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原来，受伤的只有她


    待凌筝离开后，刘嬷嬷低声问太后，“皇上是不是对丽妃动了心？”


    太后叹口气，“哀家相信，皇上会有分寸。”


    太后不可不谓了解凌筝。掌握过权势的人，不可能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势，无论源自她的教导，还是凌筝本来的野心，在男人和权势之间，她相信凌筝的选择不会让她失望。


    ……


    插播，月华宫。


    肖燕飞檐走壁来到月华宫，搜寻精准，翻窗进入虞娇娇寝宫。


    虞娇娇吓得花容失色。


    虞娇娇身旁伺候的宫女刚想喊“有刺客”，便被肖燕捂住嘴。


    月华宫主仆一齐控诉，“贞妃娘娘！大晚上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肖燕毫不心虚，“我若是光明正大的来月华宫，那暗中陷害我和虞嫔的奸人，岂不是就知道了？”


    虞娇娇无语，“即便如此，贞妃娘娘也可以在白日给臣妾些提示，也好让臣妾有心理准备，提早候着娘娘。”


    肖燕：“我白天不是说了回头来月华宫找你细说此事吗？”


    虞娇娇：“…………”


    她真的服了，她哪里知道，这个回头就是晚上！


    把虞娇娇的无语表情看在眼里，肖燕不甚在意。


    问道：“虞嫔你这贴身婢女可信吗？”


    虞娇娇的贴身婢女雨薇，“……”


    不、不是，当着她的面这么问，贞妃娘娘礼貌吗？


    虞娇娇不禁失笑，她对肖燕颇有好感，肖燕率真得可爱，却又粗中有细，且聪敏过人。


    “可信，但是臣妾与娘娘聊事，任何人都该避嫌。”虞娇娇笑着道。


    自入宫后，虞娇娇便如履薄冰，对身边的任何人都持警惕态度，她不相信任何人。


    雨薇听虞娇娇这么说，心下立刻明白自家主子是让自己避嫌，于是赶忙退下，并将寝宫的门关好。


    虞娇娇见雨薇退出了寝宫，不等肖燕说话，率先道：“上次赏花宴，臣妾原本挑的不是那条百褶裙，是身边婢女推荐的百褶裙，臣妾当时觉得那条百褶裙似乎更衬自己的妆容，所以就换上了百褶裙。”


    “这次赏花宴亦是如此，直到今日见到娘娘穿着石榴裙，再仔细回忆，方才惊觉，从妆容到发饰开始，那婢女就在潜移默化地引导臣妾，最终，与红裙更为搭配。”


    上次是撞衫，这次是撞色。


    与妆容发饰相搭配选合适的衣裙，合情合理，更何况，她和肖燕的妆容、发饰相差甚大，若不是虞娇娇心细如丝，即便两次“偶然”，也很难发现其中包藏的祸心，最终只会当成是偶然。


    令虞娇娇惊讶，且刮目相看的是，看似大大咧咧的肖燕，居然也注意到了这蛛丝马迹。


    今日她刚入慈宁宫，从肖燕第一时间看向她裙子的眼神，便知道肖燕也起了疑心。


    肖燕点头，“上次宫宴，我都打算出门了，那婢女又劝说换裙子，我瞧着百褶裙确实更好看，便临时换了，未曾想，竟然和你撞了裙子。”


    “今日的发饰妆容，也都是那婢女推荐的，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直到看到你身上的红裙，便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


    肖燕比虞娇娇更为直白地说道：“如果只是一般的后宫争宠，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今日来找你，是因为听说前两次，兰才人和梁贵人，也是因为身边有人撺掇所致。”


    “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肖燕找虞娇娇，是想证实，虞娇娇是不是也是被人撺掇，若虞娇娇也是被人撺掇，那暗中图谋的人，可能野心不止于后宫争宠，不止让她和虞娇娇生出间隙这么简单。如此，她需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让皇上立刻着手调查。


    肖燕所言，亦是虞娇娇所顾虑的，这同样也是虞娇娇今日主动找肖燕的原因，她，和虞家，可不能做了别人的炮灰。


    肖燕的性格，说风就是雨，绝对是行动派，她对虞娇娇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吧，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


    虞娇娇：“？？？”肖燕在胡言乱语什么，大晚上的，外面还飘着雪花，现在去找小皇上？？？！！！


    “贞妃娘娘，皇上向来不喜后宫妃嫔去福宁宫，这大晚上的，你我去福宁宫，不合适吧？而且，我们恐怕连福宁宫的门都进不了。”虞娇娇无语地说道。


    “虞嫔，兵贵神速，军中传令当以瞬息为计，正所谓‘轻兵兼道以出’，你可知！”肖燕斥责虞娇娇。


    虞娇娇被肖燕斥得竟是无言反驳。


    肖燕让虞娇娇赶紧穿上厚实的外衫，穿得别太繁杂，越厚实越简单越好。


    在肖燕的怂恿下，虞娇娇穿上厚厚的棉衣，妖媚的容颜难得因为衣服臃肿有了几分可爱。


    虞娇娇：“……”


    她怀疑肖燕让她这么穿是故意想让她去皇上面前丢脸。


    但是她没有证据。


    还未踏出寝宫的门，虞娇娇就知道她误会了肖燕，……被肖燕拦腰抱住，天旋地转间从窗户飞身而出，虞娇娇连惊呼都忘了。


    “贞妃，娘娘。”虞娇娇的声音里隐着一抹哭腔，她怕高，呜呜呜，好可怕。


    本能的，虞娇娇双手死死抱住肖燕，生怕摔下去。


    肖燕安慰，“虞嫔别怕，我轻功很好的。”


    肖燕抱着虞娇娇施展轻功，速度快如鬼魅，直奔福宁宫而去。


    虞娇娇从未体会过“飞”的感觉，她觉得这种感觉并不好，不仅头晕，还非常可怕！


    肖燕身轻如燕地跃进福宁宫，寻方辨位，辨寻凌筝的寝殿。


    还不忘抽空数落：“皇上这福宁宫防御太松懈！”


    “我们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进来了！”


    虞娇娇：“……”要不然呢？


    她两被当做刺客拿下才好？


    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黑灯瞎火的，错身而过之际，肖燕慌了一瞬，方才不确定地开口：“皇上？”


    若不是有上次“刺客”事件的经验，肖燕绝对不敢把对面的人认成是皇上。


    虞娇娇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睁眼，突然感觉到肖燕停住身形，并且低声唤皇上，她心中震惊，赶忙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心跳都快停了。


    她们置身在一片黑暗中。


    冷风习习，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


    人在视力不好的时候，听觉和感观会变得极其敏锐。


    “贞、贞妃娘娘，我、我们现在是在哪？”虞娇娇觉得，她们所处的地势有点……非常高。


    “屋顶。”肖燕回答虞娇娇。


    虞娇娇：“……”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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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奶啊！福宁宫的屋顶是全皇宫最高的！


    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摔残！


    虞娇娇慌忙更紧地抱住肖燕。


    因为虞娇娇的动作，肖燕身形不稳地晃了晃。


    这一晃，惊得虞娇娇惊呼出声。


    虞娇娇的惊呼声，惹得暗夜中，对面的人冷哼出声，“大晚上的，贞妃和虞嫔好雅致，竟敢夜探朕的福宁宫！”


    听到凌筝的声音，虞娇娇脑子里的某根弦彻底断了。


    这乌漆嘛黑的夜里，雪风飘飘，她们竟然和皇上在屋顶偶遇，好巧，真巧。


    好魔幻离奇的一幕。


    肖燕仿佛窥到虞娇娇的心声，真诚地感慨：“好巧，竟然和皇上偶遇。”在屋顶。


    “皇上，我和虞嫔有要紧事告诉你，可能涉及江山社稷。”


    “此事说来有些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


    “若皇上不嫌弃，就一起去我的琳琅宫吧。”


    肖燕已经知道凌筝的德行，她可不想在冷风里站着“闲聊”，就算铁打的身体，这大冬天的，也撑不住啊。


    凌筝：“……”


    沉默须臾，凌筝冷声道：“贞妃，你最好没有诓朕，若是还如上次那般，朕这次定不会轻饶你！”


    “走吧，去偏殿。”


    肖燕脚尖点地，正准备飞身而起回琳琅宫，突然顿住，去偏殿？哪的偏殿？


    虞娇娇深陷沉思，连肖燕急刹，差点把她摔下屋顶，都忘了惊呼。


    小皇上说若是还如上次那般，这次定不会轻饶，这话是什么意思？信息量好大！


    难道在她，她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皇上和贞妃不止一次在黑灯瞎火的屋顶“见面”？


    另，她发现，贞妃算是把以退为进玩明白了，知道小皇上不喜妃嫔来福宁宫，所以特意说去琳琅宫，呵，大晚上的邀小皇上去琳琅宫，小皇上能去了才有鬼。


    看来，是她平日里小瞧了贞妃，这心眼子也不少啊。


    （肖燕：“……”色眼看人荤！）


    肖燕不知道虞娇娇伏在她怀里想了这么多，见虞娇娇没动静，有些疑惑，唤道：“虞嫔？”


    后知后觉的虞娇娇：“……在呢。”


    然后惊呼出声，妈耶，刚才是差点摔了吗？吓死她了！！！


    肖燕：“……”


    凌筝：“……”


    凌筝第一次觉得，虞娇娇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肖燕携着虞娇娇一起跟着凌筝进到福宁宫偏殿。


    她们两人是继兰芝之后，丽妃之后，第三、第四来福宁宫的妃嫔。


    好吧，这么一想，好像不值得受宠若惊了。


    宫灯点上时，三人面面相觑。


    虞娇娇心跳猛地快了一瞬，别说，小皇上这一身鸦青色贴身锦服，搭配高马尾，格外的英姿飒爽，好看得让她险些心动。


    站在皇上身边，愈发衬得她这一身棉袄臃肿。


    虞娇娇觑向肖燕，肖燕一身暗红色劲装，亦明媚得紧。


    原来，受伤的只有她。


    凌筝见肖燕和虞娇娇皆不动声色打量自己的福宁宫，冷声道：“有什么事情，长话短说。”


    肖燕和虞娇娇一唱一和，配合不算默契地把事情经过向凌筝讲述了一遍。


    听完二人的讲述，凌筝面色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