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梦春台

    “泱泱,荆州战乱,或有汝兄消息。”


    只是一句话,便让姜逢的心提了起来。


    荆州战乱,荆州战乱,为何把所有人都吸引去了荆州。


    兄长当真在那儿?


    姜逢环顾四周,看着书房内熟悉的布置。桌上干干净净,一旁的架子上,狼毫笔尖似针似铁,显然已经许久不曾使用。


    偌大一个公主府,空空荡荡,竟只剩她一人。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屏风后,从前属于她的那个小小位置,盘膝坐下。身下的坐垫依然柔软,小小的一块区域,铺着厚厚的垫子。


    姜逢将手放在脑后,枕着躺在地垫上,目光失焦,落在天花板上,古朴精致的雕塑刻画在她眼中变得模糊。


    门外没有人来打扰她,府中上下都知道她在长公主殿下的书房,锦波带领着其他人将姜逢的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布置好寝殿,只待姜逢回来。


    姜逢缓缓回神,睁开眼睛,目光聚焦到一处,缓缓定住。


    那幅画?


    姜逢坐了起来,目光没有半分转移,墙壁上挂着一幅画。


    像是年久失修,画上还落了些灰尘,画纸脆弱易折。那画上的笔触十分稚嫩,像是初学者所作,侧边还有题字,但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字迹模糊不清,姜逢也无法辨认。


    她只能放弃。


    将书房内的物品归位后,她踏出了书房。


    “姑娘,院子已经收拾好了,您要现在过去吗?”锦波在书房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见姜逢出来,连忙上前,“姑娘,一路舟车劳顿,您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休息吧。长公主殿下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她劝说着。


    姜逢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锦波,我没事。走吧,我们回去用午膳。”她一脸轻松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姑娘,方才宫中传了口信过来,皇后娘娘邀您去宫中一叙。”刚用完午膳,管事嬷嬷从外面回来,走到姜逢的院子,神色担忧。


    如今公主府也没有长辈在,皇后娘娘此举是为何?


    姜逢听见这个消息,愣了愣,“今天便要进宫吗?”她小时候在宫中待过一段时间,便是在皇后的宫中住着。


    在她心中,皇后娘娘是一个非常温柔又清醒的女子,待她也很好,常常让小厨房给她做她喜欢的糕点,在她生病时亲自照顾她。


    脑海中闪过许多小时候的画面,那些画面的角落好像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她生病时好像也不止皇后娘娘一人在身旁。


    只是小时候病的太多,很多记忆都模糊了,那个人,或许是三皇子吧。


    从小到大,她在宫中也就和三皇子接触得最多了。


    管事嬷嬷回答道,“皇后娘娘传的口信是,姑娘可以先歇息,随时入宫都行。”


    姜逢想了想,“锦波,替我梳妆打扮吧。”


    皇权之下,其他人不敢说什么。


    宫中戒律森严,衣冠举止皆不能出错,锦波伺候的小心翼翼。


    姜逢戴上了先前被封为郡主时宫中赏赐的金钗。


    马车行至宫门前,姜逢便下了马车,此行入宫,锦波和一众下人是不能进去的,只能在宫门口等候着。


    姜逢少见的身着华丽的衣裳,清艳绝伦。


    京城女子,没有戴幕篱的习惯,出行大多乘坐马车,不常在外行走。


    核验了身份后,姜逢便被放了进去。


    没走几步,就有一个领头的宫女和几个太监抬着步辇走来。


    “长乐郡主!”那宫女见到姜逢,脸上笑得很开心,眼神灵动。


    宫女走近,又叫了姜逢一声,“长乐郡主!你可还记得奴婢?”那位宫女看上去年纪不大,看衣着,应当是宫中的一等宫女。


    姜逢被人叫住,看见来人愣了愣,“池兰?”


    池兰肯定地点了点头,“郡主,皇后娘娘说这里离她宫中太远了,特地让您乘坐步辇过去呢。”她看着姜逢的眼神温和。


    池兰的出现,给姜逢带来了几分熟悉感。


    “皇后娘娘知道奴婢从前伺候您,特地让奴婢过来呢。”池兰小心翼翼地扶着姜逢上去,一边说着话。


    姜逢的肩膀逐渐放松下来,“池兰,谢谢你。”她由衷地说道。


    一路上,池兰都在不断地说话,不知不觉中,已经能远远看到翊坤宫的牌匾了,池兰才慢慢地止了话头。


    她见到姜逢很开心,像碰见多年不见的老友,将心里的话都倒了个干净。如今她快满二十四了,皇后娘娘答应了她,待她二十五岁便放她出宫。池兰准备拿着自己这些年攒的银子,在京城开个小店,卖香饮子。


    方才,姜逢已经答应了她,待池兰开店,她一定回去光顾的。


    池兰还说,“届时,郡主可要带着郡马一起来。”京城很多人都知道,长公主殿下和谢国公府夫人前不久来往甚密。


    大家都在猜测,长乐郡主好事将近呢。就是不知道,是谢国公府世子还是次子呢。


    池兰恪守职责,没有问。


    “郡主,到啦,我扶您下来吧。”她显然还把姜逢当从前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女孩对待。


    姜逢握住她伸过来的手,说道,“池兰,其实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不必如此小心谨慎。”


    池兰摇了摇头,“郡主,身体好了您更要小心呀,健健康康地,才好。”她的声音中满是关切。


    姜逢莞尔,握住池兰的手更紧一分。


    池兰带着姜逢走进面前的这座宫殿。


    上官南容正在主殿里张望着,对身边的嬷嬷说道,“怎地还没来,小福子他们也太慢了。”为了讨个好兆头,翊坤宫和东宫的太监们都以福字取名。


    福安也是一样。


    嬷嬷看着平日里对什么都打不起精神的上官南容如今焦急难耐,宽慰道,“池兰已经去接了,娘娘不要着急,兴许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通报。


    “长乐郡主到!”


    上官南容的眼睛一亮,看向殿门通往主殿的这条路上。


    姜逢缓缓出现在路的尽头,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参见皇后娘娘。”


    姜逢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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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


    还未来得及弯下腰便感觉双手被托住了,“泱泱,不必多礼。说起来,你也应当唤我一身舅母呢。”上官南容将手翻了个面,握住姜逢的手,牵着她来到一侧坐下。


    她的手冰凉,与之相比起来,姜逢的手都显得温热。


    姜逢不由回握住,掌心的温度让她的心颤了颤,“皇后娘娘,近来身体可康健?”


    上官南容倒是有些惊讶她会问出这句话,看她刚进门的表现,她还以为几年不见,泱泱与她生分了呢,她对着姜逢温柔地笑了笑,“我这身子一直如此,倒是泱泱你,近来身体可还好呀?”她说着说着就想唤一个太医进来替姜逢诊断一番。


    姜逢伸出两只手握住她的手,想要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阻止了上官南容叫太医的想法。


    “不用啦,皇后娘娘,您看我,如今气色是不是比以前好啦?”姜逢上身微倾,凑近她,歪了歪头,眉眼舒展。


    上官南容仔细地看了一番,点了点头,“看来泱泱这三年去江南养病的确有成效。京城冬天苦寒,不适合养病。”


    那您也可以去江南。


    姜逢差点就要说出口了,还是默默地将这句话咽了回去,不可能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口了。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多多休息。您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还有,喝药真是太苦啦。”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住在翊坤宫的偏殿,每每午膳前,她就会来到皇后娘娘这里,两人一同坐在桌前。


    两人的面前都摆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闻起来一个赛一个的苦。


    先喝完的那一个人有奖励,可以多吃一颗蜜饯。


    姜逢也就被让着许多年,直到出宫的那一天才发现这个小游戏的秘密。


    上官南容听到这句话,显然也想起来了,看向姜逢的眼神愈发温柔,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发顶,突然不想提起今日她叫姜逢入宫的来意了。


    这么好的姑娘,行之配不上她。


    若要让泱泱也如她一般被困在宫中,她舍不得。


    那幅画卷,便让人收起来吧。


    上官南容心中闪过几分惋惜。


    姜逢被留在宫中用过晚膳,一直到宫门落锁前,上官南容才恋恋不舍地放她离开。


    泱泱舟车劳顿,在宫中睡得不安稳,还是算了吧。


    上官南容派身边的嬷嬷送姜逢出宫。


    今日,嬷嬷也很开心,脸上的皱纹都淡了许多,“郡主,您今日进宫,娘娘很是开心,连晚膳都多食了小半碗呢。”


    姜逢在走之前,收到了皇后娘娘送她的腰牌。


    有了这个腰牌,她可以无需人通传,就可进宫。


    姜逢摩挲着腰牌坚硬的触感,说道,“嬷嬷,太子殿下呢,为何不在皇后娘娘身边。”好歹多陪陪娘娘。


    嬷嬷隐约知道一些事情,不敢多言,只摇了摇头。


    姜逢见此,便知这个问题嬷嬷回答不了,淡淡笑着略过,只当自己没问过。


    “嬷嬷,我会多多进宫陪陪皇后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