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梦春台

    裴行之还是穿着那身衣服,目光锐利,房间重重的实木门在他面前像纸糊的一样,一碰便散。目光触及她身上的衣服,与刚刚见面时分明不是一身,他的眸子中积攒着风暴,浑身肌肉紧绷。


    房间里的氛围一览无余。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显得无所遁形,香炉里燃着的催情香......暧昧的床榻,桌上被撞翻的酒杯......


    还有姜逢衣服上的淡淡水痕。


    小倌伸出去的手还停顿在半空中,便感觉有一道目光,好像要把他的手给剁了。


    姜逢在看见裴行之的那一刻,打了一个激灵,一瞬间清醒万分。


    看着自己与小倌挨得极紧的距离,她立马就站了起来,朝着裴行之跑去。


    “裴行之!”


    “唔——”


    她整个人都被扛了起来,身下的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大步流星地走出这里。


    门外喧闹非常,姜逢甚至听见其他隔间里有人在窃窃私语,“这莫不是哪家夫人出来偷腥,被丈夫当场抓到了吧。”


    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语不受控制地飘进姜逢的耳朵,她的脸越听越红,她羞赧地拿袖子捂住自己的脸。


    呜呜,好丢脸。


    到了外面,一片寂静无声,夜色如墨,只有少数人家门前还挂着灯笼,照亮了路面。


    姜逢的脚才刚刚落地,便又被打横抱起,抱上了马。


    耳边风声呼呼,彰显着驾马的人心情暴躁。


    姜逢的腰被牢牢锁住,她反坐在马上,身体之间与他没有任何缝隙。


    裴行之身上梆梆硬,硌得她生疼。但是姜逢却不敢说一句话。


    刚刚那些人说对了,她现在就好像那些捉奸的妻子。


    更别提,她刚刚还在出轨路上碰见了裴行之,还撒了谎。


    她窝在他怀子,思绪满天飞,胡思乱想着,夜晚沁凉的风都被挡在了外面,没有丝毫吹到她,反而被搂的更紧。


    一路疾驰,他们到了裴府。


    她被裹在斗篷里,脚都没沾地地进了屋,进了裴行之的寝殿。


    斗篷被单手掀开,扔到地上,她整个人则被扔到了床上。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裴行之便已经压迫感十足地欺身而上,挤入她的膝盖之间。


    姜逢有些害怕,不是害怕裴行之对她做些什么,而是害怕裴行之误会。


    “裴行之——”她软软地叫着他的名字,眼尾泛红,有水光浮现。


    莫名地,裴行之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用假名接近她。


    若是她在床上,还叫着其他人的名字,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抓着她的衣襟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只是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紧盯着她胸前的那片湿润的布料,“他碰你这儿了?”他的目光上移,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姜逢迷茫地摇头,“这是我不小心洒的酒。”


    裴行之的目光凝滞,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的说法。


    姜逢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不由伸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借力挺起上半身,“啵”地一下亲在了他的下巴上。


    裴行之没有反应。


    姜逢不满,又接连亲了几下,“啵啵。”


    她紧盯着裴行之的脸,也不管他有没有反应,嘴唇向上挪着。


    就要得手时,嘴唇前面突然被一只手抵住。


    “嗯?”


    裴行之伸出大拇指,在她的嘴唇上摩挲,她的嘴唇变得更加娇艳欲滴,他的眸中多了一股暗色,“泱泱,你骗了我。”


    姜逢的眼珠转了转,有些心虚,挂在他后颈的手指不自然地点了点。


    “别想着找理由了。”裴行之从她身上起来,“去换身衣服吧,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不是不舒服吗。”他淡淡地看了她雪白的脖颈一眼,什么痕迹都没有。


    姜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偃旗息鼓,呆呆地坐了起来,“啊?”


    经过刚刚的一通折腾,她的发钗垂落在了床上,有几缕发丝黏在脸颊侧边,看上去有些娇憨可爱。


    裴行之粘腻的视线从她脸上挪走,“我这里没有女子的衣服,只能找一件我的给你穿,介意吗?”


    姜逢的注意力全在前面的那句话上,眼睛一亮,连后面他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见,“好~”


    她的眼睫扑闪扑闪地,看着裴行之笑眼弯弯,“裴行之,你不生气了?”她悄悄挪了几步,抬头看他。


    裴行之抿着嘴唇,没有看她。


    姜逢嘟了嘟嘴,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一个解决措施,“我答应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裴行之低头看她,“你好像已经给我许下了很多个心愿了。”


    姜逢叉腰不服,“哪有?”


    裴行之深深地看她一眼,“摁手印吧,一笔勾销。”


    姜逢愣了愣,只见眼前裴行之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张契书,上面写着,“姜逢答应实现裴行之一个心愿。”


    好像有些幼稚。


    但是对裴行之很有效。


    姜逢接过裴行之递过来的笔,一笔一划地书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摁下了一个手印。


    写完后,她仰起头来,问道,“裴小心眼,可以了吗?”


    没有否认这个称呼,裴行之将这张薄薄的纸小心翼翼地叠好,“好了,一笔勾销。泱泱可要记得今日的承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姜逢拿着衣服去屏风后更换,裴行之坐在房间另一侧,没有离开,斟了一杯冷茶,灌入喉中。


    屏风后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是她换下外衣时的布料摩擦声。


    “裴行之——”


    “嗯,我在。”


    “你的衣服好大,太长了。”她在屏风后抱怨道。


    “我这里没有其他人的衣服,还是说,你觉得我会让你穿其他男子的?”经此一事,裴行之的本性暴露无遗。


    可是姜逢一点都不讨厌,她喜欢裴行之这样假装凶凶的样子,让她明白他心里的看重。


    她在屏风后悄悄勾起唇角,然后手忙脚乱地穿上了他的外衫。


    一边走出来,一边系着腰带,胸前的衣襟松松垮垮的,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姜逢一边走,一边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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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你也不来帮帮我。”


    裴行之无奈地上前,“男女大防,你不在乎了?”


    姜逢无所谓道,“反正你是我未婚夫,我们以后会成亲的,不是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裴行之听见了她说的话,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是,回京后,我便来公主府提亲,三媒六聘娶你。”


    “你先帮帮我,系好这个腰带,穿着好奇怪。”姜逢觉得浑身怪怪的。


    裴行之研究了一番,发现她之前把腰带系错了,只好先解开。


    好不容易将她打的死结解开,裴行之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呼吸一滞。


    声音低哑,“泱泱——”


    裴行之的里衣太大,穿上后并不舒服,那酒洒了些许,但并没有浸润她的小衣。


    姜逢刚刚在屏风内就没有穿上裴行之的里衣,只是把自己湿透的衣服全都脱了,只留她贴身穿的小衣,便直接披上了他的外袍。


    宽大的外袍下露出一小片莹白的皮肤,鼓鼓囊囊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抖动着,微微颤动。


    似乎是晚上的空气有些凉,布料下微微顶起两个小包。


    一道沟壑延展进布料中,在这夜色的烛火下被遮掩着,更添几分韵味。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还未来得及挪开视线,便听见一声嘤咛。


    “裴行之,我有些热。”她不住地将上半身挺起,裸露的皮肤靠近他,像灼灼烈日靠近寒潭,接触的那一瞬间,两人同时都发出喟叹。


    裴行之想要推开她,可是手下莹润光滑的皮肤传来阵阵热意,他紧闭着眼,想到了那春雨楼房间中燃着的催情香,还有那酒。


    估计也是相同的功效。刚刚她换衣服时皮肤接触到了那酒水的痕迹,两种药加速了激发。


    姜逢已经软倒在他怀中,口中不住地嘤咛着,“裴行之,我好热。”空闲着的两只手在拉扯着身上的布料,身上的外袍已经从肩上滑落,滑到了手肘处,还剩一小截被遮掩在布料之下。


    裴行之没有办法,将她又抱回床上,端起一杯冷茶喂到她嘴边。


    茶水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打湿了胸前的小衣。黏黏腻腻的触感让她把手伸向了身上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对自己日夜穿着的小衣自然要比裴行之更加了解,三下五除二地,绑着的小结就被她解开,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身前。


    一幅雪山红缨图映入眼帘。


    “泱泱,睁开眼睛看着我,我是谁?”裴行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仿佛藏着一汪波涛汹涌的湖水,就要爆发。


    姜逢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叫唤着她的名字,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你是......裴,行,之。”说完,她又阖上了眼,脸颊烧的通红。


    裴行之早已伸手摸过她的脉象,确信她是中了药没错。但是按道理来说她接触的量很少,怎么会如此严重?


    他来不及考虑那么多。


    因为姜逢已经受不住了,额头上出了很多汗。


    裴行之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泱泱,你要我帮你吗?”


    姜逢蓦地睁开眼,咬上了他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