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作品:《富婆,但被狗甩三次

    “没有。”


    回想起那几个被自己无视在休息间里不肯走的乐手,云潇眼睛都不眨的撒谎:“没有那个黑头发的。”


    “没有?”听见答案的云九纾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手中搅动的汤匙不自觉慢下来。


    察觉到她这失神的小动作,云潇压下眼底闪过的不悦,抿唇问:“姐姐是想要见见她们吗?”


    听到没有两个字时,云九纾就已经没了兴趣,所以她摇头拒绝了:“你看着安排吧。”


    昨晚的记忆也渐渐在脑海里明晰。


    那故意晚来的人却顶着巴掌印主动攀附过来,看似大胆却实在难掩青涩的调情手法,一弯再弯的背脊,以及被欺负到极致时,那双盛满泪意的眼。


    记忆里的叶舸已经快要被这些新印象给磨灭。


    素来对自己判断充满自信的云九纾也难得有了不自信的时刻。


    尤其是那个几个乐手的身份都被陈若杨详细介绍过,虽云九纾听得不认真,但她们毕业于哪里是什么地方的人也都记了个清楚。


    唯独叶舸没有。


    不对,按照其余人的叫法,叶舸现在的新名字是阿辞。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叶舸突然消失,再出现时满身伤疤连名字也更替。


    她不肯认下叶舸的身份,是因为这个身份沾染了不该染上的东西吗?


    云潇当初的那个猜测突然在脑海里浮现,汤匙叮一声落回碗里,云九纾再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兴趣。


    “怎么了姐姐?”不明所以的云潇还仰着脸,眉眼间满是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云九纾面色有些泛白,她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困。”


    叶舸绝不可能沾染那个东西。


    更何况叶舸离开后,店里的三水反而售卖更加肆虐。


    既然不是沾着三水,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她离开?


    思绪理不清楚,宿醉后的脑袋再次泛起痛,云九纾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那姐姐再睡会儿!”云潇站起来将碗给收起,原本往外走了几步,又倒回来似乎有话想讲。


    察觉到她情绪的云九纾瞧着她,没有出声。


    “姐姐,你确定要那群人来我们店里演出吗?”云潇抿了抿唇,有些踌躇:“我听我同学们说,这些在酒吧里混久了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些不良嗜好,万一这里面有人服用三水......”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


    回想起昨晚陈若杨的异常热情,云九纾心里早已经拉起戒备:“叫几个靠谱的员工盯着,乐队这些人不许进商宴演出,不许在店里进行交易,她们带进来的东西都必须开包检查。”


    听到云九纾这样说,原本还满脸担心的云潇瞬间笑开,点点头乖巧道:“那姐姐你再睡会儿,等下我再叫你起来吃晚餐。”


    ...


    ...


    “这马上就是吃晚饭的时候了,”盒子听着外头的声音,心急如焚:“咱们到底还唱不唱啊?”


    乐队几人听了陈若杨的安排,中午时分就到了云记,却前台被告知九老板还没醒,随即被领到了休息室。


    却不曾想这休息室里一呆就是一下午。


    “谁知道呢,”夏树拉开搭在脸上的帽子,睁开眼睛道:“我直觉这九老板不是善茬,希望她少生点事端。”


    “诶,我突然想起来,这个九老板我总觉得很眼熟,”盒子揉了揉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像不止是在开业那天见过。”


    坐在边上一直没讲话的汤汤咳了声,压低声音提醒道:“行了,在人家店里讨论人家老板,也不知道说出去人家会夸你们是真性情还是真有病。”


    被骂了的盒子跟夏树对视一眼,默契地做了个鬼脸。


    漫长的等待是场酷刑,折磨着理智消耗着耐心。


    坐在角落里双手环胸闭目养神的人始终游离在队伍外,仿佛周围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


    实际上那伪装成助听器模样的耳麦里正不断有斥责声响起。


    【目标人物已经出现一个月了,居然半点进展都还没有?】


    距离上次耳返里有声音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这么些天组织一次都没有跟宜程颂联系过,除此之外也并未再给过她任何新的资料。


    单手叩击了回应,耳返里持续有声音出现。


    【宜少尉,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这次任务,并且知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据线人提供的情报,下月十八将会有一批三水从叶榆城运出,这是时隔三年最大一次出库交易。】


    【你必须迅速取得目标人物的好感,不惜一切手段留在她身边,并且取得她的信任。】


    继目标人物出现后,宜程颂接到了自己的第二个任务。


    指节轻点,打下【收到】的答复,耳返里的声音悄然无息结束,再次变成普通助听器。


    垂着头的宜程颂将脸往衣领里埋深了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自从云九纾出现在春城后,宜程颂没有一天不在努力靠近她。


    可三年不见,那个女人发生的变化也不只一星半点。


    当初是被她盯上,所以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靠近,但是现在自己三番五次尝试着引诱,却像是拳拳打到了棉花上。


    面对自己的挑衅或者引诱,云九纾确实会给予回应。


    但也仅限于当下,一旦脱离了那个氛围,她们再次变成毫无交集的陌生人状态。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彻底取得云九纾的好感,又要用什么办法能成为绝对信任的存在呢。


    思绪杂乱堆砌在脑海里,宜程颂只觉得阵阵心烦。


    时至今日她仍旧不明白,当初的自己到底怎么吸引到了云九纾,能叫人对自己紧盯不放。


    那么现在的自己又缺少了什么,为什么就是勾引不起云九纾的兴趣。


    正当宜程颂觉得自己要被这些问题给烦到失控的时候,休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几乎是瞬间,宜程颂就睁开了眼睛,略带有几分期盼着望过去。


    “你们回去吧。”来传话的服务生打量了一圈乐队几人,清清嗓子:“我们老板说今天不用演出,但是钱照样给。”


    平白在休息室里浪费整个下午的乐队几人没讲话,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


    可那个来传话的服务生却只是淡淡扫了一圈她们,伸出手指过去:“我们老板说,这个人以后不要来了,你的形象影响店里的风格。”


    被指中的人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凭什么?”瞧着那手指的方向,盒子彻底忍不住:“你们哪个老板说的?昨晚上明明是九老板亲口许诺的,现在又多出哪个老板反对?”


    “这我就不知道了。”服务生耸了耸肩:“我就是个传话的,哪晓得老板的心思?”


    她话讲得轻飘飘,手里拿着一沓子纸币,敷衍地甩啊甩。


    “你好,”汤汤闭了闭眼睛压下不悦,站起身说:“是这样的,合作是跟九老板说好的,现在这......”


    “哎呀我哪知道?”服务生有些不耐烦,将手里的钱甩一般扬出去:“没叫你们演出还给钱,那就快拿了走人就是,别浪费我时间。”


    她这不耐烦的态度成了情绪最后一丝引爆点。


    盒子上去劈手夺过那钱,冷笑道:“是吗?那你跟你老板说,希望以后每天都这样轻松给我们钱。”


    休息室里的气氛焦灼起来,宜程颂看着那直指自己的手,打了手语问为什么。


    自从开始扮演聋哑人后,宜程颂愈发意识到这些群体的艰难。


    声音是最能夺注意力的,可偏偏她只能用手语询问。


    若是旁人不想看,任凭你将手语打得再激烈,也毫无办法。


    就像此刻。


    才刚接到靠近云九纾的任务,才刚有了可以靠近云九纾的机会。


    却被轻飘飘一句话给否掉。


    那个服务生不再多纠缠,嫌弃地切了声就走。


    休息室里再次只剩下她们几人,盒子将钱递给汤汤,骂骂咧咧道:“她们凭什么?说句不吹牛的,但凡是听了我们演出的酒馆,都会指名要我们阿辞,她们凭什么?”


    夏树有些心疼地瞧着阿辞,转脸问汤汤:“那咱们怎么办?”


    拿着钱的汤汤第一次没有着急清点,而是满脸严肃着问:“阿辞,你是不是跟这个老板有过节?”


    没想到问题会落到自己身上,宜程颂眨了眨眼睛,手语悬在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算过节吗?


    应该不是吧,可是如果不是过节,那么三年前跟云九纾的那一段,又该叫什么呢?


    “没有。”


    宜程颂再三思虑,还是摇了摇头,比着手语回答:“我没见过这个老板。”


    看着她的答案,汤汤若有所思地抿起唇,没有回答。


    “汤汤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看懂阿辞手语的盒子帮腔道:“那个老板一视同仁的针对我们每个人,怎么光问阿辞,再说了,阿辞这好脾气哪里会跟人有过节?”


    气氛眼看着凝重起来,夏树拍了把盒子的背,“那你少说几句。”


    问完那句话的汤汤再也不开口,只是抿着唇沉眸看着阿辞。


    “走吧,”宜程颂抬起眼,坦荡迎着汤汤的审视,比着手语道:“回家。”


    ......


    ......


    “还是家里舒服啊。”发出这声喟叹的人悠闲地翻了个身,慢吞吞坐起来。


    托这场宿醉的福。


    已经连轴在各大酒局里转了半个月的云九纾终于有了休息日。


    一觉睡到天黑透,云九纾才终于觉得身体里的酒彻底醒了,瞧着空空荡荡的房间,那句自说自话的声音很快散去。


    手机信息早已经99+,但云九纾懒得去管。


    既然是休息日,那就好好放松放松吧。


    低头看着自己平坦小腹,好像有一阵没进行身材管理了。


    为了满柜子旗袍和即将到来的夏天,云九纾没有犹豫地爬起身换了套舒服衣服,洗漱完就下了楼。


    店内生意如往常一样,有云潇管理,云九纾几乎不用操什么心。


    随意叮嘱了两句,云九纾就走出了店。


    云南的夜生活很丰富,虽然快零点了,但街头的酒馆烧烤摊上依旧人满为患。


    鲜少这个点出门不是为了应酬,云九纾穿着她的短袖短裙,决定体验一把老太遛弯的快乐。


    可就在她刚出店门没多久,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


    正阴沉沉地盯着自己。