


    宋霁没有辩解,他刚才确实起了不臣之心。


    “郡主放心,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宋霁面色如常附和道,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


    薛珍珠见他识时务,便不想多说。


    说到底她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来往亲密的男子只有钟景一人,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十分别扭。


    一时两人相对无言,气氛陷入沉默,唯有树枝燃烧时崩裂的声响。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薛珍珠率先开口,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文臣确实计谋多。


    “本该由臣带您寻找出路,但如今恐怕需休整一日。”宋霁嗓音沙哑,缓缓道。


    “为何?”她不解道,现在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一双翅膀飞回京城。


    “臣现在发热,若是强行上路会拖累您的。”宋霁冷静道,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你发热了?”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看不清对方脸颊泛红。她凑近些问道:“严重吗?”


    “暂时不会有大碍,只是发热头脑昏沉不便寻找方向。您放心,若是臣撑不住也会想办法将您送出去的。”宋霁面带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在说什么胡话。”薛珍珠面带震惊,想不到他居然会由这样的想法。“我们两个一起流落至此,自然要一起回去。等你退热之后再动身也可以。”


    不过看他的样子确实一时半会上不了路,现如今的境地着急是没有用的。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薛珍珠想做些什么让他能快点恢复。


    “无需劳烦郡主,臣想只需渡过今夜便可。”按照宋霁的经验,现在的发热只是开始,从黎明到白日这段时间发热是最严重的。


    薛珍珠最是讨厌这种文绉绉的书生语气,但目光触及对方虚弱的面色干巴巴道:“要不,你先把衣服烤烤干吧,湿衣服会让发热更严重。”


    接着她转过身表示‘你可以随便换,她不会偷看’。


    宋霁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尝试动了动身体,湿衣服贴在身上确实很难受。


    就没有推辞她的好意,他将外层的衣服脱下,只余寝衣。


    他的衣物比薛珍珠的厚实多了,烤了好一阵才八成干。


    相比外衣,寝衣干的速度快多了。


    烤衣的过程中,他顺便查看自己的伤口,浅的伤口血倒是止住,可其他剑伤尤其是手掌上的那道伤口仍在渗血,看起来十分可怖。


    但宋霁表情未曾变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他不是没有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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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只可惜,他现在没有办法去山洞外采些草药,那样的话止血效果能更好点。


    想到草药,他抬头看向薛珍珠,思索后便放弃。


    倘若他真让薛珍珠出去帮他采草药,不说能不能采到正确的草药。要是外面有什么猛兽陷阱,恐怕她人都回不来,徒增烦恼。


    于是宋霁撕下寝衣的衣角,利用这几根布条勉强包裹伤口。


    薛珍珠只听到布料撕裂的声响,未曾听到他包扎伤口的呼痛声以为对方在干其他的事。


    这样的动静,在狭小封闭的环境里平白生出些暧昧,她觉得这样的气氛太尴尬,不由自主找起话题。


    “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火石?”她想起火石的事好奇地问道。“不过,幸好你带了火石,要不然我可不会钻木取火。”


    “是臣幼时的习惯。”宋霁不欲多言,在那段四处为家的日子里他唯一能获得的温暖和舒适,便是火。因此他形成随身携带火石的习惯,未曾想这个习惯又救他一次。


    忽地想到,薛珍珠从自己的衣袖里取出火石,那岂不是触摸到自己身体。


    想到这,肌肤泛起隐秘的酥麻感,似乎回想起那双手轻抚的触感,他觉得自己烧得昏沉的脑袋越发闷重。


    防止伤势严重,他加快手上包扎的动作,将伤口处粘连的沙子和赃物清除,然后再用布条包裹起来。


    全程面无表情仿佛他在为别人包扎一样,除了额间的薄汗暴露出清除伤口的疼痛。


    “这样啊。”薛珍珠应道,她背对他完全察觉不到对方的情绪变化。


    恰巧,她的肚子在这时唱起空城计,‘咕咕’的声音在洞穴里分外明显。


    她脸红地揉了揉肚子,正欲说些什么时,背后传来‘细细簌簌’衣衫摩擦的声响。


    接着,一块形状糟糕、勉强看出是糕点隔着油纸躺在宋霁修长白净的手中递到她的手边。


    “这糕点外裹着油纸没有沾上河水,只是被压碎卖相不好,若郡主不嫌弃还是可以饱腹。”嗓音一如既往的清越,在薛珍珠听来可比方才说文绉绉的话时好听多了。


    她也不客气,拿起糕点,忽地想起宋祁安控诉过宋霁不让他吃糕点,便忍不住说了句:“原来宋大人也爱吃糕点吗,还贴身携带。”


    “郡主误会,这是臣为了照顾犬子而带。”宋霁神色淡淡,语气寻常,倒像个爱孩子的好父亲。


    “没想到宋大人这般年轻都有孩子。”薛珍珠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客套道。


    “臣也是前不久才得知此事,果真是世事奇妙。”宋霁状似感慨。


    若是寻常人,恐怕会问上一句为何是前不久才得知自己有个孩子。


    可薛珍珠担心自己多说多错,露出马脚,不敢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于是她连忙转移话题:“宋大人你不吃吗?生病要是不吃东西的话好得慢。”


    “多谢郡主好意,只是臣不爱甜食。”宋霁谈谈拒绝道,不爱甜食是一方面,眼下糕点分量太少,勉强够薛珍珠吃就不错了。


    薛珍珠显然不清楚他话里得另一层含义,想起宋祁安说过的话。


    她冷哼道:“也是,状元怎么会吃这种令人变胖变笨的食物。”


    宋霁哑然,知晓这定是宋祁安向她‘诉苦’。


    “臣听闻这话都是哄骗幼儿,郡主是明理之人,想来是不会当真。”宋霁坦荡地说道。


    ?!!


    薛珍珠无语凝噎,一时不知对方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嘲笑宋祁安。


    一时间,山洞里只余树枝被烧得噼啪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