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梦春台

    这一路,到底是累着了,长公主在离开前推算着姜逢抵达的时间,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姜逢休养了几天,每天都在服药,白日里进食温养身体的药膳,吃的她脸都要绿了。


    好在,耿大夫的来信拯救了她。


    说来也巧,昨天夜里,有人在公主府门口放下一个包裹,其中满是泥土。


    打开一看,竟是姜逢之前在找的凤鸣草。


    新鲜出炉。


    最近这做梦的频率愈发地高了,或许,她真要顺从母亲的安排,找个人嫁了。


    这一日姜逢一反常态地早早起床梳洗,出门。


    还不带锦波。


    没想到,在京城的门外碰见了宿璟。


    他拦下姜逢的马车,走上前,问道,“泱泱表妹这是要出门去哪儿?”


    姜逢一把推开车窗,差点撞到了宿璟的鼻子。


    他忙不迭后退半步,摸摸自己的鼻梁骨。怎得多年不见,泱泱还变凶了。


    再抬头一看,姜府的马车已经走远。


    姜逢按照着原计划,去护国寺。


    身后的宿璟,远远地跟着他们,坠在后面,没有其他的动作。


    “郡主,三皇子还跟在后面。”


    姜逢不看都知道他的意图,“不管他。”


    山路崎岖,继续骑马往上不安全。到了山脚,姜逢便下了马车,顺着阶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大腿和膝盖都微微颤抖,姜逢捶了捶自己的腿,抬头望去,护国寺的牌匾映入眼帘。


    她从正门进去,在小僧的带领下上了一炷香,捐了香火钱。


    便来到了护国寺的后山。


    这里寻常是不让外人出入的,就连裴璟也不能进来。


    所以姜逢安心地让宿璟跟在她身后,来了这护国寺。


    因为这里有陛下圣旨,无关人员不许出入,就算他宿璟是皇亲国戚也不能抗旨。


    耿大夫就住在这护国寺的后山。


    姜逢看着后山一望无际的药田,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缠绕,风吹草动,尽可收入眼底。


    这地方,还真是给他找对了。


    耿秋林在这住的,还挺舒服。


    不是姜逢大逆不道,直呼其名,只是耿秋明这人实在是为老不尊。在治病时,姜逢就算是倦的说不出话来也要骂耿秋明几句。虽不知他具体年岁几何,但是他简直是个老顽童,不着调极了。


    譬如现在。


    姜逢将搜寻来的药草一一摆放到他的眼前。


    其中最珍贵无疑是那株凤鸣草。


    耿秋明一见这凤鸣草,第一时间就是调侃,“你还真找到了?”他咂咂嘴,震惊道。


    “看来你这梦,有些影响你的生活了吧。”耿秋明看着她,示意她伸出手来。


    信上所言远不如当下细细把脉一番,他抚了抚自己的长胡子,“说起来也怪老夫。当初给你治病,用这味药前没有想到它的副作用。现下再治,有些难办了。也不知这凤鸣草是否有效果。”


    见姜逢眼下青黑,他欲言又止。


    姜逢虽然知道他这般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但是为了自己的病,她耐着性子问道,“有话直说。”


    “你一未出阁的女子,老夫不便多说。只是看你这般着急,你这病其实也不大要紧,日后你成婚了便好了。”


    说完,他就进了屋子,不再理会姜逢。


    徒留她在原地,一头雾水。


    回到公主府。


    母亲身边的锦春带来一份请帖。


    锦波起初接过时,一头雾水,“锦春姐姐,从前我们与谢国公府并不怎么来往,今日为何突然送了帖子过来?”


    锦春耐心解释道,“长公主殿下给小郡主定下了一门婚事,对方是谢国公府的二公子。只是,双方都没有见过面,国公府夫人也想见一见我们小姐。”


    “这些事情,都是长公主殿下走前便和国公夫人商量好的。”她继续说道。


    锦波:“可是......”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姜逢突然的抬手阻止了。


    姜逢抬手接过那个帖子,细细地查阅。


    谢国公府上有一年龄与她相仿的千金,在京中才名冠绝,颇负盛名。这次的宴会,便是为她举办的及笄宴。据说,谢国公府千金爱慕太子,谢家有意将她送进东宫。


    姜逢看完,眼神平静,“就说,我身体不适,回绝了吧。”如今母亲还在荆州,她没心思去搭理这些事情。


    锦春看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没有劝说。


    只是第二日,谢国公府便送来了一箱补品,说是谢国公夫人听闻郡主身体不适,特地让人送来的。


    锦波看着这箱子昂贵的药材,难办道,“姑娘,要收下吗?”谢国公夫人一片好意,估计是真的拿自家小姐当未来的儿媳对待呢。


    如今谢国公府二公子不在京中,自然只能由她这位母亲代劳。


    谢国公府。


    国公夫人被一群丫鬟婆子伺候着,在院子里乘凉。


    京城便是这样,过了春天之后,气温便急速地上涨,又燥热得很。明明感觉刚脱下冬装不久,就要换上夏衫了。


    国公夫人亲自沏了一壶茶,斟出一杯,递到对面,眼神慈爱,微微偏头,“东西送到了吗?”


    一旁摇着扇子的丫鬟回答道,“一大早就送过去了。”


    “公主府的人什么反应?”


    “奴婢没有见到郡主,只知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伺候的那位接下的。”


    国公夫人吹了吹面前的茶水,啜饮一口,“收了就好。”


    虽然没机会见到长乐郡主本人,但日后总有机会的。


    国公夫人对面的女子说道,“母亲,您为何替二哥挑了这样一个人?日后等长乐郡主进府,我岂不是低她一等,还要给她请安?”她不满道。


    从前长乐郡主在京中时,便不常与京城中其他贵女来往,只和宫中的皇子公主们一同。谢芷嫣也曾听说过一点风声,她以为,这长乐郡主应当会嫁给三皇子的,怎会落入自家。


    她不明白。


    只听国公夫人笑道,“芷嫣怎么会这般想,那长乐郡主虽然是郡主,但她自小体弱多病,听说是个性子绵软的人儿,她嫁给你二哥,自然会遵守妇道,礼让你这个小姑子的。况且,日后待你当了太子妃,多得是要让她请安的时候,这有何惧。”


    两人又是交谈几番,国公夫人才将谢芷嫣安抚好。


    “母亲,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京?”她快要及笄了,届时只要宫中选秀,她必然在东宫拥有一席之位。


    国公夫人皱了皱眉,“我一内宅妇人,怎会知晓太子行踪。芷嫣,你只需静心等待,再多练练你的绣艺,何愁不能如愿......”想当年,她便是以一手出神入化的绣艺,在太后寿宴上一举成名,从而得以被谢老夫人看重,高嫁给当时的谢国公府世子,如今的谢国公。


    芷嫣是她一手教出来的人,她比谁都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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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然不会出错的。


    谢芷嫣撒娇,:“好的,母亲,我这便回屋,将那个香囊绣出来。母亲到时候帮我掌掌眼~”


    国公府夫人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摆了摆手,“去吧。”


    她还要再安排安排芷嫣过几日的及笄礼。兹事体大,不容出一点差错。


    说起来,那长乐郡主和芷嫣的生辰,满打满算地相差了一个月,倒是有些巧了。


    只是不知道,长公主能否在这之前回来,也好将婚事定下。


    这样,她便又解决了一件心事。


    *


    宫中


    翊坤宫


    上官南容便是在操心着这件事,“也不知道义姊能不能赶上泱泱的及笄礼,这要是实在回不来,本宫可要把这件事情揽过来,亲自操办。”


    身边的嬷嬷手中正拿着尚衣局送来的图样册子,“娘娘,您看这及笄礼上穿的衣服,哪样比较适合小郡主?”


    这几天,翊坤宫中都在忙活这件事情,挑选各式各样的礼制饰品。


    上官南容接过这册子,一页一页地翻过,面露难色,十分纠结,“嬷嬷,你觉得呢?”


    嬷嬷摇了摇头,“奴婢挑不出来,想来郡主天香国色,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会十分好看的。”


    上官南容也是如此想法,犯难。


    嬷嬷又想到了一个其他的问题,“娘娘,您想好郡主及笄礼上的赞者,要请哪家夫人了吗?”


    京城世家为自家千金举办及笄礼,挑选的赞者要么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要么是有福气的诰命夫人。


    可郡主十岁便被受封,虽未上皇室玉牒,但也勉强算是宗亲。更何况,以郡主与皇后娘娘的关系,请谁来当这个赞者都不为过。


    这个,上官南容也挑不出来,“到时候问问泱泱自己的意见吧,本宫就不为她做决定了,你将人选搜集过来。”


    嬷嬷点头称是。


    这几天,上官南容总算是找到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不然整日整日地处理着后宫事务,当判官,当得她心烦。


    偏偏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不省心。


    当日裴行之去荆州前写的信如今就摆在她宫中书房的案桌上。


    上官南容已经打开看过了。


    她就知道,这父子俩瞒着她什么事情。


    说是办案,裴行之哪里不去,怎得偏偏跑到了泱泱养病的淮城,还在那里驻留了两个月。


    如今又一声不吭地跑去了荆州。


    自太子懂事起,她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儿子的心思了。


    上官南容看着儿子给自己取的名字,“裴行之”,她不由轻笑,喉咙中传来一阵痒意,咳嗽出声。


    也不知他父皇看到这个名字,会不会感动落泪。


    京中鲜为人知,当今圣上的父亲出自南阳裴氏。当初太子出生时,圣上便想要令他姓裴,后来太子及冠,又为他取了表字——行之,只可惜,裴这个姓氏,圣上可以为所有人取,唯独不能为储君取。


    储君姓氏,动摇国本,会成为他人攻讦的借口。朝中大臣不可能答应,宗亲们也不可能答应。


    后来,裴行之这个名字就变成了他们几人之中秘而不宣的几个字了。


    有时圣上犯糊涂了,还会叫出这个名字呢。


    “娘娘,傍晚天凉,多穿些衣衫,莫要着凉了,您还要替郡主办及笄礼呢。”


    “好好好,我这就回屋。”上官南容披着衣裳,对着嬷嬷的关系,无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