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新月山神案:碎碎平安(终)^^……
作品:《在地府驻人间办事处当遗体整容师的日子》 “阿悬。”昂扬的女声唤道。
“阿悬。”苍老的男声唤道。
“小解!”雀跃的女生喊道!
低垂的白睫倏地飞扬,红瞳聚焦碎石地,【我这是...】白羊口中味甘,记忆回流,遂变回少年落地,顺手接住下坠的黑猫横于木桌上。
坐在地上的陈惠惠轻手轻脚地绕过熟睡的母亲,朝解悬走来,“哥哥你醒啦!”她二话不说拉着解悬就往床边去。
“妈妈说姐姐伤得很重。”陈惠惠小小的手指向床上的栾柠。然而无需讲述,解悬凭女孩陷落的胸腹已能判断她伤势严重。少年抬右小臂靠近脸,将到未到之时动作一滞,“你先去妈妈那。”他想起撵个词叫‘少儿不宜’。
“好吧。”陈惠惠收起好奇的目光,蹲回妈妈身边,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她还是偷偷地凝视着哥哥的背影。
......
解悬张嘴下压,虎牙率先贴上皮肉,却是门牙先嵌入,他闻见自己的血味,一鼓作气将上下十二颗前齿推入,咬合拔出,剜下大块肉,暴露出地下金色脉流。
少年一手捏上栾柠脸颊推开她的口,翻腕争分夺秒将暗流引入。之后他每十几秒便抬起手臂补咬、再补喂,同时观察凹陷处,直至女孩的腹部恢复正常,甚至饭饱似的微凸。
“唔...”栾柠吞咽唾液稀释口中的草药味,眼皮轻颤几次,然后折起,“...小解?”她第一眼便望入水润的红眸,【真的很漂亮】她晃了晃神,强健地惊坐起,拿手背抹干净嘴角的黑金液渍,“蕙姐呢?还有陈惠惠呢?”
“这呢。”少年向侧边撤了一步,背后的陈惠惠呲着锯齿状的门牙挥手。
栾柠回以热情挥手,“你妈妈呢?”她跟随孩子的手指,找见躺在地上的陈蕙,愣了一下,瞪大眼睛询问解悬情况。
少年的视线扫过陈蕙又转回,“没事的。”他短暂停顿,补充道:“她是睡着了,失血多,有点虚,多休息,多补血。”
女孩点点头,小声问道:“那阵法和婆婆怎么样了?”
“阵法都解除了,至于陈茹...”解悬指向木桌上的黑猫,“醒不来了。”
栾柠眼神变暗,手掌发力揪紧被头,“她怎么还是猫?”
“变不回去了,是代价。”
“那陈玉呢!”女孩眼中高光恢复。
“灵魂还在走廊里立着,”少年头点门外,“至于肉身,我醒来时便不在了,应该是随复苏阵散了。”
“那咱们等蕙姐醒了就离开!带婆婆一起!”栾柠再次看向陈蕙,忽地眯眼端详道:“小解,蕙姐的牙和指甲怎么没变回去?”
“因为她没有服下东珠。”解悬的瞳仁似幽潭,潭心却不知自何时起掺上点点金砂。
......
后记:
1.《生魂》
陈蕙母女要跟随早已到来,却被阵法结界阻在月乡外的信使回新月山。一同返山的还有在陈蕙的提示下,自月乡另一暗室中寻见的数名男性,他们是最初被陈茹选上、差遣陈蕙抓回的祭品。他们遭咒术控制,一度不省人,直至施咒之人逝去,咒语自解。
也因咒术消解,栾柠得以从陈茹房间的匣子中取出那本咒术书。里面记载了许多内容,她心情沉重地读到:“换生术后遗症:灵魂交杂不可逆。”但她同时读到:“唯镜灵可分离生魂。”
【镜灵...是我?】女孩有些困惑,她从未修复过活人的灵魂,只能向陈惠惠道歉,并保证自己总有一天会找到办法回来帮助她的。
“没事!”陈惠惠笑得灿烂,“我等你!”
“谢谢你们!”“谢谢!”母女俩一同道谢,接着道别。
......
2.《走马灯》
鬼差来接陈茹母女。
栾柠通过擦拭重画去除了婆婆的魂魄中属于陈惠惠和猫的部分,助她的灵魂恢复人身,又亲手为她整理了遗容,在山村送了她最后一程。自然死亡的人,他们的死亡记忆由她临终时的回忆决定,陈茹回顾了自己的一生。
1948年。
20岁的陈茹经人介绍,嫁给了同村的男人。她看着对方周正的面容,羞涩地别过脸。
对方不嫌弃陈茹比他大,满口都是‘会一辈子对她好’的誓言,她也就憧憬起了未来的美好生活。
1950年。
22岁的陈茹生下了女儿陈玉。她看得出丈夫的遗憾——遗憾陈玉不是个男孩。
但丈夫最终还是满面笑容地让陈玉握住了他的手指。
1960年。
32岁的陈茹听姐妹说丈夫和上山的女知青不清不楚,她的质问被丈夫糊弄过去。
直到她从田里回来,亲眼撞见他俩的事。陈茹冲了上去,一句“不要脸”换来的是丈夫大力的巴掌。
1962年。
34岁的陈茹用药油揉化手臂上的淤青,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个发誓要对她好的男人烂得比熟透的果子还快?
赌钱、喝酒、打人、和别的女人睡觉......
陈茹忧心重重地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儿,她感觉女儿最近话少了不少,她怀疑小玉知道了......
......
1968年。
40岁的陈茹找到了传闻中的山神住处,她许下愿望,希望丈夫不要再打她了。
可是没两天她又挨打了,当丈夫把烧滚的水壶砸在她身上时,她认定山神是个骗子。
后来她得到了一本书,她查着字典,一点点地读着。
书里记录了很多奇怪的事物,还有一些害人的法术。
她请村里的木匠雕刻出了书上的神明。
至于诅咒需要的泥人,只能她自己动手了。
陈茹觉得自己做得难看,但幸好能用。
这个神没有辜负她。
她在暗处看着,看电影似的看那个混蛋一下就中了陷阱。
她看着他在地上打滚,看他拿起斧头。等他到了村口,又看他把斧头卡在自己脖子里的滑稽样。
她高兴得都流眼泪了。
可是陈茹忽然发现,小玉怎么也在?她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留下扮那个伤心的妻子。
那天晚上,她没有等到小玉回来,她找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听说小玉死了。
......
1983年。
55岁的陈茹初次驱动复苏阵,当她的一只眼睛融化消散,她害怕了。
不仅仅是害怕死亡,也害怕留下疯了的女儿,无依无靠地独活在这世上。
1998年。
70岁的陈茹遇见了陈蕙。
陈茹雇用陈蕙,一是因为她们是老乡,二是因为她已经老得没有办法一个人收拾宾馆的房间了。
陈茹觉得自己也快死了。她觉得这样也挺好,她这辈子帮过人,也害过人,她想去找女儿了。
可是。
命运让她见到了那个叫赵惠惠的女孩的照片。
赵惠惠太像了——和陈茹小时候。
连眉尾的痣都一模一样,命格还又对得上。
陈茹认为这是神明给她的指示,让她和小玉一起重新活一次.
所以她催动了那次落石,让陈惠惠‘向死而生’。
可惜,山神又来坏事。
不敢和山神硬碰硬的陈茹,最终只锁住了陈蕙的魂。
没关系,她以陈蕙的鬼魂作饵,照样钓来了赵惠惠。
女孩说她现在叫陈惠惠,和妈妈一个姓。
陈茹说很好。
随着陈茹的记忆停在陈玉最后唤她的那一幕,外勤小队的工作至此完成。
......
3.《月乡推荐人》
一切尘埃落定,外勤小队登上回程的大巴,栾柠刚上车就认出了驾驶位上的熟人。
“诶,又是你们俩!这个白毛我隔老远就看见了!”司机大哥同样记得他们。
“哥!谢谢你给我们推荐月乡宾馆!”女孩感谢道,全靠月乡他们才能顺藤摸瓜找到陈惠惠。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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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乡?”司机诧异地扬起眉毛,“搞错了吧!我没给你们推荐住的地啊。
就是推荐也不能推荐月乡啊!
那地方大家都不爱去,听说里面那老太太神神叨叨的,全靠给人断事才勉强把店开下去。”
“那可能是记错了。”解悬冷静地拉着欲言又止的栾柠往后走。
一入座女孩就炸毛了,“难怪我们两次来回月乡都没见到其他住客呢!那是谁故意引我们去月乡?”
“他给我们指了路。”少年分析道,
“谢逑!”“谢逑。”两人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他究竟是干什么的?”栾柠盘起手臂思考,“从目前这两次外勤来看,他是在帮我们,可帮忙就帮忙,他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或许下次再捉见他的踪迹,能问清楚。”解悬看向窗外他们曾经听见司机声音的位置,那是谢逑最后靠近他们的地方。
......
4.《解惑》
这次精神头挺好的栾柠没有睡觉,而是兴致勃勃地拉着解悬聊天。“我回去要好好休息!希望没有新的工作。”她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小解你回去第一件事想干啥?”
少年瞥向磨得薄了一半,现白的鞋底“买双新鞋吧。”
栾柠凑近看,笑道:“难怪我后来总觉得你矮了点!对了!”她话锋一转:“我一直想问你,”女孩闪着大眼睛兴奋地盯着解悬,“你最初看到的山神是什么样子的?”
少年尽力具象化地描述:“是...一根光柱。”
“光柱?”栾柠扬起语调,“什么样的?”
“没有五官、周身是象征神力的金光,和我以前见过的神差不多。”解悬努力挤出更多形容词。
“你还见过其他的神!太厉害了小解!”女孩又提起兴趣,再度发问:“那其他的神是什么样的?”
“也是一堆...”
“光柱?”栾柠抢答。
“嗯。”
“好吧。”女孩倒没有多失望,她已经习惯了搭档的说话方式。
“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人类为什么会惧怕死亡?”少年的生命望不到终点,他终究无法理解人类对死亡的恐惧,以至于生者渴求延寿,死者被盼复生。
“小解你怎么这样!我问你的问题那么简单,你问我的这么难答!”女孩佯装生气谴责道。
“对不起。那我撤回。”少年光速道歉。
栾柠变脸似的舒展眉头,由怒转笑,“但好像我的问题你答得也不轻松呢。”她接着正色道:“其实我也不能代表全人类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试着以我的角度讲讲。
对于我来说,我觉得除去过程中可能有的病痛,我其实并不是畏惧死亡本身,而是害怕失去当下我所拥有的那些、我很珍惜的东西。比如说我们楼下早餐店的包子,我们住的小房子,又比如说和你继续搭档的机会啦。”女孩讲到这眉眼弯弯.
然而笑意稍纵即逝,“可好像越珍惜的东西就越容易失去呢。”她侧望玻璃窗外的树丛,脑海中闪过无数道身影,“所以话又说回来,我们要趁拥有的时候,好好珍惜当下!”栾柠重展灿烂笑颜。
......
5.《作文》(终)
地府驻人间办事处遗容组,三日后。
刚送走一位客户的栾柠顺手打开收音机,清澈的男童声介绍道:“下面我将为大家朗读上一年度《全国小学生优秀作文》入选作品。
《我的家乡》
作者:陈惠惠
我的家乡是座小山村,位于名叫新月山的美丽大山里。妈妈从小就告诉我:我是大山的孩子。
新月山里有可爱的小鸟、茂密的树林、还有神奇的新月山神庙。我听村里的老人说:新月山神能实现所有的愿望......”
朗读结束,收音机里传出男播音员铿锵有力的旁白:“陈惠惠同学的作文于三月前入选并刊登于儿童日报,为家乡做出了极好的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