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新月山神案:一位母亲
作品:《在地府驻人间办事处当遗体整容师的日子》 解悬很快意识到:既然他们无法离开地上铺布的区域,那么布下面一定藏着什么!
“嘶啦——”少年将脚下的布撕出一个大口,“是法阵。”他呼唤栾柠来看。
“这些都是咒文吗?”栾柠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她凝神之下也注意到了地上的纹样。
“是,而且是人血画的。”
解悬一鼓作气将剩余的布都抽了出来,露出法阵的全貌——
暗色的咒文随着凹凸不平的石地起伏,于是咒符们仿佛有生命一般,下一秒就要跃起袭击阵中之人。
少年尝试以灵力消去符文,可灵力打在上面却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孩也试着用手去擦拭,然而手一触碰到法阵,她立刻又体会到中煞的灼烧感,她触电般地缩回手。
虽然一时之间没有破解法阵的方法,解悬倒是有些猜想,他攥着布,走到法阵边缘,在出拳的同时,将碎布甩了出去。
“是困生术。”少年的拳头被无形的屏障困在了阵内,他目送着布片飞向远处。
“什么是困生术?”栾柠问。
“是能困住一切生灵的法术。只有无生命的物体能通过。”解悬指向逃脱的布。
“无生命的...鬼算吗!”女孩想到打电话呼唤同事帮忙。
少年点头,“应该算的。只是以鬼魂的移动速度,飘到这里,需要多久?”他直觉不会太快。
......
“一百多公里...末末一秒大概能飘五米...”栾柠认真计算起来,“大概需要两万多秒...再换算成小时...”
“大概六个小时...还是算了...”女孩认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解悬倏地注意到栾柠还背着包,是来月乡的路上她自告奋勇替他背的,他记得包里有——
“山神。”少年提醒道。
女孩也想起来了,激动地握紧拳头,小幅度颤动了几下,“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她赶紧翻包,取出用布条捆上的风铃。
“这么说来,山神算生灵吗?”栾柠拆下布条,却不敢轻易摇动。
“不知道。”解悬摇了摇头。
女孩于是重新把布条扎了回去,她走近阵边,一只手攥着风铃,寻找着方位。
“你是想,把风铃扔出去?”少年看出她的意图。
“没错!”栾柠闭一只眼瞄准,“风铃飞出去,敲在地上,也算响过了吧!”她摆臂练习动作,“就是得小心点,”她看着地窖里大大小小的麻袋,“要是砸到麻袋没响就麻烦了。”
“唉呀,”在栾柠第五次练习时,手一滑就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让风铃脱了手。好消息是风铃成功飞出了法阵,坏消息是——
风铃精准砸到了一个麻袋上,竟真的一声不响。
“这么软!里面不会装得被子吧!”女孩难以置信地注视着远航的风铃,“对不起小解,早知道让你扔了。”
“没事,”解悬安慰垂头丧气的人类,“包里有没用什么不要的东西?”
......
“不要的?我找找!”渴望将功补过的栾柠库库地又在包中翻找,“这个行吗?”她举起从山神居所带回的运动饮料。
“行。”解悬握住易拉罐,在女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罐子投掷出——
“咔!叮!”分不清是易拉罐形变的声音更大还是风铃被撞响的声音更大,但总之少年精准地砸中了一堆麻袋中的风铃。
“砸中了吗?”栾柠只赶上碳酸饮料从塑料罐裂缝中喷涌而出的声音。
“中了。”
“小解你太厉害了!”女孩为他鼓掌,“只是也不知道山神什么时候能来。”她准备坐下等,
“已经来啦。”背后的声音吓得栾柠瞬间打直了弯曲的腿。她猛地转过头,只见周身萦绕着白光的新月神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地窖的另一头。
......
“新月大人!”栾柠见到自带光源的神明,由惊转喜,“求救!我们被困生术困住了!”
“稍等,我立刻救你们出来。你们请先坐下。”山神向地面的方向张开手掌,银光自祂的掌心翻涌。
外勤小队依言靠坐在陈惠惠边上。
【地在晃?】栾柠借着新月的神光看着法阵的边缘倏地开裂,
“咔嚓、咔嚓咔嚓...”
顷刻间裂缝密布法阵所覆盖的地面,只避开了三人所在的位置。
“好了。法阵既已破碎,便也失去了效力。各位请出来吧。”山神收回手。
“我可以!你背包!”栾柠将包托付给解悬,自己则抱起了陈惠惠,他们顺利脱离了困生法阵。
“她便是,惠惠吗?”新月温柔地望着栾柠怀中的孩子,祂的手隔着些距离,虚虚抚上陈惠惠的脸,“像她妈妈。”
“新月大人,您能看出她被施了什么咒术吗?”栾柠赶紧询问,“我怎么喊她都醒不来。”
山神以神识扫过陈惠惠的身体,
“解先生,”祂呼唤解悬,“您能帮忙查看一下惠惠的后颈处吗?”
少年单手轻轻抬起孩子的头,俯身观察,“她的后颈有咒文。”他顺势将陈惠惠从栾柠手上接过,由车身转为背面朝上的抱姿,方便山神查看咒文。
“是换生咒。”新月笃定道。
栾柠看向解悬,少年便开口解说道:“传说猫有九命,但实际这并非天赋,而是依靠换生。”
......
“换生术即是将两具躯体的灵魂互换,以达到续命的效果。猫妖能预知死期,寿命将尽之时便会寻找另一只与自己命格相符的幼猫,将它的身体占为己有。”解悬解释完毕。
“所以!”栾柠想通了,“那个邪神才是半人半猫都模样!
也就是说婆婆在换陈惠惠的命?可她是想换给谁?”女孩又想起自己听陈茹的故事时的疑惑:
“婆婆说陈惠惠长得和陈玉很像,难道她是想让她俩换魂,复活陈玉?
可陈玉都死了三十年了,灵魂怕是早已投了胎。”
“栾柠,”女孩忽然听见解悬喊她。
“怎么了?”
“你还记得陈茹说,她遇见陈惠惠,‘忽然有了活下去的欲望’吗?”少年一字不差地复述了陈茹的话。
【!】栾柠心中警钟大作,“你是说...婆婆是想用陈惠惠续命?”
解悬点头,继续复盘道:“她明明已经衰老得走路都迟缓了,刚才又是怎么做到那么快速地爬上楼梯的?
或许她使用了一些邪术来获取力量,但先前我观察她爬行的姿势,和我记忆中孩童的很像。”
“还有一点,”少年继续回忆:“虽然被碎发遮挡着,我依稀看见她的后颈——
也有一枚咒文。”
.......
栾柠在做这份工作的两年里,无数次体会到后背发凉、头皮发麻的震撼,今天又添上一次。
她记忆中的那些老人似乎总是将儿孙挂在嘴边,背景板似的为女儿儿子、孙子孙女忙前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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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省吃俭用,费心地想为后代多留下些什么。
女孩羞愧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将老人对死亡的坦然当作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可事实是——老人也是人,是人就有求生的本能。
“无论真相如何,我们都应先寻找陈茹。她种下的咒,也须由她解。”新月神指引方向。
“轰!”解悬腾空向洞口撞去,将堵门的柜子撞到一边,他落地房间后便匍匐在地窖口,长手一伸,将栾柠拉了上来。
新月神则以神力将陈惠惠托举出洞,又兀自闪现在地面。
“你们出来啦。”婆婆仍坐在同一位置,看着陈玉的遗照。
“您似乎并不惊讶?”栾柠反倒是惊讶于老人的平静。
“到我这个年纪,啥子事都没得惊讶的。”陈茹摆摆手,“你是哪个。”她看向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新月。
“你当初见到我时,我并不是这个样子。”新月回答道。
“你是山神?”婆婆从说话方式猜出了来人都身份,“怪不得他们能出来呢。”她猛地笑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没几声便干咳起来。“咳、咳、看来新月山神不只帮助山里人,还帮外乡人噻。
那你当初怎么没帮到我?”陈茹看向新月神的眼神变得怨毒。
“我确实为你赐了福,是你按捺不住,转而信奉了邪神。”山神解释道。
“按捺不住?你说我急噻。”婆婆在字典里学过这个成语,“那我问你,我都要被打死咯,怎么样才算按捺住了?”她发黄的眼白此时却好似能射出凌厉的光。
“是我对不住你。”山神无话可说。
“还有小玉!小玉又做错了啥子?”陈茹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爹该死,她呢?她一个小娃,做错了啥子?”老人死死盯着新月神,试图寻找答案,却只是失望地在神的眼中读出无用的‘悲悯’。
“你觉得小玉可怜?这叫什么?书上说这叫神的‘悲悯’?你觉得她可怜你为撒子没保佑她?”陈茹颤抖的手指向栾柠,“这个小姑娘都看到咯!小玉是死在、死在去找你的路上!”婆婆几十年来的积怨,加上先前得知陈玉死亡真相的愤怒,都在此刻爆发。
她撕心裂肺地朝山神吼道:“我做错事,我害死人,你们神要惩罚我,冲我来啊!为什么不放过我女!为什么!”她狠狠地扑向新月神,却穿了过去,差点撞上书桌。
新月神以神力将陈茹送回床沿,“对不起。”祂本应向陈茹解释陈玉的死是命中注定,可祂看着掩面哭泣的、祂曾经的信徒,祂只想谴责自己作为神明的失职。自陈蕙的事件开始,到陈惠惠,又到如今的陈茹,身为神明的祂却只能一次次以‘无能为力’自处......
“对不起?”陈茹听见这句道歉,猛地抬起头,“我不用你的对不起!”她转头面向栾柠和解悬,
“我才是要和你俩说对不起。”
外勤小队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不明白婆婆的道歉从何而来。
陈茹自顾自接着说道:“我前面没想过害你们的命,但是你们还真的把山神喊来咯,那就对不起咯!”
老人倏地往床垫缝里一捞,解悬看清她手上多了一把匕首。
“噗嗤。”鲜血自她隐藏在衣袖下的手臂涌出,瞬间滴落在地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少年听见敲击声从床下传出。
不对!
解悬看向房门——
敲击声也从外面传来!
此时、此刻、
月乡宾馆三层楼,十八间房里的泥偶一齐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