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丝…球…椰…丝…球…”椰丝球是宋娅楠给萨摩耶版宋嘉楠取的爱称。


    轻飘飘且偷感十足的呼唤声挠了挠化成一滩雪水的萨摩耶，耷拉在两侧蔫蔫的小尖儿瞬间精神抖擞立了起来，萨摩耶循着声来到堆满绿植的窗台前。


    它垂头抬眼气鼓鼓地眼神谴责倚在窗边的人儿，急促的呼吸，下垂微微甩动的尾巴都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叛徒宋娅楠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见它笑嘻嘻地搬动窗台边沿的橡皮树、吉姆蕨、龟背竹、多肉……


    终于清开一片稍显宽敞的空地，宋娅楠拍拍灰尘，放了张木质板凳在窗外解释着：


    “哎呀姐～你就安心吧！爸妈根本不信我那话，趁着他们上楼，快进来别一会被逮个正着！”


    瞟见萨摩耶踌躇未决探出又收回的爪子，宋娅楠攀着窗沿俯身搂起萨摩耶，将它前肢放在板凳上。


    “哎呀！别磨磨叽叽的，他们出去玩还有几天才能回来，到时候弄干净不就成了！不进房间，一会太阳下山，你上哪换衣服去？”


    说罢宋娅楠摸了摸红扑扑的小脸蛋，回想起前几日不小心撞见的那一幕，默默感慨。


    【变狗虽然好玩，但也真是刺激得不行呀……】


    宋嘉楠利索地跳下窗台，尾巴狠狠打在宋娅楠的白皙小腿泛起红印。


    “哎哟！卧……滴亲姐啊！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对宋娅楠的求饶视若无睹又狠狠抽了几尾巴，宋嘉楠蹭蹭地毯把沾了灰的四肢擦干净，晃悠悠进了屋瘫在豆袋懒人沙发里。


    “姐你等等嗷，我回房间给你拿衣服。”


    作为家中出生最早的嫡长女，宋嘉楠自小就和宋父宋母住在同一层。


    弟弟宋煜是宋老太太时刻要放在眼皮底下的心肝宝贝，宋父便将一楼的影音娱乐室改迁到二楼，让他和宋老太太一块住在一楼。


    而老二宋娅楠则住在二楼书房隔壁，与书为伴。这也是为什么宋娅楠说回自己房间。


    很快宋娅楠就提着装好衣服的袋子回来了，还带上了平板和宋嘉楠的手机。


    姐妹俩借着平板聊了一会，宋嘉楠就让妹妹在客厅盯梢，有什么意外可以及时给她通风报信。


    *


    镜子里宋嘉楠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摆，穿着还在发育期少女的衣服终归是不太合身，本是露脐短袖硬生生地被她穿成背心，露出几分腰线。


    手长脚长的宋嘉楠轻松地翻墙而出，大摇大摆地在小区闲逛，想要见见小黑再回家面对父亲的斥责。


    不料却在褚家宅院附近，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褚逸凡身着灰色休闲装脚踏白色板鞋，半截身子斜靠在院墙。


    乌蒙的天色下将他显得很是阳光帅气，与他平日的温和儒雅相比多了几分活泼，薄唇轻启。


    偶遇死对头的宋嘉楠脸色微僵异口同声：


    “你怎么回这儿了？”


    “你的创业之路看上去十分艰难坎坷，需要我的帮忙吗？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vocal！出社会了还不忘踩我一脚，我真是……谢谢你。】


    【虽然很需要，但我被碾压多年的自尊心不允许。QAQ】


    “老宅偶尔也会回来看看，维护一下。”


    宋嘉楠暗暗腹诽，摸摸手臂上被冷风激起的鸡皮疙瘩，嘴唇微勾又迅速平复：


    “原来是这样。谢谢老同学的关心，只不过我是做甜品烘焙的，和你公司经营的业务似乎不太相关…”


    “我本指得是资金方面的帮助，不过你要想和我司业务相关的合作未必不行，烘焙赛道的博主我们MCN部门也可以培养。”


    “呵呵…谢谢你了，如果我有需要一定会找你帮忙的。”


    “家里等着我回去，我们下次再聊。”


    从喉咙轻哼几声，宋嘉楠朝褚逸凡挥挥手也不想着见小黑了匆匆往宋家赶去，一进门就被宋父叫去了书房。


    “啪——”


    是宋启斌大手狠狠拍在桌上发出的动静，怒目圆睁似朱发绿眼的黑身罗刹。


    “听说你去创业了？一开始我还不信，知道今天你带着你妹捅这么大一个篓子！”


    “你原本朝九晚六双休五险一金，只是偶尔加加班，这样好的工作不跟我和你妈商量，说辞就辞！”


    “出去抛头露面，你脑子正常吗？要不是听郭宪明提了一句，我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踱步打圈的宋启斌点了点宋嘉楠的脑袋。


    在妹妹不知深浅地意外失言后，宋嘉楠就做好了被宋父问话的准备，宋母说保密也只是暂时的，早晚宋父还是会知道的。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跟父亲摊牌算了，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拉投资。】


    “爸，今天的事让我意识到摆摊这条路不太适合我，你能不能借我点钱让我租个店铺？”


    听到前半句的宋启斌稍稍歇了一口气，没想到下一句就给他干懵了！


    知道自己不适合走这条路居然还要盘个商铺赔钱！？这就是他的好大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凭你那业余的烘焙手艺？人家放着有专业烘焙师、连锁品牌的甜品不吃，选你一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沓角冒出来的小作坊？”


    “我还纳闷呢，你妹上高中了怎么还这么异想天开，敢情是你俩混多了传染的啊？！”


    宋嘉楠捏了捏耳垂，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事已至此好好挽救一番，讲讲创业规划画点大饼，万一父亲被打动了呢？】


    鉴于宋父是她目前能想到唯一的投资人，秉承着乙方态度，宋嘉楠仔仔细细地解释分析了自己的创业规划。


    …


    “我和大师父缺的就是一个证，从小学毕业的暑假我就开始做烘焙做甜品，论经验年限都能去应聘品牌连锁店的店长了。”


    “更别提我做的很多点心，你们吃了不都说好嘛。隔壁褚家伯父伯母也夸我很有烘焙天赋，有你们的认可我想我的手艺还不至于那么糟糕。”


    然而现实很骨感，宋父油盐不进就是不同意宋嘉楠的创业计划，他大手一挥停在宋嘉楠身前。


    “什么都别说了！凭你和你妹弄出来的动静，我就知道你根本打不起水漂，基本的危机处理都做不好。”


    “我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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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公司安排一个闲职，你每个月领三千块工资当做零花钱，平时就跟我出去谈谈项目、打打高尔夫、参加饭局和聚会，多见识见识些人。”


    “借此机会，也可以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你喜欢的男人，赶紧谈恋爱趁早准备结婚。”


    宋父不容置喙地规划起宋嘉楠未来的人生路线。


    听着这一连串望到头的安排，宋嘉楠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日复一日的小格子间，重复做着相同的机械工作，油尽灯枯。


    “我不要……工作几年了，我发现自己根本不适合职场。”


    “而我也不应该去公司占用本该属于其他人的工作名额。”


    宋嘉楠义正言辞的拒绝让宋启斌犯起了偏头痛，他按了按太阳穴，恨铁不成钢。


    “你这倔驴！到底是谁教你的？放着现成的资源不用，假清高！”


    “刚毕业让你进公司总经办，入职手续都给你办好了！转头一声不吭自己找了一家公司。”


    “行，你有本事有能耐凭你自己找到了，那好。我也让你去闯了，结果三年依旧稳定当个小科员。”


    “你这么稳定最后还不是辞职了，在自家公司稳定干不行吗？缺人你刚好填上怎么就是占了别人名额？你当咱家公司是公家铁饭碗吗？”


    【……反正我去拿的就是铁饭碗，只不过得看你脸色，当你的受气包……】


    “反正去公司都是不干活白拿钱，您就不能一次性折五年工资给我当做资金吗？我向你保证做起来之后，给你四成分红！”


    宋嘉楠竖起三根手指，朝着宋父发誓。


    “你看看，有你这么算的吗？现金流是公司维持生存的保障！你连这个都不懂怎么能经营好店铺？”


    “这几年旅游业发展受自媒体冲击，传统旅行社都很困难了，要不是你爸我还有些人脉找了合作关系稳住了，这套宅子都要卖掉还债！”


    “我每个月发你三千块，你就安安心心的回家住，老老实实的跟我一起上班，既不用交房租又少了汽油费。这笔帐你好好算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离职后消散的恐惧再度浮上心头，汹涌澎湃。


    “关系户”“好装一人”“狗眼看人低”“天天扳着个脸”“说话真不讨喜”“就爱装模作样，公事公办假正经”……


    一连串的社会评价和违心表演的记忆砸倒了宋嘉楠，她腿一软跪在了地板上。


    “我话放这了！你自己辞职又找不到新工作，就老老实实听我安排！”


    “你跪下求我也没用，我不可能花钱让你出去抛头露面的。”


    “我对你们俩姐妹的期望就是学业有成，婚姻美满。自古男主内女主外，你们在家相夫教子也没什么不好。”


    “你要是个正经工作也就算了，出去摆摊起早贪黑能赚几个子？最后劳累变得人老珠黄，没了相亲市场，有你哭的时候！”


    “别再带着你妹浪费时间了，她关键时刻别又弄得跟你高考那时候爆冷，工作安排下来之前你先去相亲。”


    “出去吧！我会尽快安排好。”


    宋父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疲惫地打发走了宋嘉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